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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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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令嬅嘘了一口气,“那不是同咱们的宫宴一样么?还巴巴地取了个什么‘开芳宴’的名字。”

    武陵侯大笑,“可不是!但那终究也是做丈夫的对妻子的一片心意呢。”他坏笑,“咱们陛下就不懂这些。”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炟和履霜却各怀心思,都暗自尴尬。

    然而底下的亲贵们对此一无所知。尤其武陵侯,他是先帝贺美人的弟弟,因外戚故,年少封侯,春风得意。又一向健谈,与诸臣都有不错情谊。所以他一起哄下,竟是有许多人跟着打趣相应。甚至有人念起诗来,“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有大胆的甚至念,“冤家今日开芳宴,这苦事怎生言?画堂中只管频呼唤,不知道我心中怨。”

    “陛下什么时候也为皇后办个开芳宴啊!”

    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履霜见刘炟不自在,打着圆场笑道,“谢各位好意,只是宫里要起宴饮,说不得还是本宫的差事。到时候‘千金笑’不可得,只怕反而成了‘暗自啼’了。”

    她话说的俏皮,但窦宪听着,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自知而无奈的退让之意。他抿紧了嘴唇。

    不远处的武陵侯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之意,突然对着上首挑眉笑道,“臣有一见,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炟向来不把他当外人,所以马上点了点头。

    武陵侯便道,“既然开芳宴不可得,那不如。。。趁着今日端午,给皇后殿下上个徽号吧?”

    他的话一落地,众人的谈笑声都不由自主地停了。

    徽号,历来是给言行出众的皇后所上。虽说每位皇后在生前都会得到一个尊号,以作妇德出众的褒奖,但像窦皇后这样年轻,还不满双十,又无子嗣,便有臣子提议予她封号的,还是第一个。

    涅阳大长公主第一个酸溜溜地说,“本宫的母后、还有当今太后,都是在做了皇后的第十几年上,才有朝臣逐渐认可,请上封号的。如今皇后殿下倒是很得人心啊,可见一代更比一代强。”

    她的不满、其余朝臣亲贵的疑惑,还有刘炟的不置可否,都让履霜紧张。她勉强笑道,“姑母过奖。我自知年轻尚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实在不敢奢望徽号。”

    刘炟亦淡淡道,“皇后年轻,这事不急。”一句话令武陵侯胆战心惊,跪下去请罪。刘炟以一句简单的“起来吧”作为回应,其余也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眼见如此场景,都默不作声——虽知徽号之事,碍着皇后年轻,是难以称封的。但真正见了圣上如此处理,其薄情也出乎他们意料。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微妙之感,对履霜也轻看了三分。

    宋贵人见此情景,唇角微挑,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

    而窦宪,他默不作声地听着周边众人的窃窃私语,一张脸慢慢地沉了下去,原本端在手里的一盏热茶也因用力而翻覆在手心。热水从他手掌中滑下,他浑然不觉,只是忽然转过脸,给上首处正为刘炟添茶的蔡伦使了个眼色。

    对方默然地垂下眼帘,似乎是打圆场似的开口,“听说内廷的乐坊新排练了一支拓枝舞,陛下可要传来看一看么?”

    已故的先帝,一向是最喜欢拓枝舞的,每每会客,必上此舞,所以许多人都偷偷叫他“拓枝癫”。

    刘炟此刻乍一听“拓枝舞”,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他父亲,脸上浮现出追念之色,点了点头。

    于是崇行命乐师较弦准备。不过片刻,宫商之音便协调奏响了,喤喤盈耳。

    刘炟在熟悉的乐声中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

    忽闻跺脚声。一行蒙着面纱的女子拍手作歌,且唱且走地进来了。她们声线划一,清雅处如鹤唳,高亮处如凤鸣。伴随着天籁一般的歌声,她们婉转作起舞来。

第98章 看内容提要() 
广东有绅傅氏'1',年六十余。生一子,名廉。甚慧,而天阉'2',十七岁,阴裁如蚕。遐迩闻知,无以女女者'3'。自分宗绪已绝,昼夜忧怛'4',而无如何。廉从师读'5'。师偶他出,适门外有猴戏者,廉视之,废学焉。度师将至而惧,遂亡去。离家数里,见一素衣女郎,偕小婢出其前。女一回首,妖丽无比。莲步蹇缓'6',廉趋过之。女回顾婢曰:“试问郎君,得无故如琼乎'7'?”婢果呼问。廉诘其何为'8'。女曰:“倘之琼也,有尺一书'9',烦便道寄里门'10'。老母在家,亦可为东道主'11'。”廉出本无定向,念浮海亦得,因诺之。女出书付婢,婢转付生。问其姓名居里,云:“华姓,居秦女村,去北郭三四里。”生附舟便去。

