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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冀宁疑惑：“显然器是什么？”
“……呃，也是显示各种影像的东西。”
“那不就是电视机吗？还是电影？”
“呃，比电视和电影更好。”
宋冀宁眼睛一亮：“值钱吗？”
“比电视机贵。”在宋冀宁再度分心前，季椽道：“研究了也没用，显示器目前只有一些科研单位用得上。”
宋冀宁倒回椅子上，悻悻然：“又是农场的爷爷告诉你的？”
季椽笑着默认，把两本书推过去：“因为小宋哥已经初三了，所以这学期只打算教你一本书。这两本小宋哥对哪方面比较有兴趣？”
宋冀宁拿起两本书翻了翻，发现都不太看得懂。问季椽：“如果学《高频电子电路》，我能自己画出电视机的电路图吗？”
季椽摇头：“还不够。”
“我要自己能研制出一台电视机，需要学多少专业知识？”
季椽考虑了一会，认真道：“很多很多。”
黑白电视机看着技术含量不高，想掌握它的原理和知识，需要学习的东西绝对不少。
宋冀宁把书推回去，扬了扬《数控技术基础》：“那就学这本吧！”
“为什么选那本？”
“你不是说这个更值钱吗？反正哪边我都不会，既然都要学，当然学更赚钱的。而且这本比较薄。”
季椽心中的欢喜无可抑制，他确实更希望小宋哥学《数控技术基础》这本书。
“先说好，这本书会比较难，小宋哥确定学了的话，不准半途而废！”
脸上的表情完全被看出来了，根本就想让我学这本嘛！
宋冀宁哼了一声，把书拍到季椽脑门上：“行了行了，就这本。先声明，我是之前答应你，才决定看一看的，加上你说它值钱。如果以后被我发现它不值钱，别怪我……”
他对着季椽恐吓的捏了捏拳头。
季椽用书挡住脸，只露出一双润润的眼睛望向他：“小宋哥我不骗你，数控机床真的很值钱，我国用的很多机床都要从外国进口，高级些的还禁售。如果小宋哥能研究出来的话，赚到的钱抵过你开一家电器厂。”
不过赚的不是贩卖的钱，而是来自国家的奖励。
“听起来不是比电视机还难吗？我怎么可能研究得出来。”
季椽笑而不语。
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空中楼阁，但总有一天，他会辅助宋冀宁拿到属于他的荣誉的。
宋冀宁嘴上说不可能，其实非常心动。
季椽之前制造的收音机，现在研究中的电视机，哪样不是超级值钱的奢侈品？既然他说数控机床值钱，那就肯定值钱。
而宋冀宁喜欢所有能赚钱的东西。
另一方面也有关自尊。
收音机是季椽研究的，电视机是季椽研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季椽会选择他当伙伴，明明他什么都不会。但让他把季椽推开，他做不到。他想要很多很多钱，季椽提供的技术可以帮助他赚到大钱，所以即使不要脸他也必须成为季椽的“合作伙伴”。
但他不打算什么都推给一个小孩，电视机他帮不上忙，既然季椽想研究数控机床，那他就在季椽之前把数控机床研究出来好了。
——这时候的宋冀宁坚定而纯粹。
然后……
然后他迅速跪了。
《数控技术基础》和他之前学的《机械制造技术基础》看着名字差不多，但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
他之前学的几本都很轻松，感觉专业书籍也不怎么难，学这本也不过如此。
谁知道他居然会看不懂！
坐标轴线，程序段号，螺纹切削，恒线速度……这些讲的都是什么？
虽然书上有机器的结构图，但宋冀宁从没见过数控机床，看着抽像的图也看不出它长啥样。更无法理解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原本以为是工厂里的那种普通机床，看了后才发现完全不是。
因为太复杂了，工厂的普通机床根本用不到这么复杂的内容——季椽居然说这只是基础？！
“啊，不行，太难学了！”宋冀宁趴在季椽课桌上抱怨：“我还是学电视机的吧，至少我看过电视机，能理解书上说的高频影像传输是什么意思。恒线速度是什么我搞不懂。”
季椽挠挠头，他没想到宋冀宁居然完全看不懂《数控技术基础》，明明他还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搞得后来某国想购买时，被狠狠打脸，把以前的“高精机械禁售”条例给它扇回去。
但现在宋冀宁却连基础都学不会。
果然是因为经历不同吗？
想想未来的老师肯定经常能接触各种高精度的数控机床，才有了后来的研究成果。而小宋哥连数控机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唔，果然还是要先实际看过数控机床才行吗？但哪里有数控机床呢？”
第50章 爷爷（）
要说全市最有可能拥有数控机床的，季椽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市机械厂。据说它是全区最大的一家机械厂，全名滨江市工业机械设备厂……
呃……从名字上看不出是干什么的工厂。
还好有前任员工季建国在，季椽直接问他：“爸爸，市机械厂是干什么的？生产哪方面的设备？”
“我以前在的时候，主要生产输送机和高温电子烘箱，现在不知道生产哪方面。”季建国看向季椽：“怎么突然对机械厂感兴趣？”
“我是对数控机床有兴趣。机械厂有数控机床吗？”
