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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玉大步上前一揖笑道:“五位前辈且请先莫问,反正这是天大喜讯,此地非谈话之所,且请移驾船上,我们边走边谈如何?”
“怎么?”查仁一怔挑眉说道:“难道也要我们五个老不死的陪你们出海不成,仲孙老儿,你们到底弄什么玄虚?”
“跛丐”查智说道:“平日你叫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去得,单单这水,我瘸要饭的却是不愿招惹,一个不好,在海上遇着风浪,打个船底儿朝天,这种喂王八的事儿,我瘸要饭的不干,要去你们自己去吧。”
此言一出,请人忍俊不住,不由响起一阵大笑。
仲孙玉道:“此时前辈不愿登船出海,稍时若是晚辈等说出原因,恐怕晚辈等要拦还拦不住呢。”
王寒梅娇嗔说道:“四师父最气人啦,此时您老人家如若不愿登船,稍时如果改变了主意,梅儿可不依啊。”
“跛丐”查智人耳这一老一少二人两句话儿,不由心中疑云顿生,双目一瞪,怪叫说道:“仲孙老儿,你且将原因说出来与我老人家听听,如若不然,你就别想我们五个老不死的陪你们登船出海,说不定惹得我火起,连你们也不准上船。”
王寒梅挑眉笑道:“四师父又犯了不讲理脾气啦。”
查仁佯怒瞪了王寒梅一眼转向仲孙玉道:“仲孙老儿,你行行好先说出来罢,老要饭的都快给你们急死啦。”
仲孙王尚未说话,仲孙双成已自一笑说道:“好啦,好啦!您老人家别急,成儿这就说啦,我们急于在船出海是为了追赶一个人儿,可以了吧?师父请登船吧。”
“追一个人儿?”查仁轩眉诧声说道:“丫头你们追什么人儿?”
“哎呀!”王寒梅浅蹙黛眉,跺足说道:“您怎么老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快上船吧,到船上您一边儿饮酒谈笑,梅儿再一边儿为您细叙好不?”
“不行!”“疯丐”查义突然瞪目说道:“此时若不问个水落石出,丫头们,你们就别想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上船!你们
也别想走脱一个!疯要饭的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仲孙双成、王寒梅心中一急,莲足双跺,尚未说话,仲孙玉已自庄容说道:“兹事体大,前辈万勿等闲视之,晚辈等之所以急欲雇船出海,为的是追赶柳含烟。”
“什么?”老丐心神一震,身形齐闪扑近,查仁一把抓住仲孙玉手腕,沉声问道:“仲孙老儿你适才说要去追谁?”
查仁心神震憾之余,手上劲道不免用得大了点儿,仲孙玉一只右腕恍如上了一道铁箍,双眉微微一蹙忍痛说道:
“晚辈等为的是追赶柳含烟、”
这回五老丐可均听得清清楚楚,神情大震,须发皆张,齐齐颤声说道:“仲孙老儿,你……你是说柳娃儿未死?”
仲孙玉点头说道:“不错,含烟大难未死,随水流出‘北邙’,后为人所救。”
查仁突然瞠目喝道:“仲孙老儿,你可是哄骗我老人家?”
仲孙玉心中一震,勉强一笑说道:“晚辈适才说过此事体大,非同小可,晚辈即是天胆也不敢哄骗前辈。”
仲孙双成目睹乃父一付愁眉苦脸的神情,心中了然,娇笑一声,佯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松松手,再不,成儿爹爹那只手腕就要被您捏断啦。”
哪知五老丐竟然恍若未闻,五人身形泛起阵阵轻颤,默然不语。
半晌,查仁方始喟然一叹,放开仲孙玉,仰首望天,神情激动地颤声说道:“我老要饭的这不是做梦吧!柳娃儿大难未死……苍天到底有眼,看来我查仁那一句‘造物弄人’的话儿是得收回啦……”
“疯丐”查义突然怪笑一声,手舞足蹈涕泣泅流地叫道:
“老大,你还净在那儿发的哪门子怔?上船罢,你们哪个敢说个‘不’字我老二首先不答应!”
查仁恍若未闻,目光一注仲孙玉,庄容问道:“仲孙老儿,你刚才说柳娃儿到底是为何人所救?”
