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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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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妁儿虽与杜家公子订过娃娃亲,可后来杜大人投了谢首辅门下,您便一直不肯再认这门亲事。如今贸贸然又提起,只怕杜大人也未必肯再给这面子啊。”

    苏明堂摆摆手:“你放心,杜晗昱只是个外室所生,至今杜家都未将他认回宗谱。当年我刚中举时杜大人便百般牵头,如今苏家门楣比那时光耀了多少,他一四品国子监祭酒的外生子能娶到妁儿,怎会不欣然应下?”

    桐氏颦眉促额:“即便他认了,筹备大婚也非三五日可备妥,就怕这期间”她及时扼住,未敢揣度圣意。

    “大婚倒也不急,只要这门亲事为众人所知便可。”说到这儿,苏明堂神色笃定的对着桐氏,毅然决然道:“事不宜迟,我立即修书一封。只要杜大人认下这门亲事,咱们立马将妁儿送去杜府小住几日!如此就算断了宫中那位的念头。”

    桐氏目怔口呆。但稍作细忖后也知别无他法,只得含泪应下。

    一切如苏明堂所料,杜大人午后接信,哺食便回了准信儿:“延宾敝宅,余心乐之。”

    如此苏明堂的任务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便看桐氏的了。

    直到桐氏叩响女儿的屋门时,还不停的以袖拭泪。内心糺扰,一边是哀叹女儿所将面对的,一边是笃定了信念不能让她入宫。

    原以为苏妁的性子没这么好磨,桐氏全然未料到自己才进屋将去杜府做客的事说出,她就一口应了下来!甚至连缘由都不问。

    桐氏哪知苏妁心里都已乐开了花儿!国子监祭酒杜淼府上,那可是她日思夜想要混进去的所在。

    当事三方一拍即合,翌日一早杜府的马车便来接人。苏妁义无反顾的坐上那辆马车,她并不知此去的意义。爹娘有意瞒之,心忧如实相告她会打退堂鼓坏了大事。只说是小时照看过她的杜伯母女儿远嫁,忧思成疾,让她去府上陪伴几日。

    可到了杜府,苏妁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马车未走杜府的大门,而是绕道后面走了个偏门,从而进了一处与主院并不相通的小跨院儿

    皇极殿内无幽不烛,高坐于宝座台的谢正卿这会儿正批阅着今日的奏折。

    岑彦轻步进了大殿,在离首辅大人五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调头欲退出。他深知大人最不喜旁人在批奏折时搅扰。

    “进来吧。”谢正卿那沉磁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还伴着一声奏书用力合死的动静。

    岑彦快步折回,单膝点地:“大人,方才盯梢苏府的锦衣卫来报,苏姑娘今日一早便去了杜淼杜大人府上,至定昏之时仍未归。”禀完,岑彦抬眸看向宝坐台上的首辅大人。

    只见大人神态自若,信手将批折子的朱笔挂到酸枝笔架上。那笔随后摆动两下,几小滴丹砂随即溅落进其下的笔洗中,顿时晕渲出一朵朵藕色。那藕色由内及外渐渐晕淡,似菡萏绽蕊,一片锦绣。

    端着那娟妙的颜色,谢正卿的唇边也荡起抹柔润的笑:“又是扮做小丫鬟?这么晚还未得手,想是出来又无车可雇了。”看来他又该派人

    “回大人,这次苏姑娘是被杜大人的马车接进府的。而且”

    “而且什么?”谢正卿敛了悦颜,眯眸骄睨着台下。

    岑彦眉心微蹙,身为大人的心腹他自是不敢有半点儿欺瞒狡饰,只迟疑片晌便如实回道:“而且苏姑娘出府时,丫鬟往马车里塞了不少行装,看样子是打算在外小住上一阵儿。”

    “备马。”

