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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大都护-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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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可是当他夜行晓宿东躲西藏来到疏勒的时候,妻子已经被匈奴骑兵杀了,同时被杀的还有汉军未及撤退的几百名官兵及家属。

    由于匈奴军队的封锁,回莎车的路断了,东归阳关更无可能,他成了留在西域的“最后一名汉军”。岳父家的人把他打扮成当地人,让他装哑巴,以避杀身之祸。他安葬了妻子,并在墓旁单独堆了一个小坟,以寄托对孩子的思念。他与当地人一起埋葬了遇难的屯兵,拣认识的葬在一起,从此做了一名“哑巴”看墓人,与死去的战友守在一起,靠大舅哥的暗中接济和丧属的施舍维系生命。他开始住在路边一间低矮的房子,后来有流浪汉经常光顾,他就把那处遮风挡寒的处所,让给那些可怜的乞丐,在妻子的坟墓旁,给自己修建了最后的归宿。

    “最后一名汉军”的疏勒话,几乎就是晚上跟乞丐秘密学的,有时候也一个人对白,所以听起来有些夜的沉重,不像官话那么轻松。在班超光复疏勒那年,他终于敢开口说了,却被当作怪异古灵之事,引起了纷纷的议论。知道他底细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在这个世界上,你所熟悉的人不在了,你的存在就是多余,无关的人忙于自己的生计,没有闲心琢磨你肚子里是稻糠麦皮,还是精玉膏腴。

    然而,在隐居的几十年里,老人并没有闭上思考的眼睛,他对秦汉以来关内与西域的关系,做了深刻的思考,写在一百多个大小不一的木片上,本来想在春暖花开之后,专门送到长史府,刚好班超来了,他就从床板底下翻出来,请求班超带走,也算了了自己的一大心愿,要是有只言片语为朝廷所采用,他就可以含笑与妻儿团聚了。

    老人越是把自己的经历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毫无感情『色』彩,班超听后,心情越发沉重。这位老人与甜水泉的韩老丈,应该属于同一代屯军,也遭遇了同样的不幸,但他不如韩老丈幸运。他虽然蜷缩在荒僻的墓地,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世界,关注着班超来到疏勒的一举一动,从放兜题,杀榆勒,到出兵姑墨,转战莎车,却大月氏大军,再到给老兵配『妇』。他一直在寻思,班超要将西域带到何处去。他的凄惨经历,浓缩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发展,诠释了国策的得当与否,值得人深思的东西太多。

    墓『穴』里虽然避风,没有外面那么寒冷,但硬似铁一般的布衾,没有一点弹『性』,根本提供不了多少温暖。韩发和霍续在外头煮茶,已经递进来好几碗,老人不停地喝,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没有几年前的硬朗了。问他尊姓大名,何方人氏。老者哈哈笑了,说他一个将死之人,是谁还重要吗?班超突然起身,产生了要把老人带回长史府,让他过上一段舒服日子的冲动。不管老人多么执拗,多么热恋他的“老屋”,还是在霍续与韩发的“强制”之下,极不情愿地坐到了马背上。

    一进盘橐城,班超就把老人交给祭参,让他安排一处暖和的房子,烧些热水,请老人痛痛快快洗个澡,安安稳稳睡一夜。而他自己,却在油灯下,认真研读老人家那一百多个木片。读着读着,他的眼睛湿润了,为了被前『政府』抛弃的老兵,一粒沙子一样的命运,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翌日,他让医官为老人检查身体,听说老人来日无多,就安排祭参陪着往各处军营参观,还去芦草湖看屯军割苇缮房。老人说那里正是他们六十多年前屯田的基地,如今大变样儿了。

    除夕之夜,吃过饺子,班超专门请老人到家里喝茶,说他反复阅读了老人的札记,颇有心得,那些写在大小不一的木片上的观点,都是真知灼见,他想等西域全部光复了,再结合自己的研究,向皇帝呈文。老人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三点。其一,西域是中国的西域,朝廷对西域的经营方略要保持稳定,不能忽冷忽热;其二,地广人稀,经济发展受制于人,需要大量移民;其三;各个族群相处的原则是融合,长期的生分必然导致族群矛盾。

