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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女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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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猫,你一天不吃会死吗!」他吼完之後,蓦地想起上一回她治疗他的药膏。

  翻箱倒柜等於消耗沙夕梦的生命力,看不下去的夜游神踮高後脚,用前肢拉出抽屉,从中咬出一张玩碟仙的纸放在桌上喵呼他。

  急得满头大汗的单牧爵被它吵得快烦死了,随手拿起一团毛球往它掷去。

  「你可不可以别再闹了,我要救你的主人。」为什麽找不到?难道被他滥用光了?

  「喵!喵!」它生气的眼睛在说:我没有闹,快来看纸。

  他沮丧地想敲猫出气,无意间瞄到一张写满字的纸,「这是什麽?」

  猫爪指著纸上的「纸」字。

  「你会认字?」他不是挺认真的一问。

  它喵了一声指向「是」。

  讶异极了的单牧爵又试了几回後才问:「梦儿的伤能治吗?」

  他看著猫爪一移——

  「巫、女、室、黑、色、凉、玉、床。」

  「你是指家里有个房间叫巫女室,里面有张黑色凉玉床可以救她?」他好像有瞄到过一块大黑石。

  它指著「是」。

  一看到此单牧爵哪敢拖延,抱起快断气的沙夕梦踢了夜游神一脚,「还不快带路。」

  夜游神念在他救主人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张口咬住纸地领著路直奔巫女室。

  到了之後它直接跃上平台,以前爪按下一块凸出的石头,天花板上的灯突然转为红色,地板上出现一道黑色的六角星芒包围著正中央的黑石床。

  「这……这是什麽鬼东西?」像祭台。

  快放上去。夜游神抓抓他的裤管催促著。

  「是,神猫。」他有点懂它的意思把人往黑床一放,果然沙夕梦的气色一下子转好许多。

  真是神奇,用来治疗重病患者肯定赚翻了。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研究黑石床的价值,一刻不得闲的夜游神又开始咬起他的裤管,爪子在纸上比来指去一副很阴险的模样,他一看即大叫出声。

