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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风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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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日,终于等到,青黄使节要返乡了。皇帝依然每日都去竹棋阁,连早朝也不去了,貌似每夜都喝的醉熏熏的回来。尤其,这两日还非要带一个竹棋阁的女子回宫,太后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两人掩着殿门大吵一架。这样也好,皇帝不需要渔夕端茶倒水,研磨润笔了,这便多出一两日空闲时间。渔夕知道后宫里的娘娘们都喜穿桃花裙,私下里偷偷的早定制了一些,卖的不错。这次又需要出来进货,便找了江子故要了腰牌,顺便回府上处理了一些要急的事情。听齐管家说,自四月以来,皇家购买兵器五百万两白银,款子付的比往年都要及时。渔夕翻了账本,见最大的两笔是四月底定制的,心想,皇上到底是要打仗了。

    一路赶回皇宫,倒还顺利。渔夕平时出宫都走西华门,这次回来的晚了,便改道走长乐门,刚拐过几道宫墙,还未到清凉门,就听到青黄的史节的大笑声:“久闻墨卿王朝美女众多,怎么只有皇帝陛下一人坐在这月下独自饮酒啊?”

    渔夕往暗处隐了隐,仰头就见江子故立在门外。抬眸相询间,只听宁熙笑道:“不瞒你说,朕的后宫美女如云。可是,这女人啊,多了就是麻烦。朕这会儿,应付不睱,是偷偷的遛了出来的。“

    青黄史节哈哈大笑,小声说道:“皇上,那青楼楚馆里的风韵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宁熙侧了侧身子,朝着青黄使节眨了眨眼,笑的意味深长,”这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尝尝几口野菜也不错。“

    ”皇帝陛下,真是太贴切了!“青黄使节哈哈大笑,竖起了大拇指。

    渔夕本想绕了近路,欲从长乐门走迎春殿,飞羽殿,取小道过清凉门,不想皇上坐的位置刚好正对门口,将她瞧个正着。躲无可躲,只能默默走了出来,宁熙的一抹笑意还停留在脸上。

    “奴婢拜见主子,娘娘说夜深了,请陛下。。。。。。”下面便不再说。

    青黄史节哈哈大笑,心里却对宁熙更看低了一分,昨天上朝觐见的时候,听说皇上又去喝花酒,喝的叮咛大醉。今晚,光从这小婢的话来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还受着后宫女人的管束。就连皇上谈话,还可以敢随便进来打扰,这在青黄,是要被杀头的。

    宁熙笑而不语。

    渔夕垂了眼,立在一边,心里很是害怕,只恨刚才吓傻了,找不到更好的由头。却恨恨的望向江子故,怪他刚才为何不提醒自己,让自己留住脚步。

    青黄史节余光瞟了一眼一小婢,起身道:“既然娘娘有请,就不便打扰皇帝陛下了。祝福宁熙帝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知宁熙忽地勾唇一笑,温雅静睿,却又有几分勾魂摄魄。。。。。。。

    连青黄史节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心道:“怨不得都说,宁熙帝王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比三公子果然胜出几分。第一之名,果真不假!”

    不想,宁熙却忽然一手横抱那小婢纤腰,只听”啊“的一声,那小婢连人带身就都跌在了他的怀里。只看他似笑非笑,抿了一口酒,喂到小婢嘴里,闲闲说道:“千秋万岁,又怎敌樽前美酒,月下美人?”

    那小婢咿咿呀呀,似在挣扎不停。

    他又含了一口酒,喂到那小婢嘴里,那小婢喝了,有些笑嘻嘻的。

    他又含了一口酒,喂到那小婢嘴里,那小婢又是笑吟吟的。

    青黄的使节,终于,放下了心。使节走后,宁熙一把松开了她。

    渔夕从未喝过酒,几口辛辣下肚,头晕脑胀,也不知什么时候使节告退的。腰上没有了支撑,渔夕从宁熙的腿上爬了下来,有点儿晕晕乎乎,却觉得像修习轻功一样,却又似不同,趴着桌子,问道:“哪里有水?”

