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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几年前,身为东宫侍读的他母丧离宫的时候吧。也或许,是在不久前,他语重心长的劝自己珍惜父母亲情的那一刻。更有可能,是因为知道父皇此次所行之事的不仁义,这不仁义迫使自己站在宋译的立场上。。。。。。。
毕竟,父皇是得天独厚的天子,杀伐决断只是时间问题。而宋译,却只是个不得不背负起家族责任的少年朋友。
文帝的身影消失的院门处,宋译猛地回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杨云轩微笑道:“殿下想不想知道皇上在里面说了什么?”
杨云轩迟疑了下,但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宋译见状飞速的看了眼伫立在不远处的帝王从人,然后一猫腰溜向造办处的西墙角,在杨云轩以同样的速度跟上去后,宋译指指挨墙栽着的一株成年桃树道:“咱们可以上去!我目测了下,那个枝杈正好能承住咱俩的重量,也正好够咱们窥视到里面的情景。”
“没风,”看着兴致勃勃的宋译,杨云轩摊手耸肩道:“桃叶一动,里面的人就会感觉出异样的。”
“呃。。。。。。”
正准备上书的宋译僵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苦笑着耸肩道:“无妨,咱么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杨云轩好奇的问。
宋译正要张口,突然平地风沙起,发出惨淡白光的太阳突然被灰色的云朵遮住,本来没踪影的夏风突然如同醉酒的恶汉一般卷扯着所能卷扯的一切东西。
“起风了。”宋译喃喃的说了一声,然后飞快的上了桃树。
第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风起云涌,沙土飞扬。
宋译和杨云轩潜伏在造办处西墙外的桃树上,凝神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见进来的竟然是很难见到的君主,造办处众人皆非常小心的跪伏在地上。只有李伯凡和那个造办处主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跪行过去。
“朕听说太子在此欲行暴虐之事,特来看下。他人现在何处?叫出来见朕!”
“回皇上的话,殿下方才有事已经离开。”李伯凡伏在地上身子抖个不停,但还是尽量咬牙哀求文帝道:“可是殿下临走时吩奴才,要奴才拿鞭子抽造办处众人的嘴,还要奴才烧滚烫的油灌进去。如此恶事,奴才实在无法下手。”
“他真如此说?”文帝面上闪过一丝错愕,难道这剂药下得太重了吗?
看到李伯凡和那个主事忙不迭的点头,文帝面上闪过一丝迟疑。若有所思的踱到西墙脚下不知想些什么。而墙外桃树上的宋译和杨云轩,则双双敛声屏气不敢移动分毫。
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散了,重新露脸的太阳光一丝不减。而方才突然大起来的风,也渐渐消失无踪。
墙内的文帝突然朝跪在地上的李伯凡和那个主事招招手,他俩见状忙朝文帝紧走几步跪在他身后。
“走近点儿会死啊!”见他俩如避瘟神,文帝不悦的爆了粗口。
见天子发怒,李伯凡和那主事当下不敢怠慢立刻朝文帝跟前挪了挪。
“太子来造办处寻衅滋事,可是因为朕吩咐的事儿?”文帝问。
“回皇上,确实是这样。”李伯凡知道文帝不想让造办处那些无干人听到这些话,当下压低声音回道:“这位陈主事已经把您交代的话有意无意的透漏给造办处众人,老奴来取造办处为宋译打造的盔甲的时候,借此和造办处谈论此事的人起了争执,然后不敢怠慢,立刻把此事回给太子殿下。一切都按着您的吩咐来,只是最后,殿下的态度似乎不太对。。。。。”
“哦?”文帝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然后凝声问道:“太子是什么态度?”
“太子殿下确实对这些谣言很生气,只是奴才留神大量,没看出太子因此疏远宋译啊。相反,最后太子和宋译之间非但没有疏远起争执,反而越发亲密了。这让奴才不得不怀疑,也许皇上料事如神,太子殿下和宋译确实是。。。。。。”
“放屁!”
听他如此说,文帝一脚踹过去朝远远候着的御前总管太监刘成道:“传朕旨意,东宫管事太监李伯凡伙同造办处上下造太子殿下的谣,今已查实,赐死。”
刘成不带一丝迟疑的出去叫人办事了,造办处内,一片鬼哭狼嚎。
“皇上,奴才们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你吩咐的,怎么成了造太子的谣呢?”救星与煞星前后落差太大,李伯凡说话登时没了顾虑。
而他刚说出的这番话,造办处内心灰意冷的众人都有些激动。感情是皇上坑害了大家啊!
一时间,吵闹的,诉屈的,诅咒谩骂的声音此起彼伏,害得出去传话的刘成小跑着进了造办处。这时文帝已经抬高了声音,沉声喝道:“都给朕闭嘴,倘若你们想给朕来个破罐子破摔,朕倒也不惧。谁再敢多嘴一句,猪呢诛他九族!”
