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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叫，没看见他是睡着了吗？这可不是我刚来时的昏厥……”
“呃……”小顺子这才仔细地观察了床上的人半天，脸色尽管还是苍白，但不复死灰，长期被病痛折磨而紧皱的眉居然都舒缓开来……
义父是真的好多了……
小顺子突然被这天大的惊喜压的喘不过气来，居然在德珍面前哭了起来：“谢谢，谢谢你……真的……谢谢……”
“呃……”德珍措手不及，怎么哭起来了。
“真的感谢你救了我义父，就算你以后不给我解毒，让我尸骨无存，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呜呜……”
解毒，我压根就没给你吃毒药，那就一颗随地捡的泥捏的小药丸……
猛然下定决心般，小顺子站起来走向德珍，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小姐姐，虽然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名字，但我相信你绝不是普通人……”
“哦……”德珍觉得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顺眼点，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大哭，怎么想怎么怪异……“那又怎样？”
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的确有点……
“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跟着我，听我差遣，以后就什么马首是瞻，忠心无二什么的，我可不需要……”
“呃……”被德珍抢白，小顺子顿时语塞，“为什么？”
随即自信满满的看着德珍，“从小姐姐独自跑到冷宫来这么久却没见过你的同伴，现在还为我医治义父来看，小姐姐在宫里的人脉应该是很薄弱的吧……”见德珍在认真听着自己的话，“小姐姐别告诉我你后面还有主子什么的，有脑袋的人都不会认为你是当下人的料……”
“呃……”德珍继续被堵住。
“小姐姐别看我只是孤零零地守着冷宫的小太监，那只是……这可是我的秘密了，得是我未来的主子才能知道……”
“想引我上钩……呵呵……我如果猜的不错，除了你的那个什么秘密，看床上那半死不活的小老头就知道你们是有仇家的吧，而且，还是势力很大的那种……”
不过，他们居然还能活着，这倒让德珍有点好奇……
“这……”
有闲情逸致的德珍清理出一个小凳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吧，我承认先前我是有点看走眼了，我现在也的确缺人，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个资格跟着我的哦……”
尽管德珍还是一副玩笑的语气，小顺子却觉得压力倍增，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淡墨无意间问起这事时，小顺子还是不无感慨：尽管主子当时只是随意地坐在那根连靠背都没有的小凳子上，那无意间透出的气势却让他觉得即使是金銮殿上九五之尊的帝皇也难望其项背……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奉献给德珍……这事后来也被小顺子列为生平最让他自豪的事……
……
冗长的故事并没有德珍想的那样惊心动魄，被弄到为奴、全家就剩一个独苗，还成了太监，都没引起德珍的同情，要不就是德珍太冷漠，要不就是小顺子说的还不够精彩，当然，德珍毫无争议地将其归为后者……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就这样？”
“就这样了……”还能怎样，这都还不够惨……
“哦……知道了……难怪你一会儿叫干爹，一会儿又叫义父的……”
“？？？”就这样？
“那你以前的打算是什么？”
“哼……当然是报仇……”小顺子仇恨的双眼似要将眼前人吃了还不足以泄愤……
遗憾的是丝毫没有引起德珍的兴趣……
“怎么报啊……”
“哼……”随即阴森森地笑起来，“你知道吗？在冷宫里当差的太监是整个皇宫唯一不需要在内务府记录身份玉牌的地方，当初那个贱人将我们弄到这里来折磨，还以为早就将我们弄死了，不过，我和义父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却也留下了一身的毒……”
“我平时就活跃在宫中，伺机……”
“你怎么个伺机法啊……”
“呵呵……你看……”
小顺子阴险的笑容还挺渗人的……
“啊……”德珍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怎么可能……
小顺子似乎嫌德珍的惊吓还不够，洋洋得意地将手中的刚从脸上撕下来的———人皮面具递给德珍看，我平时就是带着它去外面打听消息的……
德珍拍了拍心口，“既然这样，你怎么不跑到哪个宫里去当差，而且，她就不会来这里检查吗？万一被发现……”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了，我也不敢自荐追随您了……”
德珍撇嘴，真那么厉害，还被弄得家破人亡……不过这话，德珍可说不出口……
“至于您说的找一个靠山，这皇宫里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对抗她，皇上……先不说能不能靠近，即使我成功见到皇上了，您认为她老人家会为了我而去对付她吗？”
这倒也是。
“那你怎么又想跟着我，凭什么认为我能行，该不是你觉得宫里那件所谓的异象和我有关，认为我是什么非人类吧……”
非人类？？
“小的不敢那样想，姑娘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东西，令小的不自觉地想追随，而且，不说那些奇异的事，姑娘能够医治义父却是小的亲眼所见。至于报仇，如果主子不愿意，小的自然也不能勉强主子……”
“那你仇不报了？”
“当然要报……”
“声调拔那么高干嘛……”
“呃……到时小的绝对不会连累到主子……”
“别乱叫……我可没答应让你跟着我……”真到了那时，你说不连累就不了吗？
而且，那时都是自己人了，怎么可能让你受欺负……
