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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整消沉了近一个月。我是生活在谷底的人啦,我常常这样想。无边的苦楚雾一样弥漫了我身心,于是,试答辩的日子来了,我以优异的成绩为这段人生划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闲下来的一段日子依然会追念往昔,我也仍然每天如约地到海边去期待,但是所有的期待都是空的,泪水总是那样丰富,致使我更加置信怡红公子话:女孩是水做的。只可惜,身边再也没有泥捏的男人让我的泪水冲垮骨架了。7
在学院里最后的时光就用来等候颁发毕业证。章忆荷建议大家作一次毕业之旅。于是,傅筝通过爸爸的关系,约好了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到郊外的‘红顶山’去游玩。‘红顶山’美就美在山顶有一座灯塔,可以照耀海上归来的航船,而且,山上怪石嶙峋,石上布满了古老的浮雕、壁刻。
踏上登山的路,忽然被一位中年妇女拦住,原来这里是‘怪坡’。她问我们愿不愿意试试‘怪坡’怪在哪里。男孩子们立即蜂拥而上,证明‘怪破’怪在‘上坡容易下坡难’。上坡的时候,可以不旋转脚踏板,车子却会‘勇往直前’;而下坡时如果不旋转脚踏板就会摔倒。燕善茁就摔了一回,原因是他吹牛说他祖辈都修理地球,对于地球他们有手腕,什么怪坡,都是商人们编出来的谎言,难道同一个地球上会有不同的地况吗?
伙伴们欢愉的样子使我不由思念起古净尘。这些日子忙于毕业的事,几乎无法安静地怀念他。但是此刻,夏阳热热地,山上的树木和山岩苍翠与嶙峋彼此呼应,欢乐的伙伴们把夏日推向了高潮,我孤独的心情能不感伤?假如他不是那么匆促而莫名地别离,也许我会和伙伴们一样欢乐吧?
一个人想什么呢?苏楠走过来问我。
想水中的月亮,我幽幽地。
不是吧?苏楠观察了我有一会儿:现在天是晌午,只有太阳哪有月色?分明是你又在想念一个人。说说吧,有什么烦恼没准苏哥帮得了你?
我笑了,说:苏哥,你跟大姐合好了?帮我?我还想帮你呢!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俩折中了意见,我先回西宁干一段,等到稍有积累,就到她那发展。
那不是太遥遥无期?我隐隐为葛矜担心,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孩子是不是真的有恒心和意志为爱情辗转。
谁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苏楠说,古诗不是有‘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真的吗?我‘认真’地打量了一次苏楠,他的样子倒是蛮真诚的。我倒希望你和大宝贝象焦仲卿和刘兰芝,不能今生同行,即使化作孔雀也在一起,那么我就可以常常去你们家做客了,我说。
谢谢你的希望,苏楠说,不过,你总该向关心你的人启开心灵的窗户吧——把伤心事说出来?我的窗户受了伤,你将只能看见玻璃的碎片,除非你告诉我,你是高明的工匠,能让破镜重圆。
这我可不敢承诺,三儿,苏楠拍拍我的肩:别想那些事吧,雪莱不是说,过去属于死神,和死神要索太没劲了,重视现在和未来吧,我们还希望有一天读你的小 说'炫&书&网'呢。
我点点头。
章忆荷跟朱杨走在队伍前面,突然,她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快来看,这棵松树一半枯了,另一半却还活着!
我认得那是‘不老松’。
我要上去瞧瞧,章忆荷说着,攀上了树。
别摔下来!朱杨在她的下面张着双臂左右前后地腾移,唯恐她有失足的样子。
摔不了!章忆荷得意地:哎,胆小鬼,你敢上来吗?敢吗?
