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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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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秋笑着抽出手来,说:“哪里凉了?你刚出一身汗,可不就热烘烘地?”

    说着两人往里走,进了屋子,小丫头泡上茶来,木秋抿了一口,就不再喝。这茶叶与她屋子里差不离,都是上半年的茶,虽不错,但与木瑾屋里的没法比。木瑾的亲舅舅做着茶叶生意,自然她与叶氏房里都是最好的茶叶。

    再看木夏房里摆设,大同小异,她无甚兴趣地收回目光。

    木夏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打量着木秋,说:“妹妹这身袄子穿起来好看,我那件都没穿呢。”又瞧了一眼木秋的裙子,心道自己也有一条这样的裙子,只不知穿起来,谁更好看?

    木秋瞧着木夏的神色,知她想些什么,了然一笑说:“其实姐姐穿这件袄子最好看,皮肤显白。”

    木夏听了一笑,这倒是,姐妹里头,她的皮肤偏暗黄,插了多少脂粉也没用,她最忌讳人家说她黑了。现下的木秋倒不知道这一茬,顺嘴一说,没想到,还真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脸上多了笑容,看木秋那如花的笑容也没平日里那么碍眼了。

    姐妹里头,木瑾是没法比,木秋她们几个,私下里她还是要比拼的。木秋生得好,是个出挑的,虽平日里一起玩耍,然心里还是嫉妒的。十五六岁的女孩,正是爱美的年纪,心里藏不住事,自是不经意间就显露了出来。

    木秋看着她,又加了一把火:“三姐姐要是穿上这一身,提亲的人可就踏破门槛了”说着忙低头掩嘴,一副失言的样子。

    木夏眼珠一转,红了脸:“什么话你也敢混说!”心下却欢喜,又疑惑:瞧小四这模样,莫不是有人上门提亲了?没道理,姨娘都不曾说起。又瞥了一眼木秋,不自然地低头喝茶:木秋只比自己小了四个月,虽说长幼有序,木瑾巳订了亲,翻过年就要嫁入昌盛候,她与木秋只比木瑾小了一岁,在木瑾出嫁前能订下亲事最好,这时有人来提亲,也是正常的

    想着瞧一眼木秋,见她只微笑抿茶,再不肯多说,心下愈发确定,想着待会去姨娘那问一问。

    心下有事,说话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木秋心下有数,适时提出告辞。木夏送她出了院门,一转身去了洪姨娘处。

    洪姨娘听木夏说完,眼睛一转,说:“她也就这么顺嘴一说,你莫多想。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有姨娘在这盯着呢。“又叫小丫头拿了果子来,木夏听她姨娘这么说,也就安心吃起果子来,吃了两口,问:“这是什么果子?是李子么?我竟没有吃过。还有么?我带点回去“

    洪姨娘嗔了她一眼,拿个帕子把剩下的包了,吩咐小丫头寻了个布袋子装了,说:'统共就这么一盘子,是老爷带回来的。我寻思着你爱吃,都给你留着呢。再多就没有了。”

    木夏嘻嘻笑着起身,说:“知道姨娘疼我,走了,明儿我再过来。”洪姨娘因心中有事,也不留她。

    自己回房发了一会子呆,在笸箩里寻出两双鞋面来,一咬牙,往叶氏的安云堂去了。

    她刚虽安慰木夏,其实心里也忐忑,木夏的婚事是她心头的头一件事,这眼看着木瑾已经定了亲事,可木夏与木秋还没有着落。木槿出嫁,木夏与木秋也该在年前定下来才是,不然,时间太仓促,绣嫁妆都要一、二年。就瞧木瑾,木槿的嫁妆早在一年前就张罗起来了,还来不及,叶氏还得到外面去采买。

