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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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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云枫心里暗暗着急,这个小印真是笨,为什么要承认呢,眼前的形式本来对他不利,就算那个扈四海是他杀的,也先不要承认,看看具体情形再说,如果在场的是别人,他早有办法对付过去,可是现在船上的是他的哥哥秦谦,他总不能暗算秦谦,况且,这件事情的始末根由还没弄清楚,贸然动手的成功率不高,秦谦对他那套手段诡计都十分了解,如果要帮着印无忧逃跑,一来这个印无忧要配合,二来要一次成功,骗得了秦谦才行。

从目前的形式看,这两点都比较难,那个印无忧不懂得大丈夫能曲能伸,骗得到哥哥秦谦更是不容易的事情,他现在只是想知道印无忧为什么要杀扈四海,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就算其中有些曲折,印无忧也断然不会说出来。

秦谦冷然道:“扈帮主临终之前,和我们讲起过遇袭的经过,他和你对打的武功招式,都讲给了我们听,如果不是你方才悄无声息的轻功,如果不是你被我一掌打去时迎架的那一剑泄露了你的身份,你还要瞒多久?现在你原形毕露,还有什么话说?”

印无忧冷笑一声,并不多言。

列云枫叹了口气:“哥哥,小印以前是离别谷的人。”

离别谷。

离别谷里边的人,只能是一种人,那就是杀手。

杀手杀人,动机最单纯。

秦谦眉间一挑:“我知道,枫儿,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个朋友是杀手?”他问这句话时,脸色变得铁青,满面怒火,几乎就要发作。

列云枫淡然道:“以前是朋友,现在是兄弟,小印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是我们玄天宗的人,君子不念旧恶,以前的事情,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佛陀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这几句话说得心平气和,神色淡定,不过这几句话却是相当有分量,无论印无忧以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既然投到了澹台玄的门下,就是玄天宗的人了,如果长春帮要找印无忧报仇的话,必须和玄天宗的掌门澹台玄有所交涉。

列云枫何尝不知道,这样一来,何止澹台玄带了不必要的麻烦,就是他自己也是惹祸上身,他现在假传师命,如果澹台玄不承认的话,他就是欺师背祖,会被逐出门墙,在江湖之中,无论黑白两道,对被逐出师门之人,都颇为不屑。

但是事情逼到如此,他不能暗中下手算计哥哥,也不能对印无忧袖手旁观,列云枫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反正师父澹台玄是嘴硬心软,既然肯传功夫给印无忧,又肯为印无忧疗伤,他和姑姑不是说,无忧是他们的故人之子吗,现在这个故人之子有了麻烦,他这个故人之徒出头是义不容辞。大不了是挨澹台玄一顿藤条,反正木已成舟,逼得澹台玄不得不承认。

印无忧咬着嘴唇,换了别人,他早翻脸否认,他不需要这种保护,这种保护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侮辱,但是说话的是列云枫,他哪里能不了解列云枫的用心,那句澹台玄和我没关系的话噎在了喉咙,没有说出来。而且,列云枫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除非他和列云枫翻脸,不然此时再加以否认,就是陷列云枫于不义之地。

不过印无忧有印无忧的主意,反正他们会去向澹台玄求证,他要想一个法子将列云枫摘拆清楚,不过动脑筋对印无忧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一时想不出来,紧紧地皱着眉。

秦谦冷笑道:“原来如此,枫儿,你还真敢信口雌黄,离别谷的少主变成玄天宗的弟子?”他说话间,重重地一耳光打了过去,列云枫躲都未躲,立时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闪,耳中轰然而响,半边脸先是一麻,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印无忧刚一开口:“你……”

列云枫淡然道:“魔有向善之心,佛有动嗔之时,为什么离别谷的杀手不能选择另一种生活?漂泊江湖,刀头舔血,本是无可奈何之事,为什么不能回恶向善,放下屠刀?难道哥哥以为,杀尽天下所谓的恶人,就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吗?”

列云枫的话,让印无忧的心轰然一痛,澹台梦也说过类似的话,其实澹台梦一直希望他过另一种生活,认识了澹台梦以后,印无忧很少会去杀人,原因很简单,因为澹台梦不希望他永远是离别谷的印无忧,永远是个杀手。

秦谦微微愣了一下,他不相信澹台玄会收一个杀手为弟子,但是列云枫从来都不敢骗他,现在如此淡定坦然,不似往日撒娇赌气,这时的小弟好像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动容,哪里想往日那个任性使气的列云枫。列云枫如此一说,他也不能确定澹台玄没收印无忧这个弟子,他会生气动手,是气列云枫会为了印无忧抬出玄天宗和澹台玄来压自己,不过尽管他生气之极,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现在还真的不能贸然动手。

卫离过来:“好,既然列兄弟如此说,我们长春帮会向贵派讨个公道,大哥,我想,列兄弟不会骗你,我信你,所以信他。”

看着列云枫腮上一片淤青,秦谦沉着的脸没有释然:“枫儿,如果你要是说谎骗我,我会扒了你的皮。好,这个私人恩怨,我们可以暂时放下,我们今天是赴约前来,去和趣乐堂的人谈些事情,这是长春帮和趣乐堂之间的事情,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列云枫和印无忧回避。

卫离忙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当然了解江湖规矩,现在下着雨,又没有别的船,还是一起去吧。”

秦谦知道卫离的心思,好不容易找到杀死扈四海的人,她是怕印无忧会悄然离去,到那是就是海底捞针,不过,他虽然不了解印无忧,却信得过自己的小弟,列云枫既然能为印无忧出头,印无忧自然是个值得列云枫出头的人,怎么可能私自逃开?

