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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了，又不好意思问，你能不能告诉我？”
当从电影院员工的口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之后，张亚山有些失望的放下了电话，他原本以为郭思强的这个电话会有什么暗语，没想到真的只是订了两张影票。
正在这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方正夫打来的：“亚山，刚才郭思强去你的办公室了？你来我这里一趟，跟我讲一下详细的经过。”
原来，怀疑和监视的目光从来都没有远离过郭思强，他刚去过电讯处没多久，方正夫就得知了他的动向，还打电话到张亚山的办公室，让张亚山讲清楚详细经过。这一切，让身处局外的张亚山都觉得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立刻想到，自己每日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也被方正夫这么监视着，这种恐怖的生活，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
“站长，您找我？”张亚山来到方正夫的办公室之后，说了一句本不该说的废话。这也不怪他，他有些被方正夫高效率的监视吓到了，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废话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亚山，坐吧。不要紧张，你就把刚才郭思强在你那里的详细经过说一遍，他做了什么，说过什么都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你不要多心，我不是在怀疑郭处长，现在是非常时期，行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所有与行动计划无关的人员，只要有可能接触情报，都要经过调查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方正夫的解释在旁人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信，但是张亚山是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去点破——让上司难堪是官场规则的大忌，犯了这种错误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上司的重用。
张亚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叙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郭处长刚才到我那里，说是在回自己办公室找电影票的时候，电影票没找到，反而把钥匙锁在了办公室里，他到我那里主要是想借电话机给电影院打了个电话，然后订了两张208包房的电影票，做完这些，他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除了打电话订电影票，他还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说翻你桌子上的东西？或者在屋子里随意走动？”方正夫问道。
“没有，他就打了个电话就走了。我当时记下了他拨号的号码，重新打了回去，确实是电影院的售票电话，他订的票也没错，是208包房的。”
方正夫略微思索之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亚山，今天是安排人员赶往伏击地点的日子，你能确定情报没有被他看到吧？”
“电报是我按照您的吩咐，在办公室里提前用暗码翻译过之后，交给李秘书去发报室发报的。李秘书走了之后郭处长才进来，而且我也已经把翻译电文的密码书合起来放在了一边，他绝对没有看到有关情报的任何内容。”张亚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方正夫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亚山你回去忙你的吧，记住，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次行动绝对不能有闪失。”
“请站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
等到张亚山关上房门离开，杨文忠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方正夫的对面。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方正夫问道。
“要是按张处长这么说，郭思强应该没有动手的时间，也许他真的只是回来拿电影票，不小心把钥匙锁在了办公室里，借张处长那边的电话用用而已。”
“也许是吧，可是我怎么老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他什么时候回来拿电影票不行，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义父，您怀疑他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行动计划？”
“如果他真是共产党卧底的话，这段时间保密局的气氛异常，他肯定会有所察觉，他应该是猜得出咱们在进行一项行动，却不一定知道我们计划的真实目的。毕竟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没那么容易就让他刺探到一切。”方正夫摇了摇头，说道。
“那您还在担心什么？”杨文忠被方正夫前后矛盾的逻辑搞迷糊了。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发慌。”说到这里，方正夫思索了几秒钟，忽然开口道：“总务处那边不是有保密局大楼所有办公室的备用钥匙么？你去找马元成，把人事处的钥匙拿过来，我们去他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钥匙锁在里面。”
说到底，方正夫还是极度的怀疑郭思强，他堪比野兽般可怕的直觉，促使他把自己的注意力牢牢的锁在了郭思强的身上，也许只有等到郭思强被他抓住之后，他才会停止怀疑。
杨文忠很快从总务处那里拿来了钥匙，两人打开了郭思强办公室的房门，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扔在办公桌上的那串钥匙。两个人对视一眼，走了出去，重新把房门锁好。
“看来他真的只是忘了钥匙。”杨文忠说道。
“也许吧。晚上回去我会问问若欣，他们今天有没有去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是不是坐在208包房。如果一切情况都跟亚山说的一样，那我的心也就能放下来了。”
第88章 斩首行动8（）
农历正月十四晚上六点。
