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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宠姬(戏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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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杯中也是毒酒,因为无论如何,宁长青就是要致他于死地,但若能保住身边的人儿,他饮毒无妨。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金映蝶状似偎在他的怀里,实际上却是出力撑着他虚软的身躯。  
  「我舍不得你死,这就是回答。」他淡淡地说道,运气凝住体内的真气,不教人看出毒性已经在他的体内发作,他的唇角微扬,绽出自信而且迷人的笑容。  
  宁沁心惊地望着胤烈,同时不解地看向宁长青,与他一样不明白为何胤烈看起来依旧若无其事。  
  那酒中掺的可是剧毒啊!  
  金映蝶咬着唇,一时间她知道此刻不容许自己沉浸在心痛中,必须马上将胤烈带走,而且不能教人看出他的不适。她明白他笑容之中的苦心,她不愿教他所花的心机白费了。  
  「哎呀!」金映蝶皱起两道漂亮的柳眉,突地捂住自己的前额喊疼,说道:「四爷,小碟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将自己的身子更偎近他一些,看似撒娇,实际上是为他撑起冷汗直冒的身子,她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大掌。  
  「四爷,带小碟回天策府好吗?」她说着、说着就将胤烈拉起来,幸亏胤烈的内力深厚,步履依然稳健。  
  「大胆!殿堂之上岂容你这刁钻女子放肆!」宁沁看见他们亲密依偎的模样就觉得心底不舒服,于是怒喝。  
  金映蝶朝着文武百官虚弱一笑,刻意博取他们的同情,因为担心胤烈毒发,苍白的脸色更添逼真。  
  「小蝶是太后请来的,若太后还有良心,就请放过小蝶吧!小蝶的头疼极了。」她说得委屈,长睫凝着晶莹的泪珠。  
  「极疼吗?」胤烈勉强地跟着做戏道。  
  「嗯,来的路上就隐隐发疼了,只是太后厚爱召见,小蝶怎能不来呢?」说完,她又幽怨地瞧了宁沁一眼。  
  一时间,谴责的眼光涌向宁沁,使得宁沁不得不罢手,她怒瞪了金映蝶一眼,拂袖而去。  
  金映蝶福了福身,与胤烈紧紧地相依偎着。她抬起头凝了他一眼,眸光坚定地转向殿门。  
  宁长青不死心的想阻挠胤烈离去,但被皇帝童稚的声音阻挡了下来,「国舅,朕累了,你就陪朕回宫休息吧!」  
  皇帝并不知道酒中有毒,敏感地看出胤烈离去的迫切性,而且他喜欢上了金映蝶,总觉得他们两人一见如故,自是舍不得她头疼。  
  金映蝶对小皇帝回以感激的笑容。  
  「是。」宁长青瞪着桌上的金杯,似乎亟欲试验其中是否真有毒药,否则胤烈怎么可能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金映蝶何等聪明,怎会看不出他的企图,她盈盈一笑,拿起金杯,「皇上,小蝶是否可以将酒杯带回去做纪念?只怕小蝶今生再也无此荣幸能教太后赐酒了。」  
  「嗯。」小皇帝可爱地一笑,点了点头。他的心底有着深深的遗憾,要是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母后该有多好。  
  宁长青愣在当场,看着金映蝶与胤烈远去。  
  临去之前,胤烈的嗓音平稳,缓缓说道:「各位,失陪了!」  
  他们从容不迫的步伐,实际上走得万分艰辛,直到转进了宫墙黑暗处,看不到人影之后,胤烈才不支地跪了下来。  
  金映蝶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没习武,更恨自己的软弱无力,不能将他立刻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烈,你这是在折腾我吗?你这么做,教我情何以堪?」她泪眼迷地盯着他透出青黑的脸庞,心儿阵阵揪疼。  
  「别教任何人知道我中毒,一切就交代给你了!」胤烈一说完,就伏倒在她的怀中。  
  「烈,你醒一醒,快醒一醒啊!」她激动地抱住他,心急如焚却不能放声叫喊救命。  
  他不能死呀!失去了他,她又岂能独活。金映蝶绝望地发现今生她已不能没有他了。  
  「四爷!」丹恪领着一小队人马赶过来,他们个个装束轻便,黑色袍服融入夜色之中,移动间教人不容易看出。  
  「你们……」金映蝶讶然凝泪地看着他们的到来。  
  「四爷早就料到太后不安好心,所以出发之前就教我们待命,以防随时有状况发生。」丹恪一边向金映蝶解释,一边指示护卫们轻缓移动并小心背起胤烈,随即悄然无声地跃出宫墙外。  
  胤烈的料事如神,金映蝶已无心惊叹,此刻她只担心他的安危。  
  他的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药?为何明知山有虎又偏同虎山行呢?  
