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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子-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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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芸秀腾的一下红了脸,扭扭捏捏道。“粘粘糊糊的,擦不干净,还得回去再洗,都怪你……”女人就是善变,齐芸秀已经埋怨了起来。

    陆逸大叹无语,不过也少见齐芸秀如此小女儿作态,倒也有趣,伸手去捏齐芸秀的嘴唇道。“还敢怪我,那你别吃啊。”

    陆逸与齐芸秀也不耽搁,一起回到了席上,想向鼎翁说明此事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出了大事,席上的人早已不见,整个陆府乱糟糟的,上上下下的仆人庄勇都手持着圆棍、快刀,不停的吆喝着“快点、这边”的口号,四处搜查起来。

    “难道不止一个!”陆逸心中顿感不妙,抓住一个从身旁跑过的仆人问道。“这么吵是出什么事了!”

    “啊,原来是十七少爷和胡夫人,宅子里来了刺客……”那仆人是个中年人,他一眼认出陆逸,但转头看到他身旁的齐芸秀,顿时不敢做声了,被陆逸摇了几下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刚才……胡大人喝醉了回房歇息,被……被刺客……给杀了,还有个仆人也被杀了!”

    “什么?”齐芸秀一惊,摇晃了一下险些晕倒过去,她急忙抓住仆人。“那,我女儿,她有没有事?”

    仆人回答道。“刺客杀了两个人就被胡小姐身边的福管家发现,福管家武功高强,倒没出事……胡夫人节哀。”然后连忙跟着人去围堵刺客了。

    齐芸秀软瘫了下来,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呜呜呜……逸儿,带我去看他!”

    陆逸心情复杂的不得了,愤怒得要抓狂,他也没料到会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刺客摆明就是要来杀人,要来报复的。目前已知道的有两个刺客,一个杀自己,一个去杀柳若玉,绝对是这样。他对胡定璋虽然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以前也多有刻薄,但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姑父,胡绿池的父亲,就这样身死,陆逸自然心中悲戚。

    刺客最终被福管家抓住了,但在被抓之前,他就咬碎了藏在口中,用蜡封好的毒药丸,一个守牧一方的知县在陆家出了此等大事,实在令人震惊,如何给宁安府、给西山省一个交代?夜半,所有的陆家子弟都聚集在宽阔的正堂之中,不少人都给挤得站在外面,鼎翁怒不可遏,将手杖猛然朝地上一砸,紫檀的手杖很是结实,打在地上,蹦跶了几下,砸到了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咧了咧嘴,忍住了痛。

    “陆家居然混进了刺客,还杀害了胡大人,刺杀老十七,这是惊天的案子,这些贼人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元敬,已经通知上阳县衙了吧?叫他们滚过来,看看上阳的治安!”上阳虽不比宁安那么大,但陆家在这片地方却有绝对的话语权。

    “鼎翁,元敬早已派人通知了,他们应该马上就能赶到!”元敬心中一惊,虽然死了一个知县很麻烦,但也不至于鼎翁有如此大的火气,闹大事端,是的!只有如此!不求财不求色,冲着陆逸而来,刺客目的何在?传闻中,西山马贼是受钱庄雇佣,此事怎能没有瓜葛!

    无论如何,鼎翁执意要撑陆逸一把,西山钱庄能脱得了干系?要是事情闹大了,朝廷必然是震惊再震惊,这个钱庄势必要端一端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知县大人亲自带队,骑着马飞驰而来,远远下马快步赶了过来,朝鼎翁、陆逸拱手赔笑道。“鼎翁、陆大人,管辖范围内出了这种事情,是下官治理不利,现在,求鼎翁指点,该如何解决?”

    “这是是什么话,我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指点你这一县父母官?”鼎翁先摆出了一个恭谦的姿态,随即教训道。“不过,以我的年纪,教训你也无妨,今晚之干系重大,你应当起草书信,明日按察使大人回乡祭祖,带着文武官员禀明此事,西山贼匪刚平,又有刺客为乱,这事不可姑息,我上阳百姓,俱是如此想的。”

    “是是是……鼎翁教训的是,下官茅塞顿开,茅塞顿开!”上阳知县立即派手下的仵作捕快去查验了尸体,随后匆匆离开了陆家。

    陆逸没道理不接受下这一份情,俯身朝鼎翁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我代姨母,谢鼎翁了,上阳陆家、大青县陆家,分隔两地,实属一家!”他要承下鼎翁的这份情,而且要在鼎翁的帮助下,把局势搅的更加混乱,让西山那些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豪门大户,人人自危。'm無彈窗閱讀'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反扑【下】第一更() 
反扑的速度自然极其迅速,有了鼎翁的指示,上阳知县自然不会觉得去拦一个三品大员的轿子有何不妥,为了保住头顶的乌纱帽,只得照做。

    打铁还需自身硬,鼎翁既然敢将局势往更加难以收拾的地方带,自然表面他和陆家,跟西山钱庄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甚至还饱受其害,作为一家之主,鼎翁想借着这个大好机会,趁机削弱其他势力,虽然是利用胡定璋身死这件事做文章,但陆逸并不觉得有何不道义之处,毕竟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陆守走了过来,朝他道。“哥,秀姨哭的昏过去了。”

    “走,去看看。”陆逸叹息了一口气,跟着陆守朝那边走,一边询问陆守。“派人去胡家通知人没?这遗体何时送回大青县,秀姨刚才说了吗?”

