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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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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的确是颗蛋!

我本以为自己瞧错了,但仔细瞧了几遍,那确实是颗蛋,只不过如今只剩蛋壳子,而且这颗蛋巨大无比,巨大得似乎里面曾装过人。

屋子里最不起眼的地方,放了只柜子,足有一人多高,被一把锁头紧紧的锁住。我瞧陆云锦,他就道:“钥匙在你手里。”

我四下翻找,只找到当初云少海留下那把,但那把钥匙曾打开过无间地狱,于是我狐疑地瞧陆云锦,他就轻轻点头。

深呼吸几次,我将钥匙插/入锁孔,过程中只觉得心跳得就要出了嗓子眼儿,连手都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陆云锦不说话,我回首,就发现他神情也是万分紧张。

手腕转动,就听“咔擦”一声,锁头应声而开。我将锁拿开,再瞧一眼陆云锦,他唇紧抿着,并不表态。

只好转过头去,我闭了闭眼睛,一把拉开柜门。

关于柜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我曾设想过很多,甚至想过一开柜门,就发现里面藏着那专门解疑的鬼卒,但我万万想不到,柜子打开后,里面只有这些?!

柜子里,有许多画。

非常多的画,每一卷都用红丝缎带仔细捆好,一卷卷的整齐排放。

难不成又是青山秀水图之二之三?!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些画。

“画。”

“我当然知晓这是画!我是问这些画与那些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打开看一看。”

陆云锦说罢就拧身走,我忙唤他:“你又要到哪儿去?”

他认真想了想,幽幽道:“我不想触景伤情。”

我在他关门之际,随手抽/出其中一幅画来,轻轻打开系着画的红丝缎带,将画在地上平铺开。

立时便觉眼前一片迷蒙,似清晨起了大雾一般,待到雾气散尽,我就远远地瞧见小屋一间,屋子坐落在绿洲中,房前小溪绕过。

嗬!不就是这间小但兴许也有错,毕竟天下间的茅草屋都差不多模样。

正纳闷,就见屋门被推开,自内走出个人来,那人着一件杏色袍子,与陆少卿有几分神似;我立马认出了这屋内走出的人,正是那位脑子有病的爷儿!也就是这第九殿地狱之主儿九爷陆云锦!

他似乎在等人,翘首望了许久,神情期待,嘴角还不时露出一抹笑来。只是这一等就等到夕阳西下,我见他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得一阵银铃般笑声。

就见一红罗裙女子披一件大红斗篷,一路蹦跳着过来;她似雀儿般欢快,脸面上挂着笑,虽无倾城之颜,却生得十分讨人喜欢。

兴许是走得急,她额上蓄了不少汗。人还未到门前,声调先起:“有变化了么?”

陆云锦见到这女子后,眼中就腾起亮亮的光,回道:“没有。”女子似心情大好,疾跑过去抚着胸口笑道:“妙极妙极,我以为自己错过了呢!”

陆云锦宠溺地为那女子擦去头上汗珠,并接过她随手递过的红斗篷,道:“哪有那么快。”

二人说着话,就一前一后进了屋儿。

我眼前景象散尽,又是一片迷雾后复现清明,晃晃头揉揉眼,却见眼前只是那幅画,哪还有其他?!

心中又惊又奇,我拿捏不准这女子是我还是鸣宣?!若是我,我怎没有印象?若不是,那女子行为动作偏又极像我!

是鸣萱吧?我倒情愿相信是鸣萱。

一个裴少玉已令我觉得背负了许多债,虽爱不爱这种事是他自己的事,但若有那么一个人,长长久久的对你好,无条件迁就你,你是否会坦然地说一句:“与我何干?!”

想起就觉头痛,一个已然如此,若是再多一个前缘今生之类的,岂非要了我的命?!

