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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奔五渣男-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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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人一脸莫名,但手上突然被塞了一块碎银子。

    “哎呀,这……这……”二人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多谢大人了。还是大人细心啊!”

    剩下的那人也笑道:“今晚月亮倒是十分明亮,不过大人还是多注意安全为好啊。小的还要在巡一巡那边,就不多陪了。”左右这片海域除了暗礁也就是一些常见的海物,盐场并不在这边,也不是十分要紧的地方。两个水师士卒做了做姿态,也就各自走了。

    见那灯笼的亮光越来越远,魏小海正要松半口气,突然脑袋上被一个贝壳的碎片砸中。

    “别藏了,早看见你们了。”

    任伯云那蹩脚的本地话,听得藏在另一处暗礁后的聂冬都觉得舌头打卷。

    “小海哥,我们——”同伴满脸的绝望。

    魏小海也吓的够呛,不过他看了一眼周围,任伯云应该在他的左侧方。魏小海默默咽了下口水,拔腿朝着反方向狂奔。

    同伴还未反应过来:“小海……”正要喊,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诶?你怎么不跑啊?”

    又是一个外地口音。

    肩膀还被那个人拍了拍。

    “别哭了,你这鼻涕不要钱啊,擦了擦了。我们不是官差,不会要你的命,都是来赶海的。”

    “我……我……”

    月光明亮,聂冬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这个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薄的不能更薄了,比他穿的这一身还要差。

    “你们……你们别杀我!”

    小男孩说着,就跪了下来,刚要磕头,身后一背篓的东西就往外面滑出,秦苍眼睛手快的将他拎了起来,随后不置信的看着自己手。

    ——这人是有多轻啊,刚才竟然没感觉到多少重量。

    聂冬费力的蹲下身,伸手将一团黑漆漆的海藻胡乱的捡起来,塞到那人的背篓里。

    “这些都是吃的?”

    那人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富贵。”

    富贵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了,他怯怯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那样看着聂冬帮他把东西都重新装好。

    这个老伯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吗?

    富贵正想着,本该逃走的魏小海被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抓了回来。任伯云像是拎小鸡一样,魏小海已没了之前的勇气,认命一般的垂着头。

    聂冬叹道:“再待下去也没意义。走吧。”

    他们在这里守了一下午,除了魏小海三人外,没有发现一个渔民。海岸旁风平浪静,正是训练水师的好时节,然而除了几个懒洋洋的水师官差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巡防外,再无任何动作。池安禁海,乃是转攻为守,按理说这块暗礁聚集的海域对防守的池安来说是一块非常有利的地形,可以在这里利用天热的地形尝试做一些防护工程,可他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禁海真是太有意思了。”聂冬摸了摸下巴,脸色顿时一变,自己手上的腥味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魏小海和富贵二人都坐在他的马车里,还有二牛……

    “这也是你们的同伴吧。”聂冬看着那具已经凉透的尸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死人,哪怕是赵县时疫,他做的最多的也是指挥调度工作。

    二牛的尸身还没有巨大化,四肢瘦小,显得脑袋很大,闭着眼睛倒在那里,跟街边睡着的乞丐一模一样。

    “大……”魏小海抱着自己的竹楼,“大人们要带小的去哪里?”

    “送你们下青坊。”聂冬道。那里是池安贫民们聚集的区域。

    魏小海看着二牛的尸体,表情十分不忍。这让聂冬感到奇怪,解释道:“现在城门关了,你们两个只有去那里才不显眼,明天早上在出城门吧。”

    魏小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人能把二牛埋了吗?!他去了哪里,会被吃掉的!”

    聂冬的胃陡然一阵翻滚,扶着车壁:“停,停车!!”

    魏小海微微张着嘴。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原本就一直处于惊吓中的二人,此刻都死死抱着篓子,头都要埋到了胸前,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褚家老二又跑到海边来了?”水师营房中,一个大胡子的水师军官正烤着鱼,伸手在桌上的瓷碗里抓了一把盐洒了上去,“他都是个废人了,还想干嘛?!”

    坐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书生:“褚家老大是个废人,老三老四撑不起来。褚庆涛还能撑几年,他一死,褚家大房也就彻底没戏了。”

    “他还想唱几出?老子的三叔死的冤枉!五叔家的两个侄子就不是命了吗?!”大胡子恨道,“这个老二还不消停!啐!”

    书生道:“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想要提替三伯他们出头,来点实际的比什么都好。博陵侯千里迢迢跑来,说是探亲的,还不是为了盐。”

    “褚庆涛还有脸打盐的主意?!”大胡子骂道,“他娘的一坨臭狗屎,仗着族长的身份赖在大营是不走了是吧!”

