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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听到里面有阵阵竹笛声,他猫着腰蹲在那屋外面偷听,窗户突然嘎吱开了,他来不及逃跑,被里面衣着素朴的女子抓住了,他玩世不恭的和那女子调笑,梦里面女子的脸看不清楚,有人过来,女子放开他溜回屋,他甚至连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梦里他心动了,他分明是喜欢那个女子的。
长大以后,他一直在找梦里的女子,他去过很多道观,道长告诉他,这是他前世的恋人,也许在哪个角落等着他。
也就是他弱冠之年去了王都的一个月老祠,为了求一支姻缘签,在姻缘树下遇上了一身素衣的桃瑟公主,他就那么远远的一瞥,竟然觉得她和梦中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公主和他相恋,他们也曾月下互诉衷肠,像恋人那样的彼此依偎,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年七夕,他问公主:“你会吹笛子吗?”
公主摇头,他也彻底失望了,自己找错人了,梦中那人,明明吹了一首很哀怨的曲子,吹得特别好,堪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然后他回到江南百花山庄,不再提起王都事,却更加心心念念那那梦中佳人。
直到遇到了燕乐,看到那双眼睛,像是黑夜里有人给自己点上一盏灯,他记忆里的脸和燕乐重合,有了一刹那的心动。
可她身边有个慕徵,他不能夺人所爱,就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在燕乐跟着慕徵离开的一个雨夜,他做了个梦,比之往常更加清晰,很多被模糊的画面清晰起来,他看到了梦里人的脸,叫出了她的名字,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他开始相信他和燕乐的缘分,所以不管天涯海角,都会相遇。
梦里的自己和燕乐没有最终章的缘分,他为了救她而死,可他不后悔,所爱非常人,便只能做非常事,他对燕乐没有恨,只有疼惜。
后来燕乐回来,他又冷漠的把她送走,那个梦的结局告诉他,他们没有结果,不如放她追爱。
再后来的几个岁月,他辗转反侧,为那个神女的安危牵动不已。
再后来,他在锦州,在血泊里救下她。
他突然下定决心,即使他们没有结果又如何?好歹自己不会伤她很深,如果她的心有很大的伤口,尽管知道他不是她的伤药那又如何?至少自己能用一颗完整的心去温暖她,好歹止住她心上的血,让她复苏过来。
无求真的很可爱,而且很聪明,只是这些日子,他越来越像那个冷漠的神仙了。
也对,本来就是他的孩子。
真是不公平啊!凭什么那人那么命好,拥有了燕乐的爱,还有人傻傻的帮他养孩子?
他看了看燕乐,还是没把自己心里的怀疑说出来,中秦王室九王爷那一脉都残忍弑杀,九王爷登上王位靠的就是杀死自己的同胞兄弟,后来被噩梦缠身才退位,如今皇帝是桃瑟的兄长,据说也是个残忍的主君,自己此去王都,凶相非常,可他还得带着燕乐和无求,真是很伤脑筋。
相比之下燕乐就没想那么多了,她开始给无求和自己打包行礼,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就成了所有的行礼。
无求戴上母亲给他的镯子,把写亲爹的书抱在怀里,背上背了一卷画卷,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母亲望了眼他手里的镯子,无奈道:“这是你爹的东西,你好好收着,虽然没用了,也是个念想。”
无求摸着镯子傻笑,心想,我在书上看过呢,这是神音镯,是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放心吧,孩儿一定不会弄丢了的。
看到自家儿子的傻样,燕乐笑了笑不理会。
一切收拾妥当,秦念阳钻进车厢。
他坐在无求身边:“舟车劳顿,你背着这画卷作甚,拿下来吧,爹给你拿着。”
无求摇头:“不要,这是娘的画卷,我还是自己背着的好。”
燕乐一脸怀疑:“我什么时候有画卷在你那里了?”
无求神秘道:“我从娘的床底下拿的,上面画了个穿着月牙白长袍就用一根丝带扎着头发的男人,坐在月下弹琴。”
一瞬间车厢寂静,这是燕乐无聊时用丝带捆着毛笔画的画,本想随手画画,可是脑子里面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就不自觉的把慕徵画在纸上了,竟然被孩子找到了。
无求道:“娘还在上面写了句诗呢,叫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车轮压到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子,燕乐尴尬的不知道看哪里。
秦念阳苦笑不说话。
燕乐对他歉疚一笑。
秦念阳说:“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很适合你们,你没有对不起我,没必要对我露出这种表情,你知道的,我盼望你幸福,是真心的。”
无求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爹面前说那么多关于亲的事情,乖乖的闭了嘴。
燕乐从随身的包里面抱出三套衣服,递给秦念阳、忠昭和小无求。
“之前我学了一阵子绣花,在家里无聊打发时间做了几套衣服,也算是估量了一下你们的尺寸,不知道合不合身,再加上我手脚不便,针脚压的也不是很好,但也是一份心意,你们将就着看看吧,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吧。”
秦念阳低头笑:“多谢你的好意了。”
燕乐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无求把衣服翻来翻去的看,爱不释手的样子:“真好!我也有娘亲手做的东西了!一定不会轻易丢掉的,我要穿在里面,永远不脱下来!”
