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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松了口气的少女,在听闻白逸之最后一句话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还是不肯。
到底不是肯的,忠贞不二的白逸之,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会给云家带来威胁的异族——不,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同门手足,倘若对流川侯和寒倾夫人有丝毫异心,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挥刃相向。
温润如玉石般的男子,对于一些事情,也会出奇地倔强与固执。
“师兄,我知你所为定是在为我云家着想,为我爹着想……可是,这一次,能不能为霜绯着想?”裹着被褥蜷缩在温暖的床上,百里逐笑背过身子,在男子推开房门之时忽然开口,“你放过他罢。”
若不是念在楚四歌眼下知感被夺取一半,她甚至想说: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然,玉石俱焚的场面也是她不希望看见的。
白逸之眯起眼睛,“那些官兵是谁杀的?师兄可以替他瞒下罪行,也可以不在意你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身为沉渊白襟弟子,我对魔物没有好感,必要时,织羽剑会替天行道。”
“我知你容他不下,可楚四歌是未来魔尊,此刻人又在我云府中,你若是伤了他分毫,你要我爹如何给魔域一个交代?!”
“凶星慧斗骤降之后,掌门对黑煞獒王早有所耳闻,他对魔域三王之争持有何种态度,霜绯难道不清楚么?”白逸之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目光空洞的纤瘦少女,沉下了声音,“当初云雾青传书给你的时候,你已饶过楚四歌一次,那时掌门也并未说什么;眼下你将如此可怕的魔物引入云府,霜绯觉得掌门身为流川侯,还能对他不闻不问么?”
“原来,白师兄……都知道的。”百里逐笑沉默下去:她想起翟家村的那个夜晚,自己当着楚四歌与白狐青仔的面,将所谓的“家书”揉成一团,再狠狠扔掉。
而它和他都不知道,白纸之上,只写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小字:诛。
她半开着玩笑打消了楚四歌与青仔的顾虑,却没有想到,真正的谋划者绝不止那个习惯于在暗中掌控一切的男人——还有她的好师兄,白逸之。
怪不得他看那魔物的眼神,是这般漠然。
本该消失在她剑刃下的东西,竟再一次出现在流川之上。
便是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与友人探讨浮光为何会扑,结果总结出以下结论,一定是起名的方式不对——在这本充斥着血腥暴力阴暗消沉的二货狗血蛋碎爱情故事里,小清新的书名绝对是一个红果果的讽刺!
于是烟仔又经过千辛万苦的探索研究最终敲定本书的书名应该改为《冷情魔王傲娇妻》
☆、玉石俱焚【上】
楚四歌并没有睡意,也不需要睡眠。
他只是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阖眼休憩。
不管屋中怎样冰冷,怎样寂寥,他都觉的心里某个位置,充实而温暖着。就像是久未见阳光的树木,初见冬日的暖阳,即便不是过分的滋养,却也足以令他回味许久。
云府东厢到底是静谧得可怕,连呼吸都可以听得很清晰。门忽然间被拉开,他心生疑虑,因为那气息,并不是他所等候的人。借着月光,门外一抹身影闪现,一股极淡的寒气迅速逼近床榻上的男子,随着兵刃嗜血前特有的低鸣,一柄长剑亮在他面前。
楚四歌猛然睁开眼,双手一合,借着手中的力道将刺向自己心脏的长剑抵住。
最本能的戒备姿态。
失去额前银箍的束缚,周身魔息大盛的黑煞獒王,眸子已然变作血红色——急袭者不是别人,正是沉渊第一医师,白逸之。
白衣男子目光在他右手上一落,眼中杀意不由更浓,手中一个使力,想要将剑刺下去。
然而论气力到底是楚四歌更胜一筹,他抵合住唤作织羽的银色长剑,“白兄这是要做什么……”
“记得霜绯与我说过,黑煞獒王体内蛊毒尚未驱除干净,右手似乎是不能动弹的。”白逸之并不在意魔物略显愠怒的模样,他另一手亦握住剑柄加重力道,长剑呈倒刺状,“还有这双眼睛,来云府之前,不是也看不见了么?可眼下依白某所见,黑煞獒王倒是全然无事,不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直以来的伪装被毫不留情地拆穿,楚四歌不知该如何去应答这始料未及的问话。
白逸之没有理会他的沉默,只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霜绯她用毒草熏自己的眼睛,来求我医你……”
楚四歌依然没有说话,血红色眸子动了一动。
“南疆毒草‘鬼见愁’是‘相思疏’的配药之一,若不是你告知她,她怎会连夜赶往沉渊药房去寻那味毒草?你在利用她,你利用她对你的同情,信任,甚至是爱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黑煞獒王,你处心积虑混入云府,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魔尊给你下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密令,要乱我流川安宁?!”
“白兄到底是个聪明人,对云家又是忠心不二,怪不得云欺风愿意收你做义子……流川侯的眼光,当真独到。”
楚四歌合起的双手猛然发力,将织羽剑从自己胸口移开,借白逸之分神之际从床上翻身而起,“不过,在下倒也没有白兄说得那般不堪,对于百里逐笑……啊啊,或许这里叫她云霜绯更合适,我对她确实倾心已久,只恨不能占为己有。”
白逸之鼻中冷冷一哼,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各式各样的面孔楚四歌见得太多,冷漠的,假意的,恐惧的,避之不及的……可对于一副谪仙装束的修仙之人脸上接连露出不曾想象过的表情来,他觉得眼前男人是个有些别扭的家伙。
“不过黑煞獒王到底是体恤霜绯,‘鬼见愁’的毒性颇弱,做熏烟时只会麻痹经脉,并不伤人心肺……即便没有我给她医治,明儿一早,她的眼睛便能自行复明。”与黑煞獒王拉了距离,白逸之手中长剑挽出花样,周身腾起银色的光泽,慢慢凝成九柄凌空之剑,剑刃逐一指向神色戒备的楚四歌,“白某,是不是还要多谢黑煞獒王口下留情,没有让霜绯去试那些真正的剧毒之物?”
