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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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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适连忙说道:“董大一手琴艺高绝当世,放眼天下谁能出你左右?眼下胡乐风行只能一时,我泱泱中华博大精深,迟早天下人的喜好自会回到这高情雅致的古琴上来。”董庭兰面色更显落寞,高适察言观色,末了突然转头问萧云道:“天下有谁不知琴师董庭兰之名的么?”

    萧云被问得一怔,暗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事了?”他虽不懂七弦古琴,却也知道其时胡汉交融,从饮食娱乐,到弦乐歌舞,甚至民风民俗,皆是胡风盛行。而七弦古琴本是中国上古流传下来的古老乐器,近年来反而甚是少见了。抬眼见董庭兰虽然神色落寞,但一双眸子却幽幽发亮,看来此人内心与面相全然不同,实是孤傲性情,当下心领神会,答道:“我在安西那般遥远之地也曾听见军中鼓乐手说起过董师的大名哩,只可惜古琴甚是难习,一般人想要遇上董师这样的圣手聆听一曲,何止千金难求!”

    董庭兰目光闪动,轻声问道:“哦?军中鼓乐手也会谈论我么?”高适面带微笑,赞许的看了萧云一眼,又听董庭兰激动过后,复又略带不屑的语气说道:“他们在战场上早已将心放野了,哪里还能奏琴?自然觉得习琴殊为不易。”

    萧云只得连声称是,听高适说道:“老夫此来原是想到萧校尉正要东归,恰逢老友也欲回去长安,如今路途上又不似往年太平,董大生性不善与人相处,因此求萧校尉替老夫送他一程,万望答允!”

    萧云未料只是如此容易之事,当下满口答应。高适欣喜之余,看着紧闭双唇的董庭兰,神色甚是不舍。当下举杯饮道:“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1。想不到你我老友离别苦酒,还沾了萧校尉的光,哈哈哈,不过无论旁人的酒,还是自己的酒,入肠皆化作离愁,来来来,但须醉,莫空愁!”

    萧云谦让两句,陪他连饮数杯,董庭兰只细细酌了几口。高适却豪饮不停,丝毫不觉酒劲辛辣,想是在这西域多年,早已习以为常。

    董庭兰解下背上长形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内中一具色泽古朴的七弦古琴露了出来。他端坐凝神,伸手轻拨两下琴弦,道:“你饮酒与我饯行,我不善饮,一曲‘胡笳十八拍’赠别与你罢!”

    高适目光带泪,闻言从腰间解下一只短笛,击桌道:“好!好!董大的‘胡笳十八拍’技艺已至化境,也不知我这只短笛能否和得上?”

    二人相视大笑,董庭兰琴一在手,瞬间如同换了个人般,对琴凝神吸气,伸指轻拨琴弦,只听“咚叮咚”三声萧瑟琴音缓缓响起,顿令萧云仿若置身凄风苦雨之中,心境飕飕发凉,神思立时便被那琴音俘获过去。

    高适默默的听了一阵,随着琴声转折,将短笛凑近嘴边和声吹了起来。笛声清脆悠扬,与琴声的古朴幽远相去甚远。他尽量减短余音,配合琴声蜿蜒走向,却难掩清脆笛声天然的欢快之意。

    萧云原本被琴声中如泣如诉的曲意吸引,此时听见笛声传来,悲切的心绪顿时犹如被射进了一丝阳光,暖洋洋的极为舒服。但却又感到那笛声与琴声极不协调,生生冲淡了琴声的感染力。

    董庭兰却恍若未闻,闭目自顾弹奏,用手搓弦的次数越来越多,搓弦声恰如有人低声悲泣,配合着一个个的琴音更添凄切之意。转眼十八拍过去十拍,曲子由搓弦声引领变为琴音占据主要,拨弦加快了速度,渐渐进入高潮部分。萧云被琴声牢牢吸引,竟似不闻高适吹奏短笛。高适值此也止住吹笛,闭目静听古琴的泣诉。

