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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晚歌听到这番关切的话语，感动得无以复加，止不住的点了点头，看向浣绫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浣绫的细心谨慎，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从来不知道，这小丫头竟如此体贴入微，连自己的脸色不同于往日，都观察出来了。
于是，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浣绫，直到将浣绫看得心跳加速时，才笑道：“将来谁若是娶到了咱们家浣绫，可就有福了；将来哪只小精灵做了浣绫的孩子，也该有福了！”
浣绫闻言，面上不由一滞，随之红到了耳根后，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垂。
蓝衣却像是发现了十分新奇的怪事般，连忙从慕晚歌身后跳到浣绫身旁，小脸儿凑过去从下往上看，浣绫羞得连忙拿手挡开她，她却是将浣绫的手一把扒拉下来，仔细的瞅了半晌才退到慕晚歌身旁，小手儿响亮的拍了三声，随即大笑道：“小姐，您看您看，浣绫姐姐羞得快要遁入地里去了。该不会是，此刻心中所想，与小姐所说的一样吧？”
说着，小脸儿又一个劲儿地凑过去，不想额头竟挨了浣绫当头一巴掌。
“好了，别再闹了。赶紧下去准备一下，我今日没吃到什么东西，如今都有些体力不支了。”慕晚歌看着正在打闹的两个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话落，蓝衣忙停下了打闹的动作，连忙乖巧的上前扶过慕晚歌，慢慢走回阁楼内，而浣绫则是赶紧去小厨房弄吃的。
而王嬷嬷一走入荣禧堂内室，便见数道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自己，不再耽搁，从实说来：“老夫人，五小姐说，明日若是出发了便与她说一声。今日她累了，便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哼，她倒是会偷懒。祖母都回来这么些日子，也没见她来请安过，”慕香兰虽惧怕慕晚歌，那也是在面对慕晚歌的时候。此时慕晚歌不在，她倒是毫无顾忌，看向首位上的老夫人，继续说道，“祖母，您是一家之主，可要好好整顿咱们府内的规矩才是。”
慕香兰的一句话，平白的让王嬷嬷尴尬起来，求助似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眼里划过一丝不悦，沉声道：“既然歌儿累了，不来请安也合乎情理。兰儿，你是姐姐，又怎么能不关心关心自家妹妹？”
“祖母，我…。”慕香兰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心好意竟会成为老夫人反驳的利器，抱怨的话说了一半，恼不过竟连剩下的话都懒得继续了，只愤愤的别过脸，不愿看见眼前这张对她不满的脸。
慕香玉和刘枝对视了一眼，见慕晚歌已经应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二人拉起闹着小脾气的慕香兰，起身告辞。老夫人也不再挽留，只着身边的丫鬟亲自送出去。
待屏退屋内的丫鬟，老夫人招来王嬷嬷，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王嬷嬷知晓她问的是什么，连忙回道：“奴婢去时，五小姐并不在凝曦轩内。等了许久，才看到她和两个丫头从外头回来，且五小姐一身男子装扮，面色似是极为疲惫。”
“哦，那她可有再说什么？”老夫人却是心疑起来，问道。
王嬷嬷摇了摇头，“倒是没有见她问到什么，一开始还以为去清泉寺祈福的主意是老夫人出的呢，奴婢忙告诉她，这是夫人的主意。”
老夫人忽而笑了起来，“没有明问，却比明问更不着痕迹啊！”
王嬷嬷不解，但也知道这是老夫人的事儿，不是她能过问的，遂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王嬷嬷，你觉得五小姐…如何？”老夫人似是在斟酌着用词，许久才问出后一截。
王嬷嬷闻言，却是仔细想了想，随即慎重道：“老夫人，奴婢，看不透。”
“哦？你也看不透么？”老夫人却是看着桌上的茶盏，喃喃自语道。
而刘枝等人走出荣禧堂后，慕香兰借口不舒服先回香兰阁，慕香玉和刘枝在路上慢慢走着，谈到刚才的情景。
“玉儿，娘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刘枝握着慕香玉的手，想起凝曦轩那个人，心跳都变得快了起来。
慕香玉回握住她的手，“娘，你放心。舅舅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过了明日，咱们就可高枕无忧了。”
“但愿如此吧。”此刻，慕香玉的保证，于刘枝而言，便是定心丸，她稳住心神，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兰芝园走去。
次日。
清晨的凝曦轩，雾气笼罩下尽是一片静谧。
当王嬷嬷踏入凝曦轩时，慕晚歌早已用完了早膳，招来蓝衣和浣绫，正色道：“今日清泉寺上香，浣绫跟着我过去，蓝衣你则留下。”
闻言，蓝衣不愿了，嘟着个小嘴问道：“小姐，为什么要奴婢单独留下来呢？奴婢发誓，绝对不会给小姐惹祸的。”说着，好像怕慕晚歌不相信般，还举起自己的右手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蓝衣，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慕晚歌虽不忍拒绝她，可一想到慕香玉几人，咬咬牙还是狠下心来。
昨日对王嬷嬷的试探，至少看到了清泉寺之行不太平的苗头。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秉着多一个人受伤不如少一人受牵连的想法，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带上了相对稳重成熟的浣绫。若是途中真发生了什么事儿，成熟稳重的浣绫比灵巧好动的蓝衣更懂得掌握分寸和掌控大局。
但这些话，她都不能对蓝衣说，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怕蓝衣追根究底后还缠着跟去，不得已才摆上了架子。只是看着面前这张哀怨的小脸，再看看浣绫一脸的平淡自持，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起来。
