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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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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可看到三五成群的兵到处游荡。

齐鲁车行设在东大街,街对面是燕都车行的真定站头。前者的总店在山东济南,后者的总店设在京城外白云观旁。

右侧,是三皇庙。街东,是龙兴寺。寺对面,是一连五间大客栈,两间酒楼。

由此可知,这一带可说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萃聚的问题地段。‘

午间便落店的人不多,崔长青是不多中的一个。

他在永安客栈前下马,店伙眼尖,看他的打扮与风尘仆仆神色,便知是财神爷来了,枪来两名伙计一个接缰,一个上前抱拳含笑.打招呼:“客官辛苦了。喝!好骏的乌锥。人如虎,马如龙,少见少见。”

他一走取下革囊鞘袋,挟住马鞭,笑道:“承奖承奖。在下要落店。”

店伙伸手接鞘袋,恭谦地说:“多蒙照顾,无任欢迎。小店各有雅洁的上房,包君满意,小的领路,客官请。”

他扭头向照顾坐骑的人说:“伙计,在下达匹马锥请小心照料,不用遛马,歇会儿再让它喝口水,草料加燕麦,上料。傍晚在下要亲自替它洗刷再上槽。”

“小的记住了,客官请放心。”照料坐骑的店伙答。

客栈规模不小,店前的广场绿树成阴,马厩马桩一应俱全,停车场置轿所无不臻备,有车道直通内院上房,以便女眷的车轿入内。

进店先趋柜台,掌柜夫子客气地打招呼,和气地说:“客官辛苦。地近京城,位近边关,客官请原谅,能不能把路引让小可过目?”

“应该应该,掌柜请勿客气。”他含笑取出路引递过,眼角看到两个不算陌生的人影踏入店门。

他将鞘袋往柜上一放,乘机扫了对方一眼,心说:“是城门口鬼混的两个泼皮。好家伙,居然跟来了,这地方乱得很。”

他的路引是真的,路引上有关姓名身份与事由,记的是:崔长青。商业。自湖广至保定。贩卖。

店伙引他进入西跨院上房,茶水刚备妥,马包也就送来了。

掌柜的正在全神贯注记载客人的该记事项,几个店伙皆在忙自己本份的事。但蓦地人声一静,几个店伙皆脸现惊容。

两个泼皮阴笑着走近柜台,两人互相以眼色示意,其中一人向同伴点点头,然后背倚柜台,狞笑着扫视在场的几名店伙。

门外人影乍现,钻入一个鹑衣百结的老花子。

另一名泼皮一手支颐倚在柜上,怪声道:“胡掌柜,记甚么?”

胡掌柜一惊,猛抬头神色一变,堆下笑说:“原来是邓爷,你好。”

“很好,托福。记什么?”

“客人留宿名册。”

“刚才那穿黑衣的小伙子,干什么的?”

胡掌柜将册转向推过陪笑道:“邓爷请过目,都在上面。”

邓爷手一伸,劈胸抓住了胡掌柜的领口,轻轻一带,便将胡掌柜双脚悬空搁在柜上,冷哼一声,怪眼彪圆,显然火气上冲。

胡掌柜大骇,手脚忙乱,惊惶地挣扎,脸色苍白:“邓爷请放手,小的并未得罪邓爷……”

“去你娘的混帐!”

“邓爷……”

“你明知我邓七斗大的字认不了一担,你他娘的却要太爷过目,你这不是有意拆我老七的台吗?混帐!”

“小的知……知错,小的不……不是有意的,邓爷请原谅,请原谅,下次不敢,不敢。”

邓七放手,胡掌柜出了一身冷汗,滑下原地几乎摔倒。

“念给我听。”

“是,是邓爷请听。”

邓某满意地离柜台,偕同伴出店.在门旁盯了老花子一眼,停下步突然问:“你,腰牌呢?”

老花子吃了一惊,几乎失手将打狗棍掉落,退了两步,惶然地反问:“大……大爷,什……什么腰牌?”

“你不知道?”

“老……老汉不……不知道。”

“你来了多久?”

