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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你想做冥王?”宝姝已经明白,王储并不以长幼为序,而是嫡子为亲,比如苍桀。
夜微皱眉,沉默了会儿:“不是想不想,而是不得不。”
宝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若是夜魅做了冥界之主,那夜微的命运……
脑海中,又是雪紫樱淫靡的脸,她紧咬下唇,心底泛起一阵冰凉。
“二师兄,我一定会帮你的——”
“哦?帮我作甚?”
“帮你做冥王!”
“哦?这理想不错,你法术修的如何了?嗯?”
“……”
*
从幽冥宫去魑魅族的领地,横竖不过半天的路程,然而,夜微带着宝姝,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一路上,宝姝这也稀奇那也稀奇,东逛逛西逛逛,兴致越发高涨。
鬼将急得直跳脚,却始终不敢开口催促半句。
冥鸦衔着密信飞来飞去,夜微也只是展开略略瞟上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宝姝不好意思起来,强忍住好奇心,催促着他快些赶路。
夜微微微一笑:“不急,师父命我带你出来阅历,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而且,今晚冥界有个一年一度的盛会,正好带你转转。”
宝姝不解,鬼将解释道:“今日是七月十五,鬼节。”
若是以前听到“鬼节”这两个字,宝姝一定吓得不敢出门,今日却是摩拳擦掌,早将方才的大义凌然抛诸脑后,拽着夜微的胳膊双眼放光,嚷嚷着一定要去逛逛。
夜微以扇掩口,笑意吟吟。鬼将长吁短叹,一脸愁容。
冥界的鬼节好比人界的除夕,也是处处张灯结彩。不过,张的是黑色灯笼,结的幽火碧彩。而此处临近魑魅城,长街上鬼踵摩肩,好不热闹。
鬼市上,宝姝走走停停,这也想买,那也想要,夜微笑着摇头,说身上金子不够。
她又将憧憬的目光投向鬼将。
鬼将战战兢兢的望向夜微,只能抽搐着摇头,说身上金子也不够。
看着她站在摊贩前不住流口水,失望之极的神情,夜微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又不能直说,这大碗茶里装的是人血,小笼包里裹的是人肉,那些栩栩如生的小匣子,皆用森森白骨磨制而成……
冥律严禁肆意屠戮人类,但是魑魅一族连冥王都不放在眼里,何谈区区冥律。
然而,魑魅族长与王室结有姻亲,纵然狂妄,千年来倒也没有反意,如今惨死于鬼泣之下,不知小世子袭位后,又当如何?
夜微无奈,买了一盏荷灯递给她:“你可有需要拜祭的亲人?”
宝姝捧在手心上,稀罕的不行,许久摇了摇头:“没有呀,我只养过一尾小鱼,后来饿得难受,摸出来烤吃了。”
夜微挑了挑眉,从她手中拿回荷灯:“哦?那便没用了。”
宝姝忽然想起什么,夺宝似的又抢回来,嚷嚷道:“有有有,我有要拜祭的亲人啦!”说着,捧着荷灯跑去河岸上,燃上芯儿,顺手往河里一放。
身侧一位贼眉鼠眼的姑娘手中也捧着盏荷灯,五瓣叶子上写着“我叫鬼姑娘”五个大字。瞟了一眼宝姝那盏灯,忙用胳膊肘撞她一下:“喂喂喂,你就没啥要说的?”
宝姝忙将荷灯捞了回来,虚心求教:“啥,还要说啥?”
