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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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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软软的,一见了他,便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的小女孩、那个总是莫名其妙就哭鼻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那个一打雷就主动分出一半的被窝给他,说他长得像她最喜欢的雪的小女孩

    是他先找到的

    钻心的痛意从心底传来,白无络脑海中浮现出的小小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依稀能分清她身上穿着的,是她幼时最喜欢的那件水粉色的曳地长裙。

    那时,她的腿还很短,短到走了没几步,就会被衣裙绊倒,她跌倒时,会偷瞟他几眼,看他是否在掩嘴偷笑,若是他笑了,她便会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的噘着嘴,等他过来扶她。

    “谁都能笑我,只有小白不行,别人笑我,我可以不当回事,但小白不一样,小白若是笑我,我会很伤心的。”

    从前那个他不过去扶,便会一直趴在地上不动的傻瓜,不知从何时起,跌倒在地时,他还没走到她身边,她就已经爬起来跑远了。

    他伸过去准备扶起她的手,孤零零的在半空中悬了很久,她却再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就这么舍不得杀了他么”

    白无络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飘到南卡身后的位置,声音轻的像团浮在空气里的尘埃。

    “我累了,预知的事,就说到这里吧。”

    “南卡,你想看看你死前的模样么?”

    离去的步伐陡然滞住,南卡心下一惊,回眸看去,白无络已疾步行至院中的那棵老树下。他抬起手臂轻轻一挥,霎时间,有只白狐冲破夜色,朝他狂奔而来。那白狐绕着他转了几圈后,便伸长了脖子看着他,像在等他喂食。他俯下身,薄唇微启,似在念诵经文,随后,用手指在它额前比划了几下。

    “我说过,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将还在原地踟躇着不动的南卡,强拽到了枯井旁,白无络侧身,伸出手指对着还站在树下的白狐的脖颈,轻轻一划,蓦地,一股并不陌生的腥浓气味便蹿至南卡鼻端。

    不远处的白狐突然倒了下去,它脖颈处血涌如注,白无络就这么随便拿手虚划了一下,便割开了白狐的喉咙

    南卡倒抽了一口凉气,白狐的血越流越多,逐渐形成了一摊血泊,与此同时,她身旁的那口枯井中,也浮出了一层暗红色的微光。随着树下那摊血泊的面积不断扩大,枯井中的那层微光也变得越来越刺眼。

    南卡垂首定眸一看,即见那层湖面般平静的光,轻颤了几下,随后,便有波纹似的丝缕光晕从表面堪堪散开。不过片刻,一幅宛若梦境的画面,便赫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黑云压境般的大军,肃穆齐整的站在日光城的城门外,而位于阵前,那个骑在棕色高头大马上的颀长挺拔的身影,她是认得的。

    似是感应到她的注视,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放大。

    那张过份白皙棱角分明的脸,那张略显疲惫阴郁至极的脸,那张即使是在举兵攻入日光城时,面上都没有什么波动的脸

    南卡紧抿着唇,竭力装作没有认出他的样子,但眼底乍现的那抹惊愕,还是出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但那幅画面并未给她缓和情绪的时间,紧接着就又浮现出了新的内容,这一次她看到的内容,已不是能用惊愕来形容的程度了。

    那是一座被精致稀罕的陈设装点起来的宫殿,南卡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她面上没有一点血色,捂着嘴,正不住的咳嗽。

    那层由光构成的画面,并不能传出声音,但凭她蜷缩成一团,满头大汗,死死抓住被角的样子,就能看出她此刻有多痛苦。

    没过多久,她止住咳嗽,重新躺了下去,她用手臂挡住双眼,咧开嘴像是在笑。有鲜血自她嘴角缓缓流出,她不慌不忙的伸舌舔掉,双唇一张一合的似是在呼唤什么人,但直至她再度蜷缩起身体,不堪痛意的昏了过去,也不见有谁踏进这宫殿半步。

    半晌过去,一个年轻的宫人走进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后,便大惊失色的跑了出去。

    画面在此处戛然而止,那层光彻底消失后,南卡握紧双拳,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她步履不稳,没退几步便跌坐在地。

    虚浮的月光像层细密的纱,罩在她狠颤的肩头,她尚存的躯壳,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四下静得不能再静,就好像适才,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装傻是她此时仅剩的能用来逃避恐惧的方法,所以她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那这徒劳的自欺欺人还未进行太久,她就被白无络给抱住了,他用他好听的,足以填满所有西蕃少女美好幻境的嗓音,冷冷的击溃了她最后一点奢想。

第142章 真相(下)() 
静如死尸的夜里;南卡像一团就快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不住颤抖着。

    一刻钟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此生再不会有比不得不离开迦罗还让她绝望的事,岂料;没过多久;白无络就用肉眼可见的事实向她证明了;她的人生里只有更绝望;没有最绝望。

    举兵攻入西蕃王城时的迦罗;面上没有半点犹豫之色;在他攻城当日;一向身强体健的她;用咳死这种别具一格的死法;一个人死在了在空旷的宫殿内

    这些浮在刺眼光晕中的幻象,像无形的针尖在南卡心上来回划圈;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在末了;回神时;垂首一看;才发现整个心都早已血肉模糊。