“我知她心意,也知她脾气,拦她不下只得出此下策哄了她安分。”深知一战难免,暗想着屋中狭小,不利于他施展拳脚,便一扭身子破门而出,口中不忘言语,好引着白逸之追赶而来,“啊啊,白兄已经与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会生我气的罢?”
白逸之见他辗转至了空旷院中,随即挥袖飘然追逐而出,露出嘲讽似的笑,“若是我与霜绯说了那毒草真正的药性,岂不是辜负了黑煞獒王一片苦心?”
黑煞獒王不再多言,红眸中的戾气又盛,握成拳的指节咯吱作响,庭院中如同修罗般站立的男子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
白逸之心下生寒,织羽剑横与胸前,眯了眸子警觉地扫视着四周,除却了风声之外却听得数声低缓而悠长的犬吠,不同于对月长啸的银狼,而是一种更似与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的吼叫……
阴影中尽数流转而出的踩踏声令白逸之脊背一绷,周身九柄悬空气剑在法诀出口之时迅速向各个发出声响的角落刺穿而去。男子宽袖轻盈,足尖踏地瞬身移开,手中长剑破开黑暗,搜寻着楚四歌的踪迹,“织羽剑?九转归元——”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由自身灵力凝聚而成的九柄气剑竟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般生生滞留在空中,随着数匹巨大黑獒从黑暗中逐一显现出身形,白逸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利用法诀控制的气剑竟被那群红眸黑獒的獠牙紧紧咬合住,难动分毫。
而楚四歌从一群黑獒之后慢慢走出,垂在身侧的双手十指幻化作纯黑色利爪,原本一头及肩短发也在魔化后长及腰侧;红色眼瞳宛若盛怒的罂粟花,带着嗜血的气息;男子口中虎牙粗长许多,露出无血色的唇外,危险却魅惑。
意识到这才是黑煞獒王真身姿态,白逸之不禁握紧了织羽剑。
不知那魔物给那些凶煞狂野的巨兽下达了怎样的指令,咬合着气剑的几只獒犬喉咙里发出强而有力的低吼,犬牙紧合,只听得几声闷响,气剑全数折断,变作一缕缕白烟,随着夜风消散而去……
“白逸之,和我打你是没有胜算的。”楚四歌抬起右手,一阵黑雾缠绕其上,利爪模样的五指很快蜕变做人类手指的模样,一同消散的,还有他周围无数从阴影中跻身而出的黑獒,“这里是云府,骗了云霜绯,又伤了你,那真真算是百口莫辩,流川侯随时会与我算账。”
变回原先模样的男子声音低沉且喑哑,“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给流川侯制造麻烦……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今的黑煞獒王不过是个追寻着自己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女人的笨蛋,不带任何目的。”
“黑煞獒王,正如你说的,这里可是云府。说自己的力量他人无法追及,口气当真是狂妄了些。”白逸之不卑不亢,扬起精致温润的脸庞,不屑地勾起淡色唇角,“太小看白某,可是要吃苦头的。”
月光下的织羽长剑流光飞舞,白逸之一袭白衣轻摇,宛若一朵白莲浮于水面。男子面前隐隐浮现了数枚光点,细细一看,竟是无数缠着雾气的银针所形成的恢恢天网。
楚四歌惋惜一叹。
两股强大气场激荡之时,少女的声音竟远远响起,“……白……师兄?楚四歌?”
☆、玉石俱焚【下】
白逸之终是解开了手中凝出的法诀,浮于空中的织羽针失去灵力牵引,簌簌落在地面,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幽光。
涂了药膏的双眼被白绸蒙上,百里逐笑扶着回廊慢慢向院中一步步走来,踌躇了片刻,“楚四歌,你怎么会……你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了么?”
见少女步履不稳的模样,楚四歌眼角一缩,抽身便要去扶她,谁料白逸之举起织羽剑拦下他的去路,目光如寒刃。他也便斜着眼睛盯着他看。
白逸之被他看得不自在,又见百里逐笑距离二人仍有些距离,当机立断,心一横挥剑又向楚四歌心窝刺去。
手中尚无兵刃的魔物抬脚踢向他的手腕,接连跃开几步这才化险为夷;一股厚重若浓墨的黑雾聚起又散开,楚四歌已然来到少女身后。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只手探上了她的腰际,仍旧在黑暗苦海中挣扎的百里逐笑惊慌出声,“……楚四歌?!你做什么?”
“莫慌,我不过是想与你的好师兄过过招而已。”
黑煞獒王口中说着,抬手抽出少女腰间的草芥剑。他脚下的步子瞬息万变,眨眼间又转战至白逸之身边,双刃相触摩擦起一阵花火。他速度之快叫人咋舌,百里逐笑微微怔神,差点以为不过是一阵风传来了他的气息和声音。
然而腰间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耳边还有长剑出鞘的余音。
那家伙的右手……还有眼睛……什么时候都恢复如先前了?即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