燕乐嘿嘿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你这孩子,真是鬼灵精怪,现在连你娘都敢耍了。”
小无求扑到秦念阳怀里:“爹爹,娘亲坏,她欺负我!”他指着燕乐假意告状。
秦念阳很给面子,说了句:“乖,你娘也就敢欺负你,咱们乖乖的,给娘欺负让她开心开心好不好?”
无求果然乖乖的来了句:“好。”
燕乐恨得牙痒痒:“秦念阳!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嘛!难怪无求越来越狡猾了,原来都是你在背地里教他啊!谁说我就敢欺负无求的!我还敢欺负你!”
她扑过去作势要咬秦念阳,三人闹成一团,车厢里面笑语不断。
魔后死后,魔君楚叶遥消沉了一段日子,他放下魔族事务,日日躲在禁地里伤心。
绫欢去找他他也不见。
他看着自己右手手心那颗还没有开花的痣:“燕乐,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先我而去,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掉落灭神台,你一定很疼吧,对不起,可偏偏我还不能给你报仇,你会不会怨我?”
他在禁地给燕乐造了个衣冠冢,上书:魔后燕乐之墓。
他随即撕毁和神族的契约,发了书信给慕徵:当初和你们立约,是为了灭了怨气给父王报仇,如今神族逼死燕乐,我们也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怨气的仇我会自己报。看在燕乐的面子上,我魔族不会和神族开战,但日后若两族起纷争,我魔族必不会坐等欺凌。
他在坟前饮酒,头戴白孝整整守坟四十九日。
鬼姨再一次出现在魔宫,禁地前魔族士兵大大小小跪了一地,都在祈求魔君不要伤心过度,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绫欢跪在角落,哭的和泪人一样,她忘记了燕乐,只知道楚叶遥是她最在乎的人,可是他为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把自己关在禁地四十九天,只喝酒,不吃任何东西。
鬼姨推开禁地的门,楚叶遥跪在坟前,好像失去了生机的破布娃娃一样。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走过去,道:“知道吗?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你父王,当年昆玉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爱情真伟大,让你成了个圣人,可是魔族,从来不需要圣人做魔君。”
楚叶遥目光根本没看向那一袭翻卷的黑袍,只是低声说:“上神陨灭,人间雨落三年,三年雨停了,神族也没人再记住她,她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记住她。。。。。。”
“可是你还有你的责任,还有你的子民,你这样颓废下去,他们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子民没有我,还有别人可以依靠。”
“可是她最想要的依靠也不是你,是慕徵!”鬼姨加大了音量。
楚叶遥苦笑,摇了摇手里的酒瓶:“是啊,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我还知道,慕徵成了天神,你看,真好,她死了,成全了他成为一代天神,我真为她不值。”
鬼姨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摔碎在地,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以前你比不过慕徵,你难道甘心以后也比不过?!”
“我从来没有比不过他!只要她回回头,就能看见,我明明,我明明比他好,我待她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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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遥!”鬼姨打开一瓶酒对着楚叶遥的头浇下去,弄得他一身酒味狼狈,鬼姨把酒瓶掷在地上,恨道:“你这个样子颓废给谁看!你这个样子哪一点比得过慕徵!你看看他怎么治理神族的!而你,在这里毁了你爹的基业!我根本不想管你的小情小爱,但我决不允许你这样糟蹋季桓留给你的魔族江山!”
楚叶遥苦笑:“鬼姨,我真的好想跟她走,你知道灭神台吗?她不会入轮回了,魂魄全都消散天地间,天地间没有燕乐了,什么都没有。”
鬼姨想起那个三生镜都照不出前世今生的女子,也只有唏嘘,她的一生,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记录,就这样如风消散。
楚叶遥说:“我活着,能记住她一日就是一日,我死了,便没有人知道,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了。”
“叶遥,那绫欢呢?燕乐是人神子,落得如此下场,绫欢是人妖子,她也没有亲人了,你把她带回来,我都听说了,她没了记忆,她的世界现在也只剩下你了,你现在把她扔在外面不闻不问,自己躲在这里替燕乐伤心的要死要活,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放弃过她一次才让她变成这种样子,是不是还要放弃,让悲剧再演一次?那当初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
楚叶遥垂眸不答话。
鬼姨叹了口气:“我一直守在你父王的坟前,我知道,季桓从来没有看错你,你一直是他的骄傲,你那么优秀,一定可以管好魔族,你能为他报仇,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能记住燕乐的办法有很多种,不是只有放纵自己消沉下去陪她这一条路。你要越来越强大,堂堂正正的告诉世人,燕乐不是他们眼中的妖女,要让别人不敢再轻视她,让她永远活在最美的时刻,而不是被人唾弃,千百年后被人遗忘。。。。。。”
楚叶遥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鬼姨,我明白了。”
鬼姨打开门,楚叶遥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他的酒劲被刚才那一闹已经醒了大半,他朗声道:“传令,所有将士到大殿集合。”
绫欢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角落里,楚叶遥有点心疼,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他的胡子扎的绫欢有点疼,她只是泪眼朦胧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绝欢摇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我放弃过你一次,相信我,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鬼姨深深的看了楚叶遥一眼,再次离开了这座充满了绝望的魔宫。
她要去另一个地方守护她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