    “不急不急。”书生道,“圣上派天使来查军械,到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第一三一章 盐价() 
魏小海跪在马车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刚才那一句,已经是他豁出命在敢说的,他亲眼看到村里的人不肯搬离海边被官老爷们活活打死的惨景。还有隔壁几户人家不肯搬被衙门说是通敌。魏小海不明白了,那户人家明明世世辈辈都是池安人,大字都不识的一个,家里的老大还被海盗给杀了,他们怎么会通敌呢。

    聂冬没想到池安已经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了。

    魏小海见到马车突然停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聂冬看了看天色,对秦苍道:“让任柏云带他们找个位置住下,吃顿饱饭,明日我再来。”

    他身为博陵侯,在外地不能离开大众视线太久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秦苍会意,吩咐任柏云将二人带到侍卫们住的地方。

    魏小海和富贵二人麻木的跟着侍卫们离开。他们知道自己是活不长了,能够有马车的人肯定不是赶海的,他们应该是大户人家里的人,去海边瞧个热闹。如今发现他们,一开始说不定是起了善心放他们一马,只是他刚才说错了花,现在肯定是要送到官府。

    任柏云瞧这二人,突然想起了留在博陵的孟铁柱,那汉子刚从赵县来博陵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整个人毫无生气。其实,很早以前他还有其他侍卫们大多也是如此,都是老侯爷从战场附近捡回来的孤儿。

    军中有拜义父的传统,虽然老侯爷从来不收义子,但在忠诚的链条上,他们都是先忠诚于博陵侯,然而再忠诚朝廷。许多军中的士卒都与他们一样,效忠的都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长官。

    夜深人静也不好置办棺材,任柏云找了一床草席,将二牛的尸首裹了起来,暂时放在柴房里。这间小屋除了他还有三四个侍卫会过来。这屋子乃是在闹市当中,由博陵来的盐商王庆元他们置办下来的,对外只说是商人们的落脚点。

    王庆元也住这院中,听得脚步声,微微推开了窗户瞧了一眼,又合上了,并未多问。老侯爷肯让他来安排这些侍卫的住处,就是对他有了信任。这让王庆元有些激动,虽然自己在老侯爷面前的几次表情都差强人意,但老侯爷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还是没有多做计较。三个盐商都鼓足的力气,准备在池安大干一场,将盐一粒不落的运回博陵!

    魏小宝战战兢兢的抱着主楼随任柏云走进小院,几人直接朝着灶房走去。

    “有吃的吗?”任柏云问道。

    留在院中的一个侍卫笑道:“咱们有王掌柜照顾着,哪里会饿着!今天还有吉祥酒楼的烧鸡,知道你们这一出去就顾不着吃饭,给你们留了两只!”

    “再去熬一罐子粥来。”任柏云指着魏小海和富贵,“这两个小子饿了两三天了,先喝点粥暖胃,不然还得跟他们请郎中。”

    侍卫们那里懂这些,直接去敲了王庆元的门。王庆元二话不说,穿好衣裳就去灶房。虽然这几年当了盐商富起来,但小时候烧火做饭也是常事。

    烧起水,又挖了一碗大米倒进。不多时,浓浓的米香顿时在整个灶房中弥漫开来。

    魏小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灶台。——这真的是给他们吃的吗?!

    这可是大米啊!

    两碗浓稠的大米粥盛起,任柏云道:“吃吧。”

    魏小海和富贵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有些犹豫。

    任柏云知道他们是害怕还有些不知所措:“吃饱了,明儿我们老爷还要过来问你们的话。”

    哦,原来这就是断头饭啊。

    不过当饱死鬼总比饿死强啊。

    魏小海端起碗,吞了一大口,烫的他又吐了出来,也顾不得擦嘴,小心翼翼的将桌上的米粒都扒到碗中。这才不敢在吃的太快了,小口小口的吞咽,闻着那米香都是一阵陶醉。他身边的富贵也是同样的神色。

    任柏云不由笑了笑,帮他们端了几碟小菜过来,大油大荤之物暂时还不敢给他们吃。王庆元擦了擦手,站在旁边默默打量着这两个小子,从穿着还有那一篓子的东西,心中已经猜到这应该是渔民家里的。

    那篓子中海藻实在是太醒目。

    “不是说禁海了么……”王庆元心中嘀咕,却也不敢多问。见任柏云没什么吩咐了,便先回房间。可刚一出灶房们,就被另一个侍卫喊住。

    “王掌柜,诶,你等一下!”

    “大人有什么事?”王庆元十分客气。

    那侍卫道:“你走大运啦,刚才秦大人过来说,侯爷明儿早上要来这里,点了名要见你!你可别在像上次那样了,我猜可能是要问你这几天在外面查的如何了,你先打个腹稿。”

    “多谢!!!”王庆元喜得嘴角一列,冲着那侍卫深深鞠了一躬。

    那侍卫侧开了身子:“使不得使不得,咱们都是替老侯爷卖命的。我还要值夜,你回屋好好想想啊。”

    “小人一定不负侯爷所托,不负大公子所托!!”

    王庆元站在院中,看着那侍卫提着灯笼走远了,这才转身疾步回屋。又叫来了另外两名盐商,一起商议明日要事。

    “我觉得,咱们应该写个章程。这样就算明儿见到侯爷不会说话了,也有个东西交上让侯爷过目啊。”一人道。

    “这法子好!”

    余下二人一口应下。三人拿起纸笔,仿佛明日便是殿试之日一般,挑灯夜战。

    回到褚府,聂冬心情十分沉重。只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也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对禁海已经到了骂娘的地步,但脸上依旧笑呵呵的。

    回道屋中后,才歇下了所有的伪装。

    他同样拿出纸笔,用着拼音写着这几天的见闻,他需要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池安禁海的原因是因为水师几乎全军覆没,没有抵抗海盗的能力,只能坚守内陆。然而……

    “船还在。”聂冬手中的炭笔用力的在纸上如实写道。

    海战和陆战不同,陆战一旦士卒死伤大半基本就是输了,然而海战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船,如果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所付出的代价要在一百水师战死和被敌军抢夺走海船中间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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