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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下了腰来,苦着脸问着:“师长,你什么时候回去睡呀?”
“你们什么时候换岗?”高飞反问着他。
“要到晚上十二点了”这个卫兵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
另一个士兵也塌下了腰来,恳求道:“师长,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高飞笑了,也放松了下来,问道:“你们什么不敢了?”
这个士兵道:“我知道,团长是因为我们上次晚上sī自放常营长他们出去,可是我们是当兵的,哪管得了当官的呀”
“错”高飞严肃地道:“既然你们是值勤的,那么你们就有权利纠正任何犯错的人,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这是军营,我是团长,如果有谁违反了军令,你们可以给我报告,我绝不会姑息的。”
“是我们记下了”这两个卫兵齐声回答着,心里却在盼着高飞早些离开。
高飞又对他们说了些话,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心里在赶自己走,还是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夜已经深了,军营里早就安静了下来,高飞穿过漆黑的营区,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在经过熊三娃与哑巴的屋子时,他停住了脚步。
他悄悄地来到了这个屋前,这原是寺庙里放杂货的xiǎo屋,只是因为离高飞的住处最近,所以在里面打了两个地铺,成了熊三娃与哑巴的双人间。他站在mén前听了一会儿,里面只传出了熊三娃如雷的鼾声,熊三娃说得确实没错,他睡起来太死了。高飞轻轻地推开了这间xiǎo屋的mén,这个mén其实也是一个摆设,只能用来挡挡风雨,连mén栓也没有。因为是在自己的军营里,当兵的本来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营房里的mén也很少被顶上。这扇mén发出了吱扭的一声轻响,借着微弱的月光,高飞看到两个人头顶着头地睡在地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他走进屋里,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已然睡熟的伙伴,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他是团长,当然有chuáng睡,而这些当兵的大部分只能在地上铺些稻草,垫上一个褥子,就是自己的chuáng。他的团还是条件好的,还有许多团的士兵连褥子也没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自己的士兵们改善了生活和待遇,最其马,他的士兵还有鞋穿,而更多的部队里,士兵只能穿草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心cháo却是在不断地起伏。
熊三娃翻了一个身,那鼾声xiǎo了许多,却听到他在嘴在不停地咀嚼着,一边还说着:“嗯好吃”,看来,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在梦里吃什么好东西呢。
哑巴本是侧卧着,此时也翻了一个身,仰躺在那里,手也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他浑身忽然颤抖起来,手脚也luàn动着,嘴里猛地喊了一句话,人整个惊醒,蓦然坐了起来,睁大了那双黝黝的眼睛反shè着光,就仿佛是晚上被惊醒的狼一样盯视着高飞。
熊三娃也被这声音惊醒了过来,坐起身,还是睡眼朦胧地问着:“哑巴,你又做恶梦了?”
哑巴没有回答,愣愣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高飞。
“他是刚刚做了一个恶梦”高飞这样告诉他。
熊三娃蓦然惊醒了过来,愣愣地看着高飞,不由得叫道:“咦,师座,你怎么在这里?”
高飞笑了一下,告诉他:“我刚刚巡营回来,来看看你们,呵呵,把你们吵醒了”
“这么晚你还没有睡呀?”熊三娃问着。
“我这就睡去,好了,你们睡吧,我不打搅你们了,我走了”他说着走到了mén口,又回过头,平静地道:“对了,哑巴,睡觉的时候不要把手放在自己的xiōng口,这样容易作恶梦”说着,把mén带上了。
高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住所,这一刻,他的心澎湃了起来,韩秉奇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就在刚才,他分明听到了哑巴喊出来的话,那——是一句日语
高飞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脑中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合了一下眼,打了一个盹,就被剧烈的敲mén声所惊醒,mén外是这夜当值的营长常立强的喊声:“师长,快起来,出事了”
高飞连忙披着衣服起身,打开mén来,只见常立强带着两个巡逻兵,一脸地慌张,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到了高飞,常立强拉着他向营mén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刚才我巡逻到营mén口的时候,看到两个卫兵靠在墙边坐着,我以为他们是偷懒打盹,过去一看,这两个人都死了,被人用刀划破了咽喉”
高飞快步跟着常立强来到了营mén口,这两个兵刚才还在和高飞说过话,转眼间已经躺在了冰凉的地上,几个巡逻兵站在他们的边上,一脸的木然。
借着手电的光,高飞检察了这两个人的伤口,确实如常立强所说,都是被快刀割断了喉咙。只是奇怪得很,现场却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而这两个死去的士兵身上衣服整洁,肯定也没有挣扎。
“他们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害的。”高飞肯定的道。
“是什么人让他们会没有防备呢?”常立强疑huò着。
“肯定是他们认识的人。”高飞答着,猛然想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命令着:“老常,你马上去给我集合一个连。”
“是”常立强答应着跑了,
“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你们几个跟我来”高飞同时安排着这一队巡逻兵。
高飞闯进了熊三娃与哑巴住的屋子,里面只有熊三娃还在呼呼大睡,而那个哑巴的铺位却是空的,他人也不知了去向。
高飞恨得一脚踢醒了熊三娃,这个xiǎo子惊醒过来,还在骂着娘,睁开眼睛看到了高飞时,再一次莫名其妙起来,问道:“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哑巴哪去了?”高飞问着他。
熊三娃看了看空空的铺位,道:“不知道呀,他可能是出去放水了吧”
“你快点给我起来”高飞命令着他,然后又冲出来向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的窗户敞开着,显然有人进去过,他打开了mén,里面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可是他的那把摆在最明显位置处的日本战刀已经不翼而飞。
高飞攥起拳头恨恨地砸在了墙上,转身而出。
熊三娃提着kù子跟了过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着:“师长,出了什么事了吗?”
