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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怪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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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沈莹莹——”沈兮迟更习惯叫她这个名字。她咬了咬下唇,低斥了句,“那可是她亲弟弟!她都这样歹毒!”

    “兮迟,你先别激动。”寇淮“嘘”了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不远处府内的侍婢,“别让人发现了。”

    沈兮迟私下冷哼一声,表面上却模样恭顺地给寇淮斟上热茶,“没事,反正我觉得沈莹莹她已经发现我来了。”

    “哦?”

    “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经过西花园,她和杜景时就在高处的楝亭盯着我们看。”沈兮迟倒好水,又跪坐了回去,“欸寇淮,我心里有点没底了,你说他们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还能哪一出,请君入瓮,鸿门宴呗。”寇淮端起沈兮迟刚倒上的热茶,结果因为眼镜盯着沈熙,嘴里没留神,被猛地一口烫。

    他猝不及防,“嘶——”了一声,一下子引来身边同僚的注意。

    这人他依稀还记得,名叫燕均,本是兵部副职,自从刘炳信死后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金陵的兵部尚书。如今这燕均能来江南织造参加这引至皇宴,保不齐是因为和沈熙私下有勾结。

    燕均顶着满脸的大胡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寇大人,烫着了?”

    “嗯。”寇淮冷淡地应了一声,不欲与他多说。

    “新来的侍女呢?这般不懂规矩。”燕均转头看向沈兮迟,他向来对美人最感兴趣。

    虽然沈兮迟低着头,但他离得近,沈兮迟的容貌又这般惊艳,让人难以忘却,几番打量,他一下反应过来。

    “——是你?!”

    这不是——晚晴楼中惊鸿一瞥的捉鬼美人儿么?!

    这声音不大不小,让就近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寇淮有些不悦,淡淡睇了他一眼:“嗯?”

    短短一个字音就让燕均怂了。

    他对着看过来的同僚们讪笑了几声,连连摆手,“无妨,无妨。”待他们转过去后,又凑到更近前,笑嘻嘻地问寇淮,“寇大人,您搞到手啦?滋味如何?”

    字眼粗俗,尹铭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想拔剑相向。

    偏这两人却还神色自若,似乎压根都没被冒犯到。

    “你说什么东西?本官听不懂。”寇淮轻轻呷了口茶,举杯对燕均道,“燕大人,曹大人所备的此茶甚好。你且尝尝,看看到底如何。”

    燕均嘿嘿一笑:“寇大人不要取笑下官了。我乃粗鄙之人,不懂什么茶好茶不好的。能喝就成。”

    “哦——”寇淮故意拉长了尾音,假意感叹了一句,“古有圣人谦逊,自知不足,项橐七岁可为其师。今有燕大人谦逊,胜似圣人之才,虽言不通茶道,说的这番话倒让寇某人醍醐灌顶了!茶无好茶,饮茶止渴而已。妙,妙哉!”

    一番话说得燕均云里雾里,只听到最后那个“妙”字,又见周遭的人全都抚掌大笑起来,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露喜色:“寇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是些粗鄙之言,粗鄙之言罢了。”

    寇淮笑了笑,将目光移了开去。

    粗鄙之言,自己知道就好。

    旁人都知道燕均被寇淮戏谑了一番,偏他自己不知,还以为寇淮真的在表扬自己说话妙极。正想继续和寇淮说下去,却见他将头转了开,去和别人说话了,他一时间也插不上话,很快坐了回去,只不过目光直往沈兮迟身上转悠。

    沈兮迟倒对他的目光浑然无谓,过了一会儿,又和寇淮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我们今天能行么?”

    “能。”寇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复,“待会儿我给你做掩护,你去和皇上搭话。曹贵人肯定有问题,让他万须提防。只要能和皇上联手,这沈熙便也失了一只有力的臂膀了。”

    “嗯。”沈兮迟点点头,将茶壶中冒出的腾腾热气吹了吹,等得凉些才给寇淮斟上,“不烫了吧?”

    “不烫。”寇淮抿了两口茶,突然将目光定定地看向沈兮迟,“你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这声音明显没什么底气。

    “这是鸿门宴,我们就是昔日的沛公张良,他们才是那西楚霸王。”寇淮笑道,“兮迟,你应该知道,当时是谁风光占尽,这日后,又到底是谁赢了这战役吧?”

    这安慰倒是很有效果。

    沈兮迟终于放下了一点自进府以来便腾然升起的焦虑,也笑着点点头。

    宴席开始了,上头的太监一声高呵,全场寂静。沈兮迟借着长发掩护,偷眼向上面看去,只见阿棣身旁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站起来了。

    她说了一段话,沈兮迟没怎么听清,也不想听清,因为她此时满心满目都是那个臃肿黑壮的身影——这皮囊曾日日夜夜陪伴着自己,如今却到了别人身上,实在需要许多的时间才能适应。

    看别人和看自己到底是不一样的。看着这身影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沈兮迟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长得也忒丑了吧。寇淮当年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自己呢?

