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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齐舒又皱起眉头，不禁急了，飞快的解释起来。
说完了又觉得没有说清楚，感觉还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却偏偏张了好几次口，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怕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他怕自己越说越不会说。
他脸上布满了紧张，他极尽小心地观看齐舒的脸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动。他一生骄傲，他受不得别人厌恶的目光，也受不得别人干脆利落的拒绝。
当然，委婉的也不能。
他看到齐舒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而后又有一些恍然大悟的了然，而后归于平静。
这……就没了？
圣子紧张地等待着齐舒开口，他没有从她脸上甚至眼中看到任何反感厌恶等等情绪，他松了一口气，却又害怕她说出更让他难过的话。
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盼得齐舒开口，不过说的却是别的。
齐舒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许只有复杂二字可以描述。
最初她对他确实是没有分毫的好感，除却对自己多了一个包办婚姻的不满，还有就是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而后他更是双重人格切换，让人更加生厌。
渐渐生出好感一点的也是这个人格，在她吸收散功之毒后，他偷偷令侍女以圣主的名义送丹药。而后圣殿大比后匆匆离开圣殿时，他当面送了自己丹药，而且是那时难得的中品皇阶丹药中最难得的续命丹。
纵然态度不怎么好，但是他的善意她却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那时她觉得，或许他也不是个坏人，或许只是个怪人罢了。
如他刚刚所说，他不是他，或许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纵然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是论事，他这一重人格，她确实不讨厌。
但是……
“你不恨我？”
“什么？”圣子一愣。
“你不恨我吗？我屠了整个圣殿，杀了你的父亲族亲，我们……是死敌！”
圣子依旧愣了之下，突然轻笑起来，而后声音渐渐苍凉，苦笑不止。
“或许如你所说，我们应该是死敌，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真相。或许你听了，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呢。”
“什么真相？你说。”齐舒下意识道。
圣子轻叹了一口气，面上渐渐归于平静，语调平缓，缓缓道出了他们圣殿隐藏多年的秘密。
他说：“我出生时也是天现异象，不过对比起你的并不算什么。我出生在四季最严寒的时候，可是母亲生产的却是如炎炎夏日一般炙热，甚至周围已经枯死的花儿又再度长出花苞，缓缓绽放。”
齐舒能够想象得到那幅画面，她没有见过什么天现异象，唯有一次，那也是第一次炼制皇阶清元丹的时候。
但是大冬天的令百花盛开，这……分明就是生命之力才对。
可星辰不就是生命之力的本源么，莫非圣子与星辰也有所联系？
“母亲生下我便立刻辞世了，因为我吸取了她所有的生命，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父亲说的。”
他转眼定定地看着齐舒，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母亲不止生了一个孩子。”
“双胞胎？”齐舒诧异道，难道说之前那并不是他双重人格，而分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不对呀……
“或许算是双胞胎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们的身体连在一起，却分别有自己的脑袋，自己的手，自己的脚。”
“你能想象那种样子么？”
齐舒点点头。
第224章 圣子的秘密（）
“父亲当时惊呆了，指着我一直喊怪物，那时候我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楚，你信么？”
齐舒又点了点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嘛。既然天现异象，不平凡的出生，再多点不平凡的经历又能算什么呢？
圣子见她点头也没有多惊讶，继续道：“后来药尊来了，他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也没敢用什么法子。父亲与母亲本就不多和睦，虽然母亲因为生产我们而死，可就是因为生了个怪物，父亲反而让人将她草草下葬了。明明是圣主夫人，却连个普通人的结局都不如。”
“一晃三天过去了，我没有喝过一口奶，喝过一点东西。或父亲每次来看我大概都是抱着一种或许会产生奇迹的想法吧，否则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来看我？来了又怒气冲冲的离开？”
他语气很是悲凉，几近引起齐舒的共鸣，她在现代悲惨的童年。
“你说上天是不是在捉弄我？三天过去了，不像别的小孩儿一般，我们愣是没有死。第四的一天，药尊引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尊他为大师，说可以替父亲解决我这个问题。”
“父亲当时不信，说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修为能高到哪儿去？我至今还记得那双眼睛，淡泊如水，偏偏又智慧无穷。”
齐舒心中一动，他说的这个人，她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
年纪轻轻？淡泊如水？智慧？怎么越想越觉得像极了一个人呢？那个人……刚好就是她师傅呀。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或者他具体的长相？”齐舒不禁问道。
圣子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他穿着青色的长衫，样貌比较俊秀，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总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他的实力。”
