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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密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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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宣了誓。我是罗马统治下的一名角斗士。我已经宣誓我会忍受被焚、被缚、被打、被剑刺死的命运,我做到了。

我吸取了我的教训,尽管我怀疑这是他们有意安排的。

我在炼狱中通过自己熊熊燃烧的躯体,凝视着大赛马场,离开了罗马,但是我的仇恨依然伴随着我,仇恨使我能够忍受这一切。阿萨纳特说得很对,虽然我现在疲倦了,但是我会再起来的,我的仇恨永不会消减,我会世代跟随着他,揿起一场世人从没有见过的风暴。

医生与角斗士(9)

我在罗马上空燃烧着,我知道当他们当我埋入地下,罗马将在我的躯体之上燃烧。

晚上10点41分

一位护士把诺斯叫醒。波特的绿色笔记本摊开了躺在他胸前,他惊醒过来,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大厅里振荡着回音,他在市中心纽约大学附属医院的急诊室外面的走廊里。

笔记本装在波特的外衣口袋里,他随身携带。他们脱掉他所有的衣服,交给诺斯保管着,他自然而然地读了起来,没有什么强迫他。

像一串珍珠、一条铁链、每一环连接着另一次生命,笔记本的每一页都在向他讲述着历史,拉着他在历史隧道中沉重艰难地行进。痛楚仍然在,只是沉埋在他的内心深处。

护士弯腰替他捡起笔记本,问能不能和他单独谈谈。诺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之前,”她答道。

诺斯站起来,他没想到会这样,感到受到了欺骗,感到气愤。他摇了摇头问:“我能见他吗?”

护士说已经运走了,但是可以安排他见一下。

晚上11点13分

她领着他走过消了毒的走廊,穿过一道道门,下到地下室,进了一间冷冻的屋子。走过一扇双层门进了太平间,里面漆黑一片。

护士打开灯,过了一会儿,他们适应了头顶上刺眼的氖光灯。

威廉姆波特的尸体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放在一张带轮的床上,等着法医局带走解剖。

“我们需要通知他最近的亲属,”护士说,伸手拉开袋子的拉锁。

就是我了吧。诺斯说他来处理一切。

她拉开袋子露出波特的脸。这里不是殡仪馆,他的脸没有经过处理,很不象样,皮肤上仍然粘着血,头发被街上的灰尘弄得很脏,甚至还能看出医生的处理痕迹,有一个地方很清晰,眼角的胎记。

到了现在,诺斯才真正地感到孤单。

我还有那么多问题没问。我该做什么?

护士在说着什么,但是诺斯几乎没有觉察,他想听,但是他的注意力却集中不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愿望,”她说,“全身都是疤痕组织,真是个迷,他一定活得很艰难。最后他好像根本就放弃了保留。”

“你很熟悉他吗?”

诺斯想了想说:“是的,一生都很熟悉。”

记忆的分裂(1)

他从来没见过他们如此恐慌。

他们已经到了另一间实验室继续工作,有消息从前台传来。梅格伊拉接的电话,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紧紧握住白色的话筒,半天没放下来。出事了。

劳莱斯站起来,有些生气,同时有些警觉。他从他女儿手里拽过来电话,交代了几句,马上扯下橡胶手套,露出枯瘦的手指,把手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迈着大步走出去处理,拐杖“咚咚”地落在地板上。

基恩问出了什么事,语气里带着些许关切,含着善意,自己也不免吃了一惊。

梅格伊拉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说没什么事,这倒也在基恩意料之中。她美艳绝伦,聪明绝顶,什么也不缺。

实验室经过了严格的消毒,洁净异常,而这些人冷冷的面孔和话语更使得实验室显得冰冷。

一切都再清晰不过,基恩只不过是一只宠物,他们忍受着他,给他国王一样的待遇,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要满足他们的愿望。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劳莱斯和梅格伊拉急匆匆地走进一间大会议室,把门狠狠地关上,保安把基恩挡在了外面。

出什么事了?我们能利用这个机会吗?

他的记忆里有那么多的洞,那么多又深又暗的沟,还有很多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只要能再知道得多一点,他也许就能更明白些。是留下来,还是像以前那样逃走?

我们不是牺牲品。

隐隐传来机器转动的声音,滑轮和马达“嗡嗡”的作响,大厅尽头的电梯正在动。这是他的机会吗?

他徘徊着,离开会议室,看着电梯门。电梯的门闪亮,可以照见人,门开了,基恩吃惊地看到塞维奇从里面走了出来。

塞维奇的脸上愁云密布,他周围的人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其中有一个受了重伤。脸颊红肿被打得出了血,一只眼睛肿了。

基恩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你。”塞维奇听到他的声音,很吃惊。

塞维奇满脸愁云。因为什么事?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支褶皱的袋子,袋子里的纸窸窣作响,他的手在抖。

“我有差事要办。”

“没有人去办吗?”

塞维奇这才认真着看了看他说:“我们就是办事的人。”

要让他六神无主,让他惊慌失措。

他让塞维奇看着大厅的尽头,一脸阴沉地说:“他们在等你。”

塞维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子也不转了。他看看关着的会议室大门,感到步履维艰。心里充满了恐惧,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他仍然对基恩充满着警惕,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该信任他多少,他尽量显得镇定,但是声音还是止不住发颤,“你来吗?”