秦谦淡淡地道:“卫帮主,你放心,如果印无忧不在,有我秦谦为你偿命。”

卫离眉间微蹙,秦谦这么说,是生气了,可是杀师之仇,焉同儿戏,卫离强压住心头的悲痛,脸上肃然凝重:“好,秦大哥,我信得过你,长春帮的弟子听着,老帮主的事情卫离绝对不会袖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过没有我卫离的命令,不许私下去找印无忧报仇,凡是违背命令者,按照我们帮规严惩不贷!”

卫离声音不高,可是一呼百应。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按照时间解开v的部分,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解锁,其实是件很讽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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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恩仇尽柔肠

简陋的茅庐里边,弥漫着药香,栾汨罗坐在一只蒲草变成的垫子上,用蒲扇扇着灶炉中的火,上边的砂吊子里边,不断腾起浅白色的烟雾,那些浓郁的药香,随着白雾慢慢弥散。

栾汨罗这些日子很忙,一边为他们熬药,一边还要去趣乐堂那边,而且这草庐里边,还常有慕名而来的求医者,忙这些事情,已经让栾汨罗有时候连吃饭的事情都没有,但是汨罗还是在草庐外边摆了施药的摊子,前几个月时间,涂江和玄衣江泛滥,江水决堤,这涂阴和涂阳一带淹了很多良田民居,朝廷发下的赈灾粮谷却是生了虫子的陈谷烂麦。

幸好有位不之名的善人,发粮施谷,还散了钱物,才不至于让涂阳、涂阴两地饿殍满地,哀鸿遍野。这个人行事隐瞒,此地官府还以为是邪教异徒借机生事,别有居心,曾经派了好多人马去寻搜,结果那个赈灾的善人没找到,涂阳和涂阴两县的知县却被人弹劾,因为私动赈灾粮谷,中饱私囊,被一道特令下来,判了斩立决,杀头其实并不稀罕,稀罕的是两个知县一切被砍头,当时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事情过后,人们还是喜欢谈论这些事情,猜测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善人是谁,这两个知县怎么会形迹败露、东窗事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在草庐里边听来,因为到了汛期,前些日子,又是一场大水,这次大水过后,引出一场瘟疫,栾汨罗几乎就绊在这里,为得了瘟疫的人发药治病。栾汨罗对人都特别好,也够耐心,这些前来看病求药的百姓总是谈论这些事情,听得雪耳朵里边都起了茧子,可是栾汨罗每次都笑呵呵地听着那些人唠叨个不停。

雪叹了口气。

在丽日和天下,火光如娇红的玫瑰色,透明而嫣然,栾汨罗殷红的衣衫,雪白的肌肤,被阳光渲染出一层浅浅的晕红。

雪看着她,有些发呆,这个看上去娇美淡然的女子,居然如此厉害,他还以为母亲寒汐露一定是要撒手西去,怎么看都是奄奄一息了,恐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束手无策,可是栾汨罗一把金针,几副方子,一连十几天过去,寒汐露居然起死回生,栾汨罗不但治好了寒汐露,还煎了药强迫他来喝,他自己的这些练功积下的伤痛,居然渐渐有了起色。

因为想急于求成,所以他练功的路数都是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报仇,曾经是他这些年里,唯一的生活目标,也是唯一的梦想,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可是,忽然之间,一切仿佛都发生了改变,他现在唯一的盼念,就是母亲寒汐露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好给他一个偿还养育之恩的机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个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疑惑和伤痛?只要寒汐露可以活着,报不报仇反而无所谓了。

只是,他不会改名叫萧念雪,他问过寒汐露,知道了答案,因为叶知秋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了解自己的过去,不愿意那段离别谷的杀手生涯成为孩子心内的痛,所以叶知秋对萧念儿说过,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必姓叶,要姓萧,随着念儿姓萧,可是雪不想姓叶,也不想姓萧,他习惯了没有姓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如果硬要给他加一个姓的话,他宁愿姓寒。

轻轻地一笑,栾汨罗已经到了他身边,端着一碗药:“又再发呆?你娘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你也歇歇吧,这些天,衣不解带照顾她,不累吗?”

栾汨罗语柔声暖,春风化雨一般,雪的脸就无端一红:“嗯。”他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栾汨罗看着雪接过药碗,把药汁一饮而尽,眉尖微微蹙紧,那药很苦,她知道,雪此时的表情,像一个孩子:“很苦?”

雪还是嗯了一声。

栾汨罗笑了:“我见了你好些天了,除了嗯,你都不会说别的?你把衣服解下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不。

这回雪说了一个字,脸更红,他身上有伤口,是打斗时候留下的,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以前受了伤,也是自己胡乱上些药而已,反正时间一长,那些伤口上不上药都会愈合,不过了留些疤痕而已。隔着衣服和包扎的细棉,栾汨罗居然都闻到他伤口肿腐的味道,然后按着他掀开了衣襟,给他重新清理上药。

不过,每次雪都特别不好意思,尽管他知道栾汨罗是个郎中,可是看她的样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也许比自己还小一些,这样赤裸着肌肤坦露在栾汨罗的眼前,是十分困窘的事情。

栾汨罗摇头:“你们这些男孩子,人大了,心眼就小了,有什么要避着郎中?枫儿也是这样,小时候他挨了打,不愿意让他屋子里边的人看到,都会偷偷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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