    琴声越来越急,突然一个转折,稍稍放缓了速度,变得婉转,其中的百转千回,仿若有人在萧云耳旁诉说心中积怨,令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与成兰陵之间的情事来,一时感慨万千,思绪左右摇摆,阵阵心酸悲伤扑面而来。

    正想得出神,琴音变化又起,在凄切中透出几个清脆的泛音,犹如对人当头棒喝,猛然将沉思中的萧云惊醒过来,被琴曲越带越深,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与琴曲融为一体。

    琴声在一阵急促变化中嘎然而止,当中三人皆已失魂落魄,店内也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琴声又起,一小段回复弹奏,犹如将整曲重在听者心头回响了一遍,这才缓缓低去,终不可闻。

    董庭兰却不睁眼,仰头不语不动。良久,高适沉声吟道:“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董大的技艺已至出神入化,恐怕就算文姬复生,所奏也难出你曲意左右。”董庭兰闻言睁眼,轻叹一声,摇头道:“我一生飘零,生不逢时,内心却似当年文姬一般的煎熬,她曲中深意,我自然是懂得的!”

    萧云知道二人口中的“文姬”指的是前朝末年的文姬蔡琰,其人生逢天下乱起,被掳至胡地,被迫与胡人成亲,生下两子,因感叹飘零异邦与后来回归汉地与子别离,因作叙事长诗“胡笳十八拍”,并赋此琴曲。高适脱口吟出的两句正是“胡笳十八拍”诗中结尾处两句。

    高适又道:“可惜我轻狂了些,本想与老友琴瑟合鸣一曲作别,反倒画虎类犬了!”

    萧云见二人满面离愁,心下感动,问道:“高丘尉只是乐器不趁手吧?”

    高、董二人同声奇道:“小兄弟也懂弦乐琴曲么?”

    萧云一怔,连忙解释道:“在下一介武夫,哪里懂得这些闲情雅致来的?只不过刚才听高丘尉吹奏的笛声虽然悠扬婉转,却似乎失去了此曲应有的凄切凉美之意,纵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却影响了此曲丝丝如秋雨般的缠绵凄美,反倒教人觉得略显多余了!”

    董庭兰圆睁双目,满脸不信的神情,追问道:“你真未曾习过古琴?”

    萧云见他神色焦急,却又透出无限渴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高适说道:“萧兄弟手指骨节突出,当是不折不扣的武人,想来确未习过琴艺。不过能听懂这曲子中的深意,当是天生的性情中人,呵呵,你说得对,七弦古琴自古便被视为高雅之物,最不适合与别的乐器合奏,唯一能与之相融的,只有洞箫。”

    萧云虽然不通音律,却也听过洞箫吹奏,闻言略一思索,道:“高丘尉所言甚是,洞箫声幽怨迷离,与这琴声的古雅正好糅成林下之风,确是不二之选。”

    高、董二人更是惊奇,董庭兰再无孤傲羞怯之色,连声问道:“你你为何要去习武杀人,唉………!”一脸惋惜之情。

    萧云又是一怔,听高适哈哈笑道:“知音难寻,原本不分习武或是习文,哈哈哈,萧兄弟能作诗么?”

    萧云连连摆手,急道:“在下哪敢在高兄面前班门弄斧!”

    高适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咱们性情之人不必如此多的顾忌,来来来,老夫今日送别平生好友,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刚才一首送别意犹未尽,此时正好又有两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却一时没有更好的词句接下去,你来试试,如何?”

    萧云窘得面色通红,正要坚辞,忽见董庭兰一脸悲苦望着自己,双手正爱惜异常的缓缓收拾古琴,顿觉心中微酸,脱口道:“即便前路无知己,西域高郎常忆君!”

    高适大怔,片刻后抚掌道:“好,好!不过你这句子略显小气了些,我便大言不惭,将其改改,如何?”

    萧云赶紧点头道:“在下胡来,当请高丘尉指点!”

