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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不只是一样么？难不成，一样——就是遗忘？
“你不认识我？”这话几乎是颤抖地说出来，白龙摇头，眼神似乎游离到了远方——半响，才说道：“我的记忆里，有你。”
凌音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了下来，但是于此同时，白龙缓缓说道：“你既然已经成为戮仙，而且成功制住了自己的器，那么，只要你不威胁到众生安定，我不会对你的过失施以惩罚……”
凌音看着他，想要看清楚那双眼睛究竟是怎样的情感——但是那双眼睛一直不在她身上，她无法感知到——他的心情——
手脚都是冰块一般的冷，那是从内心最深处冒出来的寒意，冰冷得让她几乎要颤—— 一样，对啊，这就是一样，和众生一样。
白龙的目光移向远方：“待在这里。”那声音依旧好听，只是其中透出来的不一样的感觉还是让凌音感知到了——她恍然，看着那摇曳九天的绝美双翼龙的姿态——
突然心中的愁苦都消散了干净——
他不是挺好的吗？既然能够让他得以第一次爱上他，那么——第二次——
神格吗？她微微皱眉，对于神格这个东西她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刻，所以无法做评价，但是神格的众生平等状态——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够想这些——赵可可和聂远臣都生死不明——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叹口气，只能远远地看着再度和黑龙一战的白龙，其实靛染曾经告诉过她黑白龙神战争的真相 ，只是——这个真相，实在太过荒谬，让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如今的白龙解释——
咽下心中的不甘，她默默念道：“你一定——会赢的。”
手腕微动，血雷出现，她的背后出现了两只血的颜色的翅膀—朝向天空的下方飞了过去——
“回来了。”迦楼罗喃喃自语着，目光从床上沉睡的女子身上转向天空——红光一闪，凌音出现：“迦楼罗，可可，聂远臣怎么样？”
“青儿需要静养，虽然是妖兽，但是心脏被伤也是需要时间的——”
“那……”
“无碍，她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那个人类——”
不一会儿，迦楼罗移开步子，露出房间里的第二张床——聂远臣上身**，腹部一个拳头大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但是上面的黑色物质一直凝聚着，看起来相当的让人发怵。
“他……”凌音走近几步，眉宇间满是愧疚：“是我的错……只是，有没有可以救的方法？”
“那个时候你的血雷里有死气，他是人类之躯，躯体早已经崩溃，只能勉强护住魂魄，但是死气伤及灵魂，所以不能长久。”迦楼罗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救他，只能先去三途河——”
“忘川？”凌音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接过她的话说道：“三途河底的……”
第八十九章 真正的你
迦楼罗摇头说：“不是。忘川是一种珍贵无比的神物，但是太过珍贵，药效太过强大，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他需要的，是三途河的彼岸花——”
“什么？”凌音不可置信地看着迦楼罗：“彼岸花明明很多死气吧——”
“不是红色的。”迦楼罗看着她：“是白的——曼陀罗华。”
“冥界有白色的吗？”凌音皱皱眉，她和白龙待在冥界那段时间，明明几乎都无法看到植物，之前她很接近冥界的那次，也只看见了带着死气的红色彼岸花，白的吗？
“三途河边上吗？”目光再度转向迦楼罗问道。
“对，而且，你只有三天时间。”
“我知道了，我会在三天之内回来的。”匆匆看了聂远臣一眼，她默默道：“抱歉。”
是她对不起他，所以，她会把欠他的——还清。
“迦楼罗，谢谢你。”看着迦楼罗，她和上门，跑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使用血雷凝成了一扇门，试图开始凝聚死气去打开冥界的门——这也是她不久前才知道的，好像被血雷控制的时候，有很多信息涌进了她的脑海——包括用死气和血雷可以打开冥界的门——
“你在做什么？”陡然一个冷冽的声音，让凌音有些吃惊，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转过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绝世少年：“白——”她的语调有些上扬，似乎是有些欣喜，但是更多的是惊讶——
“你已经——打败黑龙了？”
白龙好看的眉毛早已经蹙起：“没有。”在和黑龙交战的时候，实力大增的他和黑龙不分上下，甚至有超过黑龙的趋势，但是，他的脑海里，她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这让他相当烦闷——之前的他一直不完整，不仅仅是在力量上，更是在记忆上——那个时候的他，幼稚地他都不想去回忆——现在数千万年的记忆已经汇聚了，他再度完整——可以说，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白龙——只是心中那怪异的感觉就像是生了根，怎么都驱除不掉——所以只能虚晃一招，从战斗中摆脱出来——
“白？”凌音走近，却被他一把攥住自己的手腕，他银色的眸子看着那双绝美的宛若琥珀般明丽的眼睛，她并不是他见过的人类中最美的，但是——
结果他还在思考，那边的凌音快速地朝他的脸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吻在了他的唇瓣上——
刹那间如同惊雷一般，白龙整个僵在了那里，唇上划过一道甜意和暖意，让他有一瞬间的不解——她近在咫尺的脸，暖暖的呼吸在他的鼻翼间，带起一阵极淡的香味——
不知不觉，想要的更多——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牵绊着他——让他总是隐隐觉得——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不知不觉地手握得更紧了——
但是不等他进一步反应，那个吻就如同焚烧的烈焰一般紧紧地向他传递着她的信息——她灵巧的舌头已经伸入他的双唇之间，又进一步深入——此刻的她早就化身一团炽热的火焰，似乎要把两人都焚烧殆尽！
就在两人似乎是难分难舍之际——