慕晚歌少有的一喝，却是让蓝衣不由得低下了头，虽不怎么甘愿，却也知道小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因此还是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卷一 异世孤魂 第四十九章 如此衣裳
“蓝衣，我不在的时候，凝曦轩内的一切动静，你自己好好看着。别以为留下就可以偷懒！”慕晚歌见她撅起的小嘴都可以挂油瓶了，又满面严肃的补充了一句。
不想，这几句话却让蓝衣的双眼大放光彩，一扫之前的哀怨，想着小姐终究还是疼惜她、看重她的，将凝曦轩这么重要的地方留给她守着。毕竟，那可是小姐的起居之所，这不重要又哪里重要？
如此一想，她挑衅似的瞥了眼浣绫，改不了的孩子心性。浣绫却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如根木头般动也不动，只是面上却浮现一丝无奈。
“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慕晚歌将桌上的一包东西放入袖中，带着浣绫便走了出去。蓝衣在身后久久的行了一个注目礼，目送二人离去。
相府门口，已停着三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群垂首侍立的丫鬟，几个赶车的车夫正跪在地上，面前摆放着小小的踏脚凳，模样甚是恭敬。
忽然，一阵衣裙窸窣声传来，慕晚歌看过去，只见慕香玉和慕香兰朝着自己走过来，不见老夫人和刘枝，她眼里划过一丝极浅的诧异。慕香玉竟然没有和她那祖母一起过来，可真是稀奇了！
今日的慕香玉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阳光照耀下更显得她肤如凝脂、娇艳可人。只是，与那一身喜庆的衣裳相比，慕香玉此刻的眼神却显得阴郁了些，尤其是射向她的两道目光，含着极大的不甘和切齿，轻易的破坏了精心装扮后的美丽之感。
“兰儿，你先到车里坐着，我一会儿再上去。”慕香玉瞥了眼对面视线紧紧揪在她身上的人，径自吩咐道。慕香兰小心翼翼的瞄了慕晚歌一眼，而后不满的嘟了个小嘴，乖乖的上了马车。
忽然之间，慕晚歌承认自己有些不厚道，原因是她看到慕香玉的一身艳丽衣裳后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于是众人只听到一声极轻却又极其愉悦的笑声从她嘴角溢出，而后揶揄声响起：“大姐今日的脸蛋儿，在这身红衣裳的映衬下，可真是越发娇嫩了啊，让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慕香玉在她笑声响起时，已经自动进入全身戒备状态，时刻准备着和她进行一番厮杀。可当那轻快却又暗含嘲讽的话语响起时，面色微变，连忙低下头看自己一身的红衣裳，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
她只是听说，那个人喜欢红色，且今日他也会去清泉寺，这才专门挑了红色显眼的衣裳，可还没出门就被慕晚歌数落了一番，心头的怒火又怎么能快速熄灭，顿时冲着慕晚歌叱道：“五妹话说得倒是轻松，只是整日里都是一件白衣，知道的人会说你节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懒，竟连衣裳都不换呢。哎呀，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异味呢？五妹，该不会是你许久不换衣裳的缘故吧？”
话落，她后退了几步，边退边摇头，并用帕子在面前挥了挥，仿佛慕晚歌身上真的散发出难闻的异味般，只是眼里的嘲弄却毫无遗漏的彰显出她的得意。
听着这羞辱性的话语，浣绫袖中的手猛地握成拳，她一直以为，大小姐没有与其他闺中小姐喜好羞辱他人而抬高自身的恶习，可今日这话，让她仅存的一份敬重也消失殆尽。要说，这世上最完美最值得她敬佩的人，除了小姐，便再无他人了。
浣绫看向慕晚歌，依旧是白衣清扬，瘦削的身板挺得笔直，似乎站成了一种永恒的姿势，屹立于天地间，永不屈服。这样的高度，已经让她整个人折服了。愤怒归愤怒，却不再担忧，因为她相信，在小姐的手中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震惊起来，来得这般突然，也这般理所当然。
“浣绫，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慕晚歌微挑眉，问道。
“回小姐，奴婢不曾闻到。”浣绫瞬间回过神来，抬眸看了眼慕晚歌，回道。
“那你们呢？可有闻到什么异味了？”慕晚歌一一扫过一旁的丫鬟车夫，微扬着声音问道。
那些丫鬟车夫知道这是大小姐和五小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可以开口的，遂识趣的站在原地，不点头，也不摇头。
慕晚歌嘴角一勾，转而看向慕香玉，淡淡道：“大姐可真是时刻给人惊喜呢！竟然有狗一般敏锐的嗅觉，闻到所有人都闻不到的异味，可真是让我佩服至极啊！看来生辰宴上的那幅画，并没有送错！如今在京都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比之前的传言还要热烈。不过，想来也是，大姐终究是那天上的云霞，始终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不是我这低贱的泥土可以相比的。唉，真是可惜了呢！”
话落，她还“唉唉唉”的幽叹了几声，微垂的脸在光影中侧成一个奇妙的弧度，如海上初升的月牙，清冽中透着一股令人折服的清辉。即便是这般自贬的话语，却是听不出任何折贬，只有浓浓的嘲讽。
慕香玉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不会留任何的余地。管她是公主还是千金大小姐，不入她的眼，就不够资格让她手下留情。若不是近日容易疲倦，她刚才贬损慕香玉的话语，肯定比现在还多，比现在更不留情面，比现在更令慕香玉无地自容。
只是，说是可惜，在场的人都没有意会到这“可惜”指的是什么事儿。下人们下一刻便觉得周围空气猛地上升，一团熊熊怒火将他们困在高温中，呼吸都艰难起来。
慕香玉死死的瞪住慕晚歌，眼神中波涛汹涌暗藏锋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恨不得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