话音刚落,慕容冲带着十来个侍卫冲了进来。大手一挥,刀光晃眼间,一颗颗人头落在地面上,殷红的鲜血在蔓延。
事情完毕,趁着众侍卫清理现场的时候,佩剑的慕容冲走向文帝施礼道:“皇上,造办处内血腥味儿弄,还是回勤政殿或者御书房吧。”
“你不觉得朕心狠吗?”文帝问。
慕容冲微微一笑道:“不处其位,不谋其事,臣不敢妄言。”
“在朕这里,你不必如此谨言慎行。”文帝言罢,拍了拍慕容冲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造办处外面走去。
墙外桃树上,太子杨云轩和宋译皆怔怔的看着里面的杀戮,谁会想到,一国之君竟然如此轻贱人命。
一片桃树叶子缓缓从树上飘了下去,正好落在未及走开的慕容冲盔甲上。叶落人身,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儿,然而近日不知为何,慕容冲似乎被什么引导一般抬头看向那棵结满青涩果实的桃树。
视线正好对上未及下树的宋译和杨云轩,唯一迟疑间,慕容冲朝树上高声笑道:“殿下上树做什么,这季节桃子还没熟透,即使摘下来也不能下咽。”
此言一出,刚好走到造办处院门口的文帝猛地转身,正好和躲在树上偷听的杨云轩对个正脸儿。
杨云轩颇为痛心的跳下去,然后死命的往远处跑去。
文帝脸色一白,本能的朝不远处的仪仗喊道:“给朕拦住太子!”
一时间,驻留在仪仗处的侍卫纷纷出动。
而未及地的宋译看着乱糟糟的一切,最终视线定格在正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慕容冲身上。
朝墙里一跃跳到慕容身边,咬牙恨恨的道:“别给我装,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慕容冲倒是毫不隐瞒的道:“其实你也希望能看到这一幕不是吗?可惜最后你却迟疑了。”
“我没有。”宋译的声音有些生硬。
“你说没有便没有吧!”慕容似乎没心思和宋译争辩下去,只是懒洋洋的指了指方才杨云轩蹲伏的那支树干道:“只是待会儿没人的时候,你需得想法子把那树干尾部的利剑刻痕给消了。不然被太子看了去,你就失去了最大的一个靠山。”
宋译闻言神色一惊,压低声音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刚才你们从梧桐树下潜到西墙根儿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在没得旨进院前,我看到你用薄如蝉翼的短剑划拉太子蹲伏的那支树干。”慕容神色依旧平静,“我奇怪的是,以那短剑的锋利,你完全可以在皇上未走开的时候让太子掉下去。可是,你却放弃了,我想知道原因。”
感觉到慕容深不可测的宋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不觉得,今天太子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吗?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为何还要雪上加霜让他掉入墙下和皇上争吵对质。只是,没想到我仅存的一丝不忍,到底还是被你给葬送了!”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慕容微笑道:“欲成大事,当斩去一切仁慈与善念。”
说完,不等宋译说话,从容不迫的走向造办处门口。而此时的那里,杨云轩正在那里梗着脖子和文帝争吵。
第七十三章 离宫风波()
一场争执过后,杨云轩到底还是如愿搬出了皇宫。
“他自己说让我滚,说权当没我这个儿子。刚好我也不想窝在宫里,就答应了。”
毓庆宫,宫人们都在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杨云轩以拳头抵着廊柱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悲伤道:“以前我以为我是他最疼的儿子,以为遇到事情,他一定会在我面前为我挡去一切。你不知道,小时候他在母后那里把我扛在肩上,他的肩膀是那样宽。我以为我永远可以拥有那样宽阔的肩膀,可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决意离开他的庇护,离开这个皇宫,出去走我自己的路。”
“殿下,”宋译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复杂的道:“陛下只有你一个儿子,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
“可我当真了,我觉得他不像是我父皇。”杨云轩突然回过头红着眼睛道:“这些年他做了很多荒唐事,养娈童,荒于政务,冷落发妻,杀人不眨眼。。。。。。,桩桩件件,哪里还有昔日父皇的影子?”
“处在那个位子上,有太多的不得已。”
宋译机械的劝慰着杨云轩,此时他的心里如同又一万只虫子在咬。
他很想知道,如果没有自己,杨云轩和文帝之间的父子亲情是否会一直延续下去。他觉得,今日的自己捅破了他们父子不和的那层窗户纸,害得他们父子俩这些年积存的不满与怨恨顷刻相撞无可挽回。
想到这里,宋译突然神复杂的道:“殿下,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我先趁着今日与你致歉吧。毕竟将来我在何处,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说完,朝着回头微微发怔的杨云轩俯下身去。
东宫女眷先被东宫侍卫送出皇宫,初来乍到的宋译把此事全权交给小三处理。然后他陪着杨云轩缓缓走出毓庆宫,然后循着记忆的路线走在出宫的道路上。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刚回头,就看到一个有着玲珑身段的美貌少女朝这里跑来。
“殿下且慢行,皇后娘娘待会儿就到。”
杨云轩一愣,正要问些什么,突然不远处的假山处快走出来一个打扮雍容的中年女人。虽然隔得很远,宋译却清晰的看到她面上的憔悴和悲伤。
“轩儿,你前几天不是才答应母后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吗?好好儿的怎么又要走?”那女人未及走进就悲声呼道:“你越发大了,成日里跟个没笼头的野马似的,母后想见你一面都难。我这身子,不定哪天就闭了眼,你忍心母后去的时候不在我身边吗?”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当今萧皇后。
女人一出场,十有**都带着眼泪。萧皇后自打露面后,眼睛就没干过。
杨云轩上前几步扶住她大汗道:“这时候暑气未退,母后怎么出来了?儿子不过是在宫里住闷了想出去呆些日子,您不必挂心。”
“还唬母后呢!”萧皇后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花黯然道:“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和你父皇大吵了一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如今出来了那么一群男妖精,我今日的身份已经成了空架子。在这个时候,你不亲近你父皇还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