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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水面反光飘叶,水下还有很多鱼,缓缓游动着换气,吐出几个特大泡泡。
雨林中阳光就像指缝中漏下来的一样,一缕缕稀少得都能数很清楚,侧耳倾听遍是虫鸣蝉叫,从大片阴翳中透出,完全不同的陌生环境让梁小夏瞬间警惕起来,又有一种像是回到家一样的感觉。
一个精灵,无论任何时候,看到树木,总是倍感亲切的。
梁小夏身上还是穿着一身繁复的绿色宴会长裙,漂亮的裙摆泡在脚背深的水中,又湿又沉地将她向下坠,湿漉漉地贴在腿上让她活动不开。身体状况健康良好。梁小夏感觉自己精力充沛,没有头晕也没有虚弱。好像她喝下的那杯毒酒完全是错觉,是她的一个梦。
她毫不犹豫地撕掉昂贵裙摆下绣着金银线和珠宝的部分,摘掉身上所有能够反光的首饰,又从空间腰带中拿出一双属于二公主舒尔的衣物,将就着坐在树木突出水面的盘根上。换了一双防水的过膝长靴,双手用力一拉将靴口扎紧,防止进水和各种吸血的蚊虫。
根据此地依然禁魔,精神力无法扩展。空间装备不能打开,铭文阵不能使用的情况看,梁小夏推断自己并未离开血腥城堡。只不过换了个地方重新出现。
梁小夏摸着脖颈上突然多出的一个金色细项圈,在上面摸到二十六颗凹凸不平的小石头后,心绪动了一下,这是她在战争回廊杀死之前的弓箭手的收获。
泽德很详细地告诉过她狩猎场的法则。
除美杜莎女王外,每一个活在血腥城堡的人在“死亡”后。都会被投入狩猎场,成为猎与被猎的对象。
被杀死的不会真死,只会掉落一半血石,再醒来时又是城堡中厅;杀死的也不会平安的离开血腥城堡,只能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和杀死的人身上掉落的一半血石重回城堡中厅。
为期三周的狩猎结束后。若勃颈上的小石头一个都不剩下,就会真正死亡。暂时没有血石的人也可以选择将手指抵在项圈上用自己的血去凝血石。因为这条规则。大多数血腥城堡中的人都不会轻易被抢夺杀死,只会在一轮又一轮的狩猎日的战斗中,由于手头的拘束不停兑换血石,逐渐脱干身上的血而成为无血的死尸。
梁小夏感到幸运的是,作为被美杜莎女王陛下邀请饮下泽德血酒的“核心的十二人”,包括泽德自己,都不受“无血石便去死”的规则约束,若狩猎日结束后,即使最后他们身上没有一颗血石,都不会死亡。而他们杀死别人,却会夺走对方身上所有的血石。
总体上看,这十二个人在血腥城堡内,几乎是可被认为不死的。
这也是他们在血腥城堡地位比较高的直接原因,一般情况下,其余扮演奴仆杂役或侍卫的人,都不会轻易得罪这十二个位高权重又被规则束缚较少的人。
可他们也不是无敌的,十二人若也一次性地将全身的血换成血石,还是会死。
整个血腥城堡中,能永远不受狩猎场规则限制,甚至不去参加狩猎场的,只有美杜莎女王的扮演者一人——代价是被逐渐侵蚀得没有自我,活成真正残忍血腥的女王陛下。
血石在这里,不仅仅是货币和维系生命的物品,这些项圈上扣着的红色石头还能够补充体力精神,也能够解毒,只不过根据体质的强弱和伤病轻重,需要一次服用一颗到好几十颗的都有可能。
在梁小夏看来,这样的石头简直是神药,什么伤都能好,唯一不能补血。
除了杀人能够获得血石外,狩猎场里还会自然散落很多血石,杀死里面的猛兽也能得到血石,但是难度非常大。
四大神罚之地,梁小夏已经见识过了被她拥有改造的遗弃荒原、存在于深深地狱中关押恶龙的罪恶熔炉,现在是神秘繁复的血腥城堡。
血腥城堡给她感觉很怪,奇异地点奇异人事,似乎每个人都像被提着线的木偶,按照计划表演,取悦这一切的制造者。
连狩猎场也不例外。
谁会将人都流放到这里,还制定一大套围绕血石的复杂规则,只为了让人互相算计着自相残杀?