“嘻嘻……”凌音突然飞快地退开，就像是一只调皮的猫咪吃饱了，看着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好像便宜占多了啊，她想着，不过安慰着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白龙长得如此诱人——而且，她希望他明白，她的心思，从来未曾改变过——
“你想去冥界？”突然，白龙说话了，神色有些严肃起来——
“嗯，我会尽快回来的，不会添乱的——”她保证着——
白龙微微皱眉：“那里有死气，会激发你体内血雷的魔性——”
“我必须要去。”凌音一改原来的调笑模样：“我需要曼陀罗华。”
白龙的眉头皱的更紧：“为什么？”
凌音只好照实说道：“在我被血雷控制的时候，弄伤了——聂远臣——”
聂远臣，不知为何，白龙觉得心中没由的非常堵——他记得这个人，他并不是没有了记忆，他的记忆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完整——聂远臣，人类——为了一个人类，要去冥界？没由的火似乎要焚烧起来，他径直说道：“不许去。”
凌音看着他，有些不能相信：“你……？可是我……我不会弄乱那里的，你如果担心我被控制，那……”
“不是！”不是这样——他的心里最深处又一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似乎要冲破他的胸腔跑出来——那个幼稚无比的他吗？怒气燃烧得更加猛烈——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凌音的手腕：“离开这里——”
“白，你……我真的——我只有三天时间，你让我去啊——”凌音急了，她还欠聂远臣一条命，她怎么能这么安心地和他一起——
谁料回过头来的白龙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白龙从未用过这种目光看过她——
她回不过神，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银色的眸子——不对——
她突然被牢牢地搂在怀里——他的体温依旧有些偏低，却仍是温暖的——
开始还有些不解的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纤细的手搂上他的腰，虽然很想调侃他是不是嫉妒了，但是果然她还是不想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我欠他一条命，我一定要还的——但是——这和那个时候去冥界陪你不一样——你明白吗？”
但是白龙听到这话突然放开她，银色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他似乎在犹豫着，让凌音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白龙往后面微微迈了一步的时候，凌音直接吼道：“你敢现在给我逃开，那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你明明喜欢我，现在我已经不是人了不是吗？！那么你的犹豫在哪里？！”
她的声音成功地顿住了白龙的脚步，银眸看着她，最终说道：“你确定，你爱上的，是真正的我吗？”
凌音一愣，突然想起之前的白龙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真正的他，但是她没有听——的那次——
“真正的你，会毁天灭地吗？”
“不。”
“真正的你，比我被血雷控制的时候还要残忍嗜血吗？”
“不。”
“最后一个问题，真正的你，爱我吗？”凌音走近一步，就那么自信满满地站在白龙面前，仿佛笃定了白龙会回答什么一样，水润的红唇微微扬起，带着笑容的她美丽得好像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一般——
第九十章 曼陀罗华
那样的她，甚至比神明的光辉还要耀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他的红唇轻轻嗡动，说道：“爱——”
神格回来了，可是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情感却再也除不去了。
神格其实就是让他数千万年的守护的记忆重新回到自己的脑海中。所以很多人都会说神格意味着众生平等，那么悠久的记忆怎么会让他失去公正？不对——可却不是这样，那源远悠长的记忆，如今却陌生得仿佛是在另一个自己，甚至还没有这一段短促的记忆般让他记忆深刻——但是，他清楚地明白，那个时候失去了自己完整神格的自己早就已经不再是完整的自己——天真如同孩童般——那个样子的自己——
“喂，回神了。”银色的眸子前面晃过一只手——素白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她似乎更美了，那如同粉菊的微笑让他心念微动，几乎就想要紧紧把她拥入怀中，但是——
“陪我去，行吗？”一瞬间，她的心情已经放晴，笑容不带一丝阴霾，让白龙的表情微微闪过一丝复杂，却又只能抓住她的手——
早已经不用犹豫了不是么？神格也罢，记忆也罢，幼稚的自己也罢，这个女子，只能是他的！就算她喜欢的只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他不会放开自己的手了！
凌音对于白龙骤然握紧的手有些怔愣，但是看着他已经变得坚定的眼睛，笑容加深了些许——
“走吧。”
“白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厉吼，天空划过一道黑云，“嗒嗒”的雨滴竟然是黑色的——浸染过整片天空，弥漫着杀意——
白龙大手一挥。白色的光芒化作雪白的虹，穿透了整个天空——
凌音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雷蠢蠢欲动的波动——他是想要——
“还给我，女人——”刹那间，她几乎是听到近在耳侧的黑龙的声音——
“休想！”凌音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道炫丽的白光晃花了自己的眼睛——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身在万丈高空——
“白？”她有些无措地伸出手去，正好碰到雪白的鳞片，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暖暖的——
“我带你去。”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凌音的疑惑，再度化作龙的他声音多了一丝成熟沧桑——
“黑龙的事情——”
“现在的他，追不上我。”似乎是沉吟了半响，白龙才缓缓说道：“抓紧！”
凌音连忙抱住了他的身体，一阵狂乱的暴风让她几乎抓不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