他该怎么回答?不能承认他们没让他进。“不,”基恩说,“我有工作要做,梅格伊拉要我去另一间办公室把我们最新的实验结果保存下来,但是我不知道我把她的钥匙放哪儿了。”

塞维奇仍然犹豫着,基恩看到了机会说:“也许你能帮我。”

塞维奇看了看手里,他手里拿着塑料通行卡,通行卡挂在一个铁环上,坚守着秘密。

他马上把通行卡揣了起来说:“不行,我不能给你这个。”

他继续朝会议室走去。

基恩没有放弃。“我不需要门卡,”他肯定地说,“我只需要有个人给我开门。而且,你也清楚,我一个人无法继续我们的工作。”

塞维奇退缩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他皱着眉,挠了挠头,手指在额头上搓来搓去,太难决定,干脆就接受他的建议好了。“出来一个跟他去,给他开门。”

受了伤,个子瘦瘦的那个人站出来,但是塞维奇说,“你别去。”

他选好了人,基恩谢过他,那个保安紧紧地跟着他,塞维奇对他说:“不要离开他的左右。”

塞维奇迈向他的命运之门,大门吱嘎开了,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三个人的争论声。

记忆的分裂(2)

“基恩真的找到了另一个。”塞维奇宣布。

“谁的?”劳莱斯生气地问。

“我的。”

大门关上,声音听不到了。劳莱斯和梅格伊拉知道塞维奇进来,但是都没有站起来。

我们找到了另一个?

基恩看了看他的这个随从,但是知道从他哪儿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不在徘徊。他没机会偷听他们,企图偷听也很愚蠢,他得去别的地方找答案。

保安留神盯着他,但是什么也没说,等着他的命令。

他们默不作声,一起上了电梯,到了三十五层。保安很机警,受过良好训练,并没有花时间去数楼层,他看着基恩,一直看着他。最后他们来到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前面。

保安刷了一下卡,门锁上耀眼的红灯变成了柔和的绿灯。

保安推门走进去,基恩站在门口。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一张桌子、一部电话、几本书、大量的图表、病历记录,挂了满满两面墙。

另外还有两扇门。保安确定门锁好了,然后站在角落里等着。

他在干什么?

“你要看着我工作吗?

保安像一根石柱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他必须离开。

“我能去哪儿?穿过我打不开的门?滚出去,你忘了我要成为谁了吗?”

那个人犹豫不决,揣测着基恩的话。基恩没在理他,忙着自己的事。他走到大硬木桌子后坐下,开始在电脑前工作,头也不回一下。

保安一开始没有动,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他仔细地盯着基恩,找机会放松了一下。过一会儿,他确定门真的锁好了,便朝出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他就在外面。

门关上了,基恩思索着。这个房间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他们原来不想让他进来?

他看着墙上一层又一层的图表和记录,它们不是基因实验的结果,是胚胎记录,是命运图谱。

他们仔细研究了一千个胚胎,绘出图谱,来表明哪些细胞在基因的影响下会成为未来身体的哪一部分。

构成人体肌肉的基因数量还不到他全部DNA数量的百分之十。其他的似乎看起来很多余,但是仔细地贴近了看,就会发现,混乱之中隐含着秩序,为了一个简单明确的目的——记忆。

丽塔所说的DNA链条中发生的几百万次突变就是记忆。基恩知道创造一个人就像洗两副扑克牌。精子细胞不含人体细胞的全部染色体,它们经过筛选形成自己新的二十三对染色体。基因发生重组,细胞经过减数分裂,记忆就被存储起来,等待着被阅读,生成胚胎意识,儿童的记忆是从孕期就开始的。

但是大脑中的记忆并不能像录像带一样回放。记忆就像地图一样,地图上的每一座城镇代表一种颜色、一个形状或一种气味。遗传记忆将一副地图投射在发展中的胎儿大脑中,地图上标注着通往各记忆要素的路径,但是为了简便起见,城镇的名字、各项记忆要素并不在图上。

孩子慢慢长大,他的经历把城镇的名字,连同它们的颜色、形状、以及气味填入图中,将地图绘制完毕,重现记忆的全貌和与其相关的人。

基恩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沟,为什么塞维奇和劳莱斯那么担心他们的方法会失败,使阿萨纳特无法完整地继续活下去。

如果一个子孙缺少某一项经历,没能把主要要素填入图中,假如他碰巧色盲,那么整副记忆地图将无法重新恢复,那么它将在血脉中永远消失。

但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他们怎么能肯定基克拉迪能够阻止记忆的扩散消失?这似乎是一个很绝望的举动。

基恩把注意力转向胚胎成长超频率音响图谱,仔细地看着,不仅骇然。

每一胚胎都是他的。每个胎儿都是畸形的,胳膊没长对地方,有腿没脚,这都是劳莱斯实验的结果,劳莱斯试图增加DNA的记忆承载量,而实验结果却是如此的残忍,令人感到恶心。

记忆的分裂(3)

他把他的病历从墙上摘下来,仔细看。基恩是阿萨纳特最有野心的实验,也是他最大的冒险。

虽然女性不制造遗传记忆,却可以保存她们父辈的记忆。阿萨纳特尽可能详细地记载着基克拉迪的子嗣,预测着他的归来。图上标注的这一条血脉就是他的母亲。

他所怀疑的一切都得到了证实,实验的目的是要制造一个混血儿,基克拉迪的身体与阿萨纳特的头脑的结合体。一个不需要依靠药剂就可以获得永生的人。

从墙上的图谱看,胚胎经过了连续重复的实验,基克拉迪的记忆已经被成功地从他的DNA中分离出来,留下来的是阿萨纳特的基因和基克拉迪的再生基因。

通过推断,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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