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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桓：“几乎全死了，意思是并未死绝？”
燕疏点头：“吕怒被人救走了。”
纪桓的心一下沉下去，难怪燕疏耽搁，迟迟不到。虽说现在的陕州知州还是姜平，但驻守的人马其实来自黑风寨，是燕疏手下培养的一支私兵，这才是真正控制陕州的力量。
在燕疏的控制下，有人不知不觉地杀光了牢狱中的囚犯。
“谈笑风生楼无孔不入，可知道是谁干的？”纪桓问。
燕疏道：“我收到的情报，正是吕付离开雁门关返回京城后不久，玄机门便改帜归入了霍扎手下。霍扎智谋出众，这次吕氏倒台，玄机门却没有动作，想来是有他在背后指挥。看手法，也应是玄机门。”
霍扎。
纪桓脑中跳出一张深刻英俊的面孔……会不会是霍怀谦？！可霍扎位高权重，一直在塞外，没道理忽然来了中原，他又是匈奴王族中人，多年来东匈奴王效力，与鲜卑交战时立下赫赫战功，照说看起来不该像汉人。不过燕疏身后有谈笑风生楼，霍怀谦来历不明，改日再见，不妨叫燕疏一共前去看看。
燕疏又将京中发生的事情捡了一些与纪桓说，跳过了贤贵妃与太后的事情，也不谈和纪勖的对话。“过一段时日，我要前往瑰城。明泓，你封印之后，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岁末前的封印了，县衙关门，外来做官的官员多半会选择回乡。无为之治下，年休前后足有一个半月。
纪桓原想着到时候回京，不由道：“你今岁也不去京城拜见父亲？”
燕疏苦笑：“仲父现在不想见我。”
这就回到了皇位一事上。
纪桓一愣：“我，只是不想……”
从私心上讲，他非常抗拒燕疏去当皇帝；从天下大局出发，纪桓也觉得燕疏不是适合的人选。然而在纪勖眼中，燕疏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名正言顺——哪怕这意味着篡位和造反。燕疏受他的培养，切身了解民生疾苦，懂得家国大义，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流着皇后的血。
燕疏说：“我明白。可是燕然，你考虑过吗？”
怎么会没考虑过？纪桓叹息：“她虽然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是你究竟不了解她。燕然从小抗拒有朝一日被送往和亲，因而最恨被人操纵命运，很多时候，她也许比你、比我，都来的更强大。”
燕疏沉默，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背上，惨淡的白皙，仿佛还带着当日六音宫中燕然的温度。
外头漫天的墨色不知何时淡去，隐隐显出天光。
一夜长谈，纪桓不比习武之人，脸上显出疲惫，燕疏心中想说的却迟迟没说，懊恼之余，提出告辞先回江府。其实知道他要来，客房早已打扫好，纪桓却也说不出口，只在告别前约定：“今岁第一场雪落后，我便同你一道去瑰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长，作者有话说也很长，讲三件事撒，前两件比较重要。
1。打算改个文名，当初没啥特别合适的题目，因为文的框架很大，就最后取了这样一个。由于笔名就有点，跟某女神大大撞名厉害，还挺尴尬的。当然主要是自己也不中意，轮了这么多榜首点不到三千，估计大家也不怎么想点进来。咳咳，昨日翻了一本元曲，打算改成：江山信美。信在这里是确实的意思。别因为改文名就抛弃我啊，当然，要能放飞自我就叫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2。打算周三入v，因为要倒v，所以这么多话不能单开一章讲。倒v章节从第一卷结束37章起吧。写文两年多，第一次入v，以前都是半价，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心酸。讲真，钱，我看得不重。别误会，三次元的我确实贫穷，不过哪个少年没穷过呢~~我只是有点写文的小理想，入v是重要的一步，心酸是因为，付出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也没鼓捣出什么好作品，到达v线都是一步步熬的。另外，不说大话，转眼又要考试了，日更无法保证，但会尽力，至少两天之内一定更新一次。我还是有点责任感的，理想和读者都是动力。对了，明天存稿不更，今天一下午写了四千都发了。
3。关于评论。其实我以前属于评论比较多的作者，可能现在没什么卖萌的机会，也不想每章都追着读者要评论。反正这次都说了这么多了，说实话，有时候没评论，就很泄气，尤其某些章节“坐拥”三五百点击却零评论的时候。没点击没评论就算了，几百人看了都没评论，只能说明写的东西不能打动读者吧。当然我问题很多，但我也不是只接受好评的啊。其实做读者也好，当作者的时候也好，我一直相信，写文看文都是一种思想上的交流，文字是思想的表达。虽然这只是网文，但我喜欢的网文大大们，我确实能感觉到他们传达的东西，包括搞笑欢脱的文。说到这里，其实像牢骚了，还是我写得不好嘛。不管怎样，希望多多指教，共同进步。鞠躬~
第65章 （捉虫）（）
翌日纪桓一直睡到午后，竹石和何婶夜间听到动静，知道纪桓同“客人”交谈一宿，也不去打搅他休息。