“老汉刚……刚到。”

“呸!我问你到本城多久了。”

“是刚到的,从……从南门进城的。”

“你是花子?”

老花子一脸可怜像,口角往下拉,山羊胡摇摇,眯着老眼叹口气,如怨如诉地说:“老汉老伴早亡,上无亲下无故,无子无女无依无靠,年未花甲而视茫茫发苍苍……”

“他说些什么?”邓七不耐地向同伴问。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大汉,背了个大包裹,满身风尘,显然也是落店的外地客人。脸色苍黄,一双怪眼显现紫芒,狮鼻海口,留了八字大胡,颇具威严,可惜脸色太难看,象是久病难愈的。向邓七咧嘴一笑,接口道:“老花子可能读了几年书,说的话带有文味。他说他是个孤老头,耳目不便白头老朽一个。

邓七的大指头,几乎点在老花子的鼻尖上,沉声道:“孤老头你听清楚了,要来本城讨饭,必须到华塔寺去找石团头,献些孝敬领腰牌,不然就有人会打断你的狗腿,撵出城外喂野狗,记住没有?”

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满脸病容的中年人跨入店门,笑道:“老伯,凳子上歇歇,你不会是来讨饭的吧?”

老花子愁眉苦脸地一笑,反问道:“大爷,老汉曾说过是来讨饭的吗?”

“不曾。”

“这岂不是够明白吗?”

“那你……”

“老汉是来访友的。”

“呵呵!贵友不在真定,在济南。”中年人低声说,笑。得诡谲。

“你说什么?”老花子反问,似乎确有点耳背。

中年人靠近,语声更低:“花花太岁已逃至济南,前辈来晚了一步。”

“老夫是来猎豹的。”老花子也低声说。

“哦!有志一同。”

“你是……”

“晚辈病……”

“哦!流星赶月的得意门人;病秃龙公孙化及,失敬失敬。论江湖豪杰,老弟不作第二人想。”

“不敢当,前辈过誉了。前辈天涯怪乞上官星河,方算得是江湖奇士。”

“过奖过奖。”

“咱们落店吧。”

“好,落店。”

病秃龙向柜台走,大声说:“掌柜的,这位老伯不是花子,而是来访友寻亲的,人地生疏乏人照顾,在下负责他的食宿,给咱们来一间稍大点的房间。”

不片刻,店门进来了两个人,泼皮邓七去而复来,只是换了一个同伴。

“人在不在?”邓七向胡掌柜问。

“在,在,没出去。”

“好,叫你们的伙计避远些。”

“是,是。”’

邓七向外举手一招。不久,鱼贯进来六位大汉,全是些胳膊可以跑马,拳头上可以站人的痞棍。

领先那人壮得象条大枯牛,敞开上衣,腰带缠在腰下,上端露出一把匕首。大牛眼一翻,用刺耳的老公鸭嗓子问:

“人呢,叫他出来。小七,你亲自走一趟。他来了便罢,不来,揪他出来。”

邓七治笑着欠身,恭顺地说:“弟子遵命,师父请稍候。”

“快去!”师父挥手叫。’

店伙计皆得到警告,纷纷走避,店堂一空,只有六个痞棍分四方站住有别位置。

门外,散布着另一批人,其中有那位赶车的大掌鞭吴五,同行的伴当,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这些人都带了家伙,准备万一里面的人不敌,便要抢入相助,甚至可能动家伙行凶。

不久,邓七在前,崔长青后跟,安详地进入客堂。崔长青似乎不知危机已至,泰然地问:“喂!七爷,谁找我啦?”

邓七向大枯牛汉子‘指,奸笑道:“偌!就是这位爷。”

大枯牛双手叉腰,大肚皮毛茸茸,巴首靶亮出,怪眼一翻,老公鸭嗓子刺耳:“你,就是崔长青?”

崔长青左看看,有三个人。右看看,也有三个人,前后共是八个人。他开始看出不对,开始惊疑,开始害怕,畏缩地说:“不错,是我,诸位是……”

“你从湖广来?”

“是的……咦!兄台怎么知道?”

“你作何生意?”