  随着丹恪飞出重重宫墙,金映蝶的心情因中毒的胤烈而更形沉重。
07
  七步断魂散!  
  金映蝶愕愣住,雪白的脸蛋神情漠然,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情绪波动,更不知道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淌血的心。  
  传闻七步断魂散是集天下剧毒所制成,金映蝶记起当年傲剑山庄两百余人一夕之间丧命,就是死于七步断魂散。  
  太后好歹毒的心肠!金映蝶咬紧牙关,赌着一口气不愿教盈眶的泪水掉下来。她要救胤烈,绝不能让他死。  
  「丹将军。」她转头望向丹恪,口吻急切道:「请为映蝶备一匹快马。」  
  丹恪为难不已,问道:「不知金姑娘要前往何方?」  
  「回扬州,讨救兵。」金映蝶倚在床边,握住胤烈的大掌,不禁鼻头一酸。她知道他在苦撑着一口气。  
  「金姑娘有法子救四爷?」丹恪喜出望外。方才诊断的人一道出七步断魂散时,他根本是绝望了。  
  「在金家庄有一位使毒的高手费叟,我听他提起过七步断魂散,他或许能够救四爷。」  
  费叟是个江湖奇才,虽然其貌不扬,但武功底子不浅,用毒技巧更高,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只是多年来隐在金家庄,过着平淡的生活,并担任金映蝶的指导师傅。  
  「好、好,丹恪这就去备马!」说着,丹恪就要往门外奔去。  
  「慢着。」胤烈低沉的嗓音微弱地扬起,他缓缓地睁开眼,黑眸凝着欲掉泪的金映蝶。  
  丹恪闻声,急急回头,撩起下袍叩跪,「四爷。」  
  「烈……烈……」金映蝶压抑不了见胤烈清醒的激动,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惟恐转眼间就失去他。  
  「丹恪,你派人去金家庄接人,在这节骨眼,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胤烈伸手抚着金映蝶柔细的发丝,神情眷恋。  
  「是!」丹恪不敢稍有迟疑,迅速传下密令,随即他也得到胤烈的眼神指示,悄声退下。  
  「烈,你绝对不能死!」金映蝶紧拥着他,用娇小的身子暖和他冰冷的体温,低喃的声音近乎哽咽。  
  「我死了正好让你解脱?」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视线锁住她凝泪的美眸。  
  「我不要解脱,不解脱……你活下来好不好?」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重掌金家庄,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永远守候在他身边。  
  胤烈黯眸闪过诡光,捧起她慌乱的小脸,深深凝视着她晶亮的眸子。他终于逮到他的小金蝶儿了!  
