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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紧了双手，贴着我说，“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就不应该来找你。我也不骗你，当时我来找你，只不过是图新鲜刺激，原来想找你几次，新鲜劲过了，就过去了。找了你两次，我就开始有些放不下，手下又死了两个，就忍着很长时间没有去找你，没想到你又拼了命来救我，我就忍不住把你约到家里去了，想要你长久一些。我原来觉得和你偷偷摸摸挺刺激的，现在我又不想偷偷摸摸了。小倦，你如果愿意，跟我做了妾，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就算我日后娶了妻子，你也比她大。不过我想你的性格，一定是不愿意的，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你不要生我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做了家长，我就改了家里的规矩，娶你做正室。”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抱我抱得紧得都发疼，生怕我听了他的话，就转身走了。
我只是哼了一声，他不过是因为我刚救过他，心里感动，又还新鲜着，所以说出这些动情地话来，过几日，新鲜劲过去了，还不一样反悔，什么好好待我，现在都不能好好待我，以后就更不会了。我问他，“我进不进你家门，又有什么大不了，我又不贪你家什么。你若是只想和我长相厮守，你可以嫁到我家里来，我们游家，只要伺候好父母，其他就没有规矩了，你还不自由自在？”
他沉默，显然是根本没有想到过这茬。别人都是要嫁到他家去，还没说要他们墨家的人倒嫁出去的。不过这也等于要他反叛出墨家，谈何容易，我又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他不说话，我就说，“既然你没这个心，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也没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显然为难的很。我给他抱得生疼，要挣扎着出来，他却又误会了，以为我生气了，急急地说，“小倦，你不要为难我，让我想想办法，最多我以后不娶妻子了。”
我笑，“你骗谁呢？你不娶妻子，娶了我，谁给你生孩子去？你墨家还不急着把我除掉。”我一句话又把他堵死，墨家十六少，是墨家现在最受宠的孩子，墨家，对他期望大着呢。那个墨少靖有机会就找他麻烦，也不过是因为妒恨他，这消息我都能打听出来，他自己还不知道？其实这也不用打听，就看他手里好东西多过那个长子长孙，就知道他的地位不一般。
我看他那着急的样子，突然自己心里想通了。他为了件不着边的事情，急得要命，我何尝不是为了件不知道有没有的事自己在烦自己。是，我是曾经爱翡罄黎爱得命都不要了，但是翡馨璧并不是翡罄黎，我为什么要肯定我和他在一起，也会爱得丢失了自己呢？他们两个，不过就是长得有些象，性格完全就是不同，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见得就会爱上他，更何况他对我，可能根本也没这个心思。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不如得快乐时且快乐，管他翡馨璧看不看得顺眼，只要我自己高兴，不就好了。翡馨璧因为如此就不理我了，那就不理了，我又何必如此介意，总不能以后我要顺着他的心意过日子。
我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爱查我的事，就去查去，我不介意，他再生气，也是他自己的事。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墨少城说，“你放开我，我快给你勒死了。要怎么着，你先去把门关上。”
墨少城有些不相信地放开我，看着我，问，“你不生气了？”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说，“我哪有闲心生你的气，你要跟我，我还没兴趣娶你呢。闲话少说，快去关门吧。”他没有柳轻眉那样的翘鼻子，却有画品意那样挺直的鼻梁。画品意，感觉那样遥远。我微微地笑，他和翡瑶儿，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我这次如果跟翡馨璧回天赫，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们，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吧。想起画品意，我笑的有些恍惚，墨少城却又给我的神情迷惑了，他快手快脚地去关了门，回来就急急地扑在我身上，我差点给他扑倒在地上，那样子，就像快要饿死的猫，终于看到鲜鱼，没有半刻可以等的。
我这几日琢磨着要见到翡馨璧，所以没有穿墨少城给我的衣服，他看着又不顺眼，顺手就扯碎了。我们两个纠缠到半夜，折腾到大汗淋漓，然后我把他一脚踢下了床，我还没抱着男人睡觉的习惯，自然只能请他回家去。他饿了这么多日，今日撑饱，虽然不情愿，还是听话走了，走老远还听到他高声唱了一句什么，想来是爽得不行。我起先听到他的声音，还吓了一跳，以为他给谁伏击了，后来听他是在唱曲，乐得抱着被子笑，这个墨少城，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冲动起来，也是不管不顾。
我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管自叫人来，打了洗澡水，舒服一下。这也真是没有天理，我正正经经要和柳轻眉好好过日子，偏偏就片刻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打扰，我摆明了和墨少城鬼混，从白天到黑夜，却从来也没有人来打断我们。看来我就不是个可以成家，正经过日子的人。
我这一觉却只睡到了半个好觉，天亮以后，却是开始辗转，大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在床上磨到中午，翡馨璧却过来看我了。我见到他，不知为何，依然有些心虚，昨晚上的事，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我原本就想拖着不去见他，等他一气之下，丢下我走了，我也不用去烦跟不跟他回天赫的事情了。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却是很正常，莫非他不知道，还是他以前不理我，不是为了墨少城？我总是看不透他。
他来，先问我，“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我说，“为什么？”