“数控机床？”季建国想了想，摇头：“那么高级的设备，机械厂可没有……我当年走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不知道！”
季椽正失望呢，闻言立即恢复精神，抓着季建国肩膀撒娇：“爸，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看有没有？”
“前段不是整天念收音机电视机吗？怎么突然对数控机床感兴趣了？”
“那两样我都会了，我现在在学数控机床。”
“哇，缘缘可真厉害。”季建国还是照旧夸奖季椽，哄小孩般的。
在他看来，季椽能自己拆装收音机确实很厉害，但以小孩的水平来说，也仅限于此了（金属探测器的功劳他一直算在那位不知名的农场叔叔头上）。
季椽早已习惯他的态度，目前来说他也没有非要让他惊叹“我儿子是个天才”的想法，季家没人需要“天才”的帽子。
他喜欢家里人把他当成普通小孩一般宠爱。
揪着爸爸肩膀的衣服，季椽毫无顾忌的撒娇：“那爸爸可以帮我问问吗？不管是机械厂还是哪里，有没有数控机床？能不能让我看看？”
季建国拒绝不了儿子，忙点头：“好吧好吧，爸爸帮你问问啊！”
他虽然离开工厂多年，但以前也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工友，很快就问清了数控机床的事。
市机械厂生产的都只是一般设备，并没有配备数控机床这等高端机械。不只市机械厂，整个滨江市都没有一台数控机床。
目前数控机床都还属于战略品，因为国外的禁售政策，国内数控机床数量有限，大多只存在于重工业工厂和军工厂中。
将所知告诉季椽后，季建国非常心疼的看到儿子露出失落的神色。
季老根和邻居唠嗑回来，就见儿子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宝贝孙子站在他跟前，低着头一脸难过的模样——看着像父亲批评儿子的场景。
季老根立即怒了：“季建国你干嘛呢？你看缘缘都给你骂哭了。”
他一把抱起季椽就哄：“乖啊缘缘不怕，爷爷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季椽：“啊？”
季建国哭笑不得：“爸，我没骂他。”
“你当我没看到啊，缘缘都快哭了。”
季椽抗议：“爷爷我没哭……”
“爸，缘缘是因为数控机床哭的。”
“什、什么床？”
“数控机床，一种机器。”
季椽帮他爸解围：“爷爷，爸爸没骂我啦！”
季老根摸摸乖孙的头：“那就好，缘缘别难过，不就什么床吗，爷爷给你买。”
季椽：“……谢谢爷爷，爷爷最好了。”
季建国叹气：“爸……”
季老根大字不识几个，他当工人的年代没有数控机床这么高端的机械。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玩具床，待季建国向他解释清楚，他才知道原来是指工厂的一种大型机械。
“缘缘想买这种机械？买来干什么，我们家可放不下。”宠溺孙子的季老根居然只考虑家里放不下的问题。
季建国赶紧摆手：“那玩意我们家可买不起。缘缘只说想看看，大概是最近看了一些数控机床的书，所以想到工厂看实物。”
季老根于是乐了：“不愧是我们季家的子孙，从小就喜欢工厂。”
季家要说权势，是完全没有的。但工友嘛，却有很多故交，季建国问不到的事，季老根一出马，很快就从老工友那儿问到了。
“我们镇旁不是有个驻扎的部队吗？老邹说那部队后山有个研究所，所里有一台数控机床，当时研究所制造什么，找了一批老工人去帮忙，他还亲手操作过。”季老根猛拍大腿，语气很是激动：“老邹说那机床贼好用了，操作起来跟摆弄玩具似的，做出来的东西那精度和强度，不是一般工厂能比的。说得我手都痒了，好想去摸摸看。”
吃晚饭时候，季老根说起了这件事。
那位老工友不停的向他夸赞数控机床的速度，精密度，以及快速制作元器件的爽感，让季老根羡慕得不行，手痒痒的也好想操作看看。他们以前当工人的年代，几乎可以说没什么精密机械，全部靠的纯手艺，辛苦极了。
末了季老根看向季椽，遗憾道：“不过数控机械在部队里，一般人进不去！缘缘，我们不玩数控机床了，玩别的啊，爷爷带你去别的工厂玩？”
他认识的工友多，如果在工厂里，他还能找门路进厂看看。但在部队里就没办法了。
原来在部队里！
这消息对季椽来说已经是个大惊喜，他还以为根本没有呢！
“谢谢爷爷，爷爷最好了！”
“哎，缘缘乖，来吃肉。”
季椽是谢谢爷爷帮他问到数控机床的所在，季老根却以为季椽高兴于他的提议：去工厂玩。
于是趁着周末，真的带季椽去工厂玩。
周末一早被叫起来陪爷爷散步，散着散着被带进工厂的季椽：“⊙0⊙？”
季老根就近选择了离镇上不远的炼钢厂。炼钢厂上任退休厂长是他老友，他说想参观一下工厂，那位老友便带他来了。
炼钢厂现任厂长很给老领导面子，还特意跑来作陪。
“小冯啊，不用那么客气，我今天没事，就是带我老哥们来参观参观我以前带的工厂。不影响你们生产吧？”
冯厂长笑道：“韦厂长，看您说的，这工厂还是您带起来的，您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要说影响，大家看到老领导莅临，肯定激动得产量提高三成，我还希望您天天来呢！”
“哈哈哈哈，少拍马屁，快干活去。”韦厂长把冯厂长轰走，转头对季老根道：“小冯其实很不错，可惜了，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
季老根牵着季椽，边走边和老友聊着过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