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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宫玥戈,那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可是,那样的你,就不是你了!”安静中,只听宫玥戈过了好一会儿后,声音越发轻地衔接了一句。
不过,夜千陵已经在不知不觉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不可思议的沉睡了过去,所以,丝毫没有听到,更没有察觉出那一道声音里透着的那一丝缱绻柔情。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
当,在听到宫玥戈唤自己而醒来时,夜千陵忍不住暗暗对自己狠狠地责骂了一句:自己的警惕心,何时变得这般松懈了?竟在他面前安睡?
“夫人,起来吃午饭了!”
宫玥戈在下人摆好饭菜出后,唤夜千陵起来。对她这样毫无防备的在自己面前入睡,很是满意。
夜千陵长睫掀动,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宫玥戈依然坐在床沿,正低头认真的凝望着自己口那专注的眼神,深邃的黑眸中清清楚楚的映衬出自己的身影,如一个无底的漩涡引人沦陷。急忙转开视线,用力的推了推宫玥戈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宫玥戈站起身,手伸向夜千陵,欲要扶她一把。那自然而然的动作,仿佛以前已经做了千百遍一般。
夜千陵无视,侧开身下地,抚了抚略显褶皱的白衣。那微微凌乱的长发,在指尖灵巧的一转,再用玉簪扣住,就整个儿牢牢地盘在了脑后,一丝一缕不落,显得清爽而又利落。越过宫玥戈,向着桌子走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夜千陵发现,一桌子的菜,竟都是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看来,那一个厨师,倒还真了解自己的口味,值得好好地夸赞一番。但她不知的是,这一月来的朝夕相处,观察入微的宫玥戈,早已经将她的口味掌握得一清二楚。看着她眉宇眼梢缠绕的那一丝疲惫,特意吩咐下人为她而准备。
“夫君,明天就该轮到你上场了。为妻,可还一直等着夫君你将那一柄‘绝世好剑’赢回来呢。所以,你可要好好地多吃一点,养精蓄锐!”夜千陵拿起筷子,刚欲将夹起的菜送入口中时,眸光一转,直接将筷子上的菜送入了对面宫玥戈的碗中。而好巧不巧的,那菜,恰是宫玥戈平时不喜欢吃、甚至动都不会动一下的。
一个月的相处,有意无意的多留一下心,夜千陵也不难掌握住宫玥戈的饮食喜好。
宫玥戈不动筷子,道:“那为夫,可真要‘好好’谢过夫人了!”
“夫君,你这是哪里的话!”
对方话语中的那一丝弦外之音,夜千陵直接如他刚才伸过来的手一样忽视,红唇,微微勾了勾。
一顿饭,夜千陵吃得津津有味。而反观对面的宫玥戈,只是稍稍的动了动筷子,但,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嘛!
用过午饭,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还有足足半个时辰!
夜千陵再回到床榻上躺了躺。
而宫玥戈,则坐在书桌前看起书来。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宫玥戈,周身都萦绕着一丝温文尔雅的书卷之气,但又没有一般文人雅士的迂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
夜千陵侧头看了一眼,再收回视线望向头顶的纱幔。心中,暗自思量:‘试剑大会’一共分三天举行。第一天与第二天,都是选出最后获胜的那十个人,而第三天,则是看这十个人中,究竟哪一个会成为‘绝世好剑’真正的主人。风攸,那一个阴狠毒辣绝对可以与宫玥戈一比的男人,多年来的相处,夜千陵了解他。他是那一种能不自己动手,就绝不自己动手的人。当然,从另一个方面说,那个男人也是透着一丝慵懒。就算他要举办‘试剑大会’图谋什么,也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打造一柄剑。那么,那一柄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另一边。
小桥流水环绕的后山山坡上,一片红艳胜火的罂粟花争先绽放,美轮美奂,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闲然端坐其中,过长的华丽衣摆如一朵盛开正艳的鲜花摇曳在地上。一把上好的古琴,摆在面前矮矮的案几上。一双优美似弹钢琴的手,节骨修长,缓缓地拨动琴弦口清润的音律,如一条轻飘飘的白绫倾泻在四周。
“大哥,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远远而来的那一袭宝蓝色轻衫,立在罂粟花丛外。风过去,吸入口鼻的花香令他一阵头晕目眩。当日,当夜千陵问他风殷城是不是喜欢罂粟花、是不是从小喜欢罂粟花的时候,他骗了她。事实上,‘兵源城’的城主风殷城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罂粟花,甚至还很厌恶。
而,此剑花丛中背对着自己的人,似乎一早就料到了那一个人会这样的问他,提前交代了他要如何回答!他严格的听从他的吩咐。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古怪的魔力,令人不得不臣服。
风炎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原本,花丛中的人,虽然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亲手打造了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剑而已。之前,他还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要举办这一次的‘试剑大会’,但如今……心,异常的沉重,连带着每一步踏下的步伐,都响起声音……
花丛中的人,一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琴弦,改为了抚摸上身侧的花朵。那柔软而带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恍若在轻轻地抚摸一个女子的脸庞。让看得人,恨不得自己就变身为那一朵花。
但,忽然,只见那一只手,一把扣住了花的径干,硬生生将花折断!
