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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鄯阐侯的第一任夫人冯妙然,原本是中原人氏,据说也自出身武林世家,虽然其家族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倒也颇有威望。二人婚后不久,便育有一子,此子聪明灵慧,世所罕见,高氏夫妇爱之如珍如宝。一家三口原本尽享天伦,其乐融融。不料,高智升偶然在大理城中邂逅皇族之女段紫嫣,竟然惊为天人,从此一见难忘。
由于高智升素有“寡人之疾”,其时鄯阐侯府中歌姬舞女甚多,且个个色艺双绝,高智升虽然常与她们一处作乐,却终究与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因而他钟情段紫嫣之事虽为冯妙然得知,竟然也不以为意。不料,这一次,她却是失策了。
其时,大理国内皆在盛传皇族之中的一桩乱伦丑闻
——这桩丑闻中的主角之一,恰恰便是段紫嫣。
——据说她和自己的嫡亲堂兄有不才之事……
之后的事情,却是谁也预料不到。
——大理国君段素兴竟然将段紫嫣赐婚给了高智升。
——高智升竟然也丝毫没有拒绝之意,反而大张旗鼓地张罗喜事,预备将段紫嫣娶进府中。
冯妙然得知此事之后,大为惊愕震怒,自然要找高智升理论一番。
当时,高智升虽已是朝中重臣,却并未获封为鄯阐侯,身为相国之子的他,便以“圣命难违”为由解释给自己的妻子听。
这理由冠冕堂皇,但却骗不过冯妙然。
——她一早便已知道,段素兴荒淫无度,不理朝政,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早就有意在皇族子弟之中另择明君,取而代之。
——既然段素兴早就是个傀儡皇帝,那么“圣命难违”四字自然是说不通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高智升真的对段紫嫣动了心……
冯妙然虽然出身中原,却是烈性女子,当初高智升为了娶她为妻,也曾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岂料,不过数年光阴,昔日二人之间的海誓山盟便已被他抛在脑后……
高智升迎娶段紫嫣的那一日,冯妙然带着三岁的儿子离开了大理……她无颜回转中原娘家,只得带着幼子辗转漂泊,最终竟然投到了南粤绛云宫门下。
其后不久,高氏父子果然废段素兴之帝位,拥段思廉为帝。
再之后,相国高方去世,高智升被封为鄯阐侯,段紫嫣获封为昭元郡主。二人成婚之后不久,段紫嫣便产下一子,取名高升泰。
远在南粤的冯妙然得知此事之后,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一阵冷笑
——原来竟会是这样……想不到段思廉钩深致远,居然能用堂妹换得了江山。
——世间男儿,十九薄幸……果然不假……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千古以来,倒真是令人难解之题……
此时的冯妙然,心心念念皆是回大理找高智升复仇。她自被绛云宫收留之后,便苦练武功,却将幼子寄养在别处。一晃之间,已过了十年,冯妙然自觉武功大有进境,便辞别了绛云宫主,只身回到了大理国中。
鄯阐侯府固然高手如云,但冯妙然的武功却已今非昔比,更何况她此行,还特意向绛云宫主薛艳裳求取到了独门秘药“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种毒药非但无解,且药性极其猛烈,中毒之人不会立即身亡,却会受尽各种苦楚,四十九日之后筋脉尽断而死。
鄯阐城内,群雄束手,冯妙然却只要三个人的命
——高智升、段紫嫣……以及他们的儿子高升泰。
——段紫嫣不谙武功、高升泰年方十岁……最大的难题自然是高智升。
最后,段紫嫣死于冯妙然之手,高智升为了保护爱子,中了“为伊消得人憔悴”之毒,性命垂危……而冯妙然却也在一番混战之中,沾染上了绛云宫的剧毒……
——对于这种毒的毒性,冯妙然清楚得很,她知道高智升万万活不过四十九日,大仇已报,她放心了。
——然而,世上却还有一个令她放不下心的人……那便是她十三岁的儿子……
眼下,段紫嫣和冯妙然皆已去世将近十年,而高智升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而且还活的生龙活虎、有滋有味……莫非是当年他在四十九日之内找到了解毒之法?亦或是那“为伊消得人憔悴”之毒原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毒性猛烈?
——可是,连绛云宫主薛艳裳都谓之无解之毒,世上又有何人能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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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之处,轻云蔽月,高智升已走进了第二重院落。
这两重院落早已无人居住,日间负责打扫庭院的仆人丫鬟,此时也早已睡熟。
院落之中,悄无人声,几乎便是一座荒宅。令人不由而然地会想起一些关于妖魔鬼怪的恐怖传说。
秋风依然萧瑟。
然而,这萧瑟秋风之中,却蓦地出现了一道白光!
高智升一惊,见势不好,登时一退三丈,霎那之间,已在院落的半月门外。
白光一击不中,瞬间再次扬起。
高智升见有敌人暗伏在此,却长啸一声,向府内高手示警,同时自袖中滑出一柄弯刀,迎着那道白光疾疾斩去。
刀光快如闪电,长啸之声未绝,高智升却已劈出了一百多刀!
——他这么一位养尊处优的天潢贵胄,竟然会有如此高的武功,实是大出偷袭者之意料。
流云为秋风吹散,高智升借着月光已然看清,埋伏在暗处偷袭自己的乃是一名黑衣蒙面刺客。
那刺客手中持剑,却是一剑千锋,剑光施展开来,绝对不比自己的刀法稍慢!
只见高智升瞬间又是一百余刀出手,身形亦是一变再变。然而,那名黑衣刺客却立在当地一动不动,很显然,他的剑比高智升手中的刀还要快上几分!