    倘若夜视,能差到天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的程度;她便不会看到那些幻象了;这种无聊的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时;南卡哑然失笑,侧眸

    望向一旁的白无络道:“我现在彻底清醒了,并为自己小觑了老天爷喜欢将人逼至绝境的恶趣味,而深感抱歉不知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南卡说完,嘴角上扬,放声大笑了起来,嘶哑的笑声,回荡在裹了层黑烟似的呛人夜色里,凄厉而悲凉,引得周身的神经都开始发颤。这种颤抖,乍看上去,与先前因绝望而引发的颤抖,并无甚区别。

    她将伤口崩裂般的诡异笑意粘在脸上,捂着肚子,笑得快喘不过气,白无络微微一怔,以双膝跪地的姿势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

    其实,那句“我有东西给你看”,只是他为了将南卡带到此处而找的借口,他原本并不打算让南卡看到那些和未来有关的画面,如若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他甚至都不想将预知的事告诉她。在今夜到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能凭一己之力,让迦罗彻底远离南卡的生活,很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惨淡的月色下,白无络好看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驱散不开的阴云,他伸手轻抚着南卡的后背,放缓语调喃喃道:“即使你会恨我也不要紧,南卡,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的这一切便都有了意义。”

    笑声戛然而止,南卡抬起头,茫然的注视着白无络。

    尽管白无络高估了南卡的承受能力,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认清了事实,但南卡很清楚,预知和未来,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他会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救她。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后,南卡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反驳他的话了。

    她的身体,正在用肉眼看不到的方式一点点消失,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悲伤、恐惧和惊愕。空空如也的脑袋,像颗空壳西瓜似的架在脖子上,仿佛拿手一敲便会传出清脆的声响。此时此刻,除了冷和累之外,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多数人在患了某种治好的概率极低的病时,会情绪失控,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如此过了一阵子之后,再被大夫告知自己已时日无多时,一颗心便会彻底落回到肚子里。这种转变不是释然而是无奈,因为知道,不论自己抱着何种心情都难逃一死,所以人就突然变得能坦然面对死亡了,南卡现在就是这种心情。事实不会因某个人不愿意接受,就发生改变,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接受。

    沉寂了半晌后,南卡长吁出一口气,这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绝望到来时,人是哭不出来的。

    “我记得司卓先生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位贵族夫人去寺里上香时,被一位德高望重的上师告知,她的小女儿会在三日后的晌午死去,贵族夫人回府后,便将她的小女儿关在了卧房内,她以为如此便能保住她女儿的性命。结果,第三日快到晌午时,小女儿觉得口渴,仅喝了两杯水,就把自己给呛死了。”

    南卡直起身,静待着白无络对这个意有所指的故事做出反应,但他只是抿唇一笑,淡淡道:“那么久远的故事,难为你还记着。”

    “我是想告诉你天命难违,我不想将我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做无谓的挣扎上。以你的性子,我死后,你至多难过个七日就会看开,所以小白,你就别在我这个短命赞普身上浪费时间了”

    从南卡这个不信命的人嘴里,听到天命难违这种话,着实有些好笑,但此刻的白无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至多七日?没想到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已淡薄到了这种地步”

    见白无络神情一滞,南卡连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生死之事你见得太多,而且你一向冷静理智”

    话才说到一半,白无络就突然扣住了南卡的手腕,他绷着脸,抬起阴鹜的凤眸,勾唇冷笑道:“就算迦罗会在不久的将来,带着被你解救的奴隶攻入日光城,你也不愿杀了他么?”

    南卡皱着眉,猛地将手抽回,“你想知道答案,直接读我的心便是。”

    “若我不读心,偏要你说,你待如何?”

    白无络唇边的笑意,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南卡听罢,若有所思了片刻后正色道。

    “那好吧,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倘若惹白无络生气也算是一门艺术的话,那南卡早就已经是个艺术家了。

    “不选也行,那我就真的假的一起说了。”

    见白无络面色阴沉,气得连话也说不出,南卡淡然一笑道:“我的思想境界已经高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程度,我觉得凡事都有个原因,兴许是我将来太昏庸无道,他看不下去才会造反。就算不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家凭本事造的反,我没本事拦住他,只能说明我无能,我无能又不是他造成的,所以他举兵造反我一点也不难过。还有就是,我是自己咳死的,又不是被他杀死的,我的死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呢?”

    南卡故意顿了顿,凝眸在白无络怔然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后,才又补充了四个字:“这是假话。”

    垂眸避开了白无络投来的目光,她接着往下说:“真话是,你提前一日送我的这份生辰大礼,让我有些消受不起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便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直到今夜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而我短得连凑个整数活到三十岁都不够的人生,根本就是个笑话

    土司也好,赞普也好,于我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当初,我拿那些逼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还要在背后议论我不堪重任的贵族,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我一样奈何不了那些被我解救后一句连感谢都没有,还要在登基大典上刺杀我的奴隶。这世上,估计不会有比我更没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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