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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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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泡出各处破损瑕疵,被水藻海菜小贝壳侵蚀出黄斑绿斑,看着让人难受,像一块珍宝惨遭了蒙尘玷污。

    凌河用眼示意:裤子。

    严小刀,你给我脱裤子。

    他双腿不能动弹,自己抬不起臀部,他确实不太方便自己脱掉长裤。

    严小刀已经草草刷干净浴缸,打开热水管开始放水,本就不大的浴室内顿时充斥了源源不断的水声与愈发稠密地凝结起来的蒸气,湿润感充入鼻腔粘膜,让两人眼睑都染上氤氲。

    严小刀神情深不可测,顺着凌河解开裤链的动作弯下腰去帮这人扒裤腿,眼光顺着这两条长腿仔细审视。

    就这一下弯腰低头,严小刀将凌河裤子撸到膝盖时突然前掼发力,冷着脸将人往后按在马桶水箱之上!

    凌河立刻就被折叠成十分窘迫尴尬的姿势,只有尾骨坚硬的一点勉强作为一个险峻的支撑点,两条大腿被分开架起来了,后仰喘息着盯着他。

    凌河略微惊愕,随即眼带讥讽:“严总到底也是好这一口么?”

    严小刀哼道:“你不好这一口?”

    凌河鄙夷道:“我以为你会多忍一晚,人面兽心你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呵,你当我傻?”严小刀眯着眼回敬凌河,“你腿真的瘫了?”

    凌河:“你试试吗?”

    两人瞳仁里都映出对方的眸子和浴室的点点灯光,每一丝每一毫表情尽收眼底。严小刀换了个姿势,一掌钳制了凌河的后颈脑干要害处,另一只手从这人左腿膝盖处开始摸去。

    严小刀冷眼问:“说给我听听,你怎么瘸的?”

    凌河不出声,胸膛剧烈起伏,他仰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姿势像是个无法控制的摇摆套娃、全副重量都掂在严小刀托住他后颈的手掌上,因此十分难过:“你够了吗”

    这明摆着是要严刑逼口供。

    说翻脸就翻脸,来硬的了,严小刀的手段,凌河是真没料到。

    凌河喘了口气,说:“惹到人不高兴了,被人弄瘸的。”

    严小刀:“怎么弄的?”

    凌河反问:“你不是会摸么?”

    严小刀摸出来了。他手一顿,难以置信,低声问:“你的膝盖,髌骨呢?你就没长?还是怎么弄的?”

    凌河睁大眼看着他,像是在看某种幻象,唇边还浮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分明透着极致的空洞与悲伤,只是被往日经年的岁月冲刷得稀薄又源远流长,淡淡地淌在心间

    严小刀都不太能相信,这也太残酷了,多大仇?

    “多久了?”他问。

    “好多年了吧,也习惯了。”凌河说。

    “谁干的?”严小刀又问。

    凌河没有回答,只给了他一个“你猜不出来么”的漠然表情。

    这是与严小刀毫无干系的故事了,他原本没必要打听。管他是因为什么被人废了。这是某种惩戒,还是报复,或者折磨?或者类似那些藏在黑暗隐秘世界里的变态囚禁行为?这世上总之什么人、什么鬼都有

    浴缸的水迅速满了,“哗哗”地冲刷着每个人已成思维定式的精神世界。

    凌河审视他的表情,品评道:“人性本恶不就是这样么?倘若路边落魄地倒着一具被贴了弃货标签的行尸走肉,围观人等都巴不得排着队上去在那人脸上再多吐一口唾沫,多踩上一个脚印,把他深深地剁到烂泥里,就甭想再翻身这样的人性我领受多了。严总,你现在想不想也照我脸上剁一脚?”

