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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大都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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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指着沙盘,说他的办法是把平时用来套车拉磨的二十几匹马,套上五辆车,装满树枝,用绳索固好,上面架一个桐油袋子,夜间放下吊桥后即点火赶出,马被屁股后面的火催着,必是夺路奔跑,敌军就占据着城外的马路,见火必自『乱』,咱们铁骑随后冲出,与友军会合,急奔出城,料无大阻。

    嘿!真是一条妙计!班超大喜,为他的部下们越来越会用计。可惜没有酒了,只好用茶代替。祭参自告奋勇,负责装车事宜,白狐也不闲着,准备发火装置。一切都已齐备,就等三月三一场春风。谁知春风送来的不是喜讯,还是上次那只风筝:米夏从榆勒的谈话里听出,且运派出的人马投奔了齐黎,且运还不知道。

    班超木木地站在树下,脸『色』煞白,一丝柳絮刮到脸上,『迷』了一只眼睛,他使劲『揉』着,一滴冷泪涌了出来,手指都湿了。当此『乱』世,人心叵测,也是难为且运了。班超叫来祭参,让他放信鸽传书,请且运固守一隅,好自为之。这时甘英要找班超单独一谈,俩人就走到院子后面,在菜地边上坐了下来。

    墨绿的韭菜,已经长到大半尺高,透着勃勃生机,小白菜中间已经起了苔,落苏和胡萝卜刚长出嫩苗。被困期间,蔬菜全靠自己种植,也亏了队员们大部分出身农家,本来就会。甘英指着旁边一块绿绿葱葱的苜蓿说,这苜蓿以后得考虑给人吃了,咱们得开始杀马吃肉,节省粮食,马比人吃得多,那些杂役雇佣也不能留了。班超问粮草还有多少,甘英说不减人的话最多支撑三个月。

    班超眼睛一瞪,似不相信,听甘英又说了一遍,就双目紧闭,低头不语了。白狐远远看见,踅了过来,听了甘英的方案,先点头,后摇头。甘英问他有何高招,他说不如诈称愿意回撤京都,与榆勒番辰谈判,先离开这个囚笼,去与且运会合,大不了撤到于阗,等援军来了,再一起杀回来,不和他们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这其实和霍延的计策殊途同归,只是诈降——班超觉得同意被驱赶就是投降——完全是商人的手段,有损国格人格,他作为汉使绝对不能同意。他坚信朝廷会支持他的,这几年一直没有催他回京就是佐证。此时他不想批评人,眼下对部下唯一要做的就是鼓励。他拍了拍白狐的肩膀,一语未发,径自往马场走去。

    白狐与甘英对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到了马场,班超向每一位马夫道了辛苦,像检阅士兵一样把马检阅一遍,还特意给他那匹紫骝马刷了刷『毛』,之后又去柴房、草料房、粮仓巡视,赶后晌饭时来到餐厅。自从米夏出了城,他就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了。

    秦汉时代的作息制度,源于农耕文化,一日两餐,卯时上朝入府,俗称点卯,辰时吃前晌饭,叫朝食或饔,饭后官吏回衙处理公务,到申时收工回家吃后晌饭,叫哺食或飧。一般军营和学堂也沿用这种制度,极少有吃三餐的。

    班超看见大铁锅里煮着面片,热气腾腾,伙夫正在下苜蓿菜,还有一股爆韭菜的香味儿。他向这些勤劳朴实的人们拱手致谢,弄得人家受宠若惊。饭后,他嘱咐伙夫明日杀一匹挽马,给大家弄点荤腥。伙夫们没想到,吃了这顿有肉的饭,就该卷铺盖离开了。有两个伙夫和一个马夫,说家里没什么人,盘橐城就是他们的家,死活都不走,谁劝都没用。