北方的冬天，六点钟天都快黑了，郭思强把童若欣送回了方正夫的住处后，开着车子离开了。童若欣提着两包东西，目送郭思强离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童若欣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有些乱了，她在无聊时会隐隐盼望着和郭思强一起逛街看电影，拉着郭思强的手的时候，似乎也会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在。
觉察到这一点之后，童若欣开始不停地提醒自己，自己和郭思强之间只是监视和被监视的关系，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可是不管怎么提醒，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涌起的那些的温暖和甜蜜。
“若欣，回来了？在想什么呢？”正当童若欣看着车子离开的背影出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方正夫的声音。
“啊！我没想什么。”童若欣吓了一跳，慌忙摇头道。当她回过神来，发现问话的是方正夫，赶紧继续道：“姨夫，是你啊，今天局里不忙吗？”
“我就回来看看，等下还要去局里。若欣，今天思强你们两个有没有去看电影？在几号座位坐？”
听了方正夫的话，童若欣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方正夫一定是怀疑郭思强做了什么，才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们上午一直在一起逛街，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提议下午一起看电影，说自己提前买了票，不过票放在办公室里，要回办公室拿票，让我在西餐厅等他，他一个人回了局里一趟。他回来之后，说票找不到了，不过已经打电话重新订了票，我们两个又逛了一会儿，到快三点的时候去了电影院，看了三点钟那场电影，位置是在二楼208包房。看完电影已经快五点钟了，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饭，他就把我送回来了。”
方正夫只问了看电影的事情，童若欣却完完整整的把自己和郭思强一整天的行踪都告诉了方正夫。这不是童若欣多事，而是作为下级的一种自觉——当上级提问问题的时候，最好把所有与问题有关的情报都完整的告知上级，绝对不能像挤牙膏那样问到什么才回答什么，挤牙膏式的做事方式只会让上级觉得你没眼色、不会事儿，没有主动为上级分忧考虑的自觉性。
听了童若欣的回答，方正夫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好，我知道了，你逛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去吧。”
“谢谢姨夫，那我去休息了。”童若欣早已进入了“外甥女”这个角色，现在叫姨夫也十分的顺口，没有丝毫的别扭感。
童若欣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很可能决定着郭思强的命运，甚至是他的生死。当她想到，如果郭思强真的被查出是共产党，自己就可以从这个无聊任务中解脱出来时，心中却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感——万一真的查出郭思强是共产党的卧底，他一定会被处死的，那么，他以后就再也不能陪着自己逛街看电影了。
童若欣忽然惊觉有些不对，自己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来了？他郭思强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跟他在一起并不是真的恋人，只不过是奉了上级的命令，为党国完成任务而已。那些在一起的甜蜜和快乐不过是逢场作戏，万万不可当真，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了，童若欣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当童若欣在房间里思考着自己和郭思强的事情时，坐在前往保密局的车子里的方正夫也正在思考着关于郭思强的一切。今天郭思强突然去保密局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在方正夫的心脏上，让他觉得十分难受，他总觉得郭思强回局里的举动是特意针对斩首行动来的，不过在通过对张亚山和童若欣的询问，印证了郭思强确实没有撒谎之后，方正夫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如果郭思强真的是针对斩首计划去的，他不可能还那么有闲情逸致陪着童若欣一直逛街。
想到这里，方正夫决定把关于郭思强的事情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斩首行动，他要集中精神掌控斩首行动的所有细节安排，保证这场行动顺利完成。
陕西南部一个名叫朱家镇的小镇。晚饭的时候，地处最繁华街道的冯记酒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门营业，而是在关闭的店门上贴着一张红色的告示：主家家中急事，五日后营业。
冯记酒铺在这里开了有两年多了，酒菜价格公道又实惠，再加上店主冯老板待人十分和气，镇上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像这样突然关门停业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既然老板说了是家里出了急事，众人也没有多想，过上几天等老板回来后，再来酒铺吃饭就是了。
其实，冯记酒铺的老板就是方正夫当年派往解放区潜伏的众多特务之一，他的代号叫做螳螂，在前一段时间，他接到了保密局发来的密电，要求他做好准备，时刻待命，准备出发执行一项重要行动，但是电文中却没有通知行动的具体内容、时间和地点。就在今天中午，他再次接到了密电，让他在明天中午十二点钟之前赶到离这里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地点集合，到了那里，会有人安排具体行动事宜。
没有任何的犹豫，冯老板叫来外面的伙计，说自己家里出了急事，需要回去，等到中午营业结束就关门暂停营业，五天后才会回来。吩咐完这些，冯老板就带着两个心腹伙计坐着马车急匆匆出发了，这两名伙计也是特务，是当初和他一起潜伏下来的。他们必须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赶到集合地点，这是方正夫下达的死命令。
类似的情形在靠近集合地点的镇子都有发生，这一次，方正夫把附近所有潜伏的特务组统统调动起来，以确保斩首行动的顺利进行。
陕西的地况复杂，有些地方直线距离看起来很近，想要到达却要通过绕行沟壑才能办到，螳螂他们驾着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朝集合地点赶去，夜里就把马车停在路边在车里胡乱将就了一夜，天蒙蒙亮就继续开始赶路。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经过一百多公里的奔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