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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禽掌-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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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暖锅制作更妙,下层是炉,中作五梅瓣形,放着大小五个烧得通红的扁平炭基,中层是暖锅,钢分五格,一大四小,每格是一圆筒,筒底正对下面炭基,上面却各嵌一个瓷盅,当中一盅较深较大,内盛清汤,旁边四盅里,一味是用火腿和鲜肉切片同蒸极烂的玉版金镶,一味是嫩豌豆清炒虾仁,一味是糟炒山鸡片冬笋,一味是鸡油炒飘儿茶,共是三荤一素。
石继志和丹鲁丝虽俱都是出身大家,但所食亦不过鸡鸭鱼肉,更无此烹艺,从师后经年处身荒山,所食多黄精野味,似此等佳肴,休说是吃,有的简直见都未见过。
沙漠红丹鲁丝更是别说了,她虽为一王之女,但因种族不同,终日所食多为牛羊烤肉之类,似此菜肴,何曾吃过,二人因恐为沙念慈所笑,俱不敢问,各举酒杯,应沙念慈敬酒,呷了一口。
那酒色作深碧,斟在白玉杯中,泛起分许深的泡沫,一望即知是陈年佳酿,入口芬芳,顺喉而下,五内生香,一时热气溢体,舒畅无比。
二人不禁连夸好酒,沙念慈笑向丹鲁丝道:“此酒为家母取树上鲜梅和杏仁樱桃共五味佳果,共问黄土瓷罐内,日晒夜露,入秋此山起雪,又埋雪中,如是今年酿者隔年取食,此坛新开不久,听说已有五年以上了,故此味儿也就愈发的纯了。听爷爷说此酒因青梅去性,故多食亦不会醉人,姐姐不妨多饮几杯,决无关系!”
说着石继志已举杯相敬,各自又呷了一口,就着佳肴大啖起来。
稍顷小婢将饭盛上,白瓷青花细碗内盛大半碗浅碧色的米饭,清香扑鼻,石继志不由暗叹:“这卧眉庄哪像是处在天山荒地,似此享受,即使帝王亦不过如此!”
想着二人就碗吃了半碗饭,主人已将点心启盖,二人见那四色点心,一碟蒸玫瑰猪油松饼,一碟肉馅珍珠米团,一碟鸡茸火泥笋丁合馅烫面饺,一碟桂花元肉瓜条葡萄干枣脯等合嵌的八珍千层饼。暖碟颇深,下有装开水的坐托。二人每食一样,俱赞在心里,叹为食止。几上每一盘碟,无不色香味三绝,美食佳皿,越发生色,引人食欲,二人尝一样爱一样。三人有说有笑,这一席饭直吃了一个更次,才宾主尽兴,来至前厅。
方坐定不久,见长窗处有一束发为垂髻的童子侍台而立,恭道了声:“大爷吩咐,内室已布就,请石客人休息!”沙念慈已含笑起立道:“如此石兄请吧!小妹不便多耽误石兄休息时间,明日再命小婢往请吧!”
石继志正觉自己一个男人,老和人家女孩处在一块也不十分对劲,闻言笑着起身道:
“恭敬不如从命,愚兄真是打扰了。”遂与二女道了再见,径随那童子步出外廊。
二女送至平台,那沙念慈笑道;“石兄与丹鲁丝姐姐的马,因非凡种,小妹已特命人牵至后院,与我姐弟之马一槽上料,马上物件已命人运至石兄居处,请点收,如有短少可告小童往觅,决少不了……”
石继志连声道谢,丹鲁丝不由在后嘱咐道:“明天想着来,那群姐弟兄妹们还要看你的功夫呢!”石继志边笑着摇头,已随小童穿廊而去。
这童子生得颇为瘦小,但一身肌肉似颇结实,细长的个子。年纪约有十四五岁,才一出来,由台前执起一盏纸灯笼,回头笑道:“石公子!请随我来,小心外面黑!”说着话双足一顿,就像一枝箭似地窜了起来,一手提襟,状极潇洒。
石继志心想:“好个小鬼!居然连你也同我较上劲儿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上肩不动,运足内力,仅把足尖一点,这种“混元凌虚元”为轻功中极为难练者,施展出乍看来好似全身不动,仅运点着足尖,一气可行五里,这一展出,霎时之间已跟至那童子身后。
那童子名唤司明,为三老中二老铁扇老人沙梦斗最心爱的书童,平日侍奉沙老父子,蒙二老传授了些功夫,因听说来人为上官先生高足,故此有意运出轻功,想试试石继志究竟有多大功夫。
他拼命驰奔了一阵,暗忖:“这一下一定把石公子拉下了不近吧?”想着猛然一回身,那石继志竟赫然在目,离自己不过半步光景,一手提着下襟,徐徐而行,好似没事人似的。这司明见状不由大惊,这才知道来人果然身负奇技,非可轻视,不由脸一阵红。
石继志见状,笑着以手拍着那司明肩头道:“小兄弟,功夫不错啊!还有多远才到呢?”
