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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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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不要那么执着,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头看看,就会看明白,不值得的。”

    行渐别过脸,不想与云矩争执,却也不附和她的话,只一心想转移个话题,正好感觉到身下有一物什硌得慌,艰难地一点一点摸出来一看,顿时欣喜地把其递给了云矩,笑道:“差点把这个忘了,王叔,喏,这东西给你!”

佛狸玉(一)() 
云矩的视线落在行渐递过来的物什上;慢慢凝结了。

    “佛狸玉受天山顶烈日灼烧而出;性炽热;于筋脉有损的练武之人。。。。。。大有裨益。”行渐笑着将柳书澄当日的话一字不落地对着云矩重复了一遍;高兴地补充道;“王叔的右手不是受过伤么?用这个正好。。。。。。”

    云矩顿了顿;从行渐手里接过那对碧玺扳指;施施然一笑,玩味道:“渐儿有心了,不过。。。。。。佛狸玉也不是地上的白菜;随处可见随手可捡,渐儿,你什么时候与天山搭上的关系?”

    行渐不欲多提;只简单道:“路见不平;助人得来的报答。”

    “这样啊。。。。。。”云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举起那对碧玺扳指仔细看了看;调侃他道;“这东西;还是一对。。。。。。不会是;什么小姑娘送你的吧?”

    行渐低头一笑;不以为意道:“王叔想到哪里去了。。。。。。恐怕只是玉料恰好够作成一对罢了;难道还有人拿扳指做定情信物么?就算是,也不会一下子送出来一对啊巧合罢了,快别取笑我了。”

    云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这份心意;我收到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王叔明天再来看你。”

    云矩从简仁斋出来,脸上的神情便阴郁了下去,长在廊下,冷冷地看着破晓的天际出神。

    赵宁杨起得早,见了她神情凝重的模样,便走过去关心道:“是行渐的情况不太好么?王爷怎么这幅模样?”

    云矩被她的话唤回心神,摇了摇头,在手心里摩挲了一番那对碧玺扳指,想了想,开口道:“今个儿等闲了,你去给柳家下个帖子,邀柳书澄闲来过府小聚。。。。。。”

    赵宁杨一愣:“王爷怎么突然想起了柳家小姐?”

    云矩回眸,深深地看了眼简仁斋的方向,淡淡道:“渐儿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不过。。。。。。我们家渐儿也长大了啊,该给说门亲事了。。。。。。”

    赵宁杨眉毛急跳,踌躇着开口道:“可是。。。。。。以柳家的门庭,就算不论皇后娘娘的意思。。。。。。他们会看得上蓟州王的儿子么?”

    云矩把手中的碧玺扳指拿出一个放到赵宁杨手里,避开了赵宁杨的问题,只淡淡道:“把这个一并夹在帖子里送去,等柳书澄过来了,就唤我一声。”

    然后一摆手,示意赵宁杨不必再跟,自顾自地去了书房。

    只心里不免阴翳,叹息着想,柳书澄的门庭,凤雏的门庭,呵,还真是确实高了点啊。。。。。。。

    ——————————————————————————————————————————

    可惜别说蓟州王的儿子,就算是皇后亲自说媒的黔南王,在有些人眼里,都还是配不上柳相的女儿。

    广元祭当夜裴行渐遇袭后,云矩直接修书一封寄给左颐,让他不必急着归洛,转道西川,帮自己好好地审一审百岁乡的那个姓黎的“丝绸商人”,顺天府当夜出衙,将被压在废墟之下的蒙面黑衣人一一拿下收监,云矩第二日就将人收到了刑部,审也不审,直接大刑伺候,各种手段轮了一遍,不等云矩主动去问,就有人哭着求着要去见她了。

    陆序的手段并不高明,他长年在西北经营,于洛都人脉上,根本与云矩毫无一斗之力,找来的这些人,也没什么死士高手,尽是些拿来充数丢出来弃子的歪瓜裂枣,唯一值得称道的,可能就是当晚出动的那五十驾连发弩。

    那不可能是陆序一个人的手笔,云矩心里很清楚,对行渐动手,东宫肯定是默许了的。

    行追、行渐接连出事,把云矩心头那点反意完全激了出来,狂躁难忍,只想彻底掀了台子与太子正而八经地打一架。

    柳书澄身上验出丹雏后,云矩连卿凌都不再信任,她手上能动用的力量有限,祝明诚不在,索性直接寄信到香山寺,求苦禅大师入洛,来给颍川王府的小辈们护卫,同时直接通过傅菁容借助妙心堂的力量,往死里抹黑陆序。

    到这一步,云矩是非要杀了陆序不可的。

    大概连东宫太子都感觉到了云矩对陆序磅礴的怒意,连约她到春莺里谈事,都刻意避开了没有请陆序。

    云矩对于这种风尘场所一向敬谢不敏,更遑论是与蓟州王府只有一街之隔的春莺里,东宫太子如此行径,是在警告什么刻薄什么,云矩心里也清楚。

    大家都在忍着,等掀桌子那一天,可是每一个愿意主动做掀桌子那个。

    云矩心中腻味得很,不过东宫太子既然请了,她自然也施施然地去了。

    风尘场所,来的人也鲜少能有正襟危坐的,在这种甜腻腻的氛围里谈论的,无非也就是权色二字,云矩往那儿一坐,颍川王的名号,东宫下面的还真没几个没颜色到来触她霉头的,就连寿春王,他可能是马上就要去就藩了,觉得在洛阳里的事儿都不是什么事儿了,心态开阔不少,对着云矩,起码在表面上,也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三人坐在上首,不冷不热地聊了两圈,弹琵琶的姑娘换了三轮,东宫太子不说要,颍川王也不要,连一向自诩自己是风月场所里的“铜豌豆”的寿春王都不说要,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敢开口说要的。