潮打石头城(十七)() 
宴席吃到一半;宾主尽欢;坐在底下自得其乐的寇淮却被上头的沈熙叫了一声。

    “寇爱卿;本宫代皇上敬你一杯。”

    寇淮一听;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躬身道:“臣谢过公主殿下。”

    “免礼平身。”沈熙抿了口酒;笑道,“寇爱卿,当年在燕都时;你便备受皇上的恩宠。如今到了陪都,代陛下将这偌大的金陵打理得这般好,本宫与皇上都甚悦啊。”

    寇淮垂眼;不卑不亢地道:“这大越是陛下的大越;天下也皆尽是陛下的天下。臣子忠于君上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并谈不上什么代为大理;公主如此说;倒是臣惶恐了。”

    别人听不出来;沈熙却岂能不知他的心思?这段话看似在回答自己;实则却是在委婉地敲打她。

    沈熙目光微沉;脸上却还保持着盈盈笑意:“寇爱卿此言差矣。陛下信任于你;你也无负于这信任,不结党私营,不上下其手;不徇私舞弊;不欺公罔法。本宫甚慰啊。”

    最后的语气讳莫如深,寇淮继续垂眼:“臣惶恐。”

    “得了,也没有什么惶不惶恐的,寇爱卿,你且把头抬起来吧。”沈熙看了一眼身旁软软瘫在龙椅上的沈棣,随意夹了一颗花生到他的碗里。沈棣轻咳了一声,虚弱地开了口。

    “寇爱卿,朕若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恐怕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吧。”

    寇淮一愣:“正是。”

    “哟,寇爱卿,你如今身边都没个侍奉的人?”沈熙掩嘴笑道,“莫不是因为本宫代皇上颁布的那个熙平令,所以寇爱卿才”

    “断袖之癖”这四个字虽未出寇,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沈棣斜斜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未置一词。下面的寇淮还神色如常,身边的一圈大臣却开始悉悉簌簌地窃窃私语,颇像些窥探见什么秘密的长舌妇人。

    跪坐在下头的沈兮迟双手紧握,紧抿着唇,隐忍不发。

    这大殿之中,其他人都不知晓,但寇淮却知道,熙平令中那条“断袖之癖是为罪责,虽不得裁,流放千里”的法令,到底是谁颁布的。

    ——不是沈熙,而是她沈兮迟。

    当时是她长居深宫,眼界窄小,才昏了头,出了这样可笑的法令。

    这事本来很正常,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事,却因为被写入了熙平法令,“断袖之癖”四字成了禁语,成了可以羞辱人的避讳之词。

    都是她的错。

    是她当时太过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老天才给了她这样的教训。

    竟然让那般骄傲的寇淮,在大殿之上,受到这样的羞辱。

    她不由地抬头去看寇淮,却见他立于大殿正中,身形挺拔,坦坦荡荡地道:“皇上,公主殿下,臣倒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寇爱卿莫非当真是要为自己辩护?”沈熙不忘最后羞辱他一句,才笑眯眯道,“寇爱卿请讲。”

    寇淮缓缓道:“断袖之癖,古已有之。不论是连枝比翼,抑或余桃龙阳,讲究的不过是一个‘情’字。情之所至,一往而深,无分高低贵贱,皆存于人世之间,即是天道,即是自然。臣以为熙平令的第一条法令,实在是极为不妥。”

    沈熙脸色一沉,愠怒道:“寇淮!你此话怎讲?难不成是质疑皇上的意思么?你想反了不成?!”

    刚才还将自己放到前头,如今却又把皇上搬出来了。寇淮暗自冷笑,面上却是从一而终的恭谨之色。

    “臣不敢。”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熙咬咬牙,目光落到幽暗角落里,那个掩目跪坐的少女身上,冷笑道,“难不成你早已对熙平长公主不满,却暗记于心,从不表露?寇爱卿,你藏得可真深啊!”

    震怒之下,无人敢回应。也没人注意到,从沈熙自己口中说出“熙平长公主”五字,是多么得怪异。

    ——没错,沈熙所指之人并非自己,而是曾经偷了自己皮囊的那个沈兮迟。

    她在挑拨离间。

    寇淮却并未被她的盛怒所吓,沉着应对道:“公主此言差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殿下亦然。臣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看法,是非是过,自有后世决断。皇上,您说呢?”

    他转目看向沈棣,算是不给沈熙反应的时间,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沈熙怎料到寇淮是如此难缠的人物,脸色铁青,几次想插话,皆尽无果。

    而这话头一递给沈棣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办了。

    下头跪着那么多大臣,她可不好众目睽睽去直接抢皇上的话。只见沈棣的目光亮了亮,今夜第一次坐直了身子,道:“不愧是昔年状元郎!寇爱卿此话,甚是有几分道理。”

    沈熙目光锐利,瞥眼射了过去,沈棣却仿若未觉,继续对下头的寇淮道:“寇爱卿此话,倒让朕想起前段时间航海九万里,来我大越观光天。朝、寄居宫中的泰西儒士之言。”(注1)

    寇淮很自然地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哦?陛下请说。”

    年轻的帝王目中熠熠生光,兴致勃勃道:“他们泰西有圣人言,说什么沃特伊格泽斯兹疑斯瑞森耐博。意思就是,凡所存在,即是合理。这言下之意,却是和寇爱卿的话不谋而合了。”(注2)

    沈兮迟听不懂什么“沃特伊格泽斯兹疑斯瑞森耐博”,却直觉这一上一下两人已然在片刻之间达成了共识。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十分欣慰阿棣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在的时候,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只见寇淮拱了拱手,笑道:“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那么臣便也不必再有顾虑。陛下,臣不日就会启奏上折,向您建议,撤销这熙平令的第一条法令。”

    君臣皆欢,一旁的沈熙却有些不明走向。

    她直觉沈棣有什么瞒着自己,方才二人之间暗潮汹涌,竟是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而她却被孤立在一旁,成了寇淮的垫脚基石。

    碍于大殿人多,她不好马上质问沈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寇淮回到了座位,而她如坐针毡,只等沈棣待会儿支持不住先行回宫休憩之后,拦下他问个明白。

    哪知,今日沈棣的精神格外足,连鸡汤都多喝了两碗。寇淮又坐在一旁低调地进食,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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