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清淡无痕,似云如絮,轻飘飘、软绵绵中自有一股摄人迫魂的不容反抗!也就是一瞬间,此次的交易局面顿时被扭转了过来,两人的身份也瞬间对调,被动变主动,主动变被动,慕晚歌轻轻易易便掌控了此次交易的主权,而原本提出条件占于上风的老夫人在慕晚歌说出“具体如何做,必须是我说了算”的那一刻已经失去了发言的先机和权利。
这般清淡中隐透威严的话,寻常之人或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人定会低头臣服,不敢去挑战她“说一不二”的权威!可惜,这世上多的是不自量力之人,比如,眼前这满脸涨红、目露凶光、愤愤不平的老夫人!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老夫人怒目相瞪,要她一个活过大半辈子的人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传出去,她这张老脸也不用要了。
“看来祖母的记性不是很好,刚经历过的事转眼就忘了,那么我不介意再帮你重温一遍,”慕晚歌的手顿如鬼魅般掐在了老夫人的脖颈上,完全无视老夫人大变的脸色,小脸儿上满是轻松惬意,“祖母不是想知道我凭什么说出方才那番话么?那你现在可要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而已!就凭我一夜之间能将舆论散播整个京都城,就凭我能悄无声息的将陌生男人引入香玉阁而不被你儿子发觉生疑,就凭祖母和我有着需要对付的共同对手!”
慕晚歌的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十分清楚了。虽然有些事儿是元宇倾暗地里帮她做的,可若是元宇倾不说,别人也只会算到她的头上,倒不如将其揽到自己身上,也增添了一份筹码!虽然她对此不屑一顾,可威慑也好,虚名也罢,对付老夫人是绰绰有余了。
思及此,慕晚歌忽然又撤下了自己的小手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闲散的神情,让老夫人以为自己方才所经历的均是错觉,只是老夫人却不知道,前世的慕晚歌商场谈判时,松懒闲散的神情中透着的是对整件事情的胜券在握。
这是慕晚歌多年身居高位掌控一切所倚仗的自信满满,也是对复杂人心的精准了解和把握。她倒是不急,静静的等着老夫人的答案。因为不论过程如何,老夫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若老夫人想要从刘枝手中收回掌家大权,并且要满足可笑的虚荣心和维护苍老的脸面,那她只能说“好”,而不能是其他!即便老夫人肠肠道道里还有一些小九九,也会被拔得连毛都不剩一根。
而正如慕晚歌所想的,老夫人心中虽一片澄明,却也是无奈不已。这些年,刘枝有刘氏兄弟的支持和自己儿子的宠爱,明面上虽然对自己十分尊重恭敬,可暗地里却是很不屑一顾!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朝丞相的母亲,可小小的掌家之权居然神圣到令自己无法触碰的地步。在右相府中,她只是虚设的掌家存在,每次京都城的老太太老太君聚到一块儿时,一谈到掌家之权府中地位,即便是偌大的地儿,她的老脸也不敢搁出来见人了。这事儿,是她的一块心病啊!
看了看一派悠然的慕晚歌,又回想起自她被休后暗地里主导的大小事情,老夫人双眼里精光闪闪,似是有什么决断在慢慢酝酿成形。慕晚歌说得没错,她们有共同的对手,就凭这一点,两个人便可以站成一线。所有的条件和利益,慕晚歌也已经说明白了,她要做的,不过是配合而已!只是,她能将这个主导权交给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女子么?
老夫人疑惑的目光落在慕晚歌双眼紧闭的绝色面容上,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倚仗,能让我对你心服口服,从而听你的调遣?”
“呵呵…”慕晚歌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闭着眼睛却不睁开,而是缓缓说道,“凭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即便祖母耳朵不好使,我也不想再多重复一次。祖母若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让你相信,便不信我也罢!又或者,祖母觉得自己能力不错,也可以孤军奋战,如此我也落得清闲!”
利弊已经权衡得够明白,就看老夫人有没有那份自觉了。既然她耐不住性子想要找自己合作,肯定是刘枝娘家那些人的到来让她感觉到了危机。虽然自己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如此狗急跳墙,虽然老夫人现在还犹豫着,不过自己有的是时间等她的最后答案。而且,既然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到来了,她不介意借此将“交易”上升到“无条件服从配合”的层次上。
一时间,马车里沉默无声。
老夫人在盘算着交易的最终受益者,待发现自己不亏本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明明慕晚歌就是个小丫头,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交易”,如今却完全受控于人,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不爽,可却不由得自己多想。她几乎可以相信,若是慕晚歌孤军奋战也完全能够将右相府和刘氏兄弟的池水搅浑,只是如今却给自己这么多的时间来考虑,这倒是让一向精明的老夫人心中明白了些许。
“你想要什么?”老夫人嘴巴张了又合,在心中酝酿出这么长时间后,终于问了出来。她必须要知道,到头来自己是不是要为他人作嫁衣裳。
慕晚歌闻言,转而看向她,如水明眸里闪着灼灼的精光,“祖母大可放心,我想要的,与祖母想要的,并不冲突!”
“好,既然如此,我听你的便是。”只是这话,怎么听着就怎么怪异。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居然要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说出去,谁信?谁不笑话?可,事实确实如此。
慕晚歌嘴角一勾,灿若星辰的眸子在略显黯淡的马车内熠熠生辉,老夫人终究还是想通了,不过想到一直残存在心里的疑问,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于是,她微移动了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靠下去,笑问道:“祖母既然已经想通了,关于刘枝娘家的事儿,是否可以告诉晚歌了?”
