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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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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暮,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人的面容,嘉兴府界碑前,两骑驻立,犹豫徘徊,止步不前。

马上之人,却正是齐云寨的少寨主与彪悍狠厉的刀客黄启风。

“黄叔,怎么了,咱们不追了?”程子煦安抚着胯下急躁刨着前蹄的青马,有些疑惑地问。

黄启风也紧拉着缰绳,拍拍马鬃,安抚着急躁的马,他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写着“嘉兴府”三个大字的青石碑,脸色沉重。

“到底怎么了,黄叔?!”程子煦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远方的官道,天色已渐渐变黑,根本看不清多远,再不追,天一黑,怕是根本追不到人了。

“唉——!……我们回去吧!”黄启风在夜风中沉吟良久,终于开口说话,长叹一声。

“回去?!”程子煦的声音忽然有些提高,眼睛睁了又睁,有些怀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叔变糊涂了。

“走。回去吧!”黄启风点点头,瞥了程子煦一眼,带着冷冷的寒芒,令他不由得一凛,才想起这位黄叔的威势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程子煦实在不甘心,每次都裁在了那个乡下小子手里,他简直是自己克星,如今,听黄叔说。那个臭小子已经中了毒蝎针,无药可救,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否则,便会终生抱憾。

“子煦,你离家前,寨主没有叮嘱过你,有一些地方,你是不能去的吗?”黄启风一拉缰绳,令胯下马掉转头,漫声问道。

“有啊……不过,咱们齐云寨难道还怕什么人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咱们齐云寨?!”程子煦面庞微热,好在暮色茫茫,很难发觉,他自是不好意思说,父亲的叮嘱,他早已抛之脑后,根本没记住。

“你呀……!”黄启风一叹,对这个少寨主的不学无术大是奈,他转头又望了一眼通往嘉兴的官道,回头瞪了一眼程子煦,沉声道:“嘉兴府便是我们齐云寨的禁地,寨生曾有严令,寨内弟子不得踏进嘉兴府半步!”

黄启风这么一说,程子煦忽然想起,好像父亲口中说过这么一个名字,嘉兴府,对,是有这么个名字!

只是当时想,自己只是想去临安城玩玩,那里好玩的东西不少,从没想过到嘉兴,便没放在心上。

“黄叔,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能踏进嘉兴府半步呐?”程子煦也转头望了望暮色笼罩下的官道,心中的不甘犹如毒蛇噬心。

“唉——!嘉兴府如今已是武林中人的禁地,一入嘉兴,不得动武,谁若违反了这一条,便会被投入嘉兴城的大牢,嘉兴铁捕之威,天下武林谈之色变!……唉,子煦你却不知,真是——!”

黄启风摇头摇得更厉害,瞥句程子煦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有时真恨不能替老寨生管教管教他,慈父多败儿啊!

两人沿着来路,让胯下之马轻蹄翻飞,小跑着往回走,蹄声清脆,在暮色中似是踏着节奏。

“这也太霸道了吧!……武林中人能看得过眼?”程子煦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他见黄叔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虽想自己私自回头,但只是这么一想,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好在那个乡下小子死定了。

“嘿嘿……自是看不过眼,十几位一流高手踏入嘉兴城,故意动武,本想那嘉兴的捕头再厉害,怕也只能有一两个人厉害吧,想对付这十几位一流高手,怕是力有不逮,没成想,嘿嘿……”黄启风说到此处,嘿嘿冷笑了两声,面带幸灾乐祸。