这小书童强作笑颜道:“石公子真神人也,不知公子可否赐告这手功夫叫什么名字?”
石继志一笑道:“其实练来也不难,只要内功到了内转九车的境地,施展这‘混元一气凌波步’也就不感费事了。”
那童儿闻言吓得一咬牙道:“好家伙!内转九车还不难?我们大爷到现在为止还没练成这种功夫……‘混元一气凌波步’,我倒是听沙老太爷说过,我呀,这一辈子也别想了!”说着重新打着灯笼向前带路。
石继志不由笑道:“你小小年纪竟有这一身功夫,也真是难得了,别气馁,只要肯下苦功夫,不上三年,这种功夫你一定能练成!”
这小童闻言,不由喜得一下停住,张大了嘴道:“三年?三年就能练成?”石继志点头道:“也许还不用三年,因为你已经有根底了。”
这小童闻言朝地下一跪,对着石继志叩了个头道:“石公子,我先给你磕头了,你得教教我,要不然我不起来!”
石继志见状一时慌了手脚,想不到他还会这一套,只好把他拉起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守着这里这么多高人你不找,却叫我一个生人教你,这不是笑话么?”
司明闻言还一个劲儿央求,说这种功夫大爷自己都不会,怎么教我?三位老爷子也没工夫教。石继志被他缠得没法,只好点头答应,允许回室传他口诀,司明才欢欢喜喜地笑着往前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绕着一所傍湖厅榭走过,那厅中挂着一色浅红的钢丝罩琉璃灯,映得室口明如白昼,厅前是一波莲湖,湖水已冻结成镜冰,映着红光闪闪如电,另三面俱是桂树,其中室舍,大多轩窗四闭。
司明带石继志来到厅下,拾级而上,微推长窗,连门而开,吹灭了手上灯笼,才回首招道:“公子请进!”
石继志忙侧身进内,入内一看,见为一暖厅,那司明又带领着绕进另一室,入内一股檀香透鼻,见为一阁室,紧傍西北角有一方金丝楠木雕花隔断,里面放着几个细草编成的大小蒲团。北面尽头大理石墙上,嵌着一方极大的镜子,此外更无别物,壁上也无门户,方自寻思,莫非这里是一套间静室?