    陆守回答道。“已经派人去通知大青县胡氏宗族的人了,秀姨什么都没说就一直哭,福伯一肚子火气,我都不敢问他。”

    两兄弟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鼎翁安排他们住的宅院前,问过福伯才知道,齐芸秀昏倒之后,现在已经被杨桃伺候着去休息了,胡定璋的遗体清洗干净,穿好了寿衣躺在床上,棺材已经备好,还未入殓。

    胡绿池伏在床前哭个不止,柳若玉站在门口沉默,陆逸走了进来,望着床上的胡定璋,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也忍不住悲从心起,眼眶里一阵阵的涩的慌。“绿池,你要节哀。”

    “表哥……”胡绿池回头一望见是陆逸,蓦然的站起扑进了陆逸怀中,她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像水蜜。桃一样了,像关不住的匣子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流泪。

    陆逸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在。”

    柳若玉怔了怔,扭头到一边去装成没看到。

    三月的细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让这个清明时节显得有些惨冷,胡府的人快马赶到陆家的时候,都被浇得浑身湿透,胡家主脉三兄弟,胡定业体弱老迈,胡定禧流放边疆,胡定璋则惨死上阳,所来的人都是堂哥堂弟,匆匆下马什么都不说,也不脱下身上水淋淋的蓑衣,就闯进了房间,扑到胡定璋的遗体面前就喊着“七哥”,“七弟”的哭了起来。

    柳若玉冷眼退到了一边,看着他们假惺惺的演戏。这些人平日并无多少亲近,怎么会真正因为胡定璋的死而感到伤悲?胡家如今的主心骨已死,主脉算是完蛋了,正是这些旁支上位的好机会。

    身着孝服的齐芸秀连忙把女儿胡绿池往外推,拜托柳若玉道。“柳姑娘,帮我看着绿池,待会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让她过来。”

    几人哭了一阵子才停下来,胡斐的父亲率先发难,寒着声音质问齐芸秀。“七弟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明知道上阳不太平,你怎能还让他来!七弟这一走,胡氏地位必然一落千丈,这个责任,你怎么承担!”

    压根就不问前因后果,一句话把齐芸秀推到了害死胡定璋的罪魁祸首这个位置上。

    平日里睿智多谋的齐芸秀,此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罪人,是老天对不贞洁者的惩罚,这句话可谓是直戳中了她的心窝,不由得流起泪来。“是我的错,我的错……”

    “姨父刚死,当务之急是商量着处理身后之事,你们不想着这些,反而是先来夺家产,是不是太急了点?”问询赶来的陆逸一见此景,顿时就沉下了脸。

    “陆逸,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等是想为七弟报仇雪恨!”这些堂哥堂弟都急了起来,他们都知道陆逸像个缠上就难脱身的狗皮膏药,现在又是西山最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自然不敢叫他给反扣一顶帽子。

    陆逸讶然道:“哦?没想你们兄弟情深,那正好啊!初步判断,潜入陆家的刺客,和西山某些豪门大户有些牵连,势力不可谓不大,上阳县衙都插手不进,不过,我已经与上阳知县商量好了,在明日按察使陆启澄回乡的路上,拦路鸣冤奏明此事,请他肃查!你们报仇心切,可以苦主的身份跪地拦路,递上血书,必然会引起轰动,加快案子的查破,就这样说定了……”

    “你开什么玩笑,去拦按察使大人的路?那可是得以冒犯之罪先打几十大板,才能鸣冤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又惊又怒,谁不知道陆逸跟陆启澄有仇,竟然把自己这几人当枪使,怎会不恼火。

    陆逸耐心的劝导道:“你们放心,有我和上阳知县在一旁陈情,绝对不会有事,好了,现在没了后顾之忧,你们既然是为了给姨父报仇,应当不会再找理由推脱了吧?否则,我说你们是趁着人尸骨未寒就想欺负孤女寡母,也不会冤枉……”

    见陆逸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几人想想他的手段,只好咬着牙应承下来,原本以为这是个瓜分主脉势力的好机会,却疏忽了陆逸这个绝户小儿的存在,几人生生吞下了苦水,心中都憋屈的不行。

    几人暂时离开之后,齐芸秀红着眼眶望着陆逸,鼻子酸酸的又要落泪:“逸儿,谢谢你。”

    陆逸笑了笑,异乎寻常的没有说话,显得愈发的稳重,叫此时脆弱无助的齐芸秀更加安心。

    ……

    如此部署周当,第二日,陆启澄毫无意外的遇到了这份难题。

    “草民有冤情上秉按察使大人……”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几个人,举着血红的绢布跪在了陆启澄一行人的面前。按察使回乡祭祖,本来就吸引了很多人在两旁的屋檐下避雨围观,突然闯来这么几个人,更加提起了众人的兴趣。

    “大胆,敢拦臬台大人的轿子!”一干随从霍然拔出了刀,准备赶人。

    “住手!”轿中的陆启澄连忙喝止,脑袋从侧边的窗口伸了出去,朝后面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上阳知县,这桩命案你怎么没有处理,叫苦主来这告状了?”

    上阳知县连忙下了轿子,打着竹骨油纸伞小跑过来,“此事牵扯到马贼同党,下官能力有限,不便处理,想待会再将此事告知大人……”

    紧跟过来的陆逸没有打伞,他就这样垂首站在轿前:“不怪知县大人,此案发生陆家,刺客杀死的还是我的姨父,大青县知县胡定璋,事关重大,无法下手去查。”

    陆启澄坐在轿子里,轿外的人或跪或立在濛濛的雨中,眼神阴寒的望着不远处的陆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朝廷命官意外被杀,而且还是守城的有功之臣,苦主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拦街喊冤,他不可能叫人赶开不去理会。

    更令他奇怪的是,上阳知县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竟也陪着这个绝户子一起闹事。陆启澄知道西山马贼牵扯了不少人,要是接管此案,不知道要成为多少人的敌人,在等待上命的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以回乡祭祖避开此事,没想到千躲万躲,却在这里被拦下了。

    不敢接状子又不能驱赶,自己堂堂三品大员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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