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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佞臣洗白指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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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清忽的开了口:“为何今日师尊看上去不开心。这金陵皇城之中,可是……皇城的那些官宦有意为难,弟子立即杀死他们!”

    顾容谨呼吸微滞,摇头道:“无事,你放心。”

    苏瑾清更直视看他:“……好,若是师尊受了委屈,也要让弟子知道。”

    顾容谨微微一顿。

    苏瑾清这才挪开视线,恢复成素日里恭谨的样子:“弟子今日来,的确是有求于师尊。弟子想收购司『药』舫中一味『药』材,兰芝草,不知能否得到师尊首肯。”

    “兰芝草?”顾容谨调整好内息,不动声『色』的举起茶盏:“此『药』极为珍贵,早已绝迹于江湖,难道是为治疗时疫所用?”

    苏瑾清点点头,起身往窗框边上去,推开窗棂,一阵寒意扑夹杂着碎雪面而来。

    “如今城南乃皇城重地,虽看似安好。但在城北,时疫已欲来越严重。加之朝中的官宦克扣『药』材,若再迟缓一步,只怕民怨难平。更何况……”

    更何况顾容谨一早知晓这一次时疫的情形,司『药』舫培育兰芝草,不正是用作今日的筹码么。

    顾容谨略一沉思,颔首道:“太医院的方子已配好,自然是最好的。司『药』舫中养的兰芝草尚足量,交予朝廷也无妨。”

    “不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桌案上的棋子,顾容谨淡声道:“司『药』舫的货物南北贯穿,要通经灵河。只是近日灵渠修建,通行不便。不如……工部便先将灵渠交由司『药』舫。如何?”

    苏瑾清没有立即回答。

    难怪顾容谨会这么快答应,他交易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灵渠的控制权。

    灵渠的水利修建由工部直辖,引金陵城南灵河水,灌溉金陵城南北所有农田。若真是落入顾容谨手中,将来麒麟军经由灵河破城,便是势如破竹再不可当。对于师尊而言,这便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交易。

    可事到如今……若无司『药』舫的支持,时疫便不可除。即使是皇帝来了,也不得不点头的。

    反正,他也从未将注意力放在民生的水利工程上。

    苏瑾清眼睫动了动,松了口:“好,弟子会呈禀圣上的。”

    顾容谨看着她道:“若是朝廷不放心,也可派人督查,为师不会为难你。”

    苏瑾清淡淡的笑了笑:“师尊多虑了,不管师尊想要什么了,弟子都会答应的。难道师尊忘了?”

    说罢,她起身行了一礼,复而退下。

    “郎君,怎么样了?”萧策隐急急推门而入。

    捏着棋子的指尖终于松开,顾容谨轻轻摇了摇头:“我已将灵渠的掌控权拿了过来,通知我们在工部的人,可动手部署了。”

    萧策隐面『露』喜『色』:“太好了!有了灵渠,便相当于掌控了金陵城的水路城门,那郎君……为何不高兴?”

    顾容谨一顿,只颇有些担忧的道:“无妨,只是我没有想到,瑾清会这么快答应,倒像是一直在暗中支持我们一般。”

    按理说,按弟子往常的『性』情,应当选择集权与一身。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不知为何,这些日,总觉得瑾清的『性』情有了些变化。

    ……而且,他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

    萧策隐略一蹙眉,压低了声音:“分明是苏丞相自己修行邪术伤了身,却要郎君为她担忧,属下当真觉得您不值。”

    “他是我的弟子。”顾容谨淡淡道:“你不明白。”

    回想起来梦中的情形,顾容谨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凝重。室内的地龙仍散发着暖意,但他却觉得连骨髓里都是冷的。

    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悖逆伦常的那人是他,那也必定要学会克制。

    因为他是顾容谨。

    不过几日,刑部处置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何书哲的文书便下来了。

    利用疫情之险调换『药』材,牟取暴利,有负皇恩,罪不可赦。苏瑾清留下他们的『性』命,只是想留着何书哲指认幕后之人。

    这个幕后之人,自然是世家门阀之首伯恩候。

    不过伯恩侯在朝中根基庞大,又是长公主的坚实盟友。即使这些人每日都想要了她的命,动他们也没这么容易。

    这件事,查到了户部尚书这一层,便再也停滞不前了。

    时疫的方子经由太医院调配,由金吾卫与户部亲自配发,丞相府亲自督办。短短数日,重灾区的百姓便都得了定量的『药』材。

    疫情终归有了缓解的迹象,每日都有病例痊愈的呈禀。

    懿阳长公主府。

    “这可真是荒唐!”长公主神『色』不耐,眼中全是恼意:“这个苏瑾清,胆子还真是不小!施政以来从不过问我的意思,如今竟私自惩处了京兆尹与户部尚书,生生折了我们两枚棋子!”

    伯恩候拾起疫情的密报,细细打量一番,蹙了蹙眉:“当真是圣上的宠信让他忘乎所以,连自己身为臣子的本分都记不得了。”

    长公主冷冷一笑:“他苏瑾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寒门之子,从底下爬上来的泥里的东西!如今也想攀附圣上掌控朝政?你让御史台的人赶快上谏,说他目无皇威一手遮天,让皇兄多加提防。”

    “长公主放心。”伯恩候沉『吟』道:“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不过是两个不痛不痒的位子,即使他动了,也影响不到长公主的威严的。”

    话虽这么说,可这个苏瑾清出现后,她总不怎么放心。这位少公子出身不好,处政行事却深不可测,怎能让她安心呢?

    “……懿阳,”驸马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苏丞相虽出身卑微,可终究是有才之人,圣上赏识。你又何必同他过不去,倒气极伤身,还惹得圣上不高兴。”

    “你懂什么?!”懿阳长公主瞥了瞥他,目光倨傲,言语更是犀利:“你是不是忘了,这天下是姓什么的?难道皇兄还会为了一个外姓人,与他的胞妹翻脸不成?”