“没成想什么?”程子煦大是好奇,虽猜得一两分,却更是心痒难奶,急忙问道。

“嘿,全军覆没!驾——驾——!”黄启风摇头笑道,抖了抖手中缰绳,大声吆喝了两声,脚跟叩了叩马腹,开始加速,天色不早,赶紧看看张二哥的伤势要不要紧。

“好家伙,比我们齐云寨还威风啊!”程子煦感叹,忙跟着抖了抖缰绳,一叩马腹,紧跟在黄叔之后,心中再也没有了追进嘉兴府的意思,他不学无术,胆子更小。

黄启风并未说出,那十几位一流高手当中,便有一位齐云寨的绝顶高手,仅次于寨主,被称为齐云寨第二高手。而那位第二高手,与他黄启风,是死对头,年轻时的情敌。

而那十几人被投入大牢之后,立刻便被废去了武功,虽然并无大罪,没过几日便被放了出来。

此举天下武林震惊,非议几多,攻诘不绝,但所起的威慑力,却无与伦比,自此,进入嘉兴府的武林中人,个个都变得老老实实。 

  第191章 特急

黄启风对郭破虏的奇异心法极为忌惮,深怕惹出他身后的人,务要杀之,故所施的暗算,是无药可解的毒蝎针。

毒蝎针之名,武林中几乎无人知晓,见识过的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再也回不来了,无法告知于世人。数种剧毒融为一体,也是需要极精湛的毒术,否则,万一以毒攻毒,毒性相抵,效果反而不如一种毒药。即使是黄启风自己中了毒蝎针,也只能等死。

清晨,天地初醒,薄薄的轻雾淡淡的笼罩着天空大地,一切显得飘飘渺渺,冬日的太阳贪睡,晚起早归,刚刚升起,在雾中仿佛是江中之月,丝毫没有阳气。

通往嘉兴城的官道上,人烟如织。

靠近嘉兴城的官道,皆是一种奇异的土料所筑,坚硬似石,不起尘土,即使下雨天,亦畅通无阻,并且每隔一里,便有一人负责每日清扫一次,便如嘉兴城里一般。

整洁的官道上,如织的行人或推着木车,或赶着牛车,彼此打着招呼,讨论着生意,说说笑笑,极是热闹,是不是夹杂着不安分的小孩子们的嬉闹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安逸之气,他们多是入城做生意之人,嘉兴城的繁华,少不得这些人的功劳。

忽然,一阵马蹄声急促的响起,势若奔雷。一听便知马匹不多,却声势不小,焦急之念仿佛透过马蹄声传于众人。

听着马蹄声的清脆急切,便知是子明车行的马车,他们的马蹄皆钉着护铁,踏在地上,声音与平常的马绝不相同。

奔腾的马蹄声来势极快。转眼之间,一辆四驷的玄黑马车破开薄雾,疾驰而至,风驰电掣。

马车之前十几步,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如鬼魅般疾行,两人间之距离恰有马车一般宽窄,其疾快逾奔马,身体仿佛没有重量,声音却响彻行云:“子明特急,行人请让!”

“子明特急,行人请让!”

如黄钟大吕在天空敲响,一里之内,无人不闻。

本是嬉闹的稚子纷纷跑回父母身旁,那些初次来嘉兴城之人亦被身旁之人拉至道旁,虽有些莫名其妙,见到拉自己之人的神色,却又闭上了嘴。

两道人影如风飘过,所过之处,两人中间一切物体,皆被抛开,即使一粒小石头,亦消失无踪,若有惊呆的行人,则被一股无形的力推开至路旁。

宛如一阵风卷过,两道人影刚刚飘过,四匹高头大马驰骋而至,瞬间即远,道路两旁行人衣袂飘荡,确实像一阵大风刮过,眨眼之后,再次观瞧,只能见到远远变小的车厢。

一瞥之间,人们能够看到这四匹大马皆是暗红色,龙劲麟足,神骏异常,在清寒的薄雾下,浑身冒着腾腾的热气,仿佛天马下凡,每一蹄踏下,仿佛能够将坚硬如石的官道踏碎。

“老丈,他们是什么人啊,竟如此横行霸道?”被拉至道旁的一位儒雅书生轻挥着宽袖,掸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带着些许的恼怒,有些细微的眉毛微蹙,不解的问道。