    严小刀缓缓放开凌河,无话可说,心里的某处,被刺得躲闪后退了好几大步,没法再重新累积起继续讨伐逼供的煞气。

    方才暗自下手捏了凌河的膝盖和腿骨,他使了快七成力气,有痛感神经的人都受不了一定会哀叫痛嚎,凌河的腿似乎没什么反应。

    他轻振了一下肩胛骨,站直身体:“对不起啊,我就是一粗人,下手比较重。”

    凌河微微一动唇:“小事一桩,严总不必挂怀。”

    凌河没有成年男子之间那些避讳,某方面知觉极其迟钝,在严小刀摆弄之下被脱掉全部衣物,脸上毫无表情。

    严小刀将人打横抱起,高举轻放进一池温水。

    他将洗发沐浴润肤之类的酒店标配用品以及刮胡刀一齐堆在浴池边的马桶盖上,又准备了毛巾和一沓干净衣物。

    “你需要我待会儿进来给你换水?”严小刀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凌河光/裸的身躯漂在浴缸中。

    严小刀反手关门离开洗手间,进了房才脱掉身上西装外套,小心地卷起衬衫袖口。

    他右手肘部红肿开裂,撞伤了一大块肌肉。他为了稳当地接住凌河,放任那张麻将桌砸上他的手臂。越是高档实木桌子越是死沉,小臂这尺把长的地方就肿起来了,伤处涨成一团紫黑淤血颜色,看着挺吓人的。

    他把跌打损伤油在掌心揉热,自己在灯下处理伤处。男人身上的伤痕,他不想让旁人看到。

    浴缸里一池脏水从下水孔转出漩涡再缓缓流走,重新注入清水。

    澄清后的温水里,映出被水雾与云山点染过的英俊面容,黑眉星目轮廓分明,凤眼如画。凌河后背靠在滴水的瓷砖壁上,望着干干净净并无装饰的白墙,像在品味一副很有韵致的图画,笑了几声,自言自语,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好几遍。

    “严小刀,久仰你的大名,久闻不如终于见面,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今天真是幸会了。”

    凌河一条湿胳膊从浴缸沿儿伸下来,从一堆破烂衣物中摸出他悄悄留下的东西,二指捏出那只“八万”骨牌。

    戚爷说,仇家来了。

    严小刀听见这么句话,倒也没什么心虚脑热大惊小怪。戚宝山道上混这么多年,还能缺三两个结过仇的?

    他没表现出惊诧,却也没有显得多么热血激昂,或是这时候站起来拍着胸脯对他干爹表达耿耿红亮的忠心和同仇敌忾的无畏。

第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此为防盗章;6小时后即可正常感谢耐心。

    严小刀在走廊往来纷乱的人丛中;陷入一时半刻的不真实,周围仿佛是幻象。四通八达好几个方向都有走廊岔路、化妆室、洗手间、餐厅酒吧,哪儿都能藏下一个两个大活人;他辨不清应该往哪个方向寻找凌河。

    黄发杀手紧跟着也从包厢中踉跄而出,只是负伤并未致命,铁爪从背后再次凶狠地袭来。

    那一下几乎砸向严小刀的后脑勺。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以至疏于防备。那个将全副身家性命系于他一手的凌公子;那个没有他人肉盾牌护体很可能就要被人砍死大卸八块的凌河,人呢?

    从走廊阴影下飞蹿出一道奇速且精悍的身影;是飞起来的,当空一脚踹歪试图袭击严小刀的铁爪手,让那黄毛雇佣兵大痛得嚎叫一声。

    杀手迅速就被杨喜峰的拳脚缠住,没料到这其貌不扬的瘦猴子样也这么能打。

    严小刀瞧见杨喜峰一丁点感激都没有;对杨喜峰爆吼了一句:“凌河呢!!”

    杨喜峰弹开那家伙;被质问得莫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哥?”

    严小刀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上头;头发丝都要结冰了;寒凉感浸没内心。

    严小刀赤红着眼骂了一句:“混蛋!你就看不住个人吗!!”