    她们可没这个银钱,她心下一直在嘀咕,没个着落,与木老爷提过几次,他却说夫人自会张罗,叫他莫急。

    今儿被木夏这么一说,她的心又提了起来:莫不是陶氏那边得了信儿,说与木秋知道,却瞒着她?不行,她得找夫人探探。

    到了安云堂,却被告知叶氏刚出去,说是去城南看大小姐的柜子花样去了。她越发地挠心。这话是刘妈妈说与她听的。

    刘妈妈与她当年都是夫人带过来的家生子,她做了姨娘后,叶氏才提了刘妈妈上来,后做了管家娘子。与她有几分交情。

    她瞧着四下无人,扯了刘妈妈到一旁廊下,顺手塞过一双鞋面去,悄声说:“我向你打听件事情,你看着方便就与我说。”

    刘妈妈低头看着怀里的这双鞋面,上好的绸缎料子,明显是做给夫人的。她一笑,也不说破。只笑看着洪姨娘,看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洪姨娘嗫嚅了一下,终张口:“近日可有人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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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筹谋(二)() 
刘妈妈一愣“啊?”继而明白过来,想着叶氏所说的话,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不说吧,洪姨娘要怪她;说吧,能说么?怎么说?这要让夫人知道了,可就

    洪姨娘见她吭吭哧哧地,心下愈发肯定,里头定有猫腻,一狠心,摞了手上一个细绞丝金镯子塞了过去,发急:“你倒是与我透一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刘妈妈握着凉津津的镯子,竟觉得烫手,看了眼四下,压低声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夫人那”

    洪姨娘忙不迭地点头:“晓得,我的嘴你还不知道?快说罢!”

    刘妈妈思忖了一下,小心斟酙着字句:“那家是如今没落了,上门求娶,老太爷定下的。”末了又强调一句:终归是家境不好。”

    洪姨娘听了沉吟不语,须臾抬头:“可有功名?”

    刘妈妈不妨有此一问,不自觉点头:“有。去岁中的秀才。”

    洪姨娘眼里亮了一下,又问:“家里可有小妾通房?”

    见刘妈妈直愣愣盯着她,又问了一遍:“快说罢?”

    见刘妈妈摇头,眼中已露欣喜,刘妈妈见了,暗道要糟,忙道:素云”

    洪姨娘却已扭身走了,哪里还听得见?

    刘妈妈唉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却被硌了一下,低头,原是手中的镯子,想着还回去,又看了一眼那精巧的花样,很是好看,又有点舍不得。心道小闺女巳订了人家,正缺这样一个赤金镯子。小闺女前儿还跟自己说邱管事家的老闺女出嫁时套了一只金镯子,样式是今年最时新的,羡慕之意不言而喻。

    她听了没说什么,二年前她大儿子成亲,半年前小儿子又成亲了。一下子把她这么多年的老本全赔了进去。现又要紧着给闺女准备嫁妆,手头是没多余的钱置办这些。

    她看了看黄澄澄的镯子,咬咬牙,用帕子包了,拢在怀里,心道:她是实话实说,没有一句不实的。再说,她都已提醒过了,是洪姨娘自己不听,她定以为是夫人故意瞒着,想必是去找木老爷去了。

    想着心又一松:如果连木老爷也没拦住她,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如此一想,倒真的放下来,心情舒畅地捋捋头发,往屋子里去了,夫人快回来了,她得吩咐小丫头先备好热水、点心什么的。

    洪姨娘一路急走,心内已是急得不得了:还真有此事。要不是木秋说漏嘴,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穷点怕什么?关键是男方有出息。再说了,不是没落吗,都说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老太爷定下的,还能差到哪去?最要紧的是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万不能叫夏儿也

    她打定主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临进屋时,向对面望了一眼,却见棉木帘子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侧耳听了一听,并无动静,心道定是去了南跨院了。

    又道:怪道见天地往那边跑,原是有了奔头,和木秋商议去了。看不出呀!这陶秀兰,看着娇娇弱弱的,不争不抢,原是在这等着呢?