仲孙玉微微一笑,回身一指徐振飞祖孙,说道:“含烟昏迷中流经‘百家村’前,适被这位徐振飞徐老弟打渔窥见,乃与……”
查仁遥向徐振飞一揖,肃容道:“徐老儿,我们五个老不死的拙于言辞,不喜耍嘴皮功夫,大恩不言谢,五老丐永铭五内啦。”
五老丐位列一代仙侠,徐振飞既然身为武林人物,焉有不知之理,不恨仙凡路远,无福一睹仙颜,不想一念之仁,不但得见异人,而且对他竟还感激有加,心中原有惊喜得几疑置身梦中,举起手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咬,暗自忖道:
“我徐振飞则将人土之年,想不到却有如此福缘,虽死何憾一眼窥见查仁向着自己遥遥施礼,心中猛地一震,强忍手指剧痛,一拉爱孙飞步上前,神情激动异常地躬身说道:
“晚辈徐振飞率孙云姑叩见五位老神仙……”
说着,即要行下大礼。
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娇躯一闪带起一阵银铃娇笑,飞扑而出,一个人搀扶一个,王寒梅更是娇声说道:“老伯。
云妹快快请起,我师父五位老人家生性豪放不羁,不耐俗礼。”
徐振飞祖孙方自万般无奈地站起身形,查仁已自哈哈一笑说道:“徐老儿,柳娃儿到底是如何被你救起的,可愿为老要饭的一叙么?”
徐振飞尚未说话,王寒梅已自妙国微源地佯喷说道:
“师父,梅儿适才对您老人家说过,此事急促,耽误不得,您怎么还要在这儿问?等会儿上了船,让梅儿再为您老人家细叙不好么?”
杏仁双眼一翻,未来得及说话,“跛丐”查智已是哈哈一笑,挑眉说道:“丫头,说得好,走!你瘸师父笨鸟儿先飞,我先上船啦。”
目光一扫海边众船。回顾工寒梅一笑又遭:“你瘸师父只顾抢着上船,丫头,你要我上哪条船呀?”
王寒梅掩口“噗哧”一笑,玉手一指左前方停泊岸边多时,狄仁杰召来的那艘双桅帆船,说道:“偌!不就是这艘双桅帆船么?”
“破丐”查智龇牙一笑,目光一扫诸人说道:“乖乖!这只船儿委实不小,这下人马均可上船啦。”
一注查仁挥手叫道:“老大,走罢!你不是要急于一聆详情么?看样子咱们不上船,他们是不会平白糟蹋时间的,别空耗着啦!上船罢。”
查仁回顾王寒梅一眼,双眉一挑,佯怒说道:“这简直就是要挟绑架嘛!丫头,上了船你要是慢说一步,小心我扯烂你那张小嘴儿。”
话声一落,突然哈哈一笑,大步向那艘靠在岸边的双桅帆船走去。
他这一走,“疯”“瘦”“跛”三丐自然急步跟上。
王寒梅走至“瞎丐”身边,娇笑说道:“五师父,可要梅儿搀您上船么?”