惶惶然再瞧那画,就发现底部有极小一行字——天历四四六年,三月初三,距发现之时已过四十七日。天历四四六年?如今方天历四六六年,也就是说二十年前?陆云锦与那女子又在关心什么?我脑袋里似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只觉得晕。

将画缓缓合拢,我只觉旧迷未解又有心疑。在地上寻了那红丝缎带要系上,却突然发现卷外也有小字标注——前缘卷。

忙不迭往柜内翻找,我果然发现卷卷上皆有标注。标注时间、事件上非常之详细,跨度又大,瞧着竟似乎有一生那么长了,可天历四四六年距如今不过二十载啊?!

这次连深吸气都不能平复我心情!强行控制手抖,我拿出紧挨着方才那前缘卷的另一幅画卷,期间几次拿起又放下,最后狠心将手塞到口中,用力咬下。

血立时涌出,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又添新伤,但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于是我拿起那画卷,急匆匆打开缎带,将画卷展开。

眼前迷雾再起。

迷雾散尽后,发现这次却是小屋内中景象,就见那红罗裙姑娘正托腮坐着,胳膊肘拄着桌面,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某处。

陆云锦在姑娘对面端坐,一双眼却在瞧着那姑娘。但姑娘心思全在那眼神落处,竟瞧不出陆云锦眼内浓情。我顺着姑娘目光瞧,就见她盯着的竟是那只蛋。

巨大的蛋笼罩在一片黑色雾气中,隐隐有极亮光华自蛋壳内溢出,穿透雾气。就听那姑娘喃喃道:“都四十九日了,怎么还没动静?”

陆云锦便勾了勾嘴角,柔声细语着:“别急。你既然敢捡回它,还怕它孵不出?我倒是不担心孵不出来,只担心一样——”

“哪一样?”

“你已经守了四十多日,若一会孵出来的是个女子还好,若——”,陆云锦顿住,故意上下打量那姑娘,姑娘便杏眼圆睁,怒道:“若什么?”

“若一会跳出来个英姿俊伟的男子,我担心你会被他拐走了魂。”

姑娘脸上就飞了霞,她扬手便要打,陆云锦忙起身躲,姑娘自然不依,一路笑着追着,正闹腾得欢,就听身后一声炸响,那姑娘与陆云锦皆一惊,当下停止笑闹,朝那声音响起处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不能更新,后天补齐。

☆、日更君赐我力量

却见声音传出处黑气弥漫;待黑气散尽,方发现巨蛋竟已开裂。

再瞧;巨蛋之上竟坐一婴孩!婴孩足岁大小;虽还是小娃娃;一张粉嫩脸却生得眉清目秀,可料想长大成人后,必然是个清俊人。

婴孩着一件大红肚兜,也不知男女;那姑娘与陆云锦自然是惊喜交集。二人似乎想过去;又怕惊到婴孩,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好不容易到了巨蛋前站定;二人相视而笑,那姑娘便试探着张开手,婴孩正坐于巨蛋之上吸/吮手指,此刻见了便依依呀呀的与她说话。

“陆云锦,你瞧他是男是女?”

“我哪知道!”

“我瞧瞧——”

那姑娘先伸手捏捏婴孩小脸,末了便轻轻掀开孩子身上的红肚兜。

“哈哈,是个男孩子呢!”

“你不怕么?!他可是沉睡了三百多年的……”

我心中紧张,只想仔细听陆云锦到底说了何。但这一用心思,却发现眼前再次现出迷雾,而后那画中景象便消失!

“怎的没了?!怎的没了?!”我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珠子。卷上画再抖开,抖开了再卷上,如此折腾几番,可那画中景象再未出现!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我将画卷系好,就再拿出一幅。

这幅画上依旧有标注,看年份应该只是几年后,展开画卷,这次我尽量令自己静下心来,暗暗发誓此次无论见到什么都要心如止水。

迷雾后,仍是那间小屋,溪水潺潺绿草幽幽,隐隐有话音自屋后传来,随着那话音,两个男子并肩绕过小屋。

那俩男子一人着杏色袍子,正是陆云锦,而另一个着一身雪白衣衫,虽未见正脸,却觉举手投足间隐隐有一股子仙风道骨透出。他们边走边谈,似乎十分投机。二人身后不紧不慢跟着那红衣姑娘,一双眼只是痴痴地盯着白衣男子背影,竟片刻都不肯移开。

姑娘眼中浓情,我看得比谁都通透。若说她对那白衣男子无情,我都要自己个抽耳刮子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小屋前,陆云锦伸手推门,当先而入。白衣男子紧随着要进屋,方迈步,偏回首,招呼一句:“鸣萱姑娘,今日要出什么迷?”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倒不因那声鸣萱!