他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对，有些莫名其妙的嫣红，而且你今日没有找人来盯着我，所以过来看看你，以为你身子不爽。”
难得他这么关心我，听上去好像昨晚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我摸摸自己的脸，确实还有些烫，昨晚上折腾得太厉害。我也没回他的话，他今天这个态度，搞得我好像以前是以小人之心猜度了他一样。
他见我垂着眼，没有说话，自己就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你昨天和我说了那些话，我也想了很多。你说我查人的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在青城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这几日派人跟着我，也该了解了一些青城的情况，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你以前在磐殿楼，夏府躲着，不和人打交道，自然不会觉得，后来你出去走了趟镖，就纠缠了不知多少事情出来，这里的复杂，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常在外面走，在青城住着，这里的人情世故，我怎么能不打听清楚？若我也像你一样，什么也不关心，早就给人欺到头上来了，所以我是不能不查。我查你那么多事，有些是故意的，有些是无意的。以前你跟着罄黎，我是好奇，收集了不少你的消息。后来我见到你，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和你一起出入，只是想了解你多一些。等你决定要娶柳轻眉之后，我是真的离开，去追华清侠，才碰巧找到你，以后很多事，都是无意之中才知道的，并非有意跟着你。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若我的行踪，日日被人盯着，我也不会舒服。我就答应你，以后你的事情，除非你自己告诉我，我决不会故意去查。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垂着眼，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他总是出人意表，今天这番话，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
他又说，“如果你有顾虑，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强迫你，有缘总会再见面的，无缘牵扯着也没有用。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不会介意的。我也不想再拖了，最迟明天就要走了，我等你到午时，你若不来，我就先走了，就当你不好意思和我明说。”
他又把难题推回给我，为什么他就不能说，你这一次，一定要跟我回去，否则我就和你没完？对我，他好像随意得很，爱跟不跟，好像又很迁就，你不喜欢，我就不强迫你。
他说完了，站起身，就打算走了。
他这么急着离开，我来不及多想，抬头就对他说，“我跟你走，你等我，今日就走。”
他回头看我，嘴角有一丝笑意，眼角有一丝欣慰，点点头，说，“好，我在夏府等你。”也不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他一走，我又在床上纠结了一阵，他这么样子来，两三句话，把我昨天打定的主意就都推翻了。我想也没多想，就决定跟他走了，他这么说，是真心，还是欲擒故纵，我都还不知道。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反悔的，我就同他走这一遭，看看到底结局如何，好过我一个人自己这么烦恼。
我离开磐殿楼前，才把两个下人叫来。我现在也多了个心眼，这两个人不见得是忠于我的，留在身边，反而是麻烦，不如交还给墨少城，顺便把他给我的佩玉也一同交还给他。我也不用问，鼻子闻闻就知道他到现在还没有觅到第二块。这块玉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不如交还给他。另外也是跟他道个别，我和他，总是要告个段落了。不是我心狠，拖着更不好，我既不想自己陷进去，也不想他陷进去。我们两个，除了欢爱，彼此都不能给对方更多，横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如在情意产生之前，早早了断。
我交待完了，好像心里放下件心事，突然轻松得很，等不及的就赶去了夏府。
夏府门前，远远就见两匹高头大马，安静地伫立在斜阳之下，随意地甩着尾巴。翡馨璧跨坐在左面一匹马上，身形挺立，秋阳在他身后，那光，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天上的太阳，耀得我晃眼，不得不眯起眼来，我又不舍得不看他，看得眼前只有一片亮光。除了江上那一眼，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坐在马上，鲜衣怒马美少年，就算岁月再怎么在他身上留痕，他也当得起这句话，只是那时候的美少年，这是已经长成令人瞩目顶得起天的男人了，看着更让人倾心。我跟着他，是要跟到哪里去呢？我忍不住微微地笑起来。
脾气怪就脾气怪一些吧，人长得好看，总是占些便宜。我对自己说。也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我的脾气，其实也挺怪的。
他的头发，稍稍长了些，原来直立在头顶的头发，有一缕垂下来，给他冷峻的眉眼，添了一丝妩媚。他的外表有些多变，清冷的夜色里，他看上去很媚，耀眼的阳光里，他又看上去有些冷，他总是要在周围的环境里鲜明地跳出来，让人不能忽视。
我这样看着他，一直看到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来，仰头看着他。
他在马背上，高高地坐着，微笑，眼里有一丝柔和，低头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见我半晌没有反应，才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我心里正没来由地高兴着，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不再看他，翻身上了我的那匹马，扬鞭便走，也不管夏语初在门口等着，和我们道别。
道什么别，婆婆妈妈，凄凄惨惨，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打马出了城，听着翡馨璧的马蹄声在后面远远赶来，手里鞭子抽得更响，连和一个孤单地伫立着的身影擦肩而过都没有察觉。我超过了他，下意识里勒停了马，回转马身，看着他。
墨少城，跨着马，站在我必经的路上，一脸阴郁地看着我，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