第二六章() 
人定之际;潮气浸蚀着夜幕;远处是树影婆娑;近处是马儿奔腾。

    打头的是一匹碧骢驹;隐涩的蟾光将它毛色照亮;青翠的皮毛此时却俨如墨玉般浓重。金镂鞍上坐的正是谢正卿;只见他单手攥着马缰绳;身轻如鸿羽,轻盈飘渺,天马行空;不似骑骏马,倒似驭飞鸾。

    落他半个马身子的是骑一匹高头青马的岑彦,再往后便是紧紧骑马追随的十几名锦衣卫。

    伴着马蹄急踏;官道上掀起一阵尘雾;越发将那月色搅得浑濛。

    不消两刻,马队便行至国子监祭酒杜淼杜大人的府门外。谢正卿勒紧马缰绳一个急停;正欲翻身下马;身后一身穿夜行衣的锦衣卫赶了过来。

    急拦道:“大人;不是此处。苏姑娘进的乃是跨院儿的门;与杜府正院并不相通。”

    这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便是先前回宫报信儿之人;他在此处已盯了整整一日;最是清楚情况。

    “带路。”谢正卿沉声道。随后便跟着此人绕到了杜府的后面。

    走了没多会儿那人便勒紧缰绳停下,指着一扇双开柳木门道:“大人,便是此处。”

    扫了两眼那门楣;谢正卿心中已大约有数。门前的抱鼓石与门簪皆比杜府正门敷衍了太多;加之又与正院儿不通,想来是个半立了门户的庶子居处。

    带路之人又道:“大人,此门进入后算是有两进,苏姑娘所处的就在最前的这进院子里。面阔总共就三间,除了一个家丁两个丫鬟外,前院儿没什么别的人了。”

    瞥了一眼小院儿的瓦檐,谢正卿给身边的岑彦使了个眼色。便见岑彦踩着马背一个凌越,便跃至了院墙的瓦檐之上!

    他往院内环顾一圈儿,见前院儿也仅有一个看似闲逛,实则不时往亮灯的厢房中偷瞄的家丁。便伸手在腰封取出一枚铁弹子,指间轻轻一弹,那家丁紧接着便一声不吭的晕眩倒地!

    岑彦一个利落的飞身落进院子里,轻飘飘的连片枫叶落地的声音都不如。闯入后又仔细扫了圈儿,见确实无人,他便转身将院子的门闩移开,门打开。

    “大人,这院儿就一个家丁,业已打晕了。”岑彦先是恭敬的对着首辅大人禀道,既而又朝后面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家丁。

    锦衣卫动作利落的上前将家丁拖至一旁柴房中,赶忙又退了出去。先前在院儿外大人业已吩咐过,所有人都在外头守着,不许弄出半丝动静。

    他们将院门重新虚掩上,而岑彦则守在前院儿与后院儿之间,以防后院儿的人突然闯入。

    如今无需他人再做指引,很显然苏妁所在便是亮灯的那处厢房。

    谢正卿抬脚往那处走去。他想要问问那丫头为何只身一人住到杜家来,她不是极看重名声么!不是宁可冒着夜半雇不到马车的险,也不肯留宿褚玉苑和尚书府么!

    就在走至门帘前时,他忽然听到门内有女子窃窃私语的动静和娇笑声。紧接着那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腾跃!谢正卿便飞身跳上了头顶的屋檐。紧接着便有两个丫鬟端着铜洗和漱盂。掀开门帘儿走了出来。

    好在那房门前还有一面布帘遮挡着,不然这俩丫鬟

    定是要像那家丁一样,横着出去了。

    那俩姑娘边盈盈往后院儿方向走去,边娇笑着咬耳朵。

    “刚刚你看见了没?那姑娘看似体态纤纤的,想不到身上倒是挺有料的。”说着,那丫鬟嘻嘻笑了起来。

    “哈哈,那是人家会生呗!要我说啊,还是咱们少爷有福气。”

    待那声音听不见了,谢正卿便重落回院子里。只是方才那两个丫鬟的对话,让他这会儿心下有些打鼓。

    难道房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还有杜家公子?她就这般甘心且草率的将自己交付别人?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房门,眸中迸出少见的狠厉!似是此时已不再计较什么城府,什么伪装。

