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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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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瑾抬起手,织田亚夫立即递上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镊子,织田瑾埋首画中,开始最精细的修补画作。
    又言,“既然喜欢,那就要为之付出更多的耐心和爱心。这个过程,兴许有些辛苦,你瞧,这不就好了吗?”
    织田亚夫探首过去,看到刚才明显空缺一大块的位置竟然已经看不出来,平整如一了,蹙紧的眉心才松解了几分。
    织田瑾又退后几步,纵观全局,琢磨半晌,才又继续动手,还道,“有时候,只要站远一点,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样凑近了,才能细细补缺,不易错漏。这一幅画儿全拜我手,可任我拿捏,但也责任重大,不可操之过急。如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儿,可就补不好,全毁了。”
    这一个晨时,很快过去,然而修补的过程却还只进行了一小半。
    织田亚夫扶起老人时,小童立即上前给老人揉肩锤背。
    瞧着老人满额密汗,脸色也不若初到时红润,织田亚夫很自责。师傅年世已高,已经很少亲自装裱画作,这工序十几道下来,常需十天半月,十分耗损精力。可若非自己将画撕得太烂,纵观整个东晁他也只信得过师傅的手艺。且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师傅的绘画技艺一流,尤擅樱花,有二十多年的积淀。若画作无法完全拼缮,凭师傅的托也可以妙手回春,运笔补画,绝对看不出丝毫破绽。这也是师傅当年誉满东晁书画界,无人可及的超凡技艺。
    除此外,就只有亚国有合称的装裱师,但他不可能为了一幅画,劳师动众。
    织田瑾瞧出男子心思,只笑道,“亚夫,今天就这样吧!一周后,你再派人来取便好。”
    “师傅……”
    织田瑾摆摆手,让男子坐下,“亚夫,这些年为师虽远离朝堂,但在民间亦时常听闻你为民兴商,为国兴兵,为我民族兴旺发展做了很多事。为师很以你为荣!你而今身在高位,位高便权重,权重则责任更重,凡事亦需三思而后行,多多审时忖势,以免……后悔末及。这画儿亦可补全,但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可能重新来过了。”
    织田亚夫落膝于地,重重地点了下头,应道,“是。”
    回程时,他靠在车窗边,眉间尤有两道深痕。
    街景快速后退,无一留色。
    事,可思,可审,可缓而行之。
    那么,情呢?
    那种每每一见到那小东西,就滞胀而无法开解的情感,到底如何三思,如何审忖,如何不急不躁?
    他从来自信于自己的自制力,却每每在那张小嘴下失控,该说那小家伙难道是上天派来的他的克星么?
    车行至荻宫时,男人眉心的褶皱似乎更深了几分。
    ……
    “笨蛋,亚夫,吃饭咯!”
    轻悠坐在廊檐边,晃着两条小腿儿,将手中的米粒贝母片儿,往地上洒。看到两只绿雉扑楞着争先恐后地冲过来琢食,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笑。
    当她再伸手洒食时,突然被一只手握住。
    向兰溪又气又好笑地说,“轻悠,之前的话,你又忘了?”他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心。
    轻悠皱了下鼻头,朝左右望望,瘪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你哟!又不听话,教我怎么说你好。”
    向兰溪摇头,席地而坐,拉过女孩的小手,将那满掌的鸟食抖落,握着细细的手腕,顺着骨节轻轻推拿起来,这是他逮着机会就会给她做的复健。也都缘于之前两人一起习字绘画时,他发现的问题。
    轻悠让女仆们接走了鸟食,继续喂。
    回头讨好道,“向大哥,我保证暴君在的时候,绝对不乱来。”
    他抬头,瞪她一眼。
    她急道,抓着他的大手央求,“向大哥,你不会还生之前我把你的字画送人的气吧?”
