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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倚红丹只顾着争吵且是背对着罗纱这边,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罗纱下来。
跟她们在吵的几个陌生丫鬟倒是看见二人了,但见罗纱穿着素色衣裳又是一根玉簪子随意挽着发,她们便以为她也是丫鬟,扫了眼就忽略了她。
“……怎么着?让你去大厨房领热水又怎么了?不过是个表姑娘而已,竟然摆这样大的谱,大清早的就在院子里烧水,那烟味儿,都跑到我们院子里去了!若是我们公子和姑娘被熏病了呛病了,十个你们姑娘也不够赔的!”
“呵,这倒是好笑了。我们的水是在小厨房烧的,用的是好柴好炭,在院子里都闻不到的烟味儿,就能呛到你家主子?别是你家主子本身就带了什么病症,如今病发了,就想怪到我家姑娘身上来吧?我告诉你,没门儿!”
看着那些丫鬟凶神恶煞的模样,又听了短短几句后,罗纱倒也悟出点儿门道来了。
敢情是有人看不惯她了,专程来找茬?
可放眼这整个国公府,也没什么人会这样待她啊!
就算是外祖母,也只是对她不闻不问而已,舅母待她这样好,也没见外祖母阻挡。
如今……又是来的哪一出?
思量了下,罗纱觉得她们口中的“主子”应该不是国公府的人,便轻声问红绣,最近府里可住进了什么外人,符合这“主子们”的特征的。
前两日舅母穆氏就同她说过,眼看着勇毅侯府的赏花会将要举办,会有相熟的外地人家来了荣昌府后住进国公府。
只是如今离赏花会尚还有段时日,因此来的人应该不多。
红绣想了想,附耳说道:“若说是有男又有女的,便是二表少奶奶的弟弟和妹妹了,其他两家来的都是夫人和姑娘。”
罗纱当下便心中有了些数。
若说她与二表嫂有什么牵扯,或许就是那红珊瑚盆景了。
她本就想着,那东西作为礼物太过于贵重,只是二表哥既然送了她,她断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想来,如今是有人眼红她得了那件好物什所以来找茬了?
母亲当年就是碰到了这种事情,不曾想,如今自己也要遭上一回了!
只是一想到那柔弱温婉的二表嫂……
罗纱心中暗叹,这样的女子怎会有那样张扬跋扈的弟弟妹妹的?
罗纱最近眠浅睡得不好,此刻听人争吵就有些烦躁,偏偏这些人还是没事来找茬的,便更觉得忍无可忍。
揉揉额角,她上前问道:“不知你家主子是何方神圣?”
红倚红丹这才看到了她,红倚嗔了眼跟在罗纱身侧的红绣,怪她没提早告知自己一声,赶忙向罗纱行了礼。
那些丫鬟见罗纱便是红倚她们口中的“姑娘”,不仅丝毫不露惧意,反而更加猖狂。
领头那个杏眼吊梢眉的绿衣丫鬟将罗纱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就凭你?还想打听我家主子的名讳?”她嗤了声后,走到罗纱跟前,绕着她转了圈后,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是个五品同知的女儿……你啊,还不够格!”
她话音刚落下,“啪”地声脆响,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她怒目瞪向罗纱,却见罗纱正冷冷地看着她,漂亮的双眸里满是寒意,仿若冰刀一般划着她的皮肤血肉。
“我是主你是仆!不过是个奴才,居然也敢这样对着我说话!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
红倚一言不发单手发力勒着那人脖颈往前拖了几尺,猛地一掼将人撂到地上,拽着她的衣领子就往外拖。
事情转变太快,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仿若吓傻了般愣着看她被拖走。
绿衣丫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扯着嗓门嗷嗷直叫,伸手想去抓红倚的手,却总被红倚巧妙地闪开了。
直到出了院门,红倚才将她松开。红倚刚要转身,见这人还挣扎着想起身,便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那绿衣丫鬟便倒地不起了。
见同伴被伤,其他几人终于如梦初醒,叫着吼着朝罗纱扑过来。
红丹在给罗纱行完礼后就去拿那些棍子了,此刻她与红绣人手一根,挥着棍子就往那几个丫鬟身上狠命招呼,将罗纱护了个密实。
接过刚刚赶来的红月递上的帕子,罗纱慢慢擦拭着手,神态睥睨地瞧着那些个丫鬟被打的狼狈样子,轻嗤了声,极缓地说道:“不过是一群仗着人势的奴才罢了,这样的人都能用得,料想你们的主人也是个没什么出息的。”
语毕,她将那帕子狠狠往地上一丢,怒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没胆子亲自来找茬,就别弄上一群乱七八糟东西来我这儿乱吠!没的污了我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 布兰德熙 妹纸猜对了大姨妈。。。。。
啊啊啊啊……
今天没能赶在十二点前更新!
我错了!
躺平任抽打……
来吧!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49关心的方式
49关心的方式
眼看着那些个恶仆抱头鼠窜跑出院子了;罗纱犹不解恨;想要乘胜追击去那些人的院子里讨个说法弄个明白;却被红倚红绣拦下了。
“姑娘的公道咱们自然会讨要回来;只是如今姑娘的身子要紧;万不可为了这些个小人伤了身。奴婢看姑娘气色不佳;还是先回屋调养为好。”
“可他们欺人太甚!”
一向温顺的红绣难得地面上带了几分阴冷的狠意,一字字说道:“他们自然不会自在太久。”
转眼她又朝罗纱笑得柔和,诚恳说道:“姑娘就听了红倚的吧;您的身子要紧。”
她们姐妹被穆景安派来守在罗纱身边,得到的命令便是无论何时何事,一切以罗纱的健康平安为最大前提。
其他的事情……自会有人去办!
