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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西楼-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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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定帝勉强止住咳嗽,对于楼誉,他总有点遗憾,本想略施惩戒,以示君威,免得他恃功自傲,目中无人。却不料这小子经不得捶打,竟然就这么废了,虽然从此对他放了心,却也不免可惜。

    喝了口羹汤,长叹一声道:“誉儿本是将才,只可惜过刚易折,唉……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太子当然明白武定帝所说的“这样也好”是什么意思,凌南王府一门出了两个天才将领,都武艺超群,谋略过人,又牢牢握住了十万黑云铁骑,这对于皇权来讲,实在太过危险。如今,凌南王在千里之外的平西郡,世子留在上京相当于人质,又是如此自毁不成器,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太子心中得意却不敢太过显『露』,语气甚是恳切:“父皇英明,身子要紧,莫要再为四弟费心了。”

    武定帝合眼,疲倦地靠向榻上,道:“我乏得很,你先下去,叫你六弟过来,我要考考他的功课。”

    太子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恨意,却掩饰得很好,道了声诺,又劝了几句“父皇莫要过于『操』劳,身子要紧”等话,见武定帝神情恹恹的,便知趣告退。

    “那么烫的茶,想烫死本太子吗?”东宫中,太子一脚踹翻伺候茶水的宫女,怒喝,“蠢笨东西,都给我滚下去。”

    众宫女太监惶惶退下。

    禄亲王正好走进宫中,诧异道:“皇兄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

    “好什么好,且不说我以太子之尊亲征,拼命得来的军功,就说这几年我兢兢业业,军国大事无不用心尽力,做了多少事情,有功劳亦有苦劳,可是父皇他的眼里只有六弟,对我一句嘉勉都不曾有,如此偏心,怎不让人心灰意冷。”太子恨恨道。

    禄亲王满不在乎地一屁股坐到榻上:“皇兄多虑了,老六今年不过十七岁,容府一无兵权二无财力,又能成什么气候。”

    太子双眉紧锁:“终究不可大意,容妃如今圣宠正隆,容家在朝中甚有清名,隐为文臣大儒的中流砥柱,老六又深得父皇喜爱,难保父皇不会老糊涂,临到头来把那张椅子交到老六手里。”

    说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一叠折子摔到禄亲王身前,怒道:“你倒是给我争争气,还是这般疲懒无赖的样子,听说前几天为了抢个民女,把人家的未婚夫婿都打死了,御史们参你的奏折都递到我这里了,若是让父皇知道,我都保不了你。”

    禄亲王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我说皇兄,你是太子储君,将来的天下之主,怎么还那么小家子气。再说了,我抢个民女又怎么了,你还和朔国帝君互通有无呢,怎么就不怕父皇知道?”

    “闭嘴!”太子脸上青白交错,怒不可遏,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宫女太监们都退得甚远听不见,方才恶狠狠道,“没脑子的东西,这种话也敢随便放在嘴边,若让我知道你『露』了口风,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

    禄亲王亦知失口,赧赧道:“我也就在你这里说说,不过皇兄,你说得也有道理,父皇的病这几年越发严重,这临终改遗诏的事情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记载,万一父皇真的老糊涂了,我们这些年一番谋划心血岂不白费?”

    太子皱眉沉思,道:“你的意思是?”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禄亲王压低声音,抬手为刀做了个切下去的手势。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踌躇不语。

    禄亲王目『露』凶光,隐隐有兴奋之『色』:“禁军和御林军都尉以上军官基本都是我们的人,皇城之内谁能与我们争锋?到时候我们兵围北辰宫,让父皇写下退位诏书,你以正统储君的身份继位,天下谁人敢说个不字?”

    太子目光闪烁游移:“只是师出无名,怕言官御史们不服。”

    禄亲王恶狠狠道:“谁不服就杀,那些狗屁言官御史拿着朝廷俸禄,就是皇上的臣子,谁是皇上就听谁的,太子哥哥你登上了宝位,他们若还敢废话多言,就一个个都杀掉,以儆效尤。”

    太子似乎在做极难的抉择:“此举会不会太过凶险?”

    禄亲王狞笑道:“皇兄不必多虑,如今凌南王远在平西郡,楼誉已经废了,大朔国帝君也在暗中支持你,再加上我们现在的实力,是『逼』宫继位的最好时机,杀了容妃那个贱人,还有老六,也留不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便高枕无忧了。”

    太子斟酌良久,咬牙道:“没错,我已经年近三十,却还是个太子储君,要等父皇驾崩不知道还要多少年,其间变数无限,谁也无法预计,万一功亏一篑,我此生所有努力皆成空,还不如现在放手一搏。”

    禄亲王阴森森道:“我这就去安排,一个月后就是父皇生辰,宫内将大摆筵席,群臣恭贺,我看就定在那个时候,兵围北辰宫。”

    太子点头:“此事必须做得周密,你亲自去把九门提督曾凯叫来,我要和他面谈。”

    禄亲王应了声,快步往外走,将要一步迈出门槛时又被太子叫住。

    “记住,必须瞒着母后,母后对父皇尚有夫妻之情,莫要因为『妇』人之心误了我们的大事。”

    ……

    朔国大乘宫,殷溟简直把自己埋进了碑林书海般的奏折当中。

    这四年来,殷溟一改之前有暴政之嫌的雷霆手段,尽敛杀伐暴戾之气,与民生息开言纳谏,温和有序地推进变革,润物细无声地收拢人心,其忙碌程度,又岂是一个“日理万机”能描摹得尽的。

    “如果单单只是杀人,那是暴君,暴君人人都会做,朕不屑为之。”殷溟扔下朱砂笔,『揉』『揉』略有些酸胀的手臂,自嘲道,“怀恩啊,朕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是辛苦,倒是十分羡慕那些告老还乡的老头儿,从此做个富贵闲人岂不自在。”