朱杨说,我家一直住在市里,不会爬树。
爬树还用学吗?章忆荷说,一看你就是老外,我小时候爬树可厉害了,今天我要给大家露一手。说着,她就向上爬。
哎,你小心让管理员看到,那样会被罚款的。朱杨说。
啊?管理员,在哪?章忆荷一惊,突然,她脚一滑,就真的直坠下来。伙伴们都吓呆了。岂料,她的身子刚好落到朱杨怀里,两个人借着惯性一齐滚倒在旁边的松针上,看来松针软软得很舒服,他们既不曾流血,也没有喊疼。好半天,章忆荷才大叫大嚷挣扎着要朱杨放人。朱杨却不紧不慢地说,这回你可跑不掉了。他又回头对我们这些错愕着双眼的‘观众’说,你们的亮度是不是太大了?
啊,对!当然!燕善茁第一个醒悟过来,笑嘻嘻地说,瞧你们,一个人二百五十度,还不快撤!然后赶鹅似地,他把我们‘驱逐’出朱杨的视野。
我知道这一回朱杨终于可以不必戴面具来见我了。
我独自一个人在半山腰摘着石竹花,忽然听到旁边石岩后面燕善茁的声音说:小蝴蝶,我想吻你,行不行?就当我是一朵山芍药。
不行,傅筝说。
那么就当我是蝴蝶你是山芍药?燕善茁很轻柔地。
我觉得偷听人家蜜语很不礼貌就匆匆想绕开,可一不小心恰见燕善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傅筝,那目光与神情我曾在两个人的身上窥见过,我心头一酸,黯然走开。
幸福的人们总会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里找见春天,而我这样的女孩子呢,自从古净尘离开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涉足感情,我相信真爱只有一次,起码在我,这个道理是真命题。这些日子我不敢让自己空闲,只拼命地投入书海中,我不能分析得出古净尘何以别去得那样匆匆,也许,我对他的了解太单纯和肤浅了,所以才无法剔透他的心灵?
快到山顶的时候,一个巨大的人工凿出的露天山洞里,有一尊如来泥塑在那里承受着游客们的香火。它的前面有一排法国梧桐,叶子宽宽的,佛主的脸就在烟气和树叶之间右隐若现,庄重而神秘。
傅筝和燕善茁早就插好香烛,手挽手,彼此深情而又诙黠地注视着,傅筝的脸孔红红的,显然‘蝴蝶’和‘芍药花’已经完成了彼此夙愿,他们正准备学别人那样向佛主膜拜呢。但是没等傅筝准备妥贴,燕善茁就揽住她的肩,脸孔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却大地说,不如拜天地好不好?
真不害羞!傅筝慌忙捂住她的手说,佛祖要打屁股了。
傅筝停住拳头,定定地瞧着燕善茁说,有一件事想问你,那次我们下棋,你玩赖,我要打你,你为什么说除了肋骨要哪都行?
因为肋骨是可以变老婆的,燕善茁说,圣经故事里说,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变成了夏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绝不让老婆受罪,你明白了吗?
傅筝摇摇头。
你就是我的肋骨!燕善茁不耐烦地说,这么笨,怎么娶你作老婆?
我明白了,傅筝说,你那时就对我心怀不轨,得我还信你是把我当妹妹。你这个世界级大骗子,看我不打你!那你还打我肋骨不?燕善茁说。
傅筝脸红了,但行动上仍不依不饶,尽管燕善茁一个劲提示她这里是一些人拜佛的地方,不能太放纵,她也不肯饶了燕善茁。
苏楠和葛矜,朱杨和章忆荷也凑在我身边看他们两个热闹,直到他们玩笑着跑开,朱杨走过来对我说,三儿,马大哥替你许了愿,就是两年内,你会嫁给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如果应验,你就来许愿,你说马大哥对你好不好?
