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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绻绻,别后厌厌-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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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排的黑西大汉保镖高大魁梧,目露凶光,即便没有拦着他们,光是气势上已足够骇人。

    “顾总!”

    竹屋外,见到顾质出来,原本被两个黑西大汉压制着坐在石椅上的马休终于解除束缚,焦急地迎上来:“你们没事吧?”

    “先离开。”顾质环视四周一圈,低声提醒。

    马休会意,忙不迭点头。

    两人不敢松懈,直到跨出门口,顿时连呼吸都自由许多。

    察觉戴待好久没有出声,顾质扶住她的双肩,提醒道:“出来了。”心里记挂着封奇最后说的那句话,本想问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却见戴待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脸颊隔着他的衣衫,来回不停地磨蹭,上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已经留下很深的齿印,显然是在隐忍着什么。

    顾质怔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的体温烫得跟烧红的铁烙似的。他不摸还好,一摸,戴待便猛地扣住他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将滚烫的脸颊死死贴上他的脖颈,从他的正常体温上寻求凉爽,双手甚至大胆地伸进他的衣服里乱摸,两条腿像八爪鱼一样试图箍上他的腰际。

    她这副模样,顾质哪里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儿,脸色霎时铁青。

    什么准备大礼?!

    他和她之间何须外人插手!

    居然把这种肮脏的药用在她身上?!

    那个封奇!

    “我要……给我……”戴待忽然呓语,声音娇媚,难受得像是快要哭了一般。

    赤裸而直白,她第一次对他发出这样的邀请。药效应该是发挥得正浓烈,她身上全是汗,汗湿的发丝紧紧贴着脸颊,脸色透着异样的潮红,眼里水光湛湛,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质冷着脸,蓦地扫了马休一眼。

    察觉到猫腻的马休,早已识相地避开远远的。

    戴待又软又烫的身体贴得顾质越来越紧,乱摸的小手开始往他身下去,直奔要害。顾质眼疾手快地桎梏住她的手。

    “戴等等!你真是惹祸精!”

    他微微提高音量,厉声责备着,将她一把打横抱起,钻进车里。

    平生第一次,戴待切身体会到何谓“饥渴难耐”。全身上下的小虫子啃噬得她打骨子里发痒,痒得发疯,如同鱼儿离开了水,痛苦难堪。

    也是平生第一次,她切身体会到何谓“yu火焚身”。脑袋被性的悸动悉数占据,一丝一点缝儿都不给留,而身体则反之,空虚无比,迫切地需要被填充。

    顾质,顾质,她的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狠狠嗅着来自他身上的熟悉味道。

    只有他能救她,没有其他人。

    也只能是他。

    她的意识十分不清醒,等感觉到他的身体覆上来时,她才抬头朦胧的眼,对上他燃着两簇火气的眸子。

    两人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褪了干净,他桎梏着她,蓦地俯身,发狠地一口咬上她的脖颈。

    “唔……”

    猝不及防下,戴待不由低呼,却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舒爽,禁不住将他拉向自己,将自己的舌头喂进他的嘴里。缠上之后,她的主动立马变成被动。他大力汲取着她的芬芳,一手插到她长而微乱的发丝里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的热吻近乎封喉,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顷刻之后,他骤然离开她的唇舌,和她拉开了些许距离,由上自下俯瞰她。

    面色潮红,散乱的发丝湿哒哒地黏在腮边,她急促地呼吸着,极度的干渴令她看起来神志不清。这是她前所未有的媚态横生,是他未曾见过的她的狂浪撩人。

    他停滞不过两三秒,于她而言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胡乱扯着他,小声的啜泣随着她剧烈的喘息破碎地出口,听起来十分惹人怜惜。

    顾质明白她此时的痛苦,而且痛苦得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他的脑中思绪纷繁,尤其那些刺目的画面,一一闪现。

    她被那个段禹曾抱在怀中的刺目画面;他在公寓楼下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亲眼看着她和那个段禹曾携手下楼……

    他试图甩开这些画面。

    这是对她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的感觉,仿佛五年前的场景重现,五年前当他看到她和杜子腾亲密的照片后,他一时失去理智而造成的严重后果,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即便他一次次捧出真心试图感动她、捂热她,换来的仍旧是她的谎言,他也不愿意再像五年前那样,亲手毁掉对她的信任。

    可是,他无法不生气,他急需得到确认,好平复他停止不下来的恼意,好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

    “你要的人是谁?我是谁?”

    他的嗓音嘶哑,薄唇在她唇边逡巡,似有若无地吻着,一眼不眨地凝注着她。

    她的眼里蒙着浓浓的雾气,意识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根本无法思考。所幸,无需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她扑腾着两条腿,软软糯糯地唤他:“阿质……唔——”

    唤出口的下一秒,她的呼吸一滞,刹那被他突然闯入的一贯到底剥夺了声音。她檀口微张,许久无法合上,搭在他背上的手抠进他的皮肉里,失神地对视着他浓黑的眸色里。

    车内在两人目光的胶着中极度安静。

    安静中,他沉声问:“你还是想离开我?”

