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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碏啊,我该怎么办?
呼天不应,欲哭无泪。
“皇妃,我们现在去哪里?”车夫问我。
我闭上眼,揉了揉脸颊,轻摆长袖,稳步上车:“去三皇府。”
内心有一种悲壮的感觉,压着自己深感沉重;有千万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去,可是,想着顾生昏迷不醒,就被一种责任感驱动。
既然是我把他带回来了,那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力,把他救回来。
三皇子再怎么失礼,也有个限度,与一条性命相比,冒险,总是值得。
四皇兄啊,你怎么不在?
二皇兄啊,难道,真要把我逼上绝路?
一路上,内心不停的做着挣扎,好几次,几乎想打道回府,可是,最终还是停在了三皇府门口。
通报过后,站在门口,感觉莫名的压抑,一股无形的张力,从府内渗出,一点点将我包围,微微的窒息,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我不该来这个地方!即使是直接回去拿上府印,闯进太医院,应该也比这个方式好;或者,进宫求见大姐,或是回相府求爹爹,都是方法。
虽然我一生都极力避开相求兰家,可是,比起三皇府,那毕竟安全的多。不过,是示弱,褪去尊严。
来不及转身,白色的人影已经到面前,夸张的笑容,和嘴角那一丝得意和莫测,让我的心一凉。
明明是我自己来这里的,可是看到他,我却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笑了,像猫儿嗅见了鱼味:“真不知道今日这吹的是什么风。”
“无事不登三宝殿,兰陵今日拜见三皇兄,有一事相求;”我别过目光,将神情放轻松。发现,我越是表现出害怕失措,他便越会得寸进尺。
“说!”他的笑容像旭日一般灿烂而炽热,让我有一种要被融化的感觉,不敢直视。
“府中有病人,烦请三皇兄代我请一位御医。”这话,是第二遍。
他看着我,笑容未变,仿佛对我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进来说。”
“不,”我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六皇妃拜见兄长,就是这个礼数么?”他的目光望向我的身后。皇府前,虽说不上人人来人往,但也算地处繁华,来往的人并不少:“难道,你想让我亲自请你进去?”他将亲自二字说的特别清晰。
心扑通一声,慌乱的要跳出胸膛一般。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夫正在府前守候,再远处,三两民众。
“三皇兄若愿意帮忙,兰陵感激不尽;如果不愿意,兰陵就此告辞。”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踏过这个门槛。一入府门,就身不由己。
他的笑容顿了一下,回头吩咐:“传我的手谕,去太医院请王太医至三皇府。”
“殿下,看这天色,王太医怕是已经不在太医院了。”下人在边上恭敬的回答。
“那就去家里请。”他敛起笑容,面色有一瞬的冷峻,不过随即又恢复了不羁,让我怀疑,那只是我的错觉。
“忙,我已经帮了;你不会连入我的府门,喝杯茶的面子都不给吧?”他盯着我,我感觉他被他看着的地方,一片灼热。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刚刚才帮我忙的人,我的口气不由得软下来,可是,底线依然不得触碰:“谢三皇兄,兰陵日后一定还你这份情。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是你弟妹,理当避嫌,恐有不便。”
“避嫌?”他荡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若是避嫌,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既是我弟妹,难得登门造访,我这做三哥的,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然,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我紧张的握紧了手,幸好衣袖宽大,看不出来。“谢三皇兄美意,兰陵下次再来谢礼。”转身,便想离去。
“下次?”清朗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那么让人慌张害怕:“王太医年老体弱,恐怕也不适合来回奔波。那今日,就让他在我府上稍作歇息,明日再去六皇府吧。”
我身形一顿,拂袖,半回首。
该说他可恶么?这是明显的要挟啊。可是,求人于此,势必低人一等。我该怎么办?走么?功亏一篑;留么?我没有这个胆量。
“六弟妹慢走,你放心,这三皇府,可不是吃人的皇府,请到王太医之后,保证一根寒毛都不少,明日我再着人送他回府上。”
明日?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会到这三皇府上吗?他这明显是吃定了我啊。
我迟疑不觉,抬眼望去,一轮残月已上天空。
约有阴晴圆缺。
人呢?
生命逝去了不回啊。
转身,低头,有点决然:“谢三皇兄邀请,那兰陵不客气了,就在府上叨扰,等王太医来了再一起走吧。”
他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笑容甚至有一丝淘气,那一刻,不再是我印象里痞气的三皇子,仿佛是一个小阴谋得逞的孩子。
开朗,但不失内敛;睿智,但并不张扬;风流,但不下流。
三姐和我,到底哪一个看见的,才是这是的李翛?
第1卷 第29章 醉颜一
夜色,泼墨般袭来,下马车的时候还依稀有余辉,踏进三皇府,一切就仿佛暗淡了。
跟在李翛身后,夜色里,他月牙色的长袍更显出身姿挺拔。恍惚间,他的背影和李碏那日离我而去的背影重叠,淡淡的哀伤袭上心头。
明明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可是,留下我一人处理这样错综的局面,有心无力。
早知,还是让你做我的三皇妃了。
中午李翛的玩笑话忽然浮上心头,心突地一跳,兰陵啊,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可是,若是当初真的是赐嫁李翛,今日的局面,一定不一样吧?
