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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九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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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残酷得让我不敢去辨认,我如今总会去不切实际地想象,如果岁月回头,他没有执意将淳懿公主迎入北汉,我们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再不济我和他吵个头破血流,但也比现在强,因为至少他还活着,我只要他活着。

    皇上现下病重,已呈日薄西山之态,昏迷了多日仍未清醒,朝臣请命更立太子的声势愈发大了。不过,那些上奏的折子却都被皇祖母扔了回去。皇祖母怒不可遏:“太子的尸骸下葬之前,再提此事者杀无赦!”

    群臣惧怕皇祖母,只得暂且悻悻作罢。与皇祖母的震怒作比,姑母却要平静许多。虽然听说她也有好几日在霜华殿中闭门不出,可仍却没忘了命人向侯府中送了些东西来抚慰。自从得到爹爹和刘崇明殉国的消息后,我便连着有好几日滴米未沾。那日,雅云提来一个红漆食盒,说是皇后娘娘特意送来的,我打开一看是一碟金桂糕。

    “翁主,你这样下去会将身子熬坏的。”雅云在一旁劝道,我没有言语,直接偏过头去。

    虽然我从那糕中看出了姑母缓和的用意,可我却越发沉郁了。姑母若是伤心欲绝,又怎会还有心思来顾及这些?究竟是她的心肠硬,还是她与刘崇明的情分实在淡薄?

    三日之后,爹爹和刘崇明的骨灰连同遗物运至京城。娘亲在侯府里替爹爹在荣德堂中设了灵堂,魏家在朝中乃显赫高门,前来吊唁的朝臣自是络绎不绝,白日里我敢不能出去,只听得从荣德堂里传来的哀乐与哭声。我虽拘在揽月楼里,却也换了一身斩衰之服。我身穿苴绖、绖、杖、绞带、菅屦,然后用一寸宽的麻布条从额上交叉绕过,再束发成髻。丧服分五等,斩衰最上,除了嫁后因故复从父居之女为父外,我还有一重,便是妻妾为夫。

    瓜葛也好,纠缠也罢。有许多我曾经想尽力否认、想抹去的,如今自己总是在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

    三更天的时候,我趁着夜色偷偷地下了楼,沿着两侧植着松柏的甬道一路往前,荣德堂浸在阴沉的夜色中,堂前檐下垂了几丈长的缟素,堂外挂着的你十几道三丈六尺的丧幡,在风中吹鼓着。

    堂外的守灵人已沉沉睡去,我放缓步子,走入灵堂中,在灵前的跪下,俯身叩拜了三个头。

    堂前的台上摆放着爹爹的灵位,黑底灵牌上“宣德侯魏渊”那几个金字看得我触目惊心。爹爹的灵柩停在正中,里面放着的是装着爹爹骨灰的瓷瓶,以及爹爹半副残破的盔甲。盔甲上还染着的血迹已经发干发黑,我能够想象到,当利箭穿透爹爹胸膛,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时,是怎样一番情形。

    在我的心中,爹爹一直是一个大英雄,他年轻时征战四方,凭着勇猛与智计,所到之处无不披靡,曾是北汉战功最为卓著的良将。从前爹爹总是待我去围场,我只要是跟着他,去哪儿都不曾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有爹爹在,无论遇着什么事他都能摆平。因为有爹爹的纵容呵护,我小时候性子也颇为顽劣,惹出许多事端来,可每一次都是爹爹替我收的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爹爹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会倒下、也会死。

    我的手抚过染着血的盔甲,冰冷的札甲上仿佛还残存着爹爹的气息,就好像他此刻站在我面前,慈和地望着我笑。我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幻象,可他转瞬之间却已化作虚无。

    然而我的指尖最终在铠甲上的一枚铜扣上,铜扣之上,是鹰隼的图腾。我忽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胸闷气短。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可那鹰隼的图案却越发清晰,恍惚中,我仿佛看着它从那铜扣中振翅而出,狠狠在我心头上啄下一口肉。