    香炉里清香袅袅,刘怀恩往龙案上的青碧杯里续上香茶,垂眸道:“陛下这些年做得很好。”

    殷溟以非常手段继位,直面人心崩离,纷芜杂『乱』的内政,『乱』政之下宜用重压,挟暴力以震诸侯,但并非长久之计,压力越大反抗也就会越大,若要长治久安,兵不血刃地掌控人心方是正道。在这方面,殷溟展现出了极强的政治天赋,一手打压,一手怀柔,刚柔并济,赏罚分明,渐渐将隐约有些崩离分裂,失控难掌的内政重新融合捏牢。

    其中耗费了大量精力和心血,也只有刘怀恩看得分明。

    “陛下昨日只睡了两个时辰,又坐了一个上午,要不要去走走松快一下?”刘怀恩问道。

    “走走也好。”殷溟松松肩膀站起来,苦笑道,“说来说去都怪楼誉,朕一想到要和他赛跑抢时间,就恨不得每天再少睡一个时辰。”

    刘怀恩躬身跟在后面,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这四年来殷溟一反阴狠老辣的『性』子,分秒必争又极其有耐心地布置一切,展现出来政治智慧已完全不像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自己没有看错,殷溟和楼誉,这两个人同样都是百年一遇的枭雄,只不知将来天下大势何所归,两虎相争,终究鹿死谁手。

    “日月如惊丸,可谓浮生矣。”殷溟负手走在大乘宫前长长的九龙阶陛上,长叹道:“怀恩,大梁那边有什么动静?”

    虽然天气不冷,刘怀恩却还是习惯『性』地佝偻着腰,把双手拢在袖口里:“看得出来,楼闵等不及了,他想『逼』宫掌权。”

    “『逼』宫?楼闵那个蠢货胆子倒大。”殷溟冷笑一声,“他也不动动脑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楼誉有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一如既往地纨绔到底。”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连刘怀恩这么冷酷无情的人,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可惜,“臣相信他必有图谋,但是如今他军权被削,每天赌博喝酒,烂醉如泥流连勾栏自毁名声,行为品『性』为文臣一系不齿,这般武不拉拢,文不靠近的,手中没有半分力量,他究竟靠什么图谋?”

    刘怀恩无奈地摇头,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这个人藏得太深了,老奴动用了鹰庭所有的力量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殷溟不语,眯眼看着天上,半晌方才笑道:“你都查不出来,难怪楼闵那个蠢货会相信,楼誉真的是被打击过度从此废了。”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刘怀恩:“但朕以为,楼誉是在默默地在和所有人较劲,这个所有人当中,当然包括了朕和你。”

    刘怀恩点头:“楼誉前几年醉心军务,从不旁顾朝政,在朝中并无故旧可以依仗,老奴想不出来,除了军权他还有什么力量,来打这一仗。”

    殷溟伸了个懒腰:“查不到就不用再白费力气,到了楼闵『逼』宫那日,楼誉自然会亮剑,我们等着隔岸观火就行。”懒腰伸完,随即眼光一利,“知会鹰庭在大梁的钉子,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楼闵『逼』宫夺位。”

    刘怀恩躬身应下:“鹰庭自会『操』办。”

    “好不容易朝政有了起『色』,若再多给我几年时间,大朔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何愁天下不在我手?”殷溟遗憾地长叹一声,“终究事与愿违,差了这么一口气,若这次被楼誉抢了先机,朕不知要再耗费多少力气方才能够得偿我愿。”

    只有少数人知道,四年前的朔国看似泱泱天朝,煌煌气象,实则外强中干,朝堂上人心背离,皇权摇摇欲坠,危机丛生。当时楼誉以超强的军事嗅觉,把握住了一些蛛丝马迹,力主出战,可谓正好踩在了点子上。

    以楼誉为首的梁国大军,如出鞘宝剑锋芒正盛,朔国根本无力抵挡,殷溟不得不虚与委蛇,让出塔姆河,以争取时间。但积重难返,岂是一朝之功?四年的时间还是不够的。

    时隔四年,楼誉依然是这个局中最大的变数。大朔是否能吞并大梁一统天下,抑或是朔梁两国依然分庭抗礼,东西对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系于他一身。

    刘怀恩安慰道:“陛下不必过虑,『逼』宫夺位并非等闲,楼誉所藏的暗手必然是雷霆一击,届时他们内讧大『乱』,兵祸又起,也许不必我们动手,梁朝就气数将尽了。”

    “我从来没有那么希望过,楼闵那个蠢货能够赢一次。”殷溟点头,展目看向远方,语气极淡,“楼闵,朕如此看重你,你可一定要争气,莫要令朕失望。”

    ……

    时至深夜,明月高悬,灯芯燃尽,忽然爆了一下,随即熄灭。

    楼誉睡得并不踏实,额头上冒出层细细的汗珠,梦中有她,依然是那身朴素的黑『色』箭袖薄袄,披着自己的白狐皮大氅,站在云顶之巅,巧笑倩兮:“楼誉哥哥,仗打完了,我们去江南玩玩好不好?”

    当然好,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他笑得十分开心,可下一刻,她却在他面前如晨雾『露』珠般碎裂消散了。

    一股无与伦比的疼痛猛击心头,楼誉骤然惊醒,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珠。

    四年了,如果她还活着,已过了及笄之年,可我都没来得及为她亲手『插』上发簪。

    弯弯,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窗扉轻响,声音极小,楼誉翻身坐起,眼光渐渐清明凝定,不再有半点疲懒宿醉的痕迹。

    一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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