“他是我师傅，一定是的。”齐舒喃喃道。
“什么？”圣子一惊，“你说君大师是你师傅？”
“君大师？你不是不知道他名字么？”齐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可我只知道他叫君大师，不知道名字。”圣子很是老实的点点头。
齐舒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君大师真的是你师傅吗？”圣子有些激动地问道。
齐舒点了点头，“你和我说的应当是一人，他叫君流，是我师傅。就在杀了你爹后，我稀里糊涂的拜了他为师。”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圣子眼中划过一道冷光，带着丝丝猩红。
齐舒一惊，见他已然恢复平静的样子。他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一般。
“你真幸运，君大师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师。从父亲惊讶地如同见鬼一般的眼中，君大师将我们分离开来，只是……却又不是真正的分开。”
“什么意思？”
“就是……将两个灵魂杂糅到一个身体你，也就是共用一个身体，而其余的部分则剔除了。”
纵然是玄幻的世界，可毕竟是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医术，真空无菌的环境，确实无法做到真正将两具身体分开还能分别活下去。
毕竟他们这种情况是脖子一下腿以上的器官都是共用一个，这种情况，或许现代先进的医疗条件也不一定能够解决。所以圣子说的，师傅做的，她完全理解。
见齐舒明白了，圣子继续道：“我们俩差不多是一起出来的，若要真正算起来，我应当算是弟弟。不过当时父亲做主，剔除了我的脑袋和四肢，用的是哥哥的身体。我的神魂也寄居在哥哥脑海里，我们两人共用一个脑海，这是君大师的恩惠。照父亲的意思，要哥哥自然就不要我，所以……我从小就跟他不亲。”
那么小就被抛弃了，确实，换谁都很难没芥蒂。
圣子笑了笑，“谢谢你没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你不会希望我同情你的。”齐舒道。
圣子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君大师，我在最初就彻底消失了，如同没来过这世上一般。所以一直以来，我最感谢的就是他了，只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遇上过。”
“师傅喜欢云游，遇不上也属正常。”
圣子点头，“这才符合大师的作风嘛。”他淡然一笑，很是温和。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造成了你所看到的，一会儿是这样，一会儿是那样。”
想起初见的时候，他一脸臭屁的样子谁也瞧不起，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而后，画风一转，她从未见过有男子媚成那样，将一身白衣穿出那副骚包的模样。
就算是之后的妖王莲落，那与他也不是一种风格的。莲落更倾于妖一些，那种天生的魅惑，偏又冷淡些，有种别样的美感。
想起那时，她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圣子大抵猜到了她在笑些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那时候你在背地里是不是常常骂我，觉得我这里有问题。”他指了指这里的脑袋。
齐舒忍俊不禁的点点头，“确实。”
圣子面色有些菜，得到肯定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难以平静的接受。
“其实有时候哥哥沉睡时，我用他的身体，父亲都不太高兴，都会冷着一张脸不愿意见到我。而换回哥哥后，他才像个父亲一样宠爱他，而不像对我一样。”
“他醒了你就当沉睡了啊，为何还能知道他对你哥哥要好一些？”齐舒不解。
圣子抿了抿唇，说道：“应当是我的神魂要强大一些，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我在用这具身体，哥哥用的少一些。”
齐舒了然地点头。
“后来我渐渐心灰意冷，觉得就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也疏于修炼了。后来慢慢地，哥哥的神魂变得强大起来，渐渐的就与我旗鼓相当了，之后使用身体的时间我们都是一半一半的。”
“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恨我杀了你的父亲？”齐舒问道。
突然，圣子的身子猛地一颤，感觉有什么控制不住一般。
第225章 别管我！快走！（）
“你……”齐舒一个字还未说完，便见圣子双手浮现一把匕首，瞬间朝着齐舒刺来。
那么近的距离，还好两人实力差距甚远，再加之齐舒的警惕意识一直不弱，这才只是划伤了手背。
有生命之力加持，手背瞬间停止流血，伤口迅速结痂。
“白洛轩你……”齐舒正想问他又要发什么神经，结果却见他双目猩红，溢满了恨意，恨恨瞪着他。
“我收拾不了你，但是我师傅收拾得了你，我这便通知他过来。”他有些不甘心地从袖中掏出一只细小的虫子。
齐舒立即明白过来他是要用来传讯，心下一急便打算阻止。
结果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虫子跌落到地上，又重新爬回他的袖口。他有些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双手用力地按住脑袋，眼中地恨意渐渐消散。
齐舒明白过来，原来是两个神魂在争夺躯体，就如同之前墨愿的神魂在她脑海里一样。
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急切地看向齐舒，大声道：“快！快走！”
神魂争夺身体，她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是干着急。
“可是你……”
“别管我，快走啊。”
见齐舒不走，他抬起苍白的脸笑了笑，“我快压制不住他了，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主动背过身去，不看齐舒。
见齐舒还有没有动静，原本眼眶中的猩红迅速被压制住，他长袖一甩，一柄匕首迅速飞出。
只听得他大喝一声，“走啊！非要等我死了之后吗？”
“白洛轩……你……”齐舒轻叹一口气，“我走了，谢谢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