鬼姑娘瞥她一眼:“当然啦,你以前做没做过人哪?没看见人家荷灯上写的都有字吗?像你这样哪里行,太敷衍了。”
宝姝惭愧的低下头,她从小在山上住,根本不知道怎么放花灯。
越来越觉得,这五百年,她都白白活了。
夜微徐徐摇着扇子,站在岸边笑若春风:“
13、鬼节 。。。
其实,这都是人间时兴的玩意儿,咱们是鬼,也就图个乐儿,没必要太较真。”
“你这小屁孩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老娘我……”
鬼姑娘义愤填膺的抬起头,瞧见夜微,硬生生吞下了后面那句话,很大声的咽了口唾沫,红着脸道,“公子说的极是,小女子……不过寻个慰藉罢了。”
夜微了然的淡淡颔首,这鬼姑娘,想必在凡间已无亲人为她拜祭。
鬼姑娘见他甚好相处,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讪。夜微客气的回着,眸光却是一直飘在凝眉思索的宝姝身上,见她写写画画,虔诚笃深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她当真在拜祭那尾葬身猪肚的小鱼不成?
许久,宝姝大功告成的一拍巴掌,小心翼翼的将荷灯放下水,轻轻推了推,然后双手合十,目送着它越飘越远,站起身,她开心的望着夜微:“咱们走吧?”
鬼姑娘是个自来熟,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热络道:“你在拜祭谁呢?”
宝姝搔着脑袋羞涩一笑:“是…是我的一个亲人,问候问候一下而已。”
她方才不是说,没有什么亲人可拜祭?夜微暗暗思量,心里更加疑惑,想趁她不注意,将荷灯召回来,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铜铃声,且声声如天雷一般轰入鬼灵精魄。
街上众鬼争先恐后的四散逃窜,鼻尖荡漾的满是血味腥甜。
鬼将忙封住心脉,夜微脸色一凝,拈指一挥,手中昆仑扇倏然浮于半空,在附近形成一层扇形光壁,阻挡着一波又一波的鬼泣之音。
“躲在我身后。”夜微侧目,凛然道。
没有人应声。
夜微惊慌转身。
宝姝和那鬼姑娘,已经不见了。
14
14、美人如毓 。。。
“二师兄……你在哪啊?”宝姝惊恐万分,发生了什么事?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鬼泣虽是神器,但对于妖精而言,半点作用也无。她只听见一阵诡异铃音,又看到夜微和鬼将神色忽变,然后胳膊猛然吃痛,竟被鬼姑娘拽进了河里。
待宝姝从河里爬出来时,岸上已经没了夜微。
身上轻纱尽湿,发髻凌乱还别着几根水草,她狼狈地走在长街上,被阴风吹的有些抖。鬼市依旧喧闹非凡,好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四处打听夜微的下落,没人理她。
宝姝又饥又怕,只能蹲在街边不住的张望,最后垂着脑袋,听着肚子咕噜噜叫唤。
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似乎就在自己面前停下。“二师兄!”她欣喜若狂的抬起头。可惜,没有二师兄,只是一架马车。
不!那不是马,而是一匹通身雪白世间罕有的独角兽!
在它身后,携着一架精致奢华的鸾舆,装饰着玲珑碧翠,琉璃玛瑙,环佩叮咚。穿过透明的轻纱帷幔,依稀可见一个白发男子,素白长袍,姿容倾城。
宝姝愕愕的望着他,动弹不得。
两名粉衣女子撩开轻纱,那白发男子端坐在鸾舆上,居高临下的打量她,半响,皱眉道:“你这丫头,为何会在此处?”
宝姝舌头打结:“我…我……二师兄……不见了。”她原以为,她的四位师兄已是六界极品中的极品,没想到,世上竟会有如此风姿神秀的男子!尖削下颚,明眸皓齿,美到让人挪不开眼!
白发男子俯身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也好。”随后,微微扬手,两名粉衣女子已经将宝姝抬上了鸾舆。
“我要去魑魅城……”宝姝呆坐在他身侧,一双眼几乎长在他脸上。
“哦,正好,我们顺路。”他有些心不在焉。
宝姝掐了自己一把又一把,在心里不断默念咒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皮囊一具,空空空空。她已经有二师兄了!她已经有二师兄了!天啊,不行了,鼻血要喷出来了!!
