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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斩情丝-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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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软软垂下的右手,一时间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是讷讷地想着:手是脱臼了么?我快要死了吗?

    他于是抬头冲杨琼微弱地笑了笑,道:“谢谢宫主……饶我哥哥一命……晏之无以为报……”他用尽全力朝杨琼爬去,伸出左手颤抖着抓住对方的衣摆,仰着脸道:“我就要死了……宫主……我……我愿意……用今生与来世……偿还哥哥的罪孽……”何晏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个孩子……就在刚才的……地道里……宫主……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恕我哥哥……若孩子长大成人后……知道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亲生父亲……必定痛苦一生……宫主……孩子并非生而有罪……他亦是……你的骨血……”

    杨琼却面色铁青,一脚踏在何晏之的后背上,咬着牙用力碾踏着,似乎真的要踩死何晏之一般。他的声音中透着森然的冷意:“用今生和来世来偿还?你们两兄弟今生害我不浅,来世还想来祸害我么?杨琼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叫人听了毛骨悚然,“你愿意代替沈碧秋去死?果然在你心里,沈碧秋要比我重要得多,是吧?”

    何晏之感到自己的背脊快要被杨琼生生踩断了。他痛苦得抠挖着地上的沙砾,整个人已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低低说道:“哥哥是我……唯一的手足……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他趴伏在地上,慢慢地阖上眼,口中的声音细不可闻,“宫主……摇光……对不起……我爱你……”

    昏昏然间,何晏之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悬浮在半空中,茫然怅惘,随之,又陷入了了冗长的黑暗之中。黑暗中没有光亮,一派沉沉死气,恍恍惚惚中,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黄泉之下,只是诧异阴曹地府竟是如此寂静,所谓的奈何桥和孟婆汤都不知在何处。直到他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才惊觉地睁开了眼。

    何晏之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个孩子也跟着自己一起下了黄泉?难道杨琼还是杀了那个婴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方才的地道之中。何晏之长出了一口气,又抬起右手晃了晃,原来在自己昏迷之时,已经有人接好了他的关节,只是转动手肘时仍有些隐约的胀痛。他立刻想到是杨琼,转身便朝婴儿啼哭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杨琼坐在一隅,怀中抱着那个初生不久的孩子。此刻,他低垂着头,皱着眉,衣襟半敞,而婴儿正伏在他的胸前,伸着两只短短的小手摸索着,又凑上前去作势吮吸了几口,却很快吐出了母亲的乳/头,捏紧了小拳头哇哇大哭起来。

    杨琼的神色极为烦躁,转头一眼看见已经半仰起身的何晏之,便冷冷道:“过来。”

    何晏之一呆,终究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身,霎时间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整个人像是快散架的木偶。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杨琼的面前,半蹲下身,脸上露出惨淡的笑来:“宫主……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杨琼冷哼了一声,缓缓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口,淡淡道:“他不会吃奶。我涨得很。”杨琼顿了顿,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帮我吸出来,喂他吃。让他别再哭了,实在烦人。”

    何晏之怔怔地看着杨琼,脑子里混沌一片。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杨琼却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愣着作甚么?快些!”

    何晏之讷讷称是,低头看着杨琼的前胸,骤然发现对方的双/乳竟涨大了许多,犹如少女的双丘,微微坟起。何晏之感觉到杨琼阴森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于是不敢再细看,俯下身轻轻含住对方的乳/首,微微一吸,浓郁的乳香便溢满口鼻。他分明能感觉到杨琼的身体猛然一颤,这才发觉对方的乳腺竟硬如石子,大约是长时间未曾喂奶,涨奶所致,难怪那娇嫩的婴儿根本没有力气吮吸。

    杨琼的脸色有些发白,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痛楚。何晏之咽了几口,抬头道:“宫主且忍一忍,待我将这吸软了些,孩子便能吃了。”

    杨琼面色一点一点涨红,再也绷不住方才冷静的表情,抬手劈了何晏之一记耳光,愠怒地瞪着他:“闭嘴!”他浑身都在发抖,厉声道,“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282。安期() 
何晏之只觉得杨琼的这一记耳光虽然作势凶狠; 却并不甚疼痛,他抬手抚住自己脸,有些怔然地看着杨琼; 竟从对方愠怒的神情中体味出一丁点儿的旖旎来。一时间; 不禁心跳如鼓; 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下作,眼下这样的处境,竟也能心猿意马起来。

    杨琼转过头不再理睬他,面无表情地将啼哭不止的婴儿抱在怀中。那小婴儿早就饿急了; 此时闻到淡淡的乳香,便遵循着本能凑过来,张着小口狠狠叼住母亲的乳首; 杨琼微微皱了眉,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 怀中那小小的身躯却一耸一耸;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吸食着母乳。

    大约方才经过何晏之的一番吸允,杨琼的乳腺已经通畅了许多; 那孩子埋首在杨琼胸前,粉嫩的鼻翼微微颤动着,哼哼唧唧地吃着奶,一边还手舞足蹈,不久便大汗淋漓; 软软的小手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杨琼的胸口。杨琼此刻犹似一尊泥塑木雕; 入了定一般木然端坐着; 然而表情却显然一怔,微蹙的双眉透露着心中的情绪,如同那冰封的湖面被丢进了一枚小石子,泛起点点涟漪来。

    何晏之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琼。渐渐地,他感到一股暖意正从下腹缓慢升腾起来,驱散了寒毒发作带来的痛苦,整个人如同沐浴在融融的春意之中,浑身上下都舒爽起来,竟连皮肉之伤的疼痛也缓减了许多。他心中惊讶,却听杨琼在旁淡淡道:“你方才吃了我的……”杨琼住了口,咬着下唇,面皮又开始泛红,他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我已结下血咒,我的血可以缓解我练血衣神功的反噬,同样,我的血,亦可以压制你身上的寒毒。”

    何晏之道:“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道,“都说母亲的乳汁是血水变的,果然是真的。”

    杨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声音亦冷了下来:“何晏之,你定要惹恼我,是么?”