  「脱了她的衣服,你……你这只色猫想偷看梦儿的裸体。」等她醒来肯定又三天三夜不理他。

  「少、白、痴、我、是、母、猫。」

  他不知该不该叹气,人挨猫儿的骂。「我先声明是你叫我脱的,梦儿一醒你要向她解释。」

  一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居然和一只猫对话,这世界未免变得太离奇。

  更好笑的是他还晕了头,同猫商量事情。

  「夜游神,你没有同性恋倾向吧!」他怕看了她的裸体会冲动,一边解著衣服一边和它聊天转移注意力。

  你在侮辱伟大的猫。它用眼神抗议。

  「我警告你眼睛别乱瞄,梦儿的每一根头发都是属於我的,包含她的身体,懂了吗?」别太垂涎。

  「喵!喵!」它轻蔑的一视,似在嘲笑人类男子的无聊。

  「其实是我自己想要她,你看她的皮肤又滑又嫩,酥胸凝脂似雪,美得叫人想咬一口。」

  他不敢再往下看,怕受不了刺激,视线停在她已不再出血的伤口,红光罩在她身上似在治疗,黑床上一股冷气直往上冲。

  可怕的血破坏了她一身无瑕,粉红的肉有烧灼的焦色,一阵阵的心痛叫他不舍,才说不许人伤她,一转眼间她就差点死在他臂弯里,要他如何自处。

  冷骛的黑瞳凝聚著狂风暴雨,单牧爵的眼神出现嗜杀的残酷,骤沉的气息是死亡的味道。

  「夜游神,我保证梦儿的子弹不会白挨。」他划破自己的掌心以血起誓。

  注视著床上光裸的佳人,浓浓的爱意由他眼底慢慢扩散,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话。

  她忽地眉头一锁似在说:我讨厌你。

  但是——

  当他的手轻握她冰冷掌心时,她似有意识地反握他的手不愿放开,一直到……








  源源不绝的力量由四肢涌入内腑,回复之法进行重大修补工程,从内而外,一寸一寸的黏合受创的肌肤,一颗铜制弹头慢慢浮出体外,像有只推粪虫似地向上推,最後滚落地面。

  丑陋的疤痕逐渐形成新的肌肤,越来越淡的玫瑰红,终至与原来的肤色相符。

  黑色凉玉床乃巫界圣石凝聚的法床,普通人躺在上面是不具成效,顶多冰寒透体了些,但对受了伤的女巫而言却是万灵丹,死了也能救得活。

  除非女巫身中以血起咒的法术较难医治外,它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救命之钥,只是巫界鲜少有女巫知晓它的停在,它是沙家女巫的私藏宝。

  经过两天一夜的休养,恢复精神的沙夕梦眨了眨眼皮,缓缓地掀开薄翅般的羽睫,赫然发现一颗黑色头颅就在眼前。

  突地一股震撼撞进她的心头,是什麽样的力量能改变一个男人,较上次她染病发烧了三天来看,今日的他显得落魄许多。

  看得出来他真的尽心地在守护她,宛如忠心的赤龙守著亘古的宝藏不肯离开,脸形削瘦了几分,生了胡碴,疲累地托著腮打盹,手心始终握暖她的手。

  是该认了吧!沙家女巫的命运。

  她的直觉果然成真,他是个令人讨厌到极点的男人,因为他会偷心。

  悄悄沦陷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偷走,原本以为空荡荡的心窝什麽也没有,其实早换上他那颗跳跃不已的金色心脏,暖暖的光芒不照融硬冰,只是煦煦地温抚冰面透入底心,化开一道暗流在冰层下活动。

  讨厌爱上他,讨厌他让人心动,讨厌他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讨厌他不由自主的牵动她的心,讨厌他……爱著她。

  一切原因只是为了不想爱他。

  但是女巫的法力再强大也敌不过一个「爱」字,它柔软无比,却能穿透任何刚硬的墙而不伤其一丝一毫。

  她还是决定——讨厌他。

  「唔!怎麽睡著了……」一脸惺忪的单牧爵打著呵欠搔搔耳朵,不太原谅自己居然打了个盹。

  看来他的集中力大不如前,昔日在道上与人争狠耍强时,好几天不休息是常事,现在安逸的日子一过久,身体的机能退化成居家男人,稍微熬个夜就发出抗议之声。

  揉揉发酸的肩膀和颈椎,未剃的胡碴微微搔痒,单牧爵抚抚沙夕梦的手心,不展的眉宇有著成熟男子的忧郁,散发著令人动心的魅力。

  蓦然,他迎向一双清冷的紫绿冰瞳,淡漠的瞳孔中闪著绯色光芒,本以为他会惊喜得跳起来,谁知——

  「先说好不可以生气,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呃,是我脱的,但不是我的意愿……呃,也不对,我是很想脱你的衣服……是……哎呀!我到底在说什麽颠三倒四的话,我的意思是……呃,这个……」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含糊样令人绝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出声。

  「我了解。」

  嘎?!她在说什麽?「你不生气?」

  「冰山的密度产生不了气体。」不习惯裸身见人的沙夕梦催动咒语,瞬间已著好上衣。

  「你……你是怎麽办到的?你是地球人吧!」她与现实格格不入,像高科技的ET——属於高度美丽那一种。

  「别说傻话。」起身一坐,她稍嫌体力不济地眩了一下。

  真爱教训人。他伸手搀扶著她,「流了一缸血的人要认分些,需要帮助时就开口求人。」

  「谢谢。」

  「咦!是我听错了吧!你刚说话了?」单牧爵掏掏耳朵,不确定是否听见人话。

  或许是出於想像吧!高傲的她怎麽可能向人道出感谢,分明是出现幻听。他该好好的睡一觉,醒来自然恢复正常。

  「疑神疑鬼。」她开口说句谢谢很奇怪吗?