于是当霍怀谦登门拜访时，竹石应门，虽对霍怀谦挺有好感，也只能老老实实道：“少爷在休息，公子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又怕霍怀谦不信，解释道：“真的！少爷昨夜来了客人，好长时间没见，说了一夜话！”
霍怀谦挑眉道：“纪大人昨日爽约，难道不是身体抱恙？”
“……”说漏嘴的竹石摸摸头，嘿嘿一笑，“少爷确实身体抱恙，但是有朋自远方来嘛，推不了的！”
霍怀谦苦笑道：“说来在下也是纪大人的朋友，不过看来我这个朋友远没有那位重要。实不相瞒，在下昨夜收到家信，今日上门，原是想见过纪大人之后便返程回乡……”
竹石这么一听，当下犹豫，心想少爷对待朋友向来诚恳，何况他对上这个霍公子就憷了三分，拒绝起来实在为难：“那，我去喊少爷起来？”
霍怀谦稍一沉思，似不想让竹石为难，道：“在下今日时间还算充足，只是和纪大人一见如故，临别在即，很想多说上几句。不如这样，在下先进去等一会儿，若纪大人迟迟不醒，你再叫大人起来。”
这样自然最好，竹石估摸着纪桓也快醒了。现在把人赶回去，回头再找人，来去路上也费时间。
衙门的厅堂非常简陋，平日没人呆，有点阴森。倒是后院的厢房，人住得久了，还有些雅致。
廊下的竹椅是纪桓和欧阳青云平时都喜欢坐的，竹石正犹豫着要不要请霍怀谦去纪桓的书房等候，便见霍怀谦一指竹椅，善解人意道：“霍某在这里等即可。”
可见这个霍公子虽然看上去威严厉害，但人还蛮好相处的。竹石这样一想，难得麻利地端茶送水了起来。霍怀谦干等着没事做，问能不能借两本书看，竹石二话不说去书房取了纪桓的几本书。
今日天气很好，入冬时节，天空高远，蔚然无云。
风虽仍带着寒冷的气息，但暖融融的阳光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寒意。
霍怀谦闲散地坐在廊下，翻开一册书，名为《神州异游志》。纸页柔软，想来纪桓看过不少次，很意外上面没有任何批注。读来，是本讲游乐风物的杂书，东南西北，天涯海角，写得洋洋洒洒，随性洒脱，又稍稍出乎了霍怀谦的意料。
再翻开两本，也都不是什么经国治世的经典，或文豪大家的巨著，只是打发时间的杂书。
竹石还压着嗓音，推心置腹道：“这几本都是少爷的珍藏，最好看了！我家少爷可不比死读书的书呆子！”
霍怀谦淡淡一笑，其实看进去了，还真有点意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竹石正琢磨着让人再等下去不好，该叫纪桓起来了，便见县差王志文急匆匆跑进了后院，满脸焦急，大声道：“出事了！桥头镇出人命了！竹石，大人呢？！”
竹石张大嘴巴，惊得瞪圆眼睛：“啊？死人了？！”
“尸体漂在河上，吓到了好多人！仵作已经先去了，县尉牛大人带着捕快走了，特意叫我来通知大人！”王志文道：“大人在哪呢？出去了吗？”
在任何一个地方小县，死人都是一件大事，何况向来天下太平的洛宁。竹石二话不说就去喊纪桓，而方才王志文这么大的嗓门，也把纪桓吵醒了，他听竹石说了两句，披上外衣就让王志文进来说话。
这下没人顾得上霍怀谦。他也安然自若，将手中这册书的一个章节细细读完了，方才搁下书，站在门外听案件的情况。
“……确定是凶杀？”
“照那边传过来的话，是被人一刀捅了心窝子。死的就是桥头镇人，这次中举的李举人的大舅，叫李良飞，村里人人都识得的，想来多半是跟恶徒闹大了，才被……唉！”
桥头镇因一座百年古桥而得名。有桥自然有水，一条清澈充沛的河流环绕整个村镇，灌溉出了沿岸不少肥沃土地。燕疏圈下了洛宁县的大半良田，其中只一个桥头镇就占了五百顷。
纪桓换了衣服，对王志文道：“准备马车，我们立刻出发。”
王志文：“小的这就去给车套上马。”
竹石知道事态严重，不用纪桓吩咐，就连忙去端水给纪桓洗漱。
这时，霍怀谦才慢悠悠从门口走了进来，叹声道：“看来今日大人有的忙了。”又几句话交代了自己的来意。
纪桓乍一见他，惊讶，听了霍怀谦的话，又难免歉疚：“怪我贪睡。公子上门，直接叫醒我便是了，何苦在外面等呢？”
“纪大人是当世少有的贤才，我这样一个散漫平民来拜访，自然要恭敬有礼。书上说刘备请孔明，卧龙昼寝未醒，玄德身为人主，尚且拱立堂下，比起三顾茅庐的辛苦，霍某这点等待算得了什么？”
纪桓哭笑不得，都哪和哪？可见霍怀谦姿容英伟，又觉得他确实有点像在礼贤下士，心中不由更生疑窦。
霍怀谦接着毛遂自荐道：“不瞒大人，在下游历四方，几年间也曾帮着官府破过两个案子。今日实在想和大人叙叙，就怕一别过后，再没有见大人的机会，想来要抱憾终身。所以，大人不如给霍某一个机会，一同走桥头镇这趟，路上也可说说话。”
这话说得让纪桓拒绝也难，毕竟于情于理，是他愧对霍怀谦在先，爽了人家的约，又让人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何况霍怀谦还一片好意要帮忙。
纪桓只能答应下来，又说：“公子还是别叫大人了。既是朋友，唤我名字便是。”
霍怀谦哈哈大笑：“纪明泓，你还不是一口一个公子？”
纪桓一愣，旋即哑然失笑，反思自个儿这性子，交起朋友来，也得对方先不客气了，自己才跟着放开。
未几，纪桓洗漱过后，出了县衙，外头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竹石想跟着一块去，纪桓觉得这是凶案，桥头镇眼下又有不少官府的人，带上竹石帮不上忙反倒累赘，就让竹石留守县衙。临走之前，略作踌躇，纪桓嘱咐竹石，如若江公子来寻他，就说他出门办案了，身边还有霍公子同行。
王志文赶车是一把好手，两匹马拖着马车哒哒往桥头镇赶。
纪桓和霍怀谦坐在车厢里，空间其实不小，但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