    何晏之连声说道“不敢”,抬头却见杨琼的额间密密麻麻沁出许多汗珠来。他上前握住杨琼的手,才发现杨琼浑身都在颤抖不已,忙将他怀中的婴儿抱了过来,低声道:“宫主,可是反噬又开始了?”

    杨琼微微闭着目,点了点头,又道:“你不必谢我饶了沈碧秋……”他努力平稳着气息,“我方才不杀他……不过是因为杀不了他……我已经支撑不了多时……”他微喘了一口气,“也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罢了。”

    何晏之本想说,你不必同我解释,话到嘴边又想到杨琼素来要面子,宁可隐忍不发也要顾全体面,便附和着道:“宫主说的极是。”

    杨琼瞪了他一眼,只是眼下浑身如万蚁啃噬般痛苦,没了凌厉的气势,倒似嗔怒一般。何晏之已将伤痕累累的右手腕递了过来,柔声道:“宫主快些吸我的血吧。”

    杨琼却有些愣愣地看着何晏之的手腕,只觉得那处狰狞的伤口叫人看了心中如鲠在喉,他撇过脸去道:“我也不是每次必要鲜血为饵……不过是刚刚喂了那小孽障……耗费了太多心力。”他抬起下颚,面露嫌恶之色道,“你那血淋淋的手看了叫人生厌,拿开!”说着,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俄而,又睁开眼来道,“把那个小东西抱远些,莫要扰我练功。”

    何晏之抱着孩子退开了数尺,远远看着杨琼闭目静坐。怀中的小婴儿此刻吃饱了奶,脸上都是餍足的表情,伸着嫩嫩的小手,便来拍打何晏之的脸。何晏之觉得下颌处痒痒的,低下头,却见那小婴儿竟咧开嘴来,似笑非笑。何晏之喜不自禁,朗声道:“宫主!刚才孩子冲我笑了!”话音甫一落,他才想起杨琼正在调息,便闭了嘴不语,只是轻轻摇晃着怀中小小的婴儿,又低下头亲了亲孩子柔嫩的小脸。

    杨琼竟没有恼,睁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大惊小怪的作甚?”

    何晏之笑了笑:“我还没养过这么小的婴儿,实在是可爱得紧。”

    杨琼只是冷哼了一声,垂眸不语。何晏之又道:“他还没有名字,宫主可想过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吗?”

    杨琼终于面色一变,霍然起身,低声喝道:“何晏之,你不要得寸进尺!”说罢,转身朝地道的另一侧走去。

    何晏之连忙小步跟了上来,小声道:“宫主莫要动怒,是晏之错了,你莫要迁怒孩子。”

    杨琼停了下来,转过头细细打量着何晏之,忽而一笑:“何晏之,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怎么就忘了,你素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他话还没说完,手却被何晏之握住了,杨琼眉梢一挑,意欲挣脱,何晏之却死死握着,笑道:“既然如此,我索性就厚着脸皮再恳求宫主一回。”他笑得温柔,眸中闪着光亮,犹似夜空中的星子,“孩子总该有个名字。宫主觉得安期这个名字如何?也不求他将来玉堂金马登高地,只望他能平安长大,无灾无难,如长寿仙翁安期生一般寿考延年。”

    杨琼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未几,冷冷道:“随你。”

    何晏之笑道:“多谢宫主赐名。”

    杨琼的脚步顿了顿,叹息之声几不可闻,终于淡淡道:“欧阳安期。”

    何晏之一怔,随之心头狂喜,道:“宫主终于肯认下他了么?”他兴奋地低下头逗弄着怀中的婴儿,点了点孩子小小的鼻头,“欧阳安期,听着就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人物,长大了自然同宫主一样,定是个翩翩俗世佳公子。”那孩子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是一边挥动着小手小脚,一边咿咿呀呀地发出稚嫩的声音,犹如幼兽的小爪子挠在人的心头,叫人心中一软。何晏之笑逐颜开,又道:“你大名叫安期,我便给你取个乳名儿,就叫安仔,好不好呀,乖乖仔?”他又笑着抬头看向杨琼,“宫主,你觉得是安仔好,还是安宝好?”

    杨琼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依旧冷声道:“随你。”他继续缓步往前走着,嘴角却微微抽搐,“什么仔……什么宝的,实在是俗不可耐!”

    何晏之亦步亦趋地跟在杨琼的身后,杨琼对孩子的态度他分明看在眼里,心中甚是喜悦。婴儿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舒舒服服地窝在何晏之的怀里,梦中还在打着奶嗝。何晏之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随着杨琼绕过了几道长长的暗道,只觉得越走下去,道路越是崎岖难行,不过喧杂的人声却是一丁点儿都听不到了,再也不见追兵的踪迹,便问道:“宫主,我们几时才能走出去?”

    杨琼冷冷道:“不知。”何晏之看着对方萧瑟的背影,知道杨琼对他还是心存着芥蒂,唯有噤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杨琼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走下去会是什么地方。眼下,我们也不能贸然走出去,所有的出口必定都有沈眉设下的陷阱,只要我们踏出一步,便是自投罗网。”

    何晏之道:“可是宫主刚才不是同沈眉说,这世上只有你才知道欧阳将军当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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