德珍想到这，狐疑地看着一脸期待的小顺子，这小子不会是看出什么，赖上我了吧……
下不定决心，德珍抛下一句：“我先走了，过几天我会再来替你义父检查……”还是先回毓庆宫再说……
小顺子疑惑地看着还在摇晃的木门，未来主子的功力果然高强，一晃人就不见了……
“这几个果子每天挤碎一个喂给他吃，其它的什么也不能吃……”
“呃……”愕然地看着桌上几个柚子般大小的疑似水果的物体，却丝毫不见人影，差点让他以为幻听了呢……
老朋友
一出冷宫，德珍立马放慢速度，完了……刚才只想着离开，忘了现在大白天的，怎么回去啊……
战战兢兢地沿着以前做的记号往毓庆宫走去，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依依？”
“啊……”谁啊？大白天的跑出来吓人……
“依依……真的是你……”
“恩？……冬郎哥哥……”小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突然发现这称呼还真不是一般的肉麻。
“你怎么在这里？”异口同声的发问，“呵呵……看来咱们还是那么默契……”
德珍一脑门冷汗……
“我是要去冷宫……”纳兰随即反应过来，“依依，你怎么在这里，”看她过来的方向，依依去冷宫干什么？
“恩……那个……昨天这里不是有什么异象吗？昨天人多，我也不敢来凑热闹，就今天来看看……”
“这样啊……”在纳兰心目中，他的依依妹妹说什么就一定是什么，纯粹一盲目啊。“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当差啊，你进宫这么久，也没有来看过你……”
“哦……我被分到毓庆宫了……”
“毓庆宫”纳兰下意识地望了望毓庆宫的方向，依依什么时候好奇心那么重了，穿越半个紫禁城就为了来“看热闹”……
不想被他套出更多的事情，德珍赶紧开口，“那你又怎么在这里啊”
“哦……昨天我们在冷宫捡到一支灵芝，据太医说至少都九千年以上的……我想来问问那个冷宫的小太监，看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随即纳兰就兴奋起来，“依依，你不知道，我长着么大，还第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灵药啊，居然还会发光……”
那可是万年的仙药级别的灵药，发光是灵气太过充足的缘故……不过……灵芝里的药力也不是你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吸收得了的。除非经过特殊手段中和药性，或者只剩一口气拿来救命还差不多……
不对……德珍终于想到重点了：昨天的异象是自己功力突破造成的，灵芝？难道是自己掉在那里的……也好，这样正可以转移焦点，只是便宜他们了……万年的啊，自己空间里都不多，拿给他们简直就是浪费……
想到异象，德珍就有点头疼，这才筑基，就弄得人尽皆知，那以后还得了？
“哦……真的吗？有机会可要见识一下……”德珍平静的表情和兴奋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支灵芝现在已经被皇上宝贝似地供起来了，你想见可不容易……”纳兰话题一转，“依依，老实说吧，你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难道对我也需要隐瞒吗？”
“呃……”德珍挠头，的确蛮熟的，而且以前还暗恋过你一小会，但遗憾的是……历史上你是个短命的，被一震出局了。
替纳兰改命什么的，德珍可从来没想过，谁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翅膀一扇，会扇出个什么不可预知的未来，万一将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给扇没了，那不是哭都没地方去哭，纳兰还没那个分量让自己去为他冒这个险……
“哦……我和你说的那个冷宫小太监认识，昨天那么热闹，我怕他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这还差不多，在纳兰记忆中，德珍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就算异象出现在她家，只要隔了个院子，她都不一定舍得走出去看看的……
“冬郎哥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欺负他……”
“恩……？”纳兰皱眉，依依很少这么关心别人的，“依依和他很熟吗？”
“那是……”见过两面算不算。“我偶然遇见他，一个人守着冷宫，还要照顾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太监，很可怜的……”
“是吗？”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依依，反正天色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宫吧……”好不容易遇上……
“好啊……”应该能节约不少时间。
往毓庆宫的方向，纳兰下意识地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带着一丝晚风的夕阳斜照在德珍身上，晃花了纳兰清明的双眼，恍惚回到了为她作画的那天。
“冬郎哥哥，好看吗？”
惊艳、眩晕，这是当时纳兰仅有的感觉……一直都知道依依长得很美，但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美却和今天形成两个极端。
平时总是随意披在身后的辫子柔顺地依附在两边肩头，头上还是简单地佩戴了一朵粉色绒花，精心描绘的眉眼透出以往不曾有过的妩媚，改良过的旗袍相更加衬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踩着高跟的花盆底向自己款款走来……
顾不得查看尹正当时的表情，周围一切的事物也早已模糊，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这幅美好的画面消失前尽自己所能地将它保存下来……
似乎倾注了自己所有感情，纳兰屏息凝神地一鼓作气画完……画中人儿几乎就是翻版的德珍，甚至嘴角的浅笑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