    至琼州北郭,日已曛暮。问秦女村,迄无知者。望北行四五里'12',星月已灿,芳草迷目,旷无逆旅'13',窘甚。见道侧一墓'14',思欲傍坟栖止,大惧虎狼。因攀树猱升'15',蹲踞其上。听松声谡谡'16',宵虫哀奏'17',中心忐忑,悔至如烧。忽闻人声在下,俯瞰之,庭院宛然;一丽人坐石上,双鬟挑画烛'18',分侍左右。丽人左顾曰:“今夜月白星疏,华姑所赠团茶'19',可烹一盏,赏此良夜。”生意其鬼魅,毛发森竖'20',不敢少息。忽婢子仰视曰:“树上有人!”女惊起曰:“何处大胆儿,暗来窥人!”生大惧,无所逃隐,遂盘旋下,伏地乞宥。女近临一睇'21',反恚为喜,曳与并坐。睨之,年可十七八,姿态艳绝。听其言,亦非土音'22'。问:“郎何之?”答云:“为人作寄书邮。”女曰:“野多暴客,露宿可虞。不嫌蓬荜'23',愿就税驾'24'。”邀生入。室惟一榻,命婢展两被其上。生自惭形秽,愿在下床。女笑曰:“佳客相逢,女元龙何敢高卧'25'?”生不得已,遂与共榻,商惶恐不敢自舒。未几,女暗中以纤手探入,轻捻胫股。生伪寐,若不觉知。又未几,启衾入,摇生,迄不动。女便下探隐处。乃停手怅然,悄悄出衾去。俄闻哭声。生惶愧无以自容,恨天公之缺陷而已。女呼婢篝灯。婢见啼痕,惊问所苦。女摇首曰:“我自叹吾命耳'26'。”婢立榻前,耽望颜色。女曰:“可唤郎醒,遣放去。”生闻之,倍益惭怍;且惧宵半,茫茫无所复之'27'。筹念间,一妇人排闼入'28'。婢白:“华姑来。”微窥之,年约五十余,犹风格'29'。见女未睡,便致诘问。女未答。又视榻上有卧者,遂问:“共榻何人?”婢代答:“夜一少年郎寄此宿'30'。”妇笑曰:“不知巧娘谐花烛。”见女啼泪未干,惊曰:“合卺之夕'31',悲啼不伦;将勿郎君粗暴也'32'?”女不言,益悲。妇欲捋衣视生,一振衣,书落榻上。妇取视,骇曰:“我女笔意也!”拆读叹咤。女问之。妇云:“是三姐家报,言吴郎已死,茕无所依,且为奈何?”女曰:“彼固云为人寄书,幸未遣之去。”妇呼生起,究询书所自来。生备述之。妇曰:“远烦寄书,当何以报?”又熟视生,笑问:“何迕巧娘?”生言:“不自知罪。”又诘女。女叹曰:“自怜生适阉寺'33',没奔椓人'34',是以悲耳。”妇顾生曰:“慧黠儿,固雄而雌者耶?是我之客,不可久溷他人。”遂导生入东厢,探手于袴而验之。笑曰:“无怪巧娘零涕。然幸有根蒂,犹可为力。”挑灯遍翻箱麓,得黑丸,授生,令即吞下,秘嘱勿吪'35',乃出。生独卧筹恩,不知药医何症。将比五更,初醒,觉脐下热气一缕,直冲隐处,蠕蠕然似有物垂股际;自探之,身已伟男。心惊喜,如乍膺九锡'36'。棂色才分,妇即入'37',以炊饼纳生室,叮嘱耐坐,反关其户。出语巧娘曰:“郎有寄书劳,将留招三娘来,与订姊妹交。且复闭置,免人厌恼。”乃出门去。生回旋无聊,时近门隙,如鸟窥笼。望见巧娘,辄欲招呼自呈,惭讷而止。延及夜分,妇始携女归。发扉曰:“闷煞郎君矣!三娘可来拜谢。”途中人逡巡入,向生敛衽。妇命相呼以兄妹。巧娘笑曰:“姊妹亦可。”并出堂中,团坐置饮。饮次,巧娘戏问:“寺人亦动心佳丽否?”生曰:“跛者不忘履,盲者不忘视。”相与粲然。