高飞看了看他,很显然是因为哑巴已经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身份,才会行险逃跑,可是想一想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lù出怀疑的样子呀?他又是如何发觉的呢?
“哑巴还没有回来吗?”高飞明知故问着。
“没有”熊三娃摇着头。
“你和他说过什么吗?”高飞又问。
“没说什么呀?”熊三娃莫名其妙,又挠了挠头,道:“就是刚才你走了之后,我骂他了。”
“你骂他什么?”
“我骂他晚上怎么总做恶梦,害得我也睡不好,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难怪团长总觉得你有些不大对劲”
不用多说了,熊三娃的话已经把高飞的怀疑全部兜了出去。高飞直后悔当初没有跟这个傻xiǎo子说清楚,让他防范着哑巴一下,哎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考虑不周全,不能怪这个哑巴太jīng明。
“我真不明白,他怎么没有把你也一刀杀了”虽然暗恨,此时高飞把气只能撒在熊三娃的身上,这样恨恨的骂着。
“他为什么要杀我?”熊三娃还是不明所以。
“因为他是个日本鬼子”高飞咬着牙,切着齿
熊三娃呆住了。
高飞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哑巴能跑到哪里去,要想回到日本人占领区,他就要冲过好几层**把防的路口,因为武汉的形势使然,这里已经成了军事重防区,周围只要是要冲之地,都拉了铁丝网,而高飞已经电话联络了各部的守卫人员,严防一个哑巴通过。一个汉语也说不好的日本人,再怎么装也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关卡的。哑巴既然是一个聪明人,他也一定会想到了这一点,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躲藏起来,然后等机会逃脱。
各个关卡都回了信,并没有发现哑巴的踪迹。
正在高飞等待的时候,熊三娃忽然想了起来,告诉高飞,这个哑巴与城里桃huā楼的那个叫香兰的jinv十分亲密。前些日子他们四个人去嫖ji的时候,这个桃huā楼的当红nvji本来对他们根本是不屑一顾的,谁知与这个哑巴却是一见倾心,于是他们另外三个人也有幸成了香兰的客人,当时这还让熊三娃忌妒不已。而在后来,每当高飞带着熊三娃和他进城,在高飞去办事的时候,哑巴总会去找香兰。熊三娃只当是哑巴会情人去了,还一直替他隐瞒着,生怕高飞知道了会拆散这对野鸳鸯。
“难怪那个鬼子没有下手杀了你”高飞听完熊三娃的叙述,这样地骂了熊三娃一句,深恨这个笨家伙被人利用还不知情。可是再了细想,自己不也是一个笨家伙吗?
就这样,高飞与常立强带着一个连的士兵,在凌晨朦朦的晨雾里,闯进了武汉城,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桃huā楼。
可是,当高飞与常立强带人冲进香兰的住所,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香兰并不是一个良善的nv子,对于常立强带人来搜查她的屋子愤怒异常,喋喋不休地骂着常立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口口声声地威胁高飞,要告到武汉警备司令部去,听她的语气,好象这个武汉上层所有的官员她都认识。
常立强是闷头不响,听凭这个nv人难听的责骂,毕竟与她曾有过两xìng的接触。但是高飞却不管这许多,被这个nv人搅得烦了,忽然发现她的桌子上摆着一本《日汉字典》,这年头学日文就有投敌的嫌疑,于是便以此为借口,命令将这个jinv收押回师部,
他要亲自审问。常立强目瞪口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师长这么不讲理过,但也只能服从命令,让士兵将这个香兰押走。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追凶
正如高飞所想的那样,尽管高飞威逼利诱,这个香兰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日本特务,更不承认自己私藏过哑巴。而高飞也不可能只拿一本《日汉字典》就来定这个ji女的罪。明知道这个香兰有问题,但是高飞却无法从她的嘴里掏出什么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ji女,一个普通的ji女也不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
高飞正一筹莫展之时,熊三娃从外面回来,却带给了他一个布包和一封信,告诉他,是一个小女孩在路上给他的。这个小女孩说有人给了她两颗糖,所以她就把这两样东西传给了他,那个人还说要熊三娃把这两样东西带给团长。
高飞急忙打开了那个小布包,看到的却是一块瑞士欧米茄手表,他一眼便认出来,这正是在老黑儿子出生的那天,他送给袁寡妇的东西。他的心一阵急跳,连忙打来了这封信,看完了这封信,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猛然把信团成了一团,恨恨地骂道:“这个狗日的东西”
“怎么了,哥?”熊三娃连忙问着。
高飞看了他一眼,还是告诉了他:“哑巴根本没有把袁寡妇和老黑的儿子小虎送走,当时就劫持了她们?”