  「梦儿宝贝,你该不会又在骂我吧!」勾起眼睛一惑,他承认听不懂她的简洁。

  「你很欠骂?」沙夕梦口气很淡的说。

  他两眼一瞪地轻戳她额头,「身体刚好就想找顿好打是不是?!」

  「你舍不得。」她是他的弱点。

  「嗯哼!你倒是挺会利用优势嘛!晓得我没你狠心。」举手之劳都不肯分担,害他为她拚死拚活。

  「我是冰。」温暖的冰。

  单牧爵拦腰抱起她离开冰床来到客厅,双手始终环抱她在怀中。「你是个人。」

  「像人的冰。」她故意挫他信心。

  「冰不会流血,而你会。」他低头一吻,证明她的冰唇一点也不冷。

  「你吻上瘾了?」讨厌他,她的心似乎又热了一度。

  原本清冷无波的冰颜泛染色彩,望著他的紫绿眸中多了一丝罕见的柔意,瞬间软化冰的硬度。

  要她承认爱他有多难呀!所以继续「讨厌」他吧!反正是个性使然,谁叫他正常的女人不去恋,偏偏要招惹邪肆的女巫。

  她没有其他几位姊妹的活跃,她只是一座移动的冰。

  「没办法,你的唇太可口了,老在呼唤我去啃啃咬咬。」就像现在。

  又一吻。

  「藉口。」她和食物没有亲戚关系。

  「对呀!藉你的口来喂我的口,我不介意喝你的口水。」他笑中带笼溺的轻点她的唇。

  「恶心。」天生壤痞子。

  蓦地瞠大双眼的单牧爵握住她双肩,「你……你在笑耶!」

  天哪!多美的冰……是美丽的玉颜,像是破冰而出的极光,绚烂夺目,看得他目不转睛,舍不得眨眼睛地凝视那一抹微波。

  要他不醉有多难呀!

  她是他的宝贝,从现在到永远,零度的冰后也不能冻结他的决心——

  爱她。

  「疯子。」沙夕梦忍不住轻笑地一推他前额。

  他像个傻子。

  「我警告你以後不可以乱笑,要笑只能笑给我一个人看,不然你会引起暴动。」他要把她藏起来。

  「有病。」有人没事就咧唇一笑吗?又不是看到帅哥就两眼发直的花痴女巫。

  单牧爵神情紧张的告诫,「不要当我在歇斯底里,你美丽的笑容会让男人疯狂。」

  「夸张的言词说一遍就好,最近的精神病院缺床位。」她的容貌在众巫中算是尚可。

  很少有女巫不美丽的,个个都拥有姣好的面貌,即使微胖的好吃女巫博儿都有一定的魅力在,甚至有男人为她组「圆圆妹亲卫团」。

  出色的女巫比比皆是,她从不认为自己美。

  「梦儿,你真会打击男人的自信。」他气馁地撩撩头发。

  沙夕梦眼一怔地抓住他的手,「你的长发怎麽了,被狗啃了?」

  「你不喜欢嘛!我就用刀削了它。」他满不在乎的说,一抹沉痛闪过眼底。

  「你不是说它对你而言有特殊意义?」先前他死都不肯剪,却为了她的喜恶而……

  笨男人。她越来越讨厌他了。

  「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包容的笑容中是无限的爱意。

  她探过身子抚弄他短到耳後的乱发,下巴搁在他肩头一慨,「你为什麽这麽令人讨厌。」

  「好看吗?」

  「丑毙了。」她想她会怀念他留长发的模样。

  单牧爵轻握她的细腰,「喜欢吧!」

  「讨厌。」

  「小姐,你很难取悦喔!」眼神一黯,他细吻著眼前的雪颈。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叫人讨厌。」微合上眼,她轻回搂他。

  讨厌也可以是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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