老夫人看着她巧笑嫣然的脸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的运筹掌控,怕是也无法想到这样轻松无害的笑容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性情和手段吧?只是,既然自己做了决定,便没有理由再去怀疑这怀疑那的了。既然她想知道,何不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她的能力?
于是,一段短暂的沉默后,老夫人这才缓缓道来:“刘枝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刘川,是胥城的一名商人,二哥叫刘钧,是胥城的城守。胥城盛产寒性药材,刘氏兄弟因着这药材发达了不少。或许,这其中也有官商相护的因素在里面。而刘钧守在胥城,政绩似乎也很不错。自五年前刘氏兄弟离开京都城后,此后便不再见。只是不知为何,却于此时入了京都。”
“刘川此人的经商能力如何?”慕晚歌却瞬间抓住与她相同职业的刘川不放手,疑惑道。
老夫人低着头想了想,随即说道:“紫启国内,也会有商行之间的竞争比较。刘川以售卖胥城的寒性药材而闻名于诸多商行中,实力上排行第三,五年来未曾变过。”
“第三?哪家商行是第一,哪家是第二?”慕晚歌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亮光,挑眉追问道。
老夫人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刘枝曾在我面前提起过,我都未必知道刘氏兄弟的事儿。”
慕晚歌闻言,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不过也清楚她说的是实情。毕竟,一个久居后院、只懂倾轧算计的妇人能知道商场这些事儿,也算是够令人意外的了!虽然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多,却总好过一无所知,不是么?
更何况,日后有的是时间,又何必急在一时?
抽丝剥茧的过程,才是最具有挑战、最令人兴奋不已的!
“说了这么多话,祖母想必也累了,倒不如闭目养神一番,如此才有精力去应付即将到来的繁琐之事。”慕晚歌重又闭上眼睛,语气幽幽,神情闲散。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觉得此话甚是在理,同样也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车轮踩在石子上发出的“嚓嚓”声,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耳边渐渐传来嘈杂的声响,不用看也知道是马车进城了,片刻后嘈杂声渐渐远去,应是转入了右相府所在的街道中,忽然马车摇晃了一下,随即稳稳停下。
慕晚歌和老夫人闭着的眼睛同时睁开,对看了一眼后,只见慕晚歌莞尔一笑,眸光清澈笑意温软,她直起身子,伸过手搀起老夫人的手臂,浅浅一笑道:“祖母旅途辛劳,就让晚歌侍候您下车吧!”
在慕晚歌的手勾着手臂的那一刻,老夫人反射性的打了一个颤,慕晚歌的手本来就有些冰凉,这不免让她想起先前围着脖子的冰冷嫌恶的触觉,下意识的就要拂开慕晚歌的小手,不想慕晚歌一个淡淡的眼神过来,她的手立刻僵在了原处,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慕晚歌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却拍得老夫人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她也不甚在意,而是少有的柔声道:“祖母果真是累了,看来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了!”
“是…歌儿说得不错…我确实有些累了…人老了…果真是不中用了。”老夫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收拾好一身的衣衫就要起身,慕晚歌伸手拦住了她,自己先挑开车帘,车夫已经取来踏脚凳放在车门前,她微顿了下,踏上踏脚凳并在浣绫的搀扶下走下车,随即伸手搀住尚在车内的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站定在车旁。
浣绫退至慕晚歌身后,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小姐坐马车从不用踏脚凳,也从不需要她扶,动作利落潇洒,每次都令她感叹不已。而此次,不仅打破了她常规的认识,而且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夫人,动作娴熟自然,不见丝毫做作扭捏之态,怎么看就怎么温婉得体!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浣绫眼角微抬,看到了衣冠楚楚的几人,又瞄了瞄浅笑得体的慕晚歌,心头的疑惑顿时解开,对慕晚歌突然改变的言行举止不但不觉得突兀,反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此番行程,辛苦了!”这时,慕世明走上前一步,对着老夫人躬身行了一礼。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慕晚歌朝他屈膝行了一礼,慕世明看见她如此低眉顺眼的模样,顿时惊讶不已,可不待他细想,却见老夫人摆了摆手,在慕晚歌的陪同下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宽大的肩膀,颇为欣慰道:“我儿如此孝心,再辛苦又有何妨?男儿志在四方,若是辛苦一些求得你前程似锦,一生无忧,我倒也心满意足了!”
“母亲慈爱仁善,儿子却不能随时侍奉左右,自知有愧啊!”慕世明闻言,面色有些动容,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听着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可落在慕晚歌的眼里,却觉得无比讽刺。她眼帘半垂,眸光骤然冰冷嘲讽。
“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就无比欣慰了,”老夫人又拍了拍慕世明的肩膀,随即看向他身旁站立的两名男子,佯装诧异道,“这不是刘氏兄弟么?数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两名男子见状,连忙躬身见礼,恭敬道:“小侄刘川(刘钧),见过老夫人。老夫人福寿安康!”
“好好好…”老夫人忙不迭的笑着点头,随即转首看向慕晚歌,慈爱道,“歌儿,这是你大姐的两位舅舅,还不赶快过来行礼?”
慕晚歌眸光微闪,落在刘钧身上的视线不由得多停了一会儿,而后嘴角一勾,正欲放开老夫人的手上前行礼,这时,一道尖锐而暗含嘲讽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