    呆了一会,抬脚进屋,思忖着木老爷这会子快回了,掐指一算,今儿是初八,该轮着陶姨娘,心下焦急,再见不着老爷,黄花菜都凉了。她想了又想,一拍腿,打定主意,进了小厨房。

    木老爷今儿有同僚请吃酒,至月上中天方回。醉醺醺得至二门,小厮扶了他进去,正待送往书房歇了,却有一人斜刺里冲出来,接过手去。小厮定睛一瞧,原是洪姨娘与一个小丫头子,逐放了手,递过木老爷的帽子,自去了。

    洪姨娘与小丫头架着木老爷往自己屋子里走,一边庆幸:亏得自己一直在这候着,下晌端了点心去书房,留守小厮告知今儿王老爷请客,不回来吃晚饭了,说是巳经告知夫人那边。

    她想着他既吃了酒,大半会去书房歇了,这才一直在这候着,果不然

    进了院子,对边早黑了灯,陶姨娘都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把木老爷搀到里屋,关了门,遣了小丫头出去,自己端过一旁早备好的醒酒汤,给木老爷灌了下去。又拧了一把湿毛巾,覆到木老爷脸上。冰冷的毛巾放到木老爷滚烫的脸上,“咝”了一声,睁开了眼。看到一脸甜笑的洪姨娘,笑了,:“素云?”

    清晨,陶姨娘正梳洗,贵儿进来,一脸不忿地,对着窗户纸呸了一口:“真不要脸!”

    陶姨娘停下手上的木梳,奇怪地:“怎的了?这是?宝花又惹你了?”

    贵儿一脸不屑:“再敢惹我,我下次定啐到她脸上去。叫她还有脸说姨娘您”

    忽意识到失言,忙掩口:姨娘。”

    见陶姨娘转脸继续往发上簪着花,不理她,急得直接转到陶姨娘面前:“昨儿个老爷,竟然歇在她屋里,听说是上前院门口劫来的。真做得出,怎不干脆上我们这屋里来拉,岂不更省事?看她平时人摸狗样的,还总挤兑姨娘您,我看还不如呢?那青楼里的姑娘也不会这样吧?对吧,姨娘?”

    她是愤愤不平,同是姨娘,却偏她还要分出三六九等来。平时她屋里那个宝花有事没事,话里话外总挤兑陶姨娘。那个洪姨娘,依她看,装出一副清高样子给谁看?真清高,当时就该向夫人表明自己志向,怎就三言两语地点了头?真是,当了****立牌坊,她愤愤地想着:娘说得没错,就有这样的人,大约说得就是洪姨娘罢?

    陶姨娘插花的手一顿,这样么?怪道昨日木老爷没过来,可是,不是说去吃酒了么?这洪素云又是为哪般,平日里拈风吃醋也就罢了,可这半路截人的事到还真的不曾有过,毕竟,这儿女都要谈婚论嫁了,还整这档子事。

    忽然脑中一亮:亲事。对了,只有木夏的亲事才会值得她这样做。这样一想,屁股像被烫了似地,哪坐得住。木秋只比木夏小四个月,真要有什么好的,也不能干坐着着等不是?

    想着夫人那是别指望有什么口风漏出来,还得从木老爷着手,又想着很有可能被洪姨娘抢到了前头,鼻子一酸,竟红了眼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银子的好处() 
且不说陶姨娘如何盘算,这厢木老爷早起,神清气爽地离开洪姨娘处,一路伸着懒腰,哼着小曲儿,本待往叶氏的安云堂去,走了两步,想着这会子去了太早,叶氏一准没起。

    两条腿打了一个转,拐往前院去了。早有小厮泡好了茶,殷请地端到他面前,他掀开白瓷杯盖,翘着小指,轻吹了吹,才优雅地轻啜了一口。

    小厮一边用鸡毛掸子扫着书架子上莫须有的灰,一边偷眼瞧着木老爷,心道瞧老爷这脸红扑扑的,昨晚上可是舒服了。那洪姨娘身上的香粉味可是顶风能飘十里,害得他一个晚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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