    高适略一静气,对着董庭兰沉声吟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样一改,诗中意味顿时深长,萧云由衷佩服,正待抚掌称好,却见董庭兰终于忍不住离别之苦,两滴老泪夺眶而出,与高适四掌紧握,颤声道:“达夫,这一别,怕就成了天人之隔,我此生再不能有今日这般的心境,也绝难再奏出今日这样的‘胡笳十八拍’,就让此曲在我手中自此绝音了罢,当为我二人一生相交之绝唱!”

    高适闻言也自垂泪,道:“也罢,你我此情不亚子期与伯乐,不过有朝一日若还有缘重逢,老夫还想听君抚琴一曲,答应么?”

    董庭兰侧目不语,片刻后道:“若真有那一日,我自当为君倾心弹奏一曲,就此就此别过罢,你快些回去追上哥舒将军的马队,我我也随萧校尉去了。”

    高适仰天一叹,转头盯着萧云,也不说话。萧云知他心意,拱手道:“高丘尉尽管放心,萧某定会将董师完好无损的送归长安。”

    高适点头道:“咱们也算忘年相交,大丈夫不需太过矫情,吟旧作一首赠与萧兄弟罢,老夫虽与你相交不深,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或许在这军队中会耽误了你。”

    萧云不明所以,说道:“多谢高丘尉!”

    高适伸手捋须,摇头吟道:“积雪与天迥,屯军连塞愁。谁知此行迈,不为觅封侯。”接着又将最后两句“谁知此行迈,不为觅封侯”反复吟唱两遍。

    萧云在心中默默跟着吟念,似乎微有所悟,就听高适长笑道:“董大,萧兄弟,就此别过了,保重!”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出门骑上战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董庭兰凭门遥望,久久不愿说话。萧云见天色不早,拉了董庭兰回去客栈。才垮出酒楼大门,却见成兰陵一袭白衣手执灯笼翩然寻了过来。

    萧云快步上前,低声将遇上高适与董庭兰的事情简略说了。然后转头对神情恍然的董庭兰道:“董师请稍等片刻,萧某去要间上房。”

    董庭兰点了点头,随着二人来到客栈。萧云与成兰陵携手前去叫醒掌柜,办好了房间,回头却不见董庭兰身影,连忙走出客栈,顿被眼前所见惊得一呆,只见门口大树上晃晃悠悠的悬挂了一个人,正是七弦圣手董庭兰。

第102章() 
第62章

    萧云腾身抢上,拔剑奋力跃起,将套在他脖子上的腰带割断。二人同时掉落在地,成兰陵紧跟上前,探手搭上董庭兰脉门,只觉微有动荡,知其还未断气,连忙拔下头上发簪,刺入他的人中穴。

    萧云心中既惊又愧,生怕有负高适所托,紧盯着面无表情的成兰陵。片刻后见她神色一松,躺在地上的董庭兰“嚯”的低叫一声醒了过来,拼命大口吸气,面色渐渐缓和,双眼微睁,复又紧闭,嘶声道:“你们救我一回,还能救我百回么?不如让我死了好!”

    萧云连声问道:“董师有何事看不开,竟然不惜性命?”

    董庭兰闭目不语,成兰陵秀眉微皱,说道:“若你真有心寻死,谁也救不了你。不过何须上吊那般麻烦,拿刀割脖子死得快些吧?”

    萧云闻言一惊,却见她使个眼色,又对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董庭兰道:“不过越快的死法,痛苦也越大,好些从鬼门关上捡回性命的士兵提起自己将死的经过也都毛骨悚然,他们不是怕死,而是怕那临死前的痛苦,据他们说来,能够最终回魂活了过来,便是因那临死的痛苦过甚,逼得他们醒转回来哩!”

    董庭兰依旧闭目不语,成兰陵顿了一下,又道:“吊死和淹死相比来,虽然痛苦最小,但费时甚久,往往不易成事。你若真想死,拿刀割脖子、刺心窝都是好法子,却不知你受不受得了那锥心的痛楚,别要寻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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