    呷了一口热茶,老人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炉火映照的脸庞,皱得像风后的沙丘,横向排列,一绺一绺,一只手反复地捋着胡须,仿佛一切的智慧,都藏在那些白『色』的软『毛』里。因为吃了几天草『药』,他的咳嗽也没那么厉害了,咽下那口茶,然后低沉而又一板一眼地说,只要朝廷稳定,没有『奸』臣使坏,屯军的根能扎下去,不再遭遇他所遇到的危险,他这一生的悲惨,就不遗憾了。

    班超理解地点点头,与老人家茶话到深夜。送走老人,他只睡了不大一会儿,好像刚进入梦乡,就被韩发叫醒,说徐干、白狐和祭参来给他拜年。他赶紧洗一把脸,出来答礼,说这规程咱也改一改,成天价在一起,还拜啥年!徐干说尊长爱幼这是老规矩,还往哪儿改?正说着,不住长史府的和恭田虑董健甘英几个也来了,行了礼就要“压岁钱”。

    班超笑笑呵呵,说祭参要压岁钱也就罢了,你们一个个跟我称兄道弟的,一个辈分,难道想讹本长史不成!早有老妈子下好了细长细长的拉条子,按班超的口味加上汤汁浇头,也叫臊子面,招呼大家去吃。一人一碗下肚,班超叫大家留着肚子,到王府蹭饭去。年年都是成大先来拜年,初五长史府回拜,今年他想先给人家疏勒王拜年去!

    成大原准备吃罢朝食上长史府,没想到班超先来了,说长史大人长我十多岁,哪能劳驾您先拜呢!班超笑说你是王,我是将,理应我拜你!你要不好意思,赶紧拿好吃的,这一帮饿鬼,都是冲你家有好吃的来的!宾主尽欢,说了一阵笑话,厄普图领着一群官员来了,坎垦也在列,就在王府摆起家宴,军政大员济济一堂,一直热闹到傍晚。

    席间除了说笑,其实也沟通许多工作问题,比如汉军与王府的物资往来,能不能改用记账方式,每半年结算一次,不用每次都带很多现钱,等等。回到盘橐城,得知“最后一个汉军”走了,留下一句话:人生最后这些日子很精彩,但不能死在长史府。班超摇头感叹,不知老人家的寿数还有几天,却发现新婚即守寡的女戏子,已经跪在家门口,也不知多长时间了。

    这是干啥嘛,地上又冰又凉的!班超有些怜悯,这个苦命的女孩子,手脸都冻得通红,大过年的找他,肯定是有事情。他让佣人扶起来,领进房子,冲了一杯『奶』茶,给他暖手。那女子稍微安静,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央求长史大人做主,给她一段清净。问了才知,是安葬了李兖之后,成天都有人来找他,开始是找挲莱搭桥说话,后来干脆自己敲门,大过年的竟然有两个老兵为争她大打出手,刀剑都使上了。

    女子不堪其扰,说了自己是命带扫帚,谁娶妨谁。那些人不管这些,竟愿意做李兖第二,她却再也遭不起这样的祸殃了。她知道自己是来给汉军做女人来的,此生逃不了这样的命,但她已经有过一个丈夫,这个丈夫尸骨未寒,戏文讲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最少应该守身百天,不想这么快再蘸。

    作为“配『妇』固边”的始作俑者,班超觉得这女子与那些风尘女子迥然不同,是个有情有义的,说话也通情达理,其要求没有过分之处,就痛快地答应马上下令,禁止任何人『骚』扰她。女子虽喜而不溢于表,两只大眼里闪着泪光,煞白的脸上飞过一丝红晕,说她自幼离家,不记得父亲什么模样,长史大人如此体恤,恩德堪比爹爹,只是她身份卑微,不敢高攀。说着,双手伏地,诚心地叩头致谢,一举一动别有韵律,多少还有几分舞台的范儿,让人更加感叹世事无常,老天不公,这样似花如玉一个女孩子,咋就遇上那样的不幸!