“哦!正当行业,贩牲口。”

“槽上那匹乌锥马是你的?”

崔长青恍然,点头道:“不错。”

大牯牛怪笑;大声说:“我买。”

崔长青摇头,拒绝道:“不卖。”

大牯牛瞪眼,怒声叫:“你敢?”

“讲不讲理?”崔长青不示弱地问。

“讲理?理字多少钱一斤?”

“真定城难道就没有王法?”

“王法是给人看的,能看不能用。”

“你是……”

大咕牛不耐地挥手,怪叫道:“太爷没空陪你打哈哈斗口舌,来人哪!”

邓七抱拳欠身,恭敬地答:“徒儿在,请师父吩咐。”

大牯牛摸摸大肚皮,说:“给他一吊钱,叫他写一张卖契。”

邓七掏出一百文钱,提着串绳,在崔长青面前晃了晃,然后丢在他脚下,说:“小子,快,收下,到柜上写张卖契。当然,契上不必写上卖价,就写卖断好了。”

崔长青假装迷糊,问道:“卖契?卖什么?”

“不错,卖契,卖你的乌锥马。”’

“什么?一吊钱买我的乌锥马?”

“对,那是对你客气。”

“不客气……”

“不客气分文不给。”。

崔长青不再示弱,摸清了对方的来路,他暗中已有所决定,不再装出怕事像,哼了一声说:“在下再说一遍,不卖。”

大牯牛大感意外,厉声问:“你说不卖?”

崔长青无畏地逼视着大牯牛,一字一吐地说:“不卖就不卖,你又没聋。”

“反了!”大牯牛厉叫。

“天子脚下,你敢造反?”崔长青顶回去。

“气死我也!”

“你死了,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下更坏。”

“揍他!”大牯牛愤怒地大叫。

邓七应声扑上,莽牛头凶猛地向崔长青的胸口撞去,声势汹汹。

崔长青闪身出手,按住邓七的背腰,向前顺势送出,借力加力用了半分劲。

邓七一头落空,收不住势,“砰”一声大震,撞中了对面的一位同伴,在惊叫声中,两人跌成一团,鬼叫连天挣扎难起。

大枯牛一惊,吼道:“都给我上,打死他!”

五名痞棍像阵风,同时上扑。

崔长青一声低此,指东打西,进迟如风,一拳放翻一个,伸脚挑倒另一名,“叭”一声耳光声脆响,又击倒了一个。

“噗!”第四个痞棍耳门挨了一击,跌出丈外爬不起来了。

剩下的一个看出不妙,转身逃命。却被崔长青一把抓住腰带,大喝一声,高举,飞掷,“砰”一声大震,丢在柜面向里滚,跌入柜内去了。

大牯牛大惊,片刻间七个人全倒了,落花流水,怎能不惊?惊怒交加中,双手箕张,饥鹰搏免势如山崩,向崔长青扑去,一看便知要用摔跤术,定然是此中好手。

崔长青向下一蹲,高不及三尺,右肘凶狠地撞出,力道干钧,“噗”一声响,正撞在毛茸茸的大腹上,如击败茸。

“哎!”大牯牛惊叫,不进反退,踉跄退了三四步,伸手急拔匕首。

崔长青怎肯让他撒野?如影附形跟进,一脚疾飞,正中手腕。

大牯牛的巴首刚出鞘,立即飞抛出丈外。

崔长青铁拳如电,“砰噗噗”一阵暴响,拳拳着肉,记记落实。

“哎……哎唷……”大枯牛嘎声闷叫,不住挥舞大手封架,不住后退,最后倒飞而出,“砰”一声大震,跌出店门去了,四仰八叉躺在阶下,似乎浑身的骨头都崩散了,躺在那儿象座肉山,爬不起来啦!

一个青影飞掠入厅,刀光一闪,就是一记“排云荡雾”,来势如电,动刀了。

崔长青身旁恰好有一张长凳,抄起凳反转,分握住两端,人似狂风,“啪”一声架住了刀,刀欲入凳三寸,凳势一扭一转,刀未能拔出,青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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