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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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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她也知道了他居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玉面公子”。

白云苍狗(四) (2)

“玉面公子”,愤世嫉俗,狂傲不羁,行为怪诞,喜欢危言耸听,在诗书乐赋上有绝世之才,文人仕女无一不倾倒。然而他和三教九流的人称兄道弟,于是在江湖上他又有了行为不端的指责。

——那样一个落拓不羁、洒脱飞扬的人如今却变得冷绝、苍白。

“我一生中只有两件险恶之事没有遇到过,一是气死东锦那个老皇帝,二是爱上女人。如今到好,女人到没有爱上,反给你这个黄毛丫头给制住了。丫头,长大后嫁给玉面哥哥吧,你玉面哥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无数女人投怀送抱啊。”

……

隐约间,仿佛那个戏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时间覆水难收,那个穿着织满星星的嫁衣嫁给玉面哥哥的承诺,像吹过的风,终究是无法再回来了。

君澜缓缓闭上了眼,闭上眼的那刻,眼泪再也无法压抑住,接二连三地落下,如同坠落的珍珠。

“小蝴蝶怎么哭了?”耳边陡然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哭泣中的人猛地睁开眼,眼前不知何时已立着一袭绯色,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正微笑着看她,一双碧眼却亮如妖鬼。(奇*书*网。整*理*提*供)

“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她连忙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心里不由忐忑,低声分辨着。

千音微微抬起了手,低眼拨弄着纤长的指甲,挑着眉调侃:“在你会情郎的时候。”

“你——”君澜瞪了他一眼,伸手便掩门,门缝里霍然出现一只苍白如雪的手,千音推开了门扉,在她错愕之极时,已然进了屋,横躺在了床上,支着脸不掠轻尘地微笑。

“小蝴蝶,帮我泡杯茶吧。”

视而不见他的放荡不羁,仿佛早已习惯,君澜依言倒了杯茶递给他,在他从她手里接过杯子的一瞬,君澜只觉手指蓦然一痛,下意识收回了手。低眼时,看见了杯中清白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滴血,绵延着渗入水底,还没来得及惊讶,便见他举杯一饮而尽。

她脱口低骂:“你,真是个疯子!”

千音扬眉笑了起来,带着霸道和欣慰:“只有这样,我才不怕小蝴蝶被人勾引了去。”

他手指一点自己的胸口,仿佛刚才那滴血蜿蜒着涌入他胸臆间的血脉里:“因为小蝴蝶只在我心里。”

君澜有些错愕而怔愣地望着他的眼睛,亮如宝石,碧光莹莹,她仿佛有了一种沉溺的感觉。



夜越发得深了,高空暝色入酒楼。

从君澜的房里出来,已是子夜时分。灯盏飘摇的廊道上,绯色的身影只是一个转身,如同幻化在空气里的影子,瞬忽消失。

煌城里依然灯火辉煌,各处的商队因为今夜的花灯会,还在大肆挥洒着带来的货物与金钱。

白云苍狗(四) (3)

林立的酒楼歌苑里,美人歌舞,彻夜不息。

“皇帝好兴致。”

厢房里是黑暗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入。

临窗而立的龙锦腾闻声一惊,蓦然按剑转身,视线逡巡,湛锐的黑瞳雪亮如电。

黑暗的最深处,高高的屋架上,一角绯红掩映了镂金纹螺的屋架,却看不清那人的脸,然而,那一双莹莹碧眼却在黑夜里是如此流光逼人!

“是你!”只是看了一眼,龙锦腾忽然认出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心中不由越发警惕,那晚只是短短的交手,这个人非人的身姿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玉面公子和彩家的小丫头……呵。”千音伸出手指拨弄着散落的发丝,看着窗外的月色,端薄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真是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啊。”

“阁下的耳目真是让人吃惊。”龙筋腾抬头,心里一惊,眉梢却是淡笑,“怎么她没和你提及过么?”