只能是为了观赏取乐吧。将一群人像玩具一样来回摆弄,看他们在情感与生存之间不停挣扎,自作聪明或真的聪明地为血腥城堡添上一道血痕。
若血腥城堡真是某位神的杰作,这位神一定很闲,而且很残忍无情。
梁小夏在脑袋里梳理了一遍泽德灌输给她的大致狩猎场介绍信息,不禁感谢千鹤父亲的细心,还给了她一把趁手的弓。否则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又几乎被限制住大多数防身手段的人,梁小夏的生还几率为零。
自己有三周,三周内,她可以去抢任意人的小石头,也可以安安静静地蛰伏不动,甚至还能将自己的石头从项圈上扣下与别人做交易。
而很明显。这是很艰难的三周,因为在这片森林里。几乎另外所有的暗精灵都是她的天然敌人。没有暗精灵介意在一个骄傲高贵的耀精灵身上出出气,顺便赚它一笔。
收拾妥当的梁小夏正准备离开水泽去寻找泽德或回声,对面的一大树动了动,树林间钻出一颗脑袋,对着梁小夏呼哨一声:
“噗嘶——噗嘶——入门者。看这边——”
寻声望去,晃荡的藤蔓上坐着一个蛇人,正是梁小夏见过的之前喝泽德血酒的十二个人中的一个,若没记错。这位蛇人似乎是女王陛下的御用黑暗法师和内务大臣。
蛇人长着一头红发,在遍地绿色树叶和黑色的树冠中极为明显,她长长的蛇尾缠在粗树干上。对大树干后面招了招手,树干上浮着的一大片绿叶动了动,拨开后,掏空的树干中走出一个白矮人,这人梁小夏也认得。是同为十二个人中的一位,女王的御用首饰匠人和武器锻造大师。
“是那个新来的耀精灵?”
白矮人粗粗捋了一下自己的灰胡子,上下打量梁小夏,对着旁边的蛇人用暗语小声问:“她手上的弓还是我做的,我认得。”
“显而易见。好了。别再向我炫耀你的手艺了。怎么办,我们要杀掉她吗?”
蛇人吐着信子。肆无忌惮地用暗精灵语和白矮人交流,明目张胆欺负梁小夏听不懂。
“二十六颗血石太少了,现在杀她不划算。”
白矮人一眼扫过梁小夏脖颈,就能数清她脖子上血石的数目:“再等等看。耀精灵绝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现在拿下她代价太高,以她的能力应该能干掉更多的人,我们只要跟着她,最后收获就好了。”
梁小夏当然听得懂,却也只做是不知,装得茫然看着对话的两人,一脸无辜地握着弓,眼眉又略含警惕,表情很符合一个无措的新手。
在一大片天然原始的湿地雨林中,两个主动送上门指路的向导算是意外之喜。
“好了,我们不是暗精灵,对你没有恶意,反倒是想和你合作。我是花尾,那个白矮人叫银铛,小精灵,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蛇人尽量显得亲切温和,她盘在树上,看着梁小夏美丽的脸庞,坐在树干上,窈窕纤细的腰身和纤长细腿展露无疑,身为女人也不禁赞叹一声,心生羡涎。
耀精灵真是个美得让人嫉妒的种族。
“夏尔。”
梁小夏向上看的眼睛剔透璀璨,白皙面盘上有一片嫩粉,两张粉嫩唇瓣上闪着润润的光芒,软软的让人心动。
看起来不过是个刚成年没几天的精灵少女,脱离二公主舒尔的影响后,一脸稚嫩,脸蛋润得都能掐出水,放在人类年纪,绝没超过十六岁。
花尾和银铛望着梁小夏纯洁无辜的模样,都突然有种罪恶感,这样利用那孩子会不会不太好?