  「聪明的小金蝶儿,亏你知道将金杯带走,放心,我会活下来,只不过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你说,你快说!」只要他能够活下来,她什么事情都肯做,哪怕会要了她的性命都无所谓。  
  他曲起手指抚着她泪眼迷的小脸,轻而诡谲地说着:「我要你成为另一个我!」  
  金映蝶闻言愕愣住,心中一片空白,四处没有着落,只能直直地盯着他,寻求解答。  
  ☆        ☆        ☆  
  这两天来,后宫一直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尤其在皇太后的寝宫,更是人人自危,惟恐招惹了举措乖张、神志迷乱多疑的宁沁。  
  「你不是说那毒药七步穿肠,中了毒的人绝对活不过三个时辰,为什么都过了两天,天策府中还是静悄悄的?」宁沁质问着兄长,恶形恶状的模样全然失了皇太后的威仪。  
  宁长青来回踱步,也是百思不解。  
  七步断魂散是他亲手放入酒中的,胤烈与那叫小蝶的女子两人酒中都被下了,只是宁沁不知情而已,无论是谁喝下了都将毙命。  
  现在,天策府中一切如昔,甚至送入府中的奏章也都有胤烈的亲笔批阅,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金杯,只要有那只金杯,我们就能验出胤烈是否喝了毒酒!」宁长青停止踱步,转头对不安的宁沁说道。  
  「但金杯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你说这些未免太迟了吧!」宁沁气呼呼地斥责,原本称得上美丽的容颜扭曲变形,失了姿色。  
  她虽倾慕胤烈,不愿他喝下毒酒,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以免后患无穷。  
  胤烈斩杀自己的亲皇弟,冷酷无情到了极点,若他此刻还活着,得知她的诡计,后果不知如何?  
  想着、想着,宁沁打了个寒颤。  
  ☆        ☆        ☆  
  成为另一个四爷?  
  金映蝶饶是聪明过人,也无法明白胤烈意欲为何。  
  这些日子以来,她代他批奏折,因此外人不知朝中政务此刻正由一名弱女子所主掌着。  
  胤烈心中的打算莫测高深,令她摸不着额头呀!她叹了吃,放下手中的毫笔,眸光锁在白皙手碗上的紫镯。她一直没有问他这镯子的事情,只知道那天清晨就已经套在她的手腕上了。  
  「金姑娘!不好了,请快点随我来!」一名婢女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神色慌乱,迭声地说道。  
  金映蝶在天策府中代理胤烈的事情只有几个心腹知情,并且被严令不得外传;胤烈亦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他的院落,并且将金映蝶悄悄地从青缇轩搬进了他的寝房,平日就在这院落走动,只有几个人服侍着。  
  听闻婢女的叫唤,金映蝶立刻想到胤烈的病况不稳,忙起身飞奔而去,一刻也不敢稍作停留,眼底噙着泪,咬着牙不哭。  
  一推开门,她焦急如焚地奔至床边,握着胤烈近乎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语道:「烈,撑着……求你撑着……」  
  胤烈的脸庞平静如昔,仿佛只是深深熟睡。  
  「金姑娘,四爷方才吐血不止,喝下去的药汁都吐掉了。」说话的婢女手里还揪着块渗血的白布。  
  金映蝶抢过一瞧白布上的大片血迹,心魂险些止息,她失去了理智,大喊道:「出去!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一行人赶紧退出站去,丹恪此时正要觐见,却被人群给挤了出来,正在纳闷,心眼一转,就猜想到。  
  金映蝶失去了支持的力量,跪倒在胤烈的身边,将血布紧紧地拥在怀里,声音破碎不堪,「你究竟意欲为何?烈,放过我吧!我再也没有心思救苍生、理朝野,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批着奏章,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要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将胤烈托付给她的重任置之不理,但谁能明白当她试图一人平心静气在书房中批阅奏折时,心却牢牢系在他身上。  
  千般呐喊在心头,奈何他听不见,沉睡依旧,她柔肠寸断,扑倒在他身上,哭喊道:「费叔!求你快来救他吧!为何你还不来……还不来!」  
  她声声哭喊,脆弱得不堪一击,再也不是坚强傲然、长袖善舞、万夫莫敌的金映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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