这白衣男子,竟然是陆少卿?!

我只觉满口苦涩!果然他们是有前缘了!我早已料到,偏不愿信。但如今眼见为实,还有什么可怀疑!只是若牵扯到前世今生,难道我只是他这一世一个无关紧要过客?

手中画卷轻飘飘落到地上。其实,陆云锦见我后的种种表现都令我起了怀疑,既然我不曾见过他,那么他必然是认错了人,而三界六道只有鸣萱与我一般模样,所以陆云锦想要找到的,应是鸣萱。所以陆云锦关心的,也该是鸣萱。那么陆云锦带我来看这些画,就有了必须的理由。他只是想要告诉我——他陆云锦,陆少卿,鸣萱,曾有过一段前缘,而这些正是我与陆少卿所没有的!那段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时光,我不在场。

原来三界这般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我不敢想下去,更不敢再看画。所有的画都整齐摆在柜子里,但这柜子突然变得万分扎手。我几度将手伸进柜子里,几度急慌慌的收回。

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我再抽出下一幅画,待迷雾散尽,就见小溪旁、绿洲之上,陆云锦仰躺着,双手垫在头底下,正哼唱着一阕词;鸣萱席地而坐,膝上放古琴一把,“叮叮咚咚”泉水般的音自指尖缓缓流淌。

琴音极悦耳,琴也是极好的琴,乃上古神物。这世间想必仅此一把,而如此独一无二的琴,我竟是第二次见。

忘了曾几何时,我在灵山陆少卿的房间内,也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上古神物。

不想闭眼,我再瞧,正奇怪为何没有陆少卿?就已见屋内款款走出的白衣人来,他手中倒提一把宝剑,步履轻盈。

行至鸣萱身前,他停步微笑,声调柔得似三月春风:“既然鸣萱姑娘要看少卿舞剑,少卿恭敬不如从命。鸣萱姑娘,少卿今日献丑了。”

言罢便起势,就见一片雪白剑花中,陆少卿身子辗转腾挪飘逸如仙。剑势更是时而急如惊虹,时而缓如细雨,和着琴曲,交/缠婉转,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这剑式与琴音,本就该是一对儿,任由时光翩擦,岁月蹉跎也不更改。

本唱着曲儿的陆云锦止了音,痴痴地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何?!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舞动剑光,以及缠绵琴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曲方舞罢。陆少卿作势收剑后,再朝鸣萱展颜:“鸣萱姑娘见笑了。”

鸣萱将琴放下后起身,自怀中掏出一方雪白帕子,踮起脚尖来为他轻拭额上汗珠,而那持着帕子的手就被另一只干燥稳定的手轻轻覆上。

二人相视而笑,眼中浓情,恐怕要将冬雪也融了。

我迅速将画合拢,在地上乱找,怎么也找不到缎带。赌气的趴下,发现缎带就在脚旁。我将缎带拾起狠命地系那幅画,却怎么也系不上!似乎那浓情要冲出画来,直冲到我眼前,指着我头脸问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可有我们曾有过的时光?”

有时候我们会悲哀,自己已老得只剩回忆。可若连回忆都没有,是不是就不配悲哀?!时间,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杀手,可有时候,却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本钱。

“啪”的一声,缎带断成两截。我瞧着那两截子红缓缓飘到地上,心也跟着一直沉,一直沉,直沉到比无间地狱还深的地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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