    正事说完,云矩干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她能感觉的到,就是因为她在这儿,下面所有的人都有些放不开,酒喝过两巡,云矩感觉有些上头了,便主动对东宫太子道:“二哥,这屋里闷得慌,我出去透口气。”

    东宫太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云矩便起身出去了。

    云矩从三楼下来,站在二楼与三楼的拐角处静静地喘了口气,然后皱了皱眉,解开了衣领上最高的那颗扣子,正在漫无边际地想着些有的没的,一会儿默默计算着自己再站多久就该回去了,不然等东宫太子叫人问起她也不好交代。。。。。。一会儿又在心里劝着自己:于风月场所谈事,本就是大庄官场暗里的陋俗,自己无论喜不喜欢,都该慢慢习惯才是,每次都这么不给人面子地撂下就走,也显得自己太清高了些。。。。。。

    然后便听到二楼临拐角的一间雅阁里,突然爆出一阵阵狂笑。

    其中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尤为嘹亮,似乎是被人嘲笑了感到不爽,遂以更大的声音压回去:“。。。。。。我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搞搞清楚,我们晋家本就是与她柳家有着婚约的?柳晋两家同列八大世家,百年的通家之好!”

    “。。。。。。柳大人发迹前,可是亲口将柳小姐与我指腹为婚的!现在他柳家发达了,看不上我晋家了,想着攀个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好,我晋家高攀不起,我认!”

    “。。。。。。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最后还挑了个娼/妓的儿子,我的天,可别寒碜人了!我晋翔惦记谁,还会再去惦记一个上赶着给万人骑的女表子当儿媳妇的人?这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他柳家不要脸,我们晋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天呐,这吃相,可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晋家大公子不知是人傻不怕事,还是酒壮怂人胆,那嗓门嘹亮高亢不说,偏他们还没关屋子的隔窗,这一字一句,嚎得整个春莺里三层上上下下的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楼大厅已经有几个见势不妙,听到吓得酒醒,怕摊上事,直接提起裤子就想跑的了。

    云矩的脸色阴寒得能滴出水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二楼,一脚踹开了那扇屋门,用劲儿太狠,直接把门闩都踹掉了。

    一屋子的纨绔子弟在屋里寻欢作乐,丑态毕露,纸醉金迷,一个个都喝了至少两缸,见竟然有人敢踹门,第一反应是站起来二话不说先对着云矩大骂,云矩冷冷地站着不动,就听他骂去,谁知最前面那个纨绔骂着骂着,突然看着云矩两眼一瞪,看直了眼,云矩起初还以为是对方终于醒了酒,认出了她是谁,等到那人蹭过来不规矩地想抱她时,云矩才陡然明白了这人是酒迷色胆,米青虫上脑,男女都不分了,大怒之后又是大恶,一个反手,直接顺着那纨绔扑过来的轨迹,反手一挑,四两拨千斤,直直把人扔了出去。

    从二楼掉到一楼,死想必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云矩冷冷地想,痛倒是肯定会痛的,痛的好,痛得他也能清醒得快点。

    这么乒铃乓啷地一下子,顿时把全楼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面对着云矩的罗刹黑脸,晋翔两腿一颤,这下倒是真的醒酒了。

    晋翔与其的一干狐朋狗友不敢直接找云矩麻烦,只飞奔下到一楼去看同伴,却见那被云矩扔下去纨绔栽在地上,身下殷出一摊血,抽搐了几下,慢慢不动了。

    晋翔吓得要尿裤子了,颤抖着嗓音对着紧跟着下来的云矩惊恐道:“死,死人了。。。。。。”

    云矩动了动嘴唇,心中有些惊诧,她自己的手劲,她估量得准,她本以为。。。。。。

    东宫太子从楼梯上慢慢踱下来,走到那瘫在地上的纨绔身前,踩了踩他的背,然后嫌恶地用帕子揪着他的耳朵提起来,让他仰面朝上,不冷不热道:“哪里死人了?本宫看着,这不还是会喘气的么?”

    晋翔吓呆了,完全不敢说话,只木木道:“太子,太子殿下。。。。。。”

    东宫太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地上那纨绔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问:“说吧,哪只手碰的颍川王?”

    那纨绔痛苦得挣扎起来,一张嘴,嘴巴里汩汩地往外冒血。

    东宫太子轻轻“啧”了一声,嫌弃地松手放开了他,自言自语道:“你不说啊。。。。。。你不说,我可就当是两个都碰了。。。。。。”

    晋翔脸色大变,惊叫道:“太子殿下!”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接过身边宫人递过来的佩剑,刷刷两下,一剑一个,直接砍断了地上那纨绔的两只手臂。

    那纨绔痛得浑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彻底不喘气了。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冷冷道:“咋呼什么。。。。。。这才是,死人了。”

佛狸玉(二)()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冷冷道:“咋呼什么。。。。。。这才是;死人了。”

    云矩僵了僵;站在原地没动;只开口道:“二哥。。。。。。”

    东宫太子慢条斯理地拿着锦帕擦了擦剑身上被溅到的血;示意宫人把地上那人拖出去该哪家的还哪家去;然后不以为意地抬了抬眼;对云矩道:“怕什么,杀就杀了,你还会怕死个把人不成?”

    云矩颤了颤嘴唇;缓缓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

    我只是觉得,此人还罪不至死。

    可是如今这种场景下;叫云矩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显得太过冠冕堂皇,矫情做作。

    “算了;”云矩淡淡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什么不忿的;记着冲着我颍川王府的大门来就是了。”

    然后一甩袖子;面无表情地对着东宫太子道:“我倦了,今日就这样吧,弟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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