第76章 嫁女() 
人老了通常会变得理智、冷静,有时候却也容易动情。班超听着她叫他爹爹,怜悯之情更甚,心想老了老了,凭空掉下个大女儿,比班韶还大两岁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毕竟身份悬殊,底细不明,事情复杂,又不能贸然允诺,也是憾事。他让女子落座,喝茶,从交谈中得知她乃冀州人氏,名叫月儿。忽然想起当地有一首民歌《西域的月儿》,嘱她没事的时候学学,挺好听的。

    转眼到了初五,疏勒王带人来回拜。招待宴会上,成大的眼神突然落到临时帮忙的月儿身上,人家移动到哪里,他的眼光就跟到哪里,被白狐发现了,悄悄告诉班超。班超留心观察,颇感诧异。不等宴会结束,成大就把他拉到外面,打听月儿的情况,要求送给他为妃,顺便教授他那一班女眷汉语。由于事发突然,班超未及仔细考虑,只拿该女子要求守节百日来应付,后来与徐干等人商议,觉得嫁女事小,配国王事大,何况女子是定向征发的配『妇』,带着朝廷供养指标,嫁了外人会引起争求该女的汉军不满。本来一件极小的事情,突然间复杂化了。祭参建议上报朝廷,以塞人口,不要说长史假公济私。

    祭参带着专奏经过凉州时,按照班超的嘱咐去窦宪大营拜会。是时朝廷出兵匈奴经年,窦宪已经取得了驱逐匈奴战役的决定『性』胜利,只剩下部分残敌需要肃清。班超一是祝贺窦大将军战果辉煌,二是感谢人家在朝堂为自己说话,再是向成了窦宪幕僚的兄长班固致以问候。

    窦宪听闻祭参的使命,笑话班超在这个问题上也太过小心,与他一贯处事果敢的作风大相径庭;将军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何况一个小女子!要想好看,给个义女身份,一个配『妇』的缺口,我这里以一补十,朝廷那边,不用去了,本大将军代奏。权倾一时的窦大将军说一不二,让人直接在凉州找了十个女子。这些女子一到,加上白狐和吉迪在当地找的塞族女人的,凑在一起,迅速分配下去,老兵的饥渴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月儿这边,自从长史下了禁令,没人敢来『骚』扰,又被成大看上,心下甚是欢喜。她想自己,戏班散伙后无依无靠,糊里糊涂当了配『妇』,否极泰来,又跌入深谷,去了一个军侯,又来了一个国王,后半生也许就是富贵的命,只等着疏勒王成大来迎娶了。女人对于男人,就是个工具,男人拿你寻欢,或者用你传宗接代。女人呢,戏文里有好多传说,但最终也只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想入非非的月儿,觉得疏勒王虽为异族,也已经有三个妃子,但人家一心向汉,与长史关系密切,又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年龄也与李兖差不多,关键是喜欢她这种味儿的汉家女,要不是来西域,哪里找这么个男人去!她这心情一天好似一天,看见为争她打得头破血流的男人,现在牵手别的女人,心下也感宽慰,没事就往班超家跑,帮老妈子洗菜做饭,扫地洗衣,就连徐干和白狐的衣服,也一起拿来洗涤。

    班超也很高兴:年近花甲,收个义女,那疏勒王成大就成了女婿,也是好事一双,就与徐干商议,择春分之日举行了收养仪式,听月儿嗲嗲地叫他爹爹,向他行三叩九拜之礼,心里好一份受用,送了两件首饰给她,徐干也赠了一些钱,让她自己买布做新衣。月儿自然是受宠若惊,说班超喜欢的那支民歌,她已经学会了,现在要唱给长史爹爹和徐司马叔叔听。

    月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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