“鬼丫头!”查信笑骂说道:“你何时听说过五师父走路要人搀扶的?躲开。”
微一挥手,踏着一双破草鞋,大步紧跟四丐身后走去,步履之间远较常人来得从容自如。
王寒梅向着查信背后皱了皱瑶鼻,佯嗔说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梅儿以后再也不自讨没趣啦。”
“疯丐”查义已至船边,突然回身笑道:“丫头活该,谁叫你尽是拍你五师父马屁。这回可好,人家不承情,拍在马腿上啦!哈,哈……”
哈哈一笑,转身上船。
气得王寒梅杏眼圆睁,瞪着查义背影,莲足连跺,空白气煞。
仲孙玉诸人睹状也自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仲孙玉微一挥手,示意诸人随五老丐身后一齐登船。
“仲孙大侠!”狄仁杰突然伸手一拉仲孙玉说道:“稍时上船后,尚烦……”
仲孙玉至此方始猛地想起,自己适才竟然忘了为狄氏三人引见五老丐,暗骂自己一声:
“糊涂。”
向着狄仁杰干笑一声,满面歉然地道:“庄主,你看仲孙玉有多糊涂,竟忘了为三位介绍五位老人家了,庄主放心,稍时到船上,仲孙玉再为三位介绍罢。”
狄仁杰也自颇感窘迫地一笑,说道:“仲孙大侠万勿介意,实在是狄仁杰兄弟太以敬仰这几位前辈仙侠,往日只恨福薄,今日……”
“爹!”狄映雪突然娇声说道:“快上船罢,你看时刻都快近午了。”
此言一出,狄仁杰、仲孙玉二人不由神情微微一震,慌忙招呼诸人牵马上船。
骤雨初歇,强风渐息,海上轻纱薄雾渐渐飘散。
一艘双桅帆船,双帆高悬,在平静如镜的碧波中,缓缓驶离岸边。
宽敞雅致的船舱内,陈设可称富丽堂皇。
一色红毡铺地,枣红色桌椅摆设的井然有序,船舱两壁,且悬花卉山水,名人手笔堪称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十余幅字画之间,分隔六个雕搂精巧的窗棂,窗上各悬琴剑。
这种陈设,如此气氛,仲孙玉甫一进舱,便自由衷地暗暗赞叹不已,一双神目也自射出两道敬佩神色向狄仁杰射过。
狄仁杰淡淡一笑,说道:“仲孙大侠且莫以这等目光看我,这些庸俗不堪的东西,加上我这庸俗不堪人儿的摆设,实在有渎法眼,贻笑大方。”
仲孙玉摇头说道:“庄主人过谦了。”
杏仁突然说道:“仲孙老儿,如今你们已将我们五个老不死的骗上船来,你还不与我快快叙述个痛快?莫非要等我们五个老不死的急死不成?”
仲孙玉方自一笑,王寒梅已自娇笑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别急成不成?好歹也得客人家坐坐歇口气儿呀!”
“丫头!”查义怪叫说道:“你再敢多嘴,小心我老人家拧破你那张小嘴儿。”
转顾仲孙玉佯怒说道:“小老儿!说。”
仲孙玉心想这五位老人家的是性急,微微一笑,躬身说道:“查前辈且请稍等,容晚辈先为五位前辈介绍此间主人!
转过身形一注狄仁杰,接道:“这位是‘二龙在’庄主狄……”
话犹未完,狄仁杰已自一领乃弟爱女,急步上前躬身说道:“晚辈狄仁杰、狄英杰率小女狄映雪见过五位前辈。”
纵是查仁等心中再急,此时也只有捺着性子,忙自还礼说道:“老要饭兄弟一向颠狂得连常礼也给忘啦,三位既是此间主人,倒是老要饭的理应先行见过。”
狄仁杰忙不迭地又一躬身,恭声说道:“前辈此言太以折煞晚辈等,晚辈等敬慕前辈已久,今日得能瞻仰五位前辈风范仙颜,已感不虚此生。”
查仁淡淡一笑,说道:“庄主不可如此说话,老要饭五兄弟半生为虚名所累……”
“老大!”查义突然叫道:“你有完没有?你若不听柳娃儿之事,我们四个还急着要听呢。什么前辈?什么庄主?既是相识便是有缘,一家人还是小老儿与老要饭的这两种称呼叫得顺口,听得入耳。”
狄仁杰心中陡感一阵因觉荣宠而生的激动,面色一庄,尚未说话。
杏仁已自一笑说道:“老要饭的五兄弟颠狂惯了,庄主万勿介意。”
成名已久的字内仙侠,对一个后生晚辈说话,竞然谦冲如此,狄仁杰心中更感敬佩,并感“五老丐”震撼宇内的盛名果然不虚,今日自己何幸荣之?忙道:“五前辈们请直呼贱名,若不以朽顽庸俗,今后尚请时加教诲。”
查仁暗一点头,尚未说话,“跛丐”查智突然冷冷说道:
“老大,你若是再不让仲孙小老儿一叙柳娃儿之事.休怪我四人急不可待之下要拂袖而去啦。”
查仁双眉一轩,笑骂说道:“一片汪洋,两只破袖,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拂袖而去。”
转向仲孙玉微笑说道:“仲孙小老儿,这可是你亲耳听的,快说罢,恼了我胖要饭的好说,恼了瘸叫化则难当。”
仲孙玉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