“你在琅华山,过的可还好?”他淡淡开口。
宝姝“嗯”了一声,继而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是琅华弟子?”
白发男子微微一笑:“活到我这把岁数,除了我夫人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呵呵,我不仅知道你是琅华弟子,还知道你叫宝姝,是小漓鸢的第五名入室徒儿。”
小……小漓鸢?!宝姝懵了。
五界众生不同于凡人,但也会死,只是活的年岁比较大而已。上神的寿命一般是六千多岁,师父如今差不多也有三千多岁,依着人间算法,堪堪正值中年,但模样,却是年轻的紧。
而眼前这位绝色佳人,怎么看,都和师父差不多年纪……
白发男子知她心中所惑,也不解释:“你饿不饿,咱们已经入了魑魅城,寻人,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吃些东西可好?”
宝姝茫然的点头。
落脚的客栈名曰往生,亦是奢华至极。包了最好的二楼雅间,点了最好的酒水茶点,满满当当摆了一圆桌。几名女婢将一套银光闪闪的餐具捧在他面前,托盘的托盘,布菜的步菜。
他玉手轻执玉箸,每样菜,不过优雅的品上那么一小口。宝姝看的瞠目结舌,迟迟不敢下筷。
“你为何只看,不吃?”
“公……公……”宝姝舌头继续打结,一个“子”字,死活喊不出口。
“我叫琉毓,你唤我一声伯父便好,公公?还不知我儿有没有这个福分。”他接过女婢捧上的帕子,沾了沾唇,凝眉道,“似乎也有些不妥,小漓鸢唤我一声师叔祖,你唤我伯父,岂不是比他高上一辈?还是不要僭越,叫我祖师好了。”
祖……祖师??手中筷子啪嗒落地,宝姝“唰”的立正站好,不可置信的望着琉毓。
“死男人!她叫你祖师,那老娘不就比你低了一个辈分!绝对不行!”
厢房的朱漆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灰衣女子掐着腰站在门外,手执短鞭,气鼓鼓的瞪着他们。宝姝一看,居然是方才河岸上那位鬼姑娘!
“鬼姑娘,你没死啊!”宝姝激动的冲上前牵起她的手。
“当然啦,刚才情况危急,我还以为你是只小鬼儿,怕你受不住便带你入了水,哪知道会被水鬼给缠住,打了半天,爬上来见不着你了。”鬼姑娘一看见宝姝,嘻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宝姝也捏了捏她的脸,心里的不安平息了些。
鬼姑娘双眼忽然变成桃花状,口水哗哗的流:“丫头,刚才和你一起的小美人呢?”
宝姝愣了愣,思量着她口中的小美人是谁?身后琉毓脸色疏忽变得有些难看,重重的咳嗽一声,起身拱手道:“夫人,你终于肯出来见为夫了。”
宝姝一天加起来所受的惊吓,都没有这轻飘飘一句“夫人”来的多。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鬼姑娘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琉毓……
“嘿!你还知道出来找我吗?老娘不在你眼前,你不更逍遥快活!”
“夫人,你这说的哪里话,为夫哪一次不曾寻过你?若说逍遥快活,说反了才是……”
鬼姑娘一捋袖子,单脚踩在凳子上,使劲儿一拍桌子,““死男人,你还敢顶嘴!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看见你就讨厌,丫头你说,这死男人是不是特别惹人讨厌!”
“额?啊!”宝姝嘴角抽了抽,如此仰之弥高的人物,哪一点儿会惹人讨厌啊?
琉毓吁了口气,拱手作揖,陪笑道:“是为夫讨厌,为夫不该不经夫人允许,擅自与那牡丹仙子说话,惹的夫人大发雷霆,再次离家出走,夫人,您委实辛苦了……”
“你给我老实说,是那白牡丹漂亮,还是老娘漂亮!”
“牡丹仙子在为夫心中,绝不可与夫人相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