第43章 困顿() 
离别的场面有点伤感,大多数人都流了泪,还有人把刚发的钱悄悄放下,后来才被发现。班超站在城门楼上,目送这些朝夕相处的人,也是恋恋不舍。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些人一过吊桥就被番辰的人扣住了,然后集中在桥头,站成一排。他以为人家要训话,对这些为汉军服务的人进行洗脑,心正愤愤,没想到一队兵卒过来,拔刀就砍,将他们全部杀害了。凄惨的叫声传来,班超差点吐血,身子一歪,靠在墙垛上,双目紧闭,泪如泉涌,心痛得直用拳头砸胸脯。

    那是五十几条生命呀,男男女女,不但有马夫伙夫车夫更夫厕夫,也有磨面舂米装具维修工,还有几个兽医及一批勤务人员,因为原来国王也在这边办公,勤杂人员配备较多,榆勒搬走后也没裁撤,米夏请的保姆也在里边,那些人大部分人干了五六年,还有兜题时期的老马夫,他们与汉军相处久了也有感情,平时有点事情都乐于帮忙,就是被困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闹着离开,几乎就是一家人。辞退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想给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提前把他们送到了黄泉!霍延也气炸了脑袋,没有请示就擅自做主,招呼大弩远『射』,十几个人上手,一阵发『射』,将那刽子手『射』倒十几个,其他人很快撤到『射』程以外了。田虑破口大骂番辰畜生,双方说好放行,为何杀害无辜?你这样出尔反尔,就不怕遭报应吗?

    番辰倒也真在现场,阴阳怪气,把手卷成个喇叭,朝田虑喊道:就是你和班超出来,一样是砍。兜题大人已经当了疏勒的监国侯,我们现在有龟兹和匈奴做靠山了,你们这些将死的困兽,谁怕你?

    田虑放眼望去,番辰旁边果然有个肥嘟嘟的身子,一看就是他非常熟悉的兜题。兜题得意地挥挥手,说只要汉军举手投降,他可以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考虑饶过『性』命。田虑说:兜题小儿,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这么快就忘记了,以前是如何跪在爷爷面前求饶的?这时班超刚缓过气儿,摆手示意田虑,不必跟他们费口舌了,下去休息。

    班超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几天都不和人说话。直到有一天霍延跑来报告,米夏公主领着一群人,在外面凭吊她的保姆,这才勉强撑起身子,登城搭话。夫妻俩城上城下,一条护城河之隔,不能相聚。米夏要进来,守城兵不让,闹腾了半天,没有一个当官的出来,班超估计再闹下去也没用,就劝她回去照看好孩子,自己一定会坚持到胜利。

    目送米夏离开后,班超这才觉得饿了,吃了一碗稀稀的面糊糊,就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会,重新部署孤军坚守事宜:杂役走后,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干,有人磨面,有人喂马,有人种菜,要做长期坚守的准备,要做牺牲的准备,榆勒番辰已经和匈奴穿到一条裤子里,彻底翻脸了,唯有一战脱困,而战必有朝廷的指令。

    使团的人都是带过兵的,每个人对处境都心知肚明。这种眼巴巴等待援军的日子说起来简单,但每个人心头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甘英出身于汉阳的一个耕读世家,到了他这辈儿,立志从军改善一下家族的文弱之风,膝下两个孩子他倒不担心,他最牵挂的是祖父八十多岁了,还能不能等到他送终。霍延去年回了一趟家,他的大儿子霍续要去当兵吃粮,被他送到一家『药』店学徒,也不知安心与否。白狐最是消极,因为到现在没找到儿子,最遗憾的是挨了儿子一鞭子,却没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爹。田虑的一双儿女还小,不知在舅舅家是否习惯,也不知妻子在外边是如何为自己担心的。班超自己,要想的更多,但一直挂在心上的是援兵,最怕像柳中的关宠那样,援兵到时,人已经没有力气了。