    向兰溪一愕,笑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她笑开了小脸,眼眸盈亮,粉颊生光,就像那枝丫上颤颤盛放的樱花儿,娇俏,美丽,让他瞬间失了心序,急忙垂首。
    “那向大哥,你今儿教我你之前说的什么皇帝家的专属字体,好不好?人家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呢,你现在就教我,好不好?回头我也可以在小叔面前摆摆,嘻嘻,这世上还有他老人家不会的字体,一定逊毙了他。”
    “好好,等会儿多吃一碗饭,我就教。”
    “哼,讨厌,你又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趣儿。
    女孩娇语如珠,表情丰富有趣。男人儒雅温润,言行间尽是温柔宠溺。衬着满园香菲,真是一副怡人心神的画卷儿。
    仆人们心下叹然,这不就是亚国成语里的那句“郎才女貌”的真实写照么,多美啊!只可惜……
    两只绿雉吃饱喝足后,颈项相交,窝成一团,慵懒依偎的模样着实让人心软。
    轻悠住了口,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言。
    向兰溪诧异,顺眼看去,也是默然。
    突然,轻悠开口,“听说,这绿雉是鸟类,可我从来没见它们飞过,和家鸡差不多。小叔以前给我讲过,说鸡本来也是天上的鸟儿,也会飞。达尔文的进化论说,因为环境变化,它们不用飞上天也能获得足够的食物,慢慢的,双翅就退化了。而被圈养的鸡,只需要定时等着主人喂食,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活得舒舒服服。那双大翅膀,羽毛又厚又漂亮,就算展得再大再宽,顶多只能上屋顶,也飞不上天空,完全是个摆设。”
    “轻悠……”
    刚才还容光焕发的小脸,渐渐黯淡下去。
    “环境太安宜,鸿鹄之志俱损,安当鸡雀鹦哥以愚人。”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得让他的心也缩成了一团,“向大哥,我很怕,我不想变成失翼的鸡雉,我想飞出去,我想回国,回我的家。”
    “轻悠……”
    向兰溪按住了她的手,托着掌心,悄悄写了四个字“静待时机”。
    却说,“别胡思乱想了,你要是想家,不若求亲王殿下,让林雪忆来荻宫叙叙也好。”
    “上次雪忆来,他就大发雷霆说不准再见面。这次我怕……”
    向兰溪直眨眼,轻悠很奇怪。
    这时,有女仆匆匆跑来,传话,“小姐,殿下回来了,请您过去一起用晚餐。”
    轻悠不得不离开,向兰溪又叮嘱了她一番“忍”字真诀。
    轻悠却一直想着向兰溪手语的含义,当她跟着女仆又踏入许久未曾进入的那间男主人屋,看到雕栏边静坐饮茶的男人时,突然想通了。
    如果能见到林雪忆,就能互通消息,也许能找到离开的时机。里应外合,更能增加逃跑的几率。
    一想到这里,她暗自惊惶了数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沉下的小脸又恢复了愉悦。
    织田亚夫听到门下响动,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回首看到小人儿迈着小碎步,小手绞着,慢慢走来,小嘴儿边藏着抹淡淡笑意,顿觉心中一软,当人还差两步距离时,他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将人攥进了怀里,揽抱在大腿上。
    “悠悠,你今日又习字了?”
    发间都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他格外喜欢嗅闻。
    她仍是不自觉地僵硬了身子,紧揪着手指,缓了口气才答,“嗯,半个时辰前。”但藏不住的是小脸上悦色尽褪,紧颦的眉宇间,蓄着对他的压抑和隐忍。
    “听说,近来你都和向大夫一起习字?”