两人对望一眼,探知彼此想法后,银铛先粗声说:
“她手上的弓还是我造的,能用上千年来,成就最高的矮人大师呕心沥血打造的毕生杰作,那小精灵该觉得荣幸。
所以我不欠她的。”
花尾嘶了一声,也无奈一笑:
“大不了在最后杀死她前,我多教她点知识,就当是学费了。这样下次再进入狩猎场时,那小精灵能稍微好过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傻傻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正文第三百六十章 金虫
实际上我们经常误解自己,而且很少理解旁人。经验是没有伦理价值的,它只是人们给自己的错误巧立的名目而已。
——奥斯卡。王尔德===============================================================================
雨林里最恐怖的是什么?
是拟态在树干上的伪装的有毒昆虫,还是游曳在水中成群的食人鱼,亦或是令人防不胜防,凶狠无比的毒蛇与走兽,再或是色彩斑斓,不清楚到底能否食用甚至触碰的食物?
都不是。
答案是空气。
花尾交给梁小夏的第一个动作要点就是用干净的湿布死死捂住口鼻,全身上下最好任何一处皮肤都不要暴漏在空气中,更不要轻易割伤擦伤自己弄出血来。
空气中飞舞的蘑菇孢子,随树枝震动散落下的灰尘,某个大叶片上滴下的腐蚀性极强的树浆,能够要命的东西太多,数不胜数。
“如果你想在不到十分钟内被不知名的生物啃到只剩一套骨头架子,就看好你的每一滴血。”
说这句话的时候,花尾正在向自己的尾巴上缠浸过药液的湿布,旁边的白矮人银针将全身包裹得只剩一对咕噜噜转的小黑眼睛,还有他打了漂亮蝴蝶结的长胡子也露在了头巾外。
和雨林中的参天巨树相比,梁小夏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匍匐在树根上的蚂蚁。这些根连着根的树木完全分不清头尾,连成一大片,面积甚至超过了她们西晶森林的生命之树。
梁小夏戴着一顶兜帽,仔仔细细观察花尾的每一个动作,将她不去触碰的植物一一记在心中,原本属于精灵的那点点自豪自此消失得一干二净——这林子里的动物植物,她没有一个能叫上名字,全是上古时期已经灭绝的物种。
这些或颜色亮丽,或形状怪异的植物都充满了危险。她甚至看见自己经过一颗大树时。树干上伸出的一条藤蔓睁开了球状的眼睛,对着她眨了眨。试图伸到她的背后去。
银针挥着一把短刀,砍断了突然从地面下钻出来的一条同样的藤。半截连着绿色汁液和眼睛的藤蔓掉在地上,在梁小夏面前恶心地扭动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小心别被那些寄生藤碰到,它们会钻进你的脑子。吃空你的脑浆,再操纵着你已经变得难看无比的尸体一路前进。”
说这话的时候,银针语气很恶劣,白矮人粗粗的声音在喉咙中滚动着。像堵了一块石头,哐当作响。
“夏尔,别介意。他有一次就是那么…”
“花尾,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死的…”花尾无声做了个口型,说出最后一个词,长长的尾巴沿着树枝缠绕,笑得妖娆灿烂。
梁小夏打了个寒颤。抱着双肩搓了搓,复又握紧背上的弓。
雨林比她待过的森林危险千万倍,西晶森林是安宁的,平和的,寂静中孕育生命;血腥城堡的狩猎场却是处处充满诡诈的诱惑与陷阱。令人防不胜防。
“银针,你们的这些知识。也是别人教的吗?”
梁小夏一步不错地跟着银针的脚步一会儿,轻轻问前面走的白矮人。
银针背着梁小夏的身影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自嘲地呵笑:
“都是死出来的。十七年,八百八十六次,是头驴也该学会自保了。花尾倒是有个师傅,不过我没见过,她也从没提过,所以,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