    问话钻进她的耳中,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忽然开始凶猛地动作,于她快要陷入迷乱之中时蓦地停下,钳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看着他:“你想带着儿子离开我,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浆糊般的脑子,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带出一丝清醒。她猝然愣怔。而他从最先的快速攻城略地,转入她最受不了的九浅一深。

    “你无需赌上自己的声誉对媒体制造我们的绯闻,不值得,和戴莎离婚,我心甘情愿。”

    “误会你和杜子腾,是我的过错。”

    “你瞒着我,让我差点失去小顾易,我不怨你。”

    “我承认,我耍心机逼你和杜子腾离婚、骗你结婚。”

    “我也承认,我逼你承认小顾易,不仅是因为心疼你隐忍得辛苦,更是存了私心,希望你能顾念小顾易,安安分分留在我身边。”

    “你偷吃避孕药,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我自私,明知你还在筹谋地逃离我,我就是不愿意放过你,想尽方法绑死你。”

    “甚至刚刚从封奇那里得知你搜集TK的股份,我说的也是真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就可以给你。”

    “可是,如果你想带着我们的儿子和其他男人双宿双栖,你想都别想。”

    九句话,一下一句,一句接着一句打击着戴待。

    在他灼然注视下的看穿,她的身体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块。她瞪大了眼睛,脑袋清醒了一半,心中震颤不已,嗫嚅着唇瓣:“你……你全都知——唔——”

    “道”字因为他的第十下深入化作不由自主的吟声。

    “是,我全都知道。”他直视着她,坦诚不讳。

    戴待大口喘着气:“什、什么时候?”

    “很早。”他的手指摩上她的唇线,细细地、温柔地描绘。

    戴待又开始小声啜泣,一半是因为他对她身体的折磨,一半是因为他道出的真相。

    脑中那团毛线球之中一直以来抓不住的线,终于彻底明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些细小的怪异和不安,也总算得到了解答。原来自己早露了马脚,原来自己早就曝光,原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全都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揭穿我?”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明明知晓一切还装傻,我这样无情无义地糟蹋你的真心,这样野心勃勃地想要害你,这样蛇蝎心肠得无可救药,你为什么要放任我?还是说,看着我在你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看着我以为掌控一切实则被你请君入瓮,你觉得很好玩很好笑是不是……唔……”

    “不是。”顾质坚决地否决,吻了吻她的眼泪,身下骤然一发狠,同时堵住她破碎的呜咽,而他的背被她的指尖抠得火辣辣一片。

    “等等,”他的汗水自他的额头滴下来,刚好滴在她的心口,顺着她白皙的柔腻缓缓滚落,“是我的错,你这样执着着恨,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小顾易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曾那样深深地伤害过你,你不会在怨恨中深陷不可自拔;如果不是我,那个明朗的戴等等不会消失。”

    他看着她一边掩饰不住欢愉一边流泪的表情,抚上她的面颊:“可我一直相信,也感受得到,你其实依旧是我的等等。我很努力想找回你,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你恨我没有关系,但你告诉我,要怎样,要怎样,你才能放过你自己?我到底还能做什么……”

    他的话说完后,便开始一阵激进的攻城略地,直至最后的头晕目眩中,她的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大脑里烟火腾空,绚烂到极致。

    车内极度安静,只余彼此的呼吸。他还覆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她无力地躺着,略微失神地盯着车顶。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她的意识慢慢地全部回笼,才发现自己还在无声地流泪。

    “我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弄死你……”她哽着喉头缓缓道,抬起手臂抱住他的头。

    紧紧地抱住。

    顾质的身子细微一震,很长时间没有反应,少顷,抱着她翻了个身。

    “好。”他深深凝注着她,哑着声音回复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覆上他的心脏:“我早就做好死在你手里的觉悟。我的心,一直在这里,奢望地等着或许有一天上帝垂青,换得你重新视若珍宝。”

    戴待从他的心脏上移开她的手,两只手分别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着缠住,让彼此掌心的纹路紧密地贴合。随即,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上他的心膛。

    “不是的……不该全部都归咎到你的身上。”戴待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拼命地往下掉,一颗颗地落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五年前的变故,我不会有现在的坚强,如果不是经历这些年的分离,我不会知道,我们都比自己所以为的,更爱对方……我错了……是我错了……”

    四年前从沉眠中睁眼,就像是她的重生。她规划好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马不停蹄地在自己为自己设计好的道路上疾驰奔走。可是,人的一生,恍若浮萍,即便再努力地掌控路线,也难免在不知不觉中,被风吹得偏离了方向。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一次一次的偏离后自欺欺人地纠正,一次一次地自我催眠,一次一次地给自己找理由逃避,却悉数在方才惊心动魄的几个小时里崩析瓦解,彻底溃不成军。惊心动魄的短短几个小时,她将人能够有的情绪悉数经历一遍,最后回荡在她脑中挥散不去的,不是劫后余生的虚浮无力,而是面前这个男人珍重宣告的爱意。

    是的,她无法再逃避了。曾以为找不回来的那个美好的自己,早在真真假假里分不清楚;曾以为强硬如铁的心,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动摇,被软化。她以为自己整理好的那些混乱繁杂和纠结,根本不是偏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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