“陵陵,你真是太不乖了!”
折下的花,置于面前。那望着花的眼神,似乎是在透过花望着另一个人。半眯的眼眸,掩着令人心惊的阴翳。半抿的薄唇,勾着令人战粟的弧度,“我究竟,”语音,似有似无一顿。旋即,越发轻柔的衔接上,“该怎么惩罚你呢?”
四周的空气,无声无息中,似乎冷下来一分!
良久!
花丛中的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脚跨过面前案几上的古琴,向着不远处竹林内那一间若隐若现的木屋走去。宽大的衣摆,如细长的薄纱一一拖拽过案几上的古琴与罂粟花。令一地的花朵,尽折下腰去。日光下的容颜,俊美的不容人直视,每一条弧度,都像是造物者偏心、特意的恩赐,尤其是那一双诡异叵测的凤眸,仿佛能勾魂摄魄,丝毫不逊于惊世容颜的宫玥戈。只是,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简陋的木屋内!
一个下人,手中拿着一条小小的鞭子,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教导着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女子什么。
两人,远远地见一袭红衣到来,便立即恭敬的屈膝而跪。
风攸,也就是兵源城的城主‘风殷城’,一边越过两个人走向屋内的正座,一边向着地上瞥去一眼。那淡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样‘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口的声音,明明那么的磁性好听,可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既然怎么也学不好,那么,留着何用?”
地上的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容颜。音落后,只见她消瘦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开来。旋即,竟是毫无尊严的爬着来到风攸的脚边,双手想要抓住风攸的衣摆,但触上去的那一刻,又如触电般急忙侧开。颤抖抖的声音,像是有狂风在迎面吹拂,“风……城主……语儿会好好地学的,一定会好好地学的,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多少时间?”风攸低头望去,手,缓缓地端起一盏茶。
“这……”
女子回答不出来,头越发的低垂下去,额头几乎就要触到地面!
风攸望着,凤眸眸角轻微微向上一挑,展露开一抹映丽弧度,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侧,便任由杯内滚烫的茶水毫不留情的浇在了女子裸露在空气中的莹白后颈上。
女子霎时忍不住惊呼一声,本能的猛然抬头。但,在触到头顶那一双冰冷的凤眸时,又急忙轻颤的低下头去。并且,还将所有的痛呼强行压制在了喉间,一丁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一旁的下人,始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发,恍若空气一般!
木屋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女子直觉的想要后退,但是,她不敢!
风攸俯视着地上的女子。面色,渐渐变得阴沉。端着茶盏的手,一寸寸收紧。然后,用力的将手中的茶盏往地面上一摔。
刹那间,那破碎开来的裂片,直直在后方下人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就更别说靠得近的女子了。
一缕鲜红的血,顿时划过那一张白皙无暇的脸,‘滴答’一声,滴落在地上。
疼痛,渐渐的蔓延过女子的四肢百骸!
女子依然跪着,身形的那一丝颤抖,她想要止住,但是,怎么也没办法止。甚至,脸上的伤口,她都不敢伸手去摸一下。那卑微害怕的姿态,酝酿开上方凤眸内的那一股狂风暴雨!
风攸一把扣住女子的后领,迫使她站起身来。同时,自己也站起身。再手一转,就使得女子的后腰抵在了身旁的木桌上,继而毫不留情的一用力,便令女子后仰开近九十度的弧度,后背贴近桌面。音声,趋近平静。可,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令人从心底深处产生战粟,“这就是你这一段日子学到的?”
女子骤然暴露在视野中的容颜,一眼望去,竟是和夜千陵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除了,那一双眼睛!
“刚才,若是她,她就会一掌狠狠地挥过来,将我手中的茶盏打翻。若是她,她就会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狠狠地划开我的脸。或者,她会选择巧妙地躲开,然后,献媚的问我怎么了!”风攸望着面前的那一张脸,改为扣着颈脖的手,一寸寸收紧,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扭断女子的颈脖。
女子呼吸越来越困难,面色青紫交加,双手同时握上风攸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移开,微弱的道:“城……城主,语儿知……知道错了,请你再……再给语儿一次机会!”
风攸不语,手上的力道,在一个劲的加重。
地上的那一个下人,虽然低垂着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听声音便直觉意识到什么。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的向后挪去。
“她学无所成,那便是你教的不好……那么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风攸的眼睛。风攸侧头一扫,眸光似一只锋利的利箭射出,垂落的那一只手衣袖一拂,便直接将那一名靠近门口的下人扫出了屋子。
那一名下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重重的跌倒在了屋外泥质的地面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想站,却站不起来!
女子侧头望去一眼,眸底深处眸光一闪。脸上,倏然带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媚笑,喘着息道:“城主,请你再给语儿一次机会,好不好?语儿一定会努力学的,你相信我!”
闻言,风攸望过去。
面前的女子,嫣然浅笑,眨眼勾唇间的风情,虽不说与那人一样,却已有八九成相似。
“城,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眉宇间,配上那一抹径自流淌的自信,望着望着,就更像了。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