    宁熙也不言语,指了指酒壶。

    飘飘忽忽间,渔夕哪里分辨的清,只看一只手指向前指去,便捧着酒壶,喝了起来。

    宁熙停止了笑容,好奇的望着她。

    渔夕喝了几口,邹眉吐舌,道:“这是什么破水啊,这么辣!”却手不停歇,继续喝,喝的满脸绯红。

    宁熙托着下巴,吃惊的看着她。

    天阶寂寂,彩云追月。

    “哎!又热又渴……”渔夕气道,重重的把酒壶放在石桌上,袖子往上一捋,“织落,上茶!”

    渔夕歪头坐在石凳上等着,全然不顾和帝王平起平坐。等了一会儿,见无人上来。

    渔夕不耐烦道:“织落,让你上茶,没听到么?嫁了人,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趴了一会儿,还是无人上来。

    渔夕抬起头,看到对面坐了一个身影,朦朦胧胧,摇摇晃晃,并不真切,迷着细眼,急道:“采耳你这小丫头片子,我今晌午才让你去南边调丝绸,你怎么现在还不走啊!”又四处瞧瞧,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悄悄的说,宫里的娘娘们都急着穿桃花裙呢!我帮她们打探皇上的消息,她们就买我的丝绸……”

    宁熙皱眉,不耐烦的打断她,“她们让你打探什么?”

    渔夕仰头看看,确实是采耳啊,摇头说道,“你丫头的嘴不严实,不像你姐姐,我不告诉你。”

    说到这里,不等采耳回答,渔夕忽然大哭了起来,”你姐姐织络,她嫁了人,我时常好想她。你说她,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我说让她回家照顾表哥,那也只是客套话,我真的舍不得她。。。。。。“

    宁熙耐着性子,等她哭完,柔声哄道:“你说,这次嘴严就是了。”(。)

素年锦时应有语 (三)() 
江子故忍不住一通好笑,忽觉一道寒光飘然门外,江子故身子一凛,屏气凝神,立的好好的。

    渔夕看了看对面的人,哈哈大笑道:“这个皇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后宫养了堆美女,他也不碰。后宫的娘娘都怀疑他不能那个。。。。。。哎。。。。。。你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她们不是让我去查呢!”

    宁熙三分恼怒道:“你……怎么查?”脸色却不觉的绯红起来。

    渔夕烦躁的扯了一下衣襟,裸露了里面的脖子,雪白润上淡淡桃红,扬手道:“那有什么难的?还不就是早上偷溜皇帝寝宫,一掀被子,还不什么都瞧清楚了么!”

    宁熙凤眼微眯,心道:“怨不得那天早上见她立在床边,后面还后悔一脚把她踢到了地上,还担心会摔疼了她,现在想想真是活该。”又想她看到了什么,不禁脸红难耐。

    只听渔夕又说道:“釆耳,我怀疑那个皇帝是断袖,你知道么?那天我去跟踪他到了蒹葭轩,什么也没看到,还被芦苇割破了小腿,白流了几滴血。那个皇帝还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摔在床上,差点给我摔散了架。像我这般容貌出众的,他都是冷着一张脸。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他,断袖是不对的,要爱护后宫的娘娘,他对我,全然不顾往日情分。。。。。。。“

    宁熙听到此处,心里大怒,勾唇一笑道:“你,还真是长大了呢。”

    又是一笑,将酒壶递给她。渔夕嘻嘻笑笑,毫不含糊,脖子一勾,举壶一饮而尽,脖子里虽灌了许多,却是无端地潇洒。

    渔夕见他好似很久不说话,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他身边道:“采耳,别看我在醉家是个主子,但在宫里就像使唤鬼一样的使唤我,天天累死累活,还要看那个皇帝的脸色。哼!我真不明白,后宫的那些娘娘,哪一个不是才情俱佳,为何非要进宫做什么。她们就为了一个皇上,争来争去,你说皇上有什么好啊?她们真是太傻了,要是我,宁愿嫁一个农夫,我都不嫁给他。可是,他为什么非要是皇上呢……”说着,说着,眼神越加迷离,整个身子脱落在地上。

    宁熙听自己被她说的如此不堪,和一个农夫比,都处于下势,原本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涟漪,半怒道:“你喝醉了,起来!”