司明笑道:“这本是沙老太爷居处,今天大爷说老爷子要两三天才回来,就请公子先在这住两天,后天再为公子腾新地方。”
石继志答应着,司明边说边走近那大镜,以手在镜边金钉上按了两下,随听丝丝连声,那长方丈许的大镜,立往下沉落,晃眼间已与地平,墙内现出一间静室,那司明笑着入内点首请石继志入内,石继志不由好奇跟入。入内始见那静室没有外面厅高,四壁上下均似玉质,坚细匀润,清洁异常。壁上竟似有回光反映,人影行动均可照出,此外还有好些人物影子,仿佛画在上面,却又深人墙内,不见笔墨痕迹。
全室空空,只靠壁下放着一列蒲团,因天已晚,又有司明在侧,石继志并未去详细看,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那司明带石继志入了此室后,即行一礼道:“这是沙老爷的地方,平日我是不许进这间房子的,公子自请安歇,我就睡在外间,有事只管照样启墙叫我一声就是了。几上有灯,公子如嫌太暗可自己点着,我退出去了。”
石继志一笑道:“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再传你那功夫吧!”司明闻言笑道。“明天后天都可以,反正公子还要住好几天呢!”说着自行启门退出,那长镜又照样升起。
长镜一升起,室内顿显黑暗异常,再一细看,此静室呈圆形,大约三丈,一切齐全,只没有床,当中却放着一个七八尺圆的大蒲团,以供眠息之用,虽说石继志双目擅于夜中视物,但到底不甚方便。想到此四下一看,见一盏古铁灯架,就在身侧之前矮几之上,灯盏内却是空的,干净无油,只有灯芯。
石继志看着暗奇,以为不能点燃,试把引火一打,火星溅处,灯芯忽燃,光头甚强,照得室中光明如昼。
他心中猛地一动,想到这室内颇多奇处,尤其是那玉壁上的影子……想到此他就步向壁边,仰首往壁上端详了起来,这一看不由惊喜得张大了口,心内一阵乱跳。原来那墙上此时所现出的人影,初尚看不出个眉目,这一细看,始见尽是些人兽相搏的影子,姿态灵奇,生动非常。
他猛然灵机一动,心想到师父曾说过一件奇事……但他尚不敢断定。
于是他忙拿了灯,仔细向四壁看去,原来四边墙壁,均是白石砌成,打磨得甚是平整细滑,石质坚莹如玉,离地尺余,每面壁上各画着六列五六尺长,三尺多宽的长方格子。
左壁每格绘着一个人像,行止坐卧,俯仰屈伸,纵跃蹲踞,盘旋攀援,姿态各异,无一雷同,看去好似练武功的图形,但俱是些不知名的招式,前后上下都不连贯。
再看右壁与左壁一样,但不同者右壁竟是绘的各式植物伸参之态,无一人像。
石继志此时心中一动,暗忖:“曾听师父说过,百年前洛青古墓中曾有一套‘两仪图解’,为前古奇侠黄散子亲绘,后入潇湘子之手,人传其镶成壁画,每日参习,竟成天下武尊,此项图解后竟无闻,看这图形,分明有七八分相似,别是天山三老新得来的吧?”
想到此心中一阵乱跳,惊喜紧张万分,忙走近墙边细一注视,见图形俱是尺许大的一块白玉,像是镶置墙上。
猛然心中一动,记起方才司明所言,这室中除去三老及有限亲人,别人竟是不许植入,这是什么道理?
他这么前后一想,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大喜,暗忖自己无意间竟得到此飞来奇缘。
听师父说,这“两仪图解”非极具慧心更加上内功有极深造就者不能领悟,凡人即使授其参习,亦难体会于万一,想到此不禁又大大发起愁来。
心想好容易得此千载难觅的机会,自己要是错过,那可真令人痛心了。
这也是合该石继志福缘凑巧,竟有此仙缘遇合,原来这两壁图形,一点不错,正是三老年前始自点苍山潇湘子之静室中偷来。
别看天山三老虽是当今一代宗师,但似此高妙武学玄功,竟是半懂半生,三老偷回后日夜亲自动手,镶在这静室内,每日定时三人至此坐功时,闭门参习。
似此苦心不分日夜地穷究各门经典,才把这“两仪图解”习会了一半,那另一半,竟是百解不透,此次三人出山,非是别故,正是三老欲以三人武力,迫那潇湘子回庄,想硬逼其把这“两仪图解”下半部意义道出。
这潇湘子为一瞽目残肢的出家道人,因为参习这“两仪图解”才使他失明,后虽悟出图解妙理,惜已入魔过深,虽有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学理,竟是无法施展得出,所以三老此次想把他绑回庄内,迫其传授他们这套功夫,一旦这“两仪图解”被三老习会,武林中他们将没有可怕之人了,即使是上官先生,到那时恐怕也不是他三人的敌手!
且说石继志此时一悟出这可能性,顿时精神百倍,不由睡在那大蒲团之上,以手支头,慢慢向四壁注视,可惜看了半天,竟是悟不出有何奥妙。
一个人借着灯光端详了半天,只是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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