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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 作者:厚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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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秉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硬生生稳住脚,站定,拳头正中他的鼻子,鲜红的血液顷刻间涌了出来。旁边的保镖看见来者出手,纷纷拔枪,剑拔弩张。
  
  季秉源卷了把袖子,擦干血,示意他们放下枪,直视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季秉恒,“我只是想通了,我爱他,不愿意他恨我,所以我宁愿自己再难过,也要给他他想要的生活,是二哥你,你太自私,心里只有你自己,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礼叔,他是选择你,还是选择他自己。”
  季秉恒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炸了起来,“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他的幸福就是和我在一起,他自己撅起屁股求我草他,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只求我给他一个吻,他知道他多爱我吗?你知道个屁!”
  男人的暴怒毫不遮掩的显露出自己的无措和心虚,季秉源捕捉与此,惨烈地失笑,挑衅道,“是啊,你只剩以前的事可以拿来说,礼叔早就变了,他不再需要你,你敢问吗?还不是一样的害怕,二哥,你早就被礼叔抛弃了,苦苦纠缠放不下的只有你自己。”
  表情狠戾的季秉恒顿时如被冰凝,声音冷的让人发颤,“你再说一遍。”
  季秉源苦笑,牵动到伤口,不比心痛,“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我爱他,所以愿意放开他,你只爱你自己,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绑在身边。”
  大门发出剧烈的响动,轮胎与地面摩擦的轨迹也发出巨大地噪音,这一切都显示出门外的人数之多,火力之猛。季秉源站着没动,痴痴地望着徐礼,眼睛里流出痛苦和不舍。
  屋子里瞬间充满了季秉恒的人,季秉恒不再废话,面无表情,“杀了他。”不再有一丝犹豫,好似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季秉恒走在前面,预先出了大门,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清脆响声,然后是一阵轰鸣,在厉声的尖叫中,季秉恒回头,抓着徐礼的保镖被推开到一旁,而徐礼,已然倒在一片血红色的世界里。
  
  季秉源跪在血泊中,哭了,手足无措地大喊,呼救,季秉恒走过去,直愣愣地站着,久久找不回心跳,盯着徐礼渐渐冰冷的身体,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仿佛走到尽头般,眼前的一切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暗哑的岁月变的愈加黑暗,它们颠倒了方向,再一次证明了他的荒谬,世界开始荒芜、人间沦为虚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了很多兽兽文合集,结果整个人都崩溃了……
对了,番外写罗素你们会想看吗?不想看不写了,我估计写了JJ也不让贴= =




68

68、第 68 章 。。。 
 
 
  子弹没有要了徐礼的命,从他的脑神经擦过,打了个危险的擦边球。
  结局是这样的,徐礼躺在床上,没有知觉,一片混沌,听不见也看不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季先生,病人因为颅内淤血挤压到脑神经,导致他会在一段时间内深度昏迷,同时会出现体重减轻,肌肉萎缩的现象,在此期间基本无法自主呼吸,暂时不能脱离呼吸机,血压也会降低于常人水平,需要应用大量生压药,才能维持生命特征。”
  “一段时间是多久?”
  “这个……因人而异,具体的还有待观察,但是一般来说,会在3…5个月内苏醒……如果超过半年还没有醒,可能就会无限期的昏睡,不过沉睡中大脑淤血恢复过来,在一定外界刺激下有可能会苏醒,就是昏迷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
  “就是说你也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
  “季先生,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季秉恒不再问话,医生识趣地退出病房,留下一脸落寞的憔悴男人。
  多少次又多少次,他把对徐礼的爱禁锢到一个圈里,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能回到最初相识的那一天,那么他就能够再一次选择,可以爱得更洒脱,没有伤害一些。
  也许他曾经设想过这个的局面,以徐礼的性格,最后还是不会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他们互相留给对方伤害,只是沉默比一切都要痛的多,可当时或者选择了看不见,或者又装作不知道。
  徐礼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头一阵子,季秉恒仿佛停留在尖利叫声发出的那一刻,眼前仿佛永远是整个世界崩溃的画面……废墟中那一片片的带着记忆的瓦砖顷刻间化为废墟,燃尽在大地上,让他无法保持呼吸。
  “已经三个月了,你还要睡多久?”
  男人暗哑地声音,带着乞求和痛苦,却传不到那个人的耳朵里,“徐礼,别在折磨我了,你醒一醒,起来,睁开眼,别睡了。”
  季秉恒把脸埋进徐礼枯槁的掌心,他怒过也骂过,悔过也恨过,他会在的徐礼耳边威胁要如何对徐芷,也会如此这般的哀求他醒来看自己一眼,一天天的日子,希望到失望,一次次地从天堂被打落,深深地孤独,过的如地狱般只剩折磨。
  季秉源被他压上飞机,送回老头子身边,他给了他一条活路,因为那是徐礼希望的,也是他爱人拿命换来的。
  