    闻言,她立即紧张起来。
    “……没,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跟向大哥讨教一二,他偶时有空,会写几个字让我摹摹。”
    她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他眉头越皱越紧。她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在收紧,想解释,更怕越描越黑,索性垂首不语。
    他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也没出声,气氛压抑得让人浑身战栗。
    她的心砰砰狂跳,像要跳出胸口,愈发惶恐他接下来可能的行为。
    急道,“亚夫……”
    未料,他突然一笑,眉头开解,竟温柔地抚过她眼前落下的一缕青丝,勾到耳后,柔声道,“你就那么喜欢摹字?不若,吃完饭后,我陪你。瞧瞧我和向兰溪的字,谁写得好,谁更有资格做你的师傅?”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刚才明明生气得像要大发雷霆啊!
    “怎么,你还兴你们亚国那套,一徒不拜二师,不屑跟我学?”
    “不不,我没有。”
    “那就是答应了。”
    “……”
    “上菜吧!”
    织田亚夫愉悦地吻了吻女孩光亮的发顶心,长指轻轻梳着润滑的长发,只觉指间微凉,浑身舒畅。


 ☆、25。吃饭之后。。。(讨好宠)
    仆人们依次进屋,摆上小漆桌,先送上净手水和漱口汤。
    这道饮食流程,其实并非东晁的古老习俗,而是半个世纪前为洋人殖民时,东晁贵族谄媚于殖民者,泊来的习惯。在夺回东晁主权之后,鉴于某些习俗也非常符合东晁人自己的饮食文化且无碍于传统,便融合保留了下来。
    看着身旁的男人,将纤长玉白的十指浸入水中,深色的漆盆映着春笋似的细指,漂亮得让人失神,稍稍揩了一下,便抬起手,任女仆托着雪白干净的棉布细细捻干水渍。
    听说,这净手水来自那个温泉池。
    接着,女仆托起漱口汤,男人接过后,左手扶杯沿,右四指并拢托底,大拇指靠杯肚,微微俯首饮入一口,几乎看不到腮动,便将水吐出。
    这一溜儿举止,真可谓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造作扭捏之态,优雅到了骨子里。
    轻悠觉得男人做起洋人的姿态,比洋人自己还要地道漂亮。
    记得小叔曾带她到芙蓉城中唯一一家最大的洋人馆子里用餐,美其名曰,观赏洋人们有趣的进餐礼仪。
    在那里,她看到有自以为高雅有身份的国人学洋人用餐,当有人听说是漱口水时,喝进嘴后就用力鼓动腮帮子,弄出哗啦哗啦的漱口声,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附近用餐的洋人们都纷纷来看,甚至还有人直接将漱口水喝掉,说“这不就是柠檬汁儿嘛!”,洋人们眼露讥诮、满脸鄙夷的表情,让她记忆尤深。
    那时她刚十三岁,极不屑于效仿这种装模作样的行迳,受小叔影响,她向来行止落落大方,不媚俗不娇情,我行我素。
    当时她就对那个Waiter说,她饭前都有洗过手,当着客人面洗手实在不礼貌,请他们把那盅东西拿回去。
    她也记得很清楚,自己的童言童语,让小叔忍笑俊不禁,而周围的洋人们看她的眼光是又惊讶又好奇。她不以为然,深深记住了小叔曾说过,所谓入乡随俗,那是对访问主人家的一种尊重,而对于那些可恶的侵略者和毫不友善的外邦人,就完全没必要了。
    想到这里,轻悠忍不住裂嘴偷笑起来。
    织田亚夫见状,问,“悠悠,你在笑什么?”
    轻悠立即避开那深幽的凝视,直说没什么,忙将手浸水里,撸了两下就拿出来,水滴得到处都是,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拿过仆人递上的绵布迅速将水汲掉,被她扔掉的布团皱皱巴巴,与男人用过的齐齐整整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异。
    她可没脸去欣赏这种差异,又迅速抓起漱口杯,包上一口水哗啦啦地蠕动几下腮帮子,吐掉,完事儿。
    她这个利落啊速度啊,跟男人刚才的优雅从容真是个鲜明对比,看得仆人们直鼓眼儿,看得织田亚夫先是一愣,接着便不可抵制地大笑起来。
    明明很有底气,可被人当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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