嫁谁,一样还是不一样?同样是桃园匆匆一见,谈不上爱恋了解,应该一样吧。
只是,现在一切已经成定局,女子从一而终,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六皇妃名分,已是我一辈子不能逃离的枷锁。
“是在想我吗?”带着戏谑的声音,我一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偏厅,灯火通明,却只我们二人。
“三皇兄说笑了,”不着痕迹的退开二步,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会让我糊涂。
“难得六弟妹来我府上做客,本王深感荣幸,”略带嘲讽的玩笑,听着却有点刺耳:“来,尝尝我府上的菜肴,可合你的口味。”
“三皇兄客气,能和你一起用餐,是兰陵的荣幸才对。”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隔开圆桌长长的距离。
脍不如肉,肉不如蔬,平常的饮食清淡,本以为三皇府上,必定是饕餮珍馐,却未料到制作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肴,除了清蒸鲥鱼,便都是时下鲜蔬。
干净清爽的,感觉都不符合李翛的个性。
“怎么了?是不是不合六皇妃你的口味?”李翛自顾低头斟酒,俊眉微微一耸,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明媚的,让烛火失色。
当日御筵上,就已经见识过他的倜傥俊俏引起的小骚乱,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貌在出色的众皇子中,确属最佳。
可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他这种肆意的张扬,还有轻浮的举动。
每一点时间,都如坐针毡。默默的举箸,吃菜,希冀着时间能快快过去。
一盏琥珀杯置于面前,握着的手指修长、白皙、有力:“来,尝一尝,玉清泉。”
玉清泉?名字很不错,是泉水吗?清淡的菜肴再配上淡饮,倒是风雅。一下午奔波,都未来得及喝水,确实有点渴了。也就不客气地接过:“谢谢三皇兄。”
手触杯,他却未放手,指尖相触,酥麻的触感,我一愣,想放手,他却已经比我先一步放手。
舒一口气,或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接过琥珀杯,一口即饮,想掩饰自己一刹那的慌乱。入口,辛辣冲鼻,眼泪涌出;吐不得,便只好下咽,咽喉如火烧般刺痛,一阵剧咳。
玉清泉玉清泉,我怎的这么容易就被这名字骗倒?李翛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只敬我一杯水?
火烧的感觉一直向下蔓延开来,直到胃里;以袖遮口,不停的咳嗽,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这一生,第一次知道酒是这种滋味。
可恶的李翛!也怪自己大意。喝点酒狼狈倒是其次,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李翛身边,我应该处处为营才是。
一杯水递到手边,我狐疑的看着李翛,有点犹豫;他一耸眉,是无辜的笑意,我一狠心,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该叫玉清泉才对。
“六皇妃好酒量啊!可惜这玉清泉,是集长白山天池之清明花露酿造而成的,一年只产一期,一期不过三壶。这今年仅剩的一壶,怕是不能让皇妃尽兴了。”他啧啧摇头叹息,眼神带笑,似是可惜。
我脸颊滚烫绯红,一半是因为酒醉,一半是因为他对我仿佛暴殄天物的嘲笑。
头脑有点晕晕的,周围的一切有点模糊,有一种灵魂囚禁在躯体中的感觉,飘飘然,仿佛超脱。是酒劲上来了么?
“三皇兄~~~~~~”想指责明明是他未及时提醒我,故意看我落入圈套,可是想想,也怪自己先入为主,不然,闻一下酒味,便不会这样,于是将话打住,这三皇兄,便成了软绵绵的一声低唤。
“怎么了?”他轻声问我,语气柔和的让我想起了四皇兄,不,他们怎么可能一样。
我使劲眨眨眼,一切依然。朦胧里,烛光下,他带着关切的笑脸,优美的不可思议,我支起头,好像醉了。
“太医什么时候到啊?我要回去了。”越来越晕,脑袋有点重重的。
“不舒服吗?”他起身到我身后,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身子却被板正,头软软的靠在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中,感觉秀发一泻如瀑,披垂下来。他又拿了我的玉簪么?想抗议,却软软懒懒不想动,昏昏欲睡,有点分不清,真想常睡不醒。
“傻丫头,谁让你这样喝酒了,”声音柔软,仿佛天籁之音。一双手抚上我的头,轻轻按摩,晕沉的感觉略有好转,舒服的闭上眼睛。
“我要回去了。”什么都想不动,可是执着的记着要回去。
“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再说,太医还没有到。”
“不行,我要回去了。”甩开他的手,起身,有点头重脚轻站不稳,一伸手,扶住了桌子,同时,一双手也扶住了我的腰。
“不要碰我!”甩手把他的手拍掉,气呼呼的微微嘟起嘴,一手指上他的胸膛:“我告诉你哦!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他好笑的看着我,同时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圈在他怀中。
我皱眉,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对哦,为什么呢?啊,对了:“因为我不喜欢!你靠近我,我会喘不过气!”
“喘不过气?”他有点疑惑的皱起眉头,“你怕我?”
怕?我为什么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