    杨喜峰被骂得真冤枉、真糟心,内心再次感慨在他老大手底下做活儿;人不如狗啊。

    严小刀这句分明是劈头盖脸痛骂他自己。

    壁灯洒下一团孤傲的黄色光圈;让周围暗红色的天鹅绒幕布更显得色调诡秘、幽暗,非常符合此时营造的暗杀死亡气氛。

    凌河被那双粗暴的大手撕扯着肩膀、拖着头发拖进那包厢;掷到地上。

    他在杀手以膝盖抵住他胸口的瞬间直视那人玻璃球似的一双眼;直剖对方内心逼问道:“你不是游灏东或者戚宝山的人;谁收买你来杀我?”

    可惜这黄毛家伙说话不利索,或者根本听不懂中国话,就让凌河失去了对此人撬嘴拷问再口诛笔伐耍嘴皮子的绝好机会,所以说对手之间语言也是要相通啊!那一双如同利爪的糙手掐住凌河脖子,慢慢从胸腔中推挤出全部氧气,很快就会将他掐死。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香气,发甜,发腻,但又发呛。那人戴着手套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比常用注射器略粗的针管,眼底闪出毒辣的精光,朝着凌河脖颈脉搏跳动处就插下去。

    凌河猛地抓住那根几乎戳入他肉里的针筒,手指同样精准有力。针尖一歪,不偏不倚插入他两根锁骨中间的一点凹陷!那人冷笑一声猛推针筒,就要将里面的东西注射进去!

    剧痛,痉挛,让凌河上身徐徐抖动,脸庞涨成脆红色,他开始陷入极度的缺氧状态。

    那诡异的香味让他在性命攸关的瞬间睁大了眼逼视着对方,用最强的意志死死捭住杀手那几根手指,不让针管里的东西进入他的血管

    不想啰嗦的杀手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耳光非常重,凌河在半窒息状态中几乎被打懵,眼神失焦,瞳孔渐渐放大。注射器的银针狠狠插/进他脖子,他条件反射般猛地惊跳,张大的嘴像在尽力汲取空气,胸口却陷入哽咽的起伏,十分痛苦。

    一截液体被推射进去的同时凌河突然伸指过去,一把掰断那根针头。

    肿胀的喉咙让他无法再呼吸

    胸口像被许多根银针侵袭陷入剧烈疼痛

    凌河缓慢流动的最终意识里明白这是窒息的表象。他濒死之前头偏向一侧,一双细长的眼仍坚强地维持足够视线,看着严小刀的身影撞破那一团光圈烟火,来到他面前,是幻觉吗

    严小刀在最初的茫然之后,视线迅速落在十几米开外他们隔壁的包厢,那包厢静悄悄还遮着绒布门帘。显然,刚才好像并没有宾客从那个包厢跑进跑出。

    这就是迷惑他的障眼法,注意力的“灯下黑”吗?

    严小刀猛醒大悟,冲上去拉开绒布帘。包厢门竟然诡异地反锁。

    门锁位置的木板被他粗暴的一刀斩破,并不太硬朗的木质皮开肉绽,他掏进去拧开了门。

    凌河横躺在地,看到他进来时现出从容的笑容,仿佛就知道他会来,笑得安详美好,只是额头和鼻子流下两道细长的血线略微破坏了整体无暇的美感。

    严小刀一刀横切那杀手的气管,对手满脸惊惧地后仰下腰躲开了。这一刀狠狠戳透包厢的墙壁,也是使了十成的力气,真的怒了

    第二名杀手也染了一头黄白相间的杂色发型,乍一看那俩人双胞胎似的,有棱有角剽悍阳刚的面型很有记忆特点。

    那家伙被严小刀踹出包厢趔趄狼狈地摔倒在地时,还心存纳罕:清除目标明明都快挂了,竟然还有力气掰断针头?而且手法速度极快,是怎么掰断的?

    只可惜这人试图探究真相的心理活动,也没有机会找严总交流了。

    那人踉踉跄跄站起,有半秒钟的犹豫,是继续一战争取对目标人物再下杀手,还是迅速撤退逃命跑路?

    然而下一刻,这人就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骇人景象。

    严小刀冷着脸从包厢中走出时,面部没有一分一毫累赘多余的表情,就是要将对手剥皮剔骨的杀气。

    严小刀撩开西装上衣,是向后方荡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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