    “哗”的一声!他将门帘扯开。想是动作再重上一分,那门帘便可整个飞出去了。

    紧接着又是“咣”一下!那木门被他一掌推开。屋内会是何场面,他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是说了不需你们伺候的么?罢了,既然进来了就将梳洗架上的棉巾递给我好了。”这声音来的熟稔且突然,娇娇糯糯的,竟令大步迈进来的谢正卿身子僵了一下。

    这是苏妁没错了,这丫头的声音甘美清澄自成一派,想是连骂人都带着股子挥不去的甜劲儿。

    谢正卿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半透的绢素屏风上映出一个冷香绰艳的倩影。倩影并未着色,灰素一片,却是灵动鲜活的引人神往。

    整个屋子仅在屏风后面点了盏灯,故而将苏妁的身形如实映在那绢素上,连每一缕发丝的飘动都展现的淋漓尽致,似一副能动的水墨美人图。

    将梳洗架上的白棉巾取下,谢正卿将之折为长条,然后伸手往屏风后递去。

    他能在屏风上清楚的看到屏风后的人从澡桶中站起,一手扶着桶沿儿,一手伸长到屏风的边缘去够那条棉巾。她身子微俯,那凹凸玲珑的娇娆身材显露无遗。

    绢素屏风上的画面美妙至极!如一只妩媚曼妙的桃花妖儿,结着丰硕傲人的蜜桃,正花枝招展的伸展着枝叶,向来人卖弄风姿。

    怎一副千娇百媚,怎一副婀娜多姿,怎一副惑人心肠!

    谢正卿不由得咽了下,只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他将头稍稍别过,不再去看那蛊惑人心的屏风。

    这厢苏妁探着身子够了半天,终于够到了那条帕子。这也就是在别人府上,若是自家府上她定是要急了。离那么远就不能稍往前伸一点儿胳膊?

    不过在接过帕子的那一霎,她心底的那点儿气业已消散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畏惧!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还带着秋夜屋外的丝丝凉意。

    那是只男人的手!

    苏妁取回帕子的手连带着帕子一并紧紧捂在了自己嘴上!她强压下心底的惊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动静。

    她双手紧捂嘴巴,两眼死死盯住那只正徐徐抽回去的修长大手。

    这个小院儿里的男人只有杜公子和两个家丁,家丁皆是知底细的长工,何况又知晓她身份,自是不会铤而走险妄图轻薄。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屏风外的男人就是杜晗昱!

    她今早初到杜府时杜伯母特意来小院儿一起用了饭,说是杜晗昱有公差晚上才回能府。现在看来,果然是他回来了,而且还不怀好意的闯了她的屋子!

    这时苏妁才恍然想起,小时听爹娘提过自己与杜家的庶子定过娃娃亲。只是一来她未曾见过杜晗昱,二来还不至她懂事儿爹便单方否了这桩婚约,故而她对订亲之事并无太多印象。

    可杜晗昱大她几岁,对此事自然是记得清楚的。难倒他是在记恨她当年毁婚的行为,而意欲报复坏她名节?可她那时才几岁,懵懵懂懂的何错之有。

    苏妁强作镇静。这小院儿与杜家主院并不相连,若是她此时大喊大叫,既唤不来能拦阻噩运的救兵,反倒还会激怒杜晗昱彻底撕破脸。

    与其这么快将自身置于险地,倒不如沉着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安全穿上衣裳。

    里头亮,外头暗,故而苏妁无法透过屏风看到外面分毫。她侧头看了眼烛台,心道遭了。

    怕是自己之前的一举一动,外面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她蹑手蹑脚的迈出木桶,伸手故意将那点灯橱上的灯盏打翻在地!地上有她先前迈出浴桶时刻意抖落的水迹,蜡烛落在地上断成两截儿,残燃的火苗也因那些水迹而渐渐熄灭。

    整间屋子彻底被黑暗笼罩。

    屏风外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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