    巧娘以三娘劳顿,迫今安置。妇顾三娘,俾与生俱。三娘羞晕不行。妇曰:“此丈夫而巾帼者,何畏之?”敦促偕去。私嘱生曰:“阴为吾婿,阳为吾子,可也。”生喜,捉臂登床,发硎新试'38',其快可知。既于枕上问女:“巧娘何人?”曰:“鬼也。才色无匹,而时命蹇落'39'。适毛家小郎子,病阉,十八岁而不能人,因邑邑不畅'40',赍恨如冥'41'。”生惊,疑三娘亦鬼。女曰:“实告君,妾非鬼,狐耳。巧娘独居无耦,我母子无家,借庐栖止。”生大愕。女云:“无惧,虽故鬼狐,非相祸者。”由此日共谈宴。虽知巧娘非人,而心爱其娟好,独恨自献无隙'42'。生蕴藉'43',善谀噱'44',颇得巧娘怜。一日,华氏母子将他往,复闭生空中。生闷气,绕室隔扉呼巧娘。巧娘命婢历试数钥,乃得启。生附耳请间。巧娘遣婢去。生挽就寝榻,偎向之。女戏掬脐下,曰:“惜可儿此处阙然'45'。”语未竟,触手盈握。惊曰:“何前之渺渺,而遽累然!”生笑曰:“前羞见客,故缩;今以诮谤难堪,聊作蛙怒耳。”遂相绸缪。已而恚曰:“今乃知闭户有因。昔母子流荡栖无所,假庐居之。三娘从学刺绣,妾曾不少秘惜。乃妒忌如此!”生劝慰之,且以情告。巧娘终衔之。生曰:“密之,华姑嘱我严。”语未及已,华姑掩入。二人皇遽方起。华姑嗔目'46',问:“谁启扉?”巧娘笑逆自承。华益怒,聒絮不已。巧故哂曰:“阿姥亦大笑人!是丈夫而巾帼者,何能为?”三娘见母与巧娘苦相抵'47',意不自安,以一身调停两间,始各拗怒为喜'48'。巧娘言虽愤烈,然自是屈意事三娘。但华姑昼夜闲防'49',两情不得自展,眉目含情而已。

    一日,华姑谓生曰:“吾儿姊妹皆已奉事君。念居此非计,君宜归告父母,早订永约。”即治装促生行。二女相向,容颜悲恻;而巧娘尤不可堪,泪滚滚如断贯珠,殊无已时。华姑排止之'50',便曳生出。至门外,则院宇无存,但见荒冢。华姑送至舟上,曰:“君行后,老身携两女僦屋于贵邑'51'。倘不忘夙好,李氏废园中,可待亲迎。”生乃归。时傅父觅子不得,正切焦虑,见子归,喜出非望。生略述崖未'52',兼至华氏之订。父曰:“妖言何足听信?汝尚能生还者,徒以阉废故;不然,死矣!”生曰:“彼虽异物,情亦犹人;况又慧丽,娶之亦不为戚党笑。”父不言,但嗤之。生乃退而技痒,不安其分,辄私婢;渐至白昼宣淫,意欲骇闻翁媪。一日,为小婢所窥,奔告母。母不信,薄观之'53',始骇。呼婢研究,尽得其状。喜极,逢人宣暴,以示子不阉,将论婚于世族,生私白母:“非华氏不娶。”母曰:“世不乏美妇人,何必鬼物?”生曰:“儿非华姑,无以知人道'54',背之不样。”傅父从之,遣一仆一妪往觇之。出东郭四五里,寻李氏园。见败垣竹树中,缕缕有炊烟。妪下乘,直造其闼,则母子拭几濯溉,似有所伺。妪拜致主命。见三娘,惊曰:“此即吾家小主妇耶?我见犹怜,何怪公子魂思而梦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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