此言一出,不知为何,暗影里的脸色冷冷的,却隐藏不住一种孤傲和高洁,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龙锦腾仿佛猜出他的心思,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也是,这样的事,丫头怎么会和一个外人说呢?”

黑暗中,千音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宛如雪刃,玫红的长发飘萧在黑暗里忽然如同被风吹起一样猎猎舞动,仿若波浪。

“是么?”沉默许久,屋架上的男子终于开口,笑痕在唇畔荡开,“那么,我们打个赌吧。”

“赌?”龙锦腾惊疑,“什么赌?”

黑暗里的人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得越发邪异而肆意,他微微抬手,他的发丝在他苍白修长的手指中如同波浪般拂过。千音掬起一截发丝,手指蓦然一转,几丝玫红零落飘下,他忽然低声——

“那就赌——谁令她刻骨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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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道泪(一) (1)

夕阳如血洒落,照着风尘仆仆的商队。

商队如蛇群般在天际之下蜿蜒着朝紫州方向赶去。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商队一路奔过煌城、月湘镇、南城、曼沙城、司湘……终于到了蓝州与紫州的交接处——紫青县。

“千音公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上房。”一个商客在一家客栈前翻马而下,向身后的马车裣衽为礼,不待车里头的人回应,便领着其余的人进了客栈。

君澜先下了马车,千音紧接而下,两人都不由得望了望四周,街道上人烟稀疏,显得甚是清冷,几线残光从夕阳里射下来,空荡荡的街道更显深秋的萧瑟。

“穿过这个镇就到紫州了。”千音喃喃了一句,眉目间的表情复杂得看不见底,“东锦国最繁华的城市啊……”

那一刻,君澜忽然有些惘然,原本几乎想不顾一切直奔紫州的冲动一下子消散,竟有些踌躇起来。

紫州不同于其它的州牧,它没有各城各县各镇,只有一个城池大小,但它却繁华得令人耀目。

紫州位于商路要冲,商贸兴旺,物阜民丰,来自各国的商人带着大量的金钱和货物来此挥霍,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紫州的贵族在享乐方面比锦都的更甚一筹。

那些去过紫州的人,描述这个城市大致雷同,那是一个令人炫目迷醉的世界,亭台楼阁玲珑五云起,酒楼里流淌着永不干涸的甘美的酒,可做长夜之饮,一醉方休。小小的城池里到处可见琉璃、玛瑙、珍珠、琥珀、玉树银花……街上来往的是各色商人,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公子。

人人都说,紫州就如传说中神秘的凌绝顶那般,是个令人向往的梦寐之国。

君澜曾在无数人的嘴里这样叙述过,然而却没有在恩师的口里听到过有关于紫州的任何一个字眼。

她知道,在恩师看来,紫州流淌着的是金钱和欲望,只是滔滔浊世中如烟一样的浮华。

但她也曾一度怀疑,在那个极尽奢华的城市里,是否有着恩师所不耻的黑暗而隐秘的往事?

过了明日,她就要从这里踏进恩师从不曾向她提及的故乡。

“小蝴蝶,去买支笛来。”两人都有些恍惚地望着紫州的方向,千音忽然说话,低眼掠向腰侧的碧玉笛。

君澜看向他,也看了看他的腰侧,语声不解:“你不是有了么?为何还要买?”

“它坏了。”嘴角忽然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千音用一种淡淡的语气回着。

她又看了眼他的腰侧,碧玉笛的顶口果然缺了个细小的口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替他买去。

今生道泪(一) (2)

无声无息地看着没入斜阳中的一袭白衣,飘逸得仿佛泛出光晕来,清明宁静,千音无声地笑了一下,深碧色的眼睛里有了难以琢磨的光。

那样一个温暖而清浅的人,有着浑然天成的纯白灵魂,他这样的人是无法握住的吧,他囊括了几近天下的明珠、琉璃、玛瑙、宝石……却唯独没有无暇美玉。



寻遍了整条街,在街道的尽头,君澜终于找到了一家古乐店,她感觉此刻为那个人奔波的自己已经完全身不由己,跟随那人那么久,现在就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很好地控制。