只要他移动身形,立时便可反击。
高智升又怎么会瞧不出来,他见来人武功之高,实是莫测,自己府中的援兵不知何时才会赶到,不由得暗暗心惊。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二人已拆了上千招有余,只见黑衣人身形一挫,高智升的心却立时往下一沉
——他分明知道,黑衣人已经不耐烦继续缠斗,眼下却是要使出杀手锏了。
他心念方动,果见黑衣人低声长吟,身形又变,手中长剑一抖,竟然由一道白光变成了七道!
高智升见状,不由得在电光火石之间低低念了一句:“七绝碎心剑!”
黑衣人显然是听到了这几个字,身形居然微震,但剑势却丝毫不缓。高智升最后一个“剑”字甫一出口,只见那黑衣人已如冲天之鹤,凌空四丈,七道剑芒如同剑网一般,向高智升当头罩下!
剑锋尚未刺到,那森寒无比的剑气却一早已砭入肌肤。此刻,高智升似乎避无可避,眼看便要死在这剑网之下!
就在此时,又一道剑光忽起,竟然在一瞬间硬生生截住了黑衣人的剑网!
黑衣人吃了一惊,借着来人的一剑之势翻身巧掠,瞬间落在了屋脊之上。
高智升转脸看去,却见一名衣着简洁优雅的年轻人正站在院内,右手持剑,却是自己为爱子高升泰聘请的西席先生——谷若虚。
三三 东翁西席侯府反目 司徒司空皇宫进言
鄯阐侯府。
谷若虚望着黑衣人于夜色之中遥遥远去的身影,笑道:“侯爷可是认识此人 ?'345文学'”
高智升似是仍有些惊魂未定,却勉强笑道:“我怎么会认得他呢?”
谷若虚亦笑道:“适才谷某和侯爷联手,眼看便可将他擒下……侯爷却又何故摔倒?”他看了看高智升脚下的石径,“这个时节早已没有青苔暗滑……莫非侯爷是被地上的石子滑到了不成?”
高智升闻言,不由得苦笑道:“谷先生见笑了。想是我和那名刺客争斗乏力所致……当时我只觉得足下一软,人却已经摔倒在地……”他当下叹了口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倘若是当年的话……莫说是有谷先生襄助,便是以我一人之力,也定能将他擒住。”
谷若虚淡淡道:“谷某不过是一介江湖闲人,侯爷却是我的衣食父母……说不上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话。只是谷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要趁着今夜之机向侯爷请教。”
高智升笑道:“谷先生有话请讲。”
谷若虚道:“不到十日的时间,府上却已是第三遭被刺客光顾了……侯爷一向杀伐决断,却为何对这些刺客如此仁慈?屡屡将之放走?实是令谷某不解。”
高智升神容不变,只是笑道:“几个小毛贼而已,高某倒还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谷若虚微微笑道:“小毛贼?纵然前两次的刺客武功不济,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今夜这名刺客的武功可着实不弱……倘若是谷某一人对敌,还真不一定能胜得过他。”
他悠悠道:“谷某适才亲眼所见……黑衣刺客招招都是致命杀手,侯爷却是处处留有余地……在下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心腹大患,侯爷为何还要对其手下留情?”
他停了一停,又接着道:“世上之事,原本便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谷某知道侯爷隐忍多年,必有缘故,实是不想横加干预他人之隐私。只是天下间的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听到此处,高智升的神色已经微微变了,他凝视了谷若虚半晌,忽道:“谷先生,你在我府上教书,却有多少日子了?”
谷若虚见东家询问,便微微欠身道:“不多不少,恰恰半年而已。”
高智升缓缓道:“这半年的时间……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不少想知道的事情了罢?”
谷若虚笑道:“听侯爷的言下之意,莫非已然知悉谷某前来府上的缘故?”
高智升仰望空中明月,捻髯长笑道:“谷先生是当世豪杰……高某可也不是蠢人……从先生来到鄯阐城的第一天,高某便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只听他轻叹一声道:“旁的暂且不说……只说这半年的光阴,高某待先生如何?”
谷若虚笑道:“侯爷礼贤下士,待谷某有如上宾。”
高智升闻言,又是一阵苦笑。只听他向谷若虚叹道:“既是如此,先生却又何苦与我为难?”
谷若虚微微一笑,“侯爷此言差矣!谷某并非有意和侯爷为难,只是近日发生之事,实在令人生疑……纵使谷某佯装不知,只怕大理城中的某位大人……也万万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智升闻言,却是低头沉思了半晌,“高某昔日曾对故友立誓,绝不将此事对第三人言讲。”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电剑一般盯在谷若虚脸上,“倘或先生一再相逼。高某却只好对不住了!”
他的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杀气忽然掩至,一齐向谷若虚包围而来。
谷若虚知道,此刻院内院外,不知隐藏了多少名高手死士,只要高智升一声令下,自己纵使武功再高,也难逃出生天。
他明知无幸,却丝毫不惧,只向高智升笑道:“侯爷的手段,谷某自然是知道的。可惜在下一向脾气古怪,从来便是软硬不吃的。”
高智升冷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了!”
谷若虚见状,笑道:“看来侯爷是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了。在下知道侯爷乃是一言九鼎之人,本来便也没想让侯爷破什么誓言……原本只是想讲一个故事给侯爷听的……谷某一向记性不好,通常给人讲过的故事,眨眼之间就会忘记……既然侯爷没有兴趣听故事……那么要杀要剐,在下悉听尊便!只是侯爷在杀谷某之前,要考虑清楚,日后不会后悔才是。”
高智升闻言,沉吟半晌,忽然对月挥了挥手,说也奇怪,漫天杀气居然在瞬间消失了。
只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