    渔夕摇摇头,道:“我才没喝酒呢!”定了定神道,拉着他衣摆,哭道:“怎么你这么像皇上啊,皇上,您在这里啊!您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却好像带着哭腔,估计是被吓到了,又低头喃喃道:“其实,我也是和皇上您是同一个阵营的。你,不高兴么?“

    宁熙哼了一声,冷着脸,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渔夕见他要走,急的爬起来,从后面一抱抱住他的后腰,这一抱,来的突然,差点把宁熙撞在地上。江子故实在忍不住,上前查看。宁熙看了他一眼,问道,“听到多少?”江子故憋着一肚子好笑,道:“臣什么也没听见!”就又退到门外。

    宁熙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站了好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还环在腰间的手,耐着性子道:“酒醒了么?”

    身后那人并无答话,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一阵阵随着夜风,扶摇而上。

    宁熙又等了一会儿,身后那人仍然没有回应。

    江子故站在门外只好小声道:“十一姑姑,已经睡着了。”

    宁熙慢慢松开她手,她整个人就四仰八叉的睡在了地上,真是,毫无形象可言。

    他将她刚拉了起来,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呼着热气,满是酒味。

    宁熙垂眼看她,朱颜晕酒,一如九天风露,单染色娇。心里一荡,良久不语。

    渔夕睡的正酣,脖子偏向一边,脖颈白净处有一个彩色丝带若隐若现。宁熙眸色一冷,食指一勾,那下面的挂件就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他眸子一沉,心里一缩,不禁又是一痛。低头,薄唇一触,轻碰她眉心。

    他派人找了她几年,他,曾一度以为,她死了。他,曾深深的后悔过。他曾每个冬日,都单独给她抄写佛经,烧了纸钱。若说,这世上,他对什么人称的上是亏欠,她便是仅有的一个。

    他的手指因为喝酒微微泛红,因为确认了她的身份而微微颤抖。

    半醉半酣间,微睁双眸,她看着他,却揉着太阳穴,笑道:“怎么又做梦了?做梦还会梦到你?”摇摇晃晃的出了院子,连江子故站在她面前也没看见。

    夜里的风有一丝丝凉意,她抹了一把脸,抬头瞧了瞧天际月色,一路竟然走到了桂璃宫。石阶有些凉,睡着非常舒服,她躺了下来,满树的靡璃花儿就落在她的额发嘴角上。她的小脸半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在半是疏影半是月华之下,嘻嘻的笑着。

    他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上方,托着下巴静静的望着她,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望见了台阶上坐的人,月色星辉下,缥缈朦胧,神色淡然,渔夕心里总有一丝那么不忍。

    “娘娘。。。。。。棠姐姐,你,不要再想海棠了。我,给你跳支舞吧。”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低眸望着她。

    台阶上那人眸眼轻轻一弯,她曾说过,沾酒必倒,果不其然。

    她拖着广袖,忽地,向后一滑。

    素衣扬,靡璃纷落。

    她微微一笑道:“棠姐姐,这是我娘亲的舞,我给她取名叫遗世。我却,只想跳给你一个人看。你心里的苦,我懂。过去的,不要再多想了。”

    广袖半开半阖间,是她一张灵气逼人的脸。

    雪白靡璃花儿变作凌乱纷纷下落,飘进了她如云广袖里,化作缕缕花魂,藏于袖底,在广袖开阖间,生出漫漫花香。

    靡璃花儿好似并不急着落下,反而纵横交错,柔柔的围成一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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