    这图案我怎不眼熟呢?冬猎之时我和刘崇明被人追杀,在断崖之上,刘崇明与刺客厮杀之时,从刺客身上摘下一枚带血的铜扣,最后却被我在崖间的洞穴中捡到。后来却在我回东阳殿之后离奇地消失了。若真是爹爹所为,那便好解释了。铜扣应是我回东阳殿后荣娘拿走的,荣娘说到底是从侯府出去的。

    当日追杀我和刘崇明的人是爹爹的人?我纵使怀疑天下人,却也从来不会去想,那个差点要了我和刘崇明的人竟是我的父亲?我曾不设防的人却是想要取我命之人?

    一阵阴风吹过,吹灭了台上的白烛,我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无尽的恐慌朝我涌来,我慌忙地摘下铜扣,有些踉跄地逃了出去。

    许是我步履太过仓忙,惊扰了睡梦中的守灵人,只听见我的身后,他大声地喊道:“谁?是谁?快来人啊!有人夜闯灵堂!”

    他的喊叫惊扰了府中巡查的侍卫,很快,整个侯府便躁动起来,侍卫们打着火把四处搜寻着。侯府葳蕤的草木在这个夜里显得异常的阴森。“她在那!快追!”

    我仓皇地遁逃,听着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由远及近,我忽然觉得这偌大的侯府竟无我的容身之处。我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躲在一株桂花树下,我捂着自己的口鼻,看着持着火把的侍卫四处照看,第一次竟觉得这般惶恐,我如今与孤魂野鬼又有何分别?

    待侍卫们往别处寻去,我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沉了下去。我在这侯府中出生、在这侯府中长大,可我第一次觉得它是如此陌生。我定下神后转过身去一望,许是天意使然,方才我慌忙之中四处逃窜,竟来到了娘亲的院落前。

    我要进去问个究竟,我小心的推开门,院门吱呀一声,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将我叫住,“谁?”

第44章 陈年事() 
我正想着跑,可还没等我晃过神来,垂花门猛地被拉开,一盏六角风灯直接朝的我的脸照去,光耀得我睁不开眼来。我索性闭上眼去,等着提灯那个婢女尖叫,毕竟深更半夜开门见到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已死之人,任谁都得吓掉半条命吧。

    只是,我等了许久,却仍不见反应。我有些畏惧地睁开眼去。站在我跟前,是照看娘亲院中的婢女,以前我见过。只是我没有料到,她竟是出奇的平静,皱着眉端详了我许久后,才硬生生地开口问我,“你是谁?”

    我惊讶万分,好不容易记想起,如今我的容貌和从前相比,已不尽相同了。

    我还没开口,只听得身后有人开口,“这位是平德候府的翁主,侯爷的侄女。”平德侯是我的叔父,他记得他膝下全都是男丁,并无女儿。是谁在替我解围?有些疑惑,转过头去一看,竟是雅云。

    “奴婢参见翁主。”那奴婢听雅云一说,连忙向我行礼,末了还低头小声说了句,“难怪长得和翁主还有几分相似。”

    雅云见状将那打发婢女打发下去了,将我拉到一旁,焦急地问道:“翁主怎么出来了?长公主可是反复交代过的啊。”

    我没有理会她,“我要见娘亲。”说着我径直穿过穿堂,朝娘亲的住的上房走去,雅云拦不住我,只得快步趋着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记得当初大理寺审出是苏绍与庄妃指使刺杀时,庄妃是抵死都不认罪,皇上也念及旧情,并没有贸然处置。而打破这个僵局的却是娘亲。是娘亲亲自率人入宫,在庄妃宫殿中搜出了刻着刘崇明生辰的人偶,才最终将庄妃逼上绝路。现在想来,娘亲定是知情的,而且极有可能,娘亲借病从猎宫回京从一开始就是一步棋。

    几个执夜的婢女正坐在娘亲房前的阶上打着瞌睡,许是听见了动静,揉了揉眼,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将我拦住。这时雅云也追了上来,拦着我道:“长公主殿下正在歇息,有什么事您等明日不成么?”