好,我有些感动地点点头。而我的心情里却十分不平静,因为我知道,别说两年,就是三年、四年,怕我也不会轻易再容纳第二个人。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古净尘,我的情感多年来只为这一个人觉醒,我几乎付了所有的等待和真心,既然她沉睡了,我想除非古净尘重来,或者比古净尘更好的男孩子。而我始终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个男孩子会比古净尘深邃、有才华和情义。
一场毕业之旅,大家的心上都坠满了欢乐的叶片,只是这叶片旋即被毕业的号角声震落了,犹其是葛矜和忆荷,她们的男朋友都距离得遥远,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而且前途未卜,所以心怀重重地。
相较之下,我轻松多了,因为实在没什么羁拌,只有毕业后找工作这一件事需要用心想想。古净尘走了,情感似乎也随他远了,所以我想用一段时间来忘怀,同时也是对那段情感的真心凭吊,余下的时间呢,我就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听故事,听人们的心声。
在我心里,始终觉得文学是我毕生的路径,即使能够进入电视台,我也会把工作作为丰富自己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文学这条路也是适合我的,因为家曾经风雨不息,政治的风云和生活的雨滴都曾来过,政治上失意的爸爸是我们这个家庭的大气候,一家人的欢乐与忧愁是系结在这个大气候枝干上的叶子,一不小心就会经风吹落。直到爸爸恢复了党籍,一家人的天空上才有了明媚阳光,因为爸爸会笑了。
当然,在这里我并不是有意苛求爸爸,他毕竟不失一位仁厚、优秀而干练的好爸爸(我的才能和品行其中大半是爸爸给予的)而且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位爸爸会象他那样了解和爱女儿。他和妈妈是我和水澄今天能够热爱文学的启盟者。他们那伏案而作的虔诚和他们耐心的导引,使我们幼小的心灵中早就播下了奋发向上的种子。我们姐弟三人对于知识与书籍、艺术的渴求与笃信使我们脱离了低级趣味,在人生路上我们物质上虽还贫穷着,而精神上却不存在污点。
如果说,高考的失利是使父母的美梦残碎的因子,那么,此后人生我将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缝合,让心历沧桑的父母享受我事业的光芒,相信这是对他们最深的补报。
就因为这些主观的和客观的许多原因,我打算以这颗平凡心唱一曲不平凡的悲喜歌。也许我的天空还会有许多阴霾,也许我的脚下还会荆棘丛生,但是我喜 欢'炫。书。网'高尔基的《海燕》,它欢迎暴风雨,它喜 欢'炫。书。网'它的苍劲使它娇嫩的翅膀越来越坚硬。
我所以忠于文学,是因为我觉得无论什么时期,精神食梁永远可以左右人们的思维、行为。我不喜 欢'炫。书。网'市面上充斥的庸俗文学和艺术,我觉得它们就是鲁迅先生说的姨太太之类,应该被取消,特别是看到许多青少年受这些的不良引导走上歧路时,我感觉应该有人站出来,用最强劲的势头,以高尚的精神产品占领精神家园。尽管我的力量未必能主导什么。但文字的力量汇集起来,一样可以更新一个民族的素质。 对于真、善、美,文学者应该用生花妙笔使它们更加色彩纷呈,至于恶和丑,不妨鞭笞、引导和打它们下地狱。精神家园需要洁净气体,正如物质世界排斥污染物一样。成不成作家并不是我的夙愿,我只原我的文字每一字句都掷地有声,都可以使这个世界的灵魂感觉敲击、温情和爱。
我唯一不能释怀的是古净尘,他在哪里呢?为什么这个世界是我听不到他的消息不能再睹他星月一样明亮的目光?我们的缘难道真如昙花过眼,就这样再无影踪了吗?水光里的浮萍1
毕业后不久,章忆荷就来信说,她已经来到朱杨的工作地点,就是大安兴岭林管局下属的一处煤矿。支边是一苦日子,她说,做矿工技术员的女朋友更不简单,需要拥有一颗海的心,因为随时都可能有事故发生,一方面你提着心情祈祷,另一方面,也需要临危不乱。当然更可恼的事情不在乎这些,在乎工作没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