罗纱本还在犹豫;这时却有人来传话;说,她尽管放心养身体,这事儿必定会处理妥当,不会让她再受这等委屈。
来人是安国公的长随,他说的,自然是安国公的意思。
想到这事儿刚发生没多久,如今外祖却已经派了人专程来安抚自己,可见虽然一直没能见面,外祖其实一直都在关心着自己。
思及此,罗纱的心便软了下来,
左右这件事从头到尾她就没有不占理的地方,现在又是在她嫡亲的外祖家,若有些人当真非要闹事,她也不惧!
眼看红倚红绣好歹哄着罗纱回屋去睡了,红丹犹不解恨,跟红月商量着去各院要几个粗壮婆子来帮忙。
憨厚的红月闹不明白,问,帮什么忙?
扇风!
红丹咬牙切齿地说道。
览芳苑里的空气过于污浊,若是跑出去一丁半点儿的污了旁人的口鼻,那可当真是罪过了!
扇!
但凡是想跑出院子的污浊空气,全都一点点地全给扇回来,省得去到旁人那里把人给呛到了!
红丹其实不过是一时气话,说过就忘。可红月却当了真,去到程博文那边要人。
跟在程博文身边的叶颂青听了这话先是噗嗤笑了,后又觉得不对,拉着红月细问缘由。
红月对于早晨的事情很是气愤,就一五一十对叶颂青讲了。
叶颂青刚放下来没多久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急吼吼地拉了程博文去看罗纱怎么样了,却被抱剑立在院门旁的红倚红绣姐妹俩给吓到了。
“你们怎么是这副模样?”
“给姑娘赶苍蝇呢。”
红倚笑着回答。
她们姐妹俩见罗纱好不容易睡着了,索性提了武器站在院门处守着。不是她们不放心安国公府的效率,只是也怕有些漏网的猫啊狗啊的不小心窜出来,扰了姑娘清梦。
凑着红倚讲话的功夫,红绣向着紫环紫艾打了个手势。
紫艾朝紫环看去,紫环会意,微微颔首后悄无声息地侧身离去了。
穆氏听到管事婆子提起这事的时候,正在亲手修剪桌上一盆打了花苞的月季。
管事婆子垂首躬身立着,仔仔细细将听来的消息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又将国公爷亲自派人将那兄妹俩的院子封了的消息讲了,末了又道:“老奴看表姑娘的那两个丫鬟,叫红倚红绣的,可不简单,而且……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穆氏“嗯”了声,边继续专心修剪着花枝,边道:“我也发现了。前几天问过她了,那俩丫头连着表少爷身边的紫艾紫环,都是景安给的。”
她说完,修剪花枝的动作便顿了顿,但也只一刹那罢了。
管事婆子应了声“是”,敛神立在旁边静等。
过了半晌,穆氏才终于停了手,上下看了月季花片刻,满意地微微颔首,说道:“那些个枝枝桠桠的就是麻烦,明明不想理它了,还一个劲儿地往外窜,隔段时间就得修整一下,着实恼人。”
她重重叹息着,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手,跟管事婆子说道:“去把老二叫来。”
程博延进屋的时候,脸上正洋溢着满满的喜意。
他方才刚得了个好玉器,成色品相均属上乘,乃是磨了它前任主人一个多月人才肯割爱卖与他的。听穆氏唤他,他便将东西顺手带了来,有心跟母亲显摆显摆。
谁知他刚行过礼揣着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听穆氏问道:“听说……咱们别院的桃花开了,挺好看的?”
程博延顺口答道:“可不是,我前几天刚去看过,很是漂亮。”
穆氏说道:“盛家那两个……叫什么来着?让他们去那里住着吧,左右那里空气好,污不了他们的鼻子。”
程博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便道:“他俩昨日刚到咱们这儿,颠簸一路肯定也累了,怎么忽地又要换地方?”
“累了?”穆氏冷哼说道:“累了的话怎么还一大早有心思去你妹妹那儿闹!”
穆氏轻易不发怒,一旦发怒,别说三个儿子了,就连世子爷程瑞达都要赔上几分小心。
程博延讷讷不敢言,听着母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从中拣出只字片语好歹是弄明白今天早晨在罗纱那儿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和你说过多少回了,盛家那两个孩子性子跋扈,你若是想让他们住进咱们家,给我把人看牢了!如今倒好,他们昨日才到,今日可就欺负到你妹妹头上来了!”
程博延虽然好收藏些珍奇古玩,但也只是热爱,并非过于沉迷之人。此刻他稍微思量了下,便也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儿。
他与妻子盛氏向来跟罗纱没什么接触,所能搭上点边儿的便是那红珊瑚盆景了,能让那两个霸王孩子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就是那东西。
程家自高祖时起,儿孙只娶妻不纳妾,因此程瑞达只有一个胞妹,程博延他们只有兄弟三人。
虽说程博延和罗纱不熟悉,可毕竟是唯一的妹妹,程博延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年年送去的礼物都精挑细选不说,还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那红珊瑚盆景当做了见面礼。
要知道,那东西可是极其难得的,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么一个。
那红珊瑚妻子盛氏的弟弟妹妹都见过,私下里也都曾经向他要过,可这样贵重的东西,他自然不会随便与了人,且那两个孩子的秉性他是知晓的,更是不会让东西落到了他们手中。
如今罗纱院门都没出却被这两个人盯上闹起来……
不是为了那个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