    我们正僵持着,只听得房中传来娘亲的声音,幽幽的,似乎还夹着一丝叹息,“让她进来。”

    娘亲应该已有准备,我推开门,房中黑漆漆,只有正中的案上点着一盏红烛,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辟出了一方光亮。娘亲坐在案的一端,只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显得有些单薄。她没有说话,一脸的苍白,正襟危坐着,静静地望着我进来。

    我走到案几的另一端前的垫上坐下。我并没有贸然开口打破那一份平静,只是从袖中取出那枚铜扣,伸出手去在案上摊开。当初如果是荣娘从我那偷走了铜扣再交给了爹,定是过了娘的手的。

    娘亲的眼眸稍稍动了动,长叹了一声气,面如死灰道:“当初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的。”

    “为什么?”

    娘亲忽然抓住我的手,激动起来,“雪阳,但是你要相信。你爹爹的本意绝不是想杀你!你坠崖的那晚,我和你爹爹都急疯了!”

    我这时想起一个细节来,当时那些黑衣人突然从树上跳下之时,正是在刘崇明放箭威胁我的时候,而且他们一个个对着我和霍时徽刀锋偏转,那时我和霍时徽还以为那些人是刘崇明的部下,欲对我和霍时徽动手。现在想来,他们当时就是为了将我和霍时徽引开,然后好对刘崇明下手。

    “那爹爹要杀之人是太子?”

    娘亲双眸紧闭,沉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爹爹可曾与太子结怨?难道爹爹丝毫不念及同姑母的兄妹之情么”

    娘亲没有言语,两行浊泪无声无息地淌着。良久,才忽然颤抖着笑了起来,那种透着几分凄凉的笑意,“指使你爹暗杀太子的人,就是你皇后。”

    姑母?!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解释!为什么?就算姑母与刘崇明素来不亲近,却也不至于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啊?!

    娘亲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淡淡开口道:“深宫里多的是秘密。就连皇上都想不到,太子殿下并非为皇后娘娘所出。”

    娘亲的言语像是一道惊雷正朝着我劈来,我大睁着眼,脑中嗡地一片,听着娘亲与我讲述那件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往事。

    那还是二十年前的盛夏,皇上登基不久,皇祖母垂帘听政,执掌朝纲。那时姑母还不是皇后,盛宠的庄妃也还在嫔位。后位空虚,万千双眼睛都在觊觎着。而就在那时,姑母与庄妃却同时有了身孕。太后自然属意册封姑母为后,只是魏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满朝宗亲权贵无不忌惮。十几位几朝老臣竟一反常态不惧姑母铁腕,在殿上长跪请命,请皇上欲在立后事宜上三思!

    虽说皇祖母惯使雷霆手段,可她不能将满朝文武全都斩杀,只得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姑母和庄妃谁先诞下皇子便立谁为后。

    姑母和庄妃几乎同时受孕,而且是男是女并不可知。以后位为赌注未免过大,这怎么符合皇祖母素来稳妥的性子呢?她自然是留了后路的。

    谁都不知道,当时除了姑母庄妃怀有身孕外,宫中还有一位采女也有了身子。只不过她腹中的孩子要比姑母和庄妃稍稍迟些。虢采女的身份过于低微,又加之姑母与庄妃有孕在先,因此她即使怀有龙嗣都没有引人瞩目。皇祖母派荣娘前去照看虢采女,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正如皇祖母所料,果真出了变故。姑母许是身子太虚,在四个月的身孕之时,不知怎的,孩子便小产。但是皇祖母却将姑母小产的消息压下了,继续让姑母假孕。直到庄妃临盆之际,皇祖母便令人灌了虢采女一碗催产的汤药,不顾她腹中的孩子是否足月,硬生生地将孩子生下,赶在庄妃临盆之前,将孩子抱到了皇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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