  徐礼昏迷到半年的时候,终于可以自主呼吸了,医生给他拔了呼吸机,多加了一台肌肉按摩椅和感官刺激仪,这些都没有问过季秉恒,医生和护士都不太敢问,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些仪器是在为长期做打算。
  徐礼的进食主要依靠营养针和插进食管,后者很痛苦,粗糙的管子穿过食道,直达胃里,每一次进食都是一次酷刑,半年下来,骨瘦嶙峋。
  从上个月开始,季秉恒就不在医院长住了,白天也不怎么来,晚上也只是偶尔才会有时间,他有太多事情要去忙。对此最得益的,还是医院的小护士们,不用再看见二十四小时都冷着脸的活阎王,也不会害怕半夜里突然传来的悲恸怪声。
  季秉恒在离开医院之前,和医生做过一个短时间的关于徐礼病情的会谈。主治医师说的很委婉,病人的各项机能,和受损的脑神经、皮下组织已经修复完成,目前这种意识障碍的状态,会慢慢恢复,在短期内得到明显改善,而且就最近的数据来看,病人对于体温调节、消化吸收、分泌排泄、新陈代谢以及心跳循环等自主功能渐渐达到了常人的水平。
  医生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观察了下季秉恒的反应,对方连眼皮都没抖一下。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问的冷酷,让医生几乎快要想不起来,最初病人被送来医院时这位先生所表现出的坍塌和崩裂。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医生道:“之前我们特地找来一些在这方面比较权威的专家,为徐先生会诊,根据我们分析,应该是病人……潜意识不想苏醒。”
  季秉恒垂着眸,半天没说话,等再口,那个冷酷残忍的季秉恒好像又回来了,他把温柔收了起来,沉着声,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刺激到他,让他早点苏醒。”
  医生回答的很快,“有是有,脊髓电刺激术,但是这种办法价格昂贵,整个过程会让病人感到巨大的痛苦,而且成功几率比较小,所以我们一般不推荐家属使用。”
  季秉恒看着医生,面无表情,“试试。”
  
  脊髓电刺激术是将电极植入椎管内,以脉冲电流刺激脊髓神经治疗疾病的方法,那天,是季秉恒离开医院后,鲜有白天出现的一天。
  他参与了医疗的整个过程,包括前期的准备和处理,还有电流在导入徐礼椎管内一段时间后,徐礼全身因为这巨大地痛楚不可抑制的痉挛,季秉恒一直在他身边冷冷看着,一共一小时二十分钟。
  疗效并不如预想中的要好,甚至可以说除了折磨病人,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改观。医生试图和季秉恒交流,期望改用其他有效的治疗方式,男人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起色的男人,冷冷吐出一句话,“明天继续。”
  医生愕然,解释这种方法对病人并不能起到任何医学疗效,季秉恒阴沉地扫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继续”,甩手走出病房。
  可能是因为白天来过了,那天半夜季秉恒才又回到医院,他只呆了五分钟,说了一句话。
  “不想疼,那就醒。”
  
  惨无人道的治疗在一周后被遏制,持续的电极会刺激某些器官过早的衰竭。
  在这之后又过了一个季节,徐礼还是躺着,没有一点的苏醒的迹象。
  他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肋骨清晰可见,脚裸处只有徐芷的胳膊粗细。
  季秉恒一直没让徐芷去过医院,他有点不能面对小姑娘可能会发出的逼问,徐芷经常会问爸爸在哪里,季秉恒每次都会对她说,爸爸明天就会回来。
  爸爸明天就会回来,成了这一大一小共同的希望和寄托,谎话说了一百遍就会成真,季秉恒
  想,他再也不要回到对着死气沉沉地徐礼,一望就是一天的日子,他被徐礼丢在一边,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又可能是一辈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他妈人过的日子。
  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大约又是一个冬天,澳洲那边传来的噩耗,季秉源给季秉恒打了一通电话,季秉恒没接,也没回去,那点东西他不想要,也不关心,他现在除了工作就陪徐芷,很少去医院。
  不是累,不是忙,而是怕,怕自己再也受不了没有期限的等待,会和徐礼同归于尽,季秉恒好几次都想,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就可以和徐礼一起,他们不去奈何桥,也不喝孟婆汤,就是抢也要把徐礼抢过来,他们一起做一对游荡的孤魂野鬼,再也没有谁会离开谁。
  季老太太在季老爷子做七那天,自己给季秉恒打了通电话,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过去的琐事,老人也许是受不了打击,说的逻辑混杂,对着季秉恒长吁短叹,一遍遍地说,“我们家阿呈啊,已经很久没回来看我了,是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咯,你要是认识他,就告诉他妈妈想他了,让他回来陪陪我。”
  季秉恒没有挂,也没回话,老太太好几年就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们斗了很多年,她儿子死在他手里,老人恨一辈子,最后这份恨却把他变成老人记忆中唯一弥留的人。
  
  徐芷生日那天,又问了一遍,爸爸怎么还不回来?这次季秉恒没哄住,日复一日的明天再也搪塞不了日渐长大的徐芷。
  那天徐芷伤心的哭了。
  小姑娘蛋糕都没吃,一直哭到上床睡觉,季秉恒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小姑娘边喝边抽噎边打着奶嗝,季秉恒对她说,晚安,然后说,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季秉恒从徐芷房里出来,直接去了医院。
  深夜的医院,除了值班的护士,就只剩下医疗机械的运作嗡鸣。
  徐礼被护工照顾的很好,身上一个疖子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消毒水的气味,他静静地趟在床上,看不出是生是死,这在过去的一年中,不曾改变过。
  季秉恒耷拉着眼,解开徐礼的病服,削瘦的胸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觉出呼吸的起伏。
  指尖滑过骨节突出的胸膛,在干枯的乳头上狠狠的揪了一把,季秉恒整个身都俯上了徐礼的身。
  “我在抚摸你,就像以前一样。”每说一句,手就往下移一寸,“感觉到了吗?”
  他亲上他的唇,他的颈项,最后停留在蛰伏地前端,“你这里最敏感,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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