她微敛着秀眉,抬手抚了抚额,然后走进店铺,光线陡然一暗。

君澜怀顾了四周,暗哑晦涩,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向墙上道,“掌柜的,把那根笛拿下来,我想看看。”

“姑娘真是好眼光,您可是第一位将这枝笛从墙上取下来的人啊。”老眼里原本浑浊的光微微一亮,老人边说着边拿下笛子,将它递给了君澜。

君澜接过,细细地瞧着,手中的笛子黯淡无光,显然是被冷落了多年,摸起来的触感也不如一般的笛子来得滑腻,有些粗糙,不知为何,那样的触感令她有些胆寒。吸引她的只是笛身上细碎的花纹,奇特而繁复地扭曲着,绵延了整个笛子,神秘而瑰丽。

“姑娘,这支笛叫玉骨笛,是用人骨做的。”

“人骨?!”乍一听,握着笛的手微微一颤,君澜惊异地抬头,脱口惊呼。

“姑娘莫惊,”老人话一顿,眼里有了几分哀色和叹息,续道,“这玉骨笛还有一个故事呢,唉……真是凄艳啊。”

原本君澜没有兴趣,听得他那般语气,于是随兴问道:“莫非这笛还有来历?”

“你仔细看看这笛。”老人并未直接回答她,点了根蜡烛,手指微微点了点玉骨笛。

烛火明灭之间,那些细碎的花纹竟泛起了微微的冷光。

“除了比方才亮了点,什么都没有呀。”君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掌柜的不直接讲那个故事。

“那么多年过去了,上面的字,只怕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了……除了那个亲手将它刻上去的人。”老人将烛火凑近,手指抚向她手中玉骨笛的吹口处,似是有些感慨,“二十五年前,也是这样的深秋,凌绝顶上有一个女子因为动了凡心,被她母亲剔了手骨,废了毕生的武学。”

“啊?凌绝顶!”君澜微微一怔,脱口低呼,“这根笛就是那女子的胸骨?”

“凌绝顶富可敌国,那是一个明珠宝石铸成的世界,极尽奢华,是所有人梦寐的地方。然而凌绝顶的规矩极严,作为领主当然不允许她的下属有任何凡心,更何况是将来继承自己一切的女儿。”老人没有回应她的话,继续说着,眼睛里却有了辽远的叹息,“真是狠啊……”

今生道泪(一) (3)

“那么,后来那个女子怎么样了?”在烛火的一明一灭中,君澜的眼色有些急切起来。

老人轻轻叹了一声,摇摇头:“那个女子那时不顾一切地爱着那个男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情郎分开的。”

烛火映着玉骨笛,她低头,抚上了那个吹口处,上面的痕迹过了几十年,手指触摸起来,依然有着隐隐凸起的触感。

“她的母亲硬生生地将她关进了凌绝洞里,说如果明天她再想不通,就剔了她的手骨,废了她的武功,将她永远紧闭在凌绝洞,还要杀了她的情郎。”老人的眼神幽幽远远,君澜惊异地看着他,发现他已年近花甲,那样神化而隐秘的事情,他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这个女子费尽了力气,也无法打开洞门出去,她怕长夜一过,她的情郎就会被母亲杀害。”

“后来……后来她出去了么?”手指触摸着已然模糊的痕迹,君澜有些感慨。

今生道泪(二) (1)

“出去了……”老人轻轻说着,声音却渐渐变得尖锐凌厉起来,仿佛感染了当时惊心动魄的气氛,“她母亲剔了她的手骨,废了她的武功,本将她关在凌绝洞里,然而那个女子却拿起剑,生生将自己的胸骨剔了下来。”

“啊!”听到这里,君澜手心里沁出了冷汗,因为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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