    不知希望在哪里的日子特别难熬,太阳每日从东边出来,好不容易才转到西边,却架在山巅上,迟迟不肯落下。与慢日子相反的是,情况在一天天恶化,虽然甘英精打细算,马肉和蔬菜搭配着吃,尽量节约粮食,后来干脆一天只吃一餐,到了十月,粮食还是不多了,挽马也杀完了,要开始杀军马。每个人对自己的坐骑都有感情,都不愿意交出去,那是骑士生命的一部分。班超理解这份感情,决定先杀自己那匹紫骝马。白狐首先不干了,拔出剑跳到马前,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说这匹马比所有马加起来还值钱,谁敢杀牠我就杀了谁!大家也都不同意先杀长官的坐骑,自然无人与白狐争。董健说由他带头,按职务往下轮,职务最低的留到最后,这下那些低军阶的人就不好意思了,一个个低着头,护着马。

    谁也没有注意,霍延已经悄悄牵马出去,抱着马头亲昵了片刻,然后狠下心在脖子上给了一刀,回头对大家说,从下一匹起抓阄,除了司马大人那匹紫骝马。说完就走了,一直走到城门口,爬上了城墙。班超随后也上了墙,俩人绕城转了一圈,谁都没说话。初冬的日头虽然刺眼,却没有了夏日的温热,冷风吹在脸上,多少有些刺疼。护城河外的树叶已经快掉完了,番辰的营帐依然扎在路边,在缺乏绿『色』的季节特别显眼。

    俩人从城墙下来的时候,看见有人打架,这可是盘橐城破天荒的事情。走近一问,起因是一个人正在掏茅厕,另一个憋不住跑进去拉稀,粪沫飞溅,弄到掏厕人身上,掏厕人生气,照着上面的屁股扬了一锨,弄得拉屎者满身脏臭,两个人一语不合,便扭打在地上,滚来滚去。董健看不过去,一人踹了一脚,骂了几句。俩人不打了,却又抱在一起,双双哭了起来。霍延费了好多口舌,才将人拉起来。

    俩人一见班超,却又齐齐跪下,异口同声,请求跟长官杀出去,就是战死,也强似被困死!班超亲扶他们起身,从袖口里『摸』出汗巾,替他们擦拭脸上的土,又为他们拍打身上的土,说都是自己的错,不该带你们重返疏勒,更不该想着立功建勋,害得你们有家难回,有父母妻儿难见,你们要怪就怪我吧!弟兄们,现在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可舍不得大汉朝廷派到西域的这点血脉!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坚持,只要坚持到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咱们的。能不能撑到最后,靠的是一口气,靠的是心中的念想。请大家相信本司马,朝廷一定不会抛下咱们,援军一定会来的!

    这几句发自肺腑的话,虽是画饼充饥,可都是打气之语,在场的人都听了进去。其实谁还能埋怨班超呢,跟着他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每每想起来都提气,而且比起打姑墨时牺牲的那几位,活着的都是赚的。于是纷纷散去,说司马大人都能坚持,咱们有啥不能的!

    好不容易熬到辛未(公元82年)春节,伙夫把最后一点面粉全和上,给大家包了一顿马肉胡萝卜饺子。团圆饭前,班超让大家在餐厅联欢,以改善死气沉沉的气氛。尽管形势十分严峻,班超还想让大家乐观面对。祭参和白狐事先排练了“角抵”之戏,祭参扮的东海黄公,白狐扮成老虎,俩人上演人虎搏斗,黄公头戴面具,左手执刀,右手抓住老虎后腿,老虎回头张开血口看着黄公,在餐厅里绕了一圈,形象生动『逼』真,逗得大家都笑了。

    班超要求大家每人出一个节目,吼两嗓子也行,说个笑话也行,俩人、三人甚至多人“斗鸡”也行,一下子把气氛活跃起来了。有人提议司马大人来一个,班超挠挠后脑勺,想来想去也不会啥,就唱起他教给儿子的家乡童谣:“咪咪猫,上高窑,高窑高,没脚窝。金蹄蹄,银爪爪,上树去,逮嘎嘎,嘎嘎飞了,把咪咪猫给气死了。”

    霍延借歌喻事,说番辰就是咪咪猫,盘橐城就是高窑,咱们汉使团的兄弟就是嘎嘎,他番辰就是有金蹄蹄、银爪爪,也逮不住咱们,最后只能气死!霍延的这一番解读,连班超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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