    长公主言辞锋利,驸马免不住难堪。伯恩候亦颇有玩味的打量着他,弯唇一笑。

    驸马垂下了头去,唇角紧绷:“臣明白了。”

    完成了两个任务,宁樱打算先调整一下。看完内阁的文书,准备歇下。

    “公子,长公主府上传来了口谕。”忽然,越渐离推门而入,禀报道:“长公主听闻这一次时疫得以缓解,全因顾郎君献出兰芝草的缘故,所以打算三日后在公主府上设宴,施以恩赏,请公子……带着顾郎君前去。”

    苏瑾清唇角轻抿,神『色』冷下来。

    这个时候让顾容谨现身,谁知这位长公主打的什么算盘。

    越渐离复又道:“而且……长公主还邀了圣上去。”

    “我知道了。”

    她的神情并无什么波动,心里却有些担心。

第11章() 
长公主府上的宴席,明面上是恩赏顾容谨。实则人尽皆知,这不过是长公主与她身后的诸多势力笼络圣心的一个机会罢了。

    为讨圣驾欢心,公主府的舞姬乐伎皆是从四海挑选。酒水都是淮海之地才运进京的果品所酿,更不用说,公主府一应的装潢器具华贵到何种程度。

    “皇兄好些时日不曾驾临公主府。”懿阳长公主一见圣驾,目光扫过苏瑾清:“倒让臣妹想念。”

    周文帝扶起懿阳,含笑道:“你是朕的胞妹,真不会忘的。若是懿阳缺什么东西,想要什么,直接告诉内侍监即可。”

    内侍监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躬下身子,满脸堆笑:“陛下疼惜公主,奴才明白。这内廷司,尚宫局,又哪儿敢短了公主的份儿呢?”

    在当年八王之『乱』夺位之时,懿阳长公主一直支持圣上。故而多年来,虽手中的权力逐渐分散,且关系也与圣上大不如前,该有的尊荣,却从来没有少过。

    不过兄妹之情,这都是天家的事情,与苏瑾清无关。

    她跪在地上,只觉周身有些凉意:“陛下容禀,顾郎君还在外面候着。”

    圣驾面前,不得宣召不能入。而顾容谨尚是一介白衣,暂不能亲见圣颜。

    周文帝转过头看她:“就是懿阳说的那个……献出兰芝草,缓解了时疫的金陵城的司『药』舫?”

    “正是。”

    周文帝颔首,朗声道:“快让他来见朕,朕要好好赏他!你也起来吧!”

    “是。”

    圣上今日待苏丞相看似不如往日亲厚,长公主站在一侧,暗自揣度,看来御史台的谏书的确起了作用。

    也是,又有哪一位君主,能容得下目无尊上的臣子呢?

    内侍监随侍多年,自然不乏眼力,想的也自然与长公主不同。他上前,亲自扶起苏瑾清,“丞相大人,也得多进宫面面圣。您凡事都自己拿捏主意,这陛下多日见不着你,又如何能施以恩宠呢。”

    苏瑾清缓缓眨眼,陷入了沉思。

    司『药』舫富可敌国,虽近乎救了整个金陵城的命,却仍逃不开一个“商”字。三教九流,商为末等,在场权贵,还暂无一人将行商者放在眼中。

    而顾容谨到时,周遭却有一刻的安静。

    白衣胜雪的公子沉静而温雅。似乎周遭众人刀子一般猎奇的目光,于他而言,不过都碾碎的灰烬罢了。

    他虽不曾入仕,但身份却从不比在场众人稍低一等。

    “陛下?”他目光平和:“在下顾容谨。”

    周文帝眯了眯眸子,抬手,命内侍监赐酒。

    “顾公子,您请吧。”内侍监将酒递到顾容谨身前,笑了笑。

    周文帝与顾容谨的距离尚且很远,但苏瑾清仍能看到他的目光掠过圣上。举手投足不失风度,只是掩在衣袍下的十指隐隐有些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毕竟眼前立着的,就是当年叫他与家人阴阳相隔之人。

    过了许久,他才接过酒樽,抿唇一笑:“好。”

    “等等!”

    开口的是伯恩候。

    伯恩候指尖也执着一盏酒,从高台上徐徐走下,言语间亦是颇有深意:“昔日便听闻司『药』舫势力何其之大,如今一见,果真是如此。看来就算是有丞相府难以解决的事情,也得求一声顾舫主才行。”

    “——既然顾舫主立此大功,本侯也得好好敬一敬你,以昭陛下贤德之心。陛下,您说是不是?”

    顾容谨微微一顿,眼睑微垂,唇角抿出一丝淡笑:“侯爷说笑了,身为大周子民,这么做,难道不是应当的么?”

    伯恩候打量着他,笑意渐深。

    “侯爷,顾舫主不善饮酒,这盏酒,我来替他。”苏瑾清缓缓道。

    师尊的确不能饮酒,蜀山江湖百代名门,门规森严,从来禁酒。

    众人的目齐刷刷落到苏瑾清身上,或玩味,或讶然。要知道,谁不知这位苏丞相『性』情最是清冷。脾气也是倔得很,除了圣上,谁的话也不听。今日会出面维护这一介白衣,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伯恩候扫过她,言语间有淡淡的讥讽:“苏丞相,你的身子素来病弱。本侯若一不小心把你灌醉,陛下可是要心疼的。”

    周文帝哈哈一笑:“伯恩候,你这是什么话?苏丞相到底也是少年公子,又哪里会像你说的这么手无缚鸡之力?”

    “皇兄说的是。”长公主唇角翘起,意有所指道:“可此乃御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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