他清脆的声音顿时惹来周围之人的注目,便是趴在母亲怀中的稚子,亦怔怔的望着他,清澈的眼神透着敌意。

“怎么了?……有何不妥?”那俊雅的蓝衫青年见众人皆望着自己,目光奇异,令他莫名其妙,不由开口问。

“呵呵…。,小哥竟不知子明车行?”那将他拉至道旁的须眉皆白、鹤发童颜的老者呵呵笑问。

“子明车行?……学生不知!”那俊雅书生停下掸尘的袖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看到周围的目光有些奇怪,仍是老实的回答。

“呵呵……,小哥是自别处来我们嘉兴城游学的吧?”鹤发童颜的老者又是呵呵一笑,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取笑。

“老丈所言甚是,学生听闻嘉兴城有数位大儒宗师在,故特来拜见!”俊雅书生冠玉般的脸庞露出仰慕之色,颇是虔诚。

“呵呵……,老朽猜着也是!”老者拈着银白的须髯,挑起了脚旁的扁担,扁担两头是两只不大的木箱,颇显精致,他挑起来显得轻松裕如。

众人纷纷开始赶路,官道上恢复了热闹,只是偶尔瞥他一眼,却也没有了原来的热情,仿佛无形中多了一层隔阂。

“呵呵……,书生是来投浩然书院的吧?”老者随口问道,迈开步子,步履轻捷,丝毫不输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他银髯飘动,举止飘逸,呵呵笑着回应周围诸人的问候,转头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书生与后面负箧的小书童笑道:“浩然书院正是子明车行所建,供学子们免费入学,并请了多为当世大儒讲经授课。”

老翁步履轻捷,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远处,笑道:“喏,这条官道,还有城里的大街,都是子明车行的大老板孙子明所义建。”

见他们书生主仆一脸惊奇,那负着书箧的小童圆圆的眼睛甚是可爱,老翁笑笑道:“……在我们嘉兴府,子明车行可谓是妇孺皆知,嘉兴府的所有孩子,皆可免费入学浩然学院,甚至吃住皆有补贴,呵呵……,小哥还说子明车行横行霸道吗?”

“原来如此!学生唐突了!”那俊雅的书生面色微红,冠玉般的脸庞似是涂了一层胭脂,竟带着异常的娇艳。

那老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慈爱,摇头笑道:“小姑娘出门,可要多加几分小心呐!”

说罢,摇头一笑,脚下步伐加快,竟如脚不沾地一般,转眼间竟已远去,追之不及,竟是极高明的轻功。

“小姐,被他看出来啦!”负箧的小童吐了吐小舌头,转着圆圆的眼睛,灵动狡黠。

“哼,肯定是你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女扮男装的俊雅书生冷哼一声,撇了撇薄薄的朱唇。

“不对!人家根本没说话,怎么会露出马脚?!哈……一定是小姐你!”小书童毫不犹豫的反驳,理直气壮,直斥其谬。其挺胸叉腰的姿势,一看即知,也是一位女子。

“好啊……,顶嘴!打你的板子!……别跑!不准跑!”呐女扮男装的小姐顿时追着小书童打,高声叫着,却总也追不上灵活如兔的书童,两人跑跑闹闹的远去,清脆如黄莺般的女声飘荡在上空。

坐在华贵的车厢里,耳边不时响起“子明特急,行人请让”的高喝。车厢内华丽的装饰亦具有吸音之能,外面的高喝声传进来,变小了很多,丝毫不觉震耳。

娇柔如柳的何雨竹端坐车内,弯弯的细眉紧蹙在一起,望着身边静静躺着的郭破虏,忧心如焚,恨不能让马车插上双翅,立刻飞到回春堂。

回想昨日的情景,她仍旧心有余悸。

在那四人围攻中脱身,她与郭破虏喜出望外,纵马扬鞭,哈哈大笑,她将女子淑仪弃之不顾,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方知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可笑着笑着,郭破虏豪迈的声音却戛然而止,随即直挺挺的自马上滚落,在地上滚了几十步远方